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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来了?
可现在也不容她多想那么多,连忙对宋武彤道,“宋提督,你来的正好!慕青,该是被宸王带走了。”
“宸王?”宋武彤愣是反应了好一会,才猛地惊讶张嘴,“宸王为何要带走我家大侄女?!”
景如云看他神情不似作假,“本宫还以为花小姐与宸王相识”
宋武彤赶紧避之不及地摆手,“这可真是没有的事!”随后又皱眉,看向院内,“宸王刚刚来过?这里,都是他”
景如云叹气,点了点头,又略有歉意地看向宋武彤,“此事也是因本宫而生,本是见花小姐医术高超,有心请她为二公主把个脉,不想,二公主却突然发病,非要对花小姐动手。甚至还动了护卫队”
这其中的缘由,宋武彤都已经听春荷说过了。
现在追究责任,也没什么用。而且,对方还是公主,又能怎么样呢?
宋武彤摆了摆手,“公主千万莫要自责,下官那个大侄女儿,下官还是知晓的。与公主交好,才愿意亲身前来。公主肯定也是没料到此番事端。”
说着,又朝景如云拱手,“下官还要多谢公主在帝极跟前的婉言相助,下官感激不尽。”
景如云笑了笑,又道,“可花小姐现在被宸王带走怎么办?宸王性子最是无常,这带走花小姐,连本宫都想不出,到底是为何缘由。宋大人,您看”
不止他带走花慕青的事,景如云想不到,就连他为何出现,景如云都是一头雾水!
宋武彤也是皱眉,想了想,道,“下官这就派人去宸王府寻人。”
景如云也赶紧点头,“花小姐还受了伤,宋大人赶紧派了人去。若是宸王为难,就说花小姐是本宫府里的,不得他如下人般作践!”
作践两个字一出,宋武彤脸都变了。
赶紧对景如云拱了拱手,道了谢,扭头就朝宸王府去。
几乎要掩不住心里欢喜的春荷,赶紧板下脸,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而后头,周晗还站在原地,耳中不断回响那两个字作践?
他蹙了蹙眉。
刚要离开,就听景如云问,“你来做什么?”
周晗脚步一顿,看了眼景如云,默了片刻后,说道,“在下有意聘花小姐为妻。”
景如云微惊,随后却撇嘴,上下看了眼周晗,摇头,“你?别想了。你配不上他。”
周晗握拳。
景如云没再理会他,转而去后头找自家闺女,准备吩咐人先将她送回去。
周晗慢慢地走出二公主府。
小厮从后头看到,连忙迎过来,赔笑,“二爷,怎么刚才宋大人又急匆匆地跑出来了?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原来,刚刚周晗拿着请柬快到二公主府上时,却遇到了带着一队士兵,急行而来的宋武彤。
一问之下,居然是发了失心疯的景如茵把花慕青当作仇人,要杀她!
周晗一听之下,差点魂飞魄散。
连忙跟着宋武彤赶到二公主府,却看到了满院的鲜血,听到景如云说花慕青被慕容尘带走了!
他为何要将她带走?
莫不是看她那般容颜绝尘,便想捉回府里
他的脑子里,又浮现景如云刚刚说的那两个字。
作践。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为了他
慕容尘会对花慕青做那样的事么?
他不由想起,那一年重逢之后,他与他,四目相对时,他只从慕容尘的眼睛里,看到了冰冷的暴戾。
他当时就明白,慕容尘,什么都知道了。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装作不知道,只要这么就疯玩下去,总有一天会真的什么都会像他以为地那样,不曾发生过。
可当真的两相对立的情况发生时,他竟丝毫没有与他对抗的能力!
花慕青,这样一个让他难得动心的女子。
他,能抢得过慕容尘么?
“砰!”
一拳砸在墙上。
小厮吓了一大跳,“二爷!您这是怎么了?”
周晗收回渗血的手,片刻后,拉过马缰,沉声道,“去请我爹回府,就说我要请他,去帝极跟前求一份赐婚的圣旨。”
“赐婚?!”
小厮张大嘴,“二爷您要娶谁啊?”
周晗却没回答,一甩马鞭,纵马而去。
小厮惊疑不定,想了想,扭头跑远。
位于龙都的一座藏匿于繁华之中的隐蔽小宅。
慕容尘从抱着花慕青进来后,一直就保持着抱着的姿势,站在屋里。
花慕青反正被他抱着也不累,索性扭头看四处。
这个地方,显然是慕容尘的私宅,恐怕连帝极都不知晓。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了,院子大约有三进门,花园亭台却都布置得紧致而十分精美。
此处站的屋子,坐北朝南,东面是书屋,右面是寝屋,外间还有软榻以及休息的临窗小榻。窗外,是悠然静谧的花园,郁郁葱葱,淡雅平容。
屋子里纤尘不染,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且有居住过的气息与痕迹。
花慕青撇撇嘴,心说,就知道这厮不会轻易受帝极挟制。明明有能力给自己送信,却偏偏要那般不理不睬两年多,害她想得那样苦。
真真是坏蛋一个!
这样想着的时候,又忍不住去看慕容尘。
没想到,这厮居然一直也在看她!
那眼神幽冷似冰封千里,只对视一眼,就叫花慕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尤其那张本就欲魔森寒的脸,此时更是眉眼含霜,冬冽湛湛。
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冷冷寒香,缠绵散开。
让安静无声的屋内,浮动起一抹仿佛地狱的曼陀罗盛开时,黑暗又充满诡艳的气息。
慕容尘垂着那双黑到吓人的眼,就这么无起无伏无情无绪地看着花慕青。
这样的表情,实在叫她有些生气。
眼睛一眨,突然起身,往那张她觊觎了好久的菱唇上,张嘴咬去!
原本冷寒清幽的慕容尘看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下意识想起了前一夜小家伙的突然袭击!
神情一变,刚要往后一仰。
不想,花慕青却猛地蹙了下小眉头,吃痛地落回了他的臂弯里,忍不住抬手,要去扶受伤的肩。
就听上头,慕容尘隐忍含怒的声音冷冷响起,“你是不把自己作死,不甘心,是吧?”
花慕青扶肩的手僵了僵。
咬了咬唇,索性抬脸,破罐破摔地往他怀里一躺,“是啊!反正我就喜欢作天作地的,怎么样!”
“你”
慕容尘蹙眉,“你是想气死我?”
花慕青瞥了他一眼,“宸王殿下反正也不会在意我这么个小女子,气死什么的,小女子可不敢当。”
“”
慕容尘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气死了。
抱住她的手指动了动,很有一种想随时将她捏死的冲动。
可看她比两年前更尖了的下巴,面色里几乎看不见的血色,肩头那几乎氤湿了半边身子的鲜血。
还有手腕上似乎从来没拿下来过的海底玉手镯,指间鲜红刺目的宝石戒指。
这个小女孩,对他,是真的动了心了。
为了他,来到龙都。
知道手里握着黄金权杖,兰月古国的势力就会跟随而上,为了避免被帝极的察觉,而放弃了这几乎能碾压九州的雄浑势力。
为了他,用尽一切手腕与心思。
不惜低下头,与景如云景如茵那一流周旋迎合,只想能正大光明地走到他的眼前。
为了他,受伤。为了他,算计。为了他,涉险。
纵使她是一个满身都是刺,刺中都是毒的小毒花,食人花,饮血花。
又怎样?
她算计自己。慕容尘虽然不想承认,可心里的喜悦,却是从游园会那日之后,就愈发不可控制地漫溢出来。
那股夹杂狂喜的暖流,猖獗又放肆地在他的体内横行游走。
他真的很想跟怀里这朵绝世无双的小花儿说留下来吧!留下来。
可
他松开的指尖又收紧,强忍着心头巨大的心思,将她放到临窗的小榻上,转过眼,冷声道,“本王自然不会在意,不过是看在故人之交上,提醒你几句罢了。”
花慕青刚扭着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就被这句话给气了个好歹。
拿眼去瞪他,不想这家伙完全避开自己的视线。
干脆扭头讥笑,“是啊!龙都的人都说王爷冷血冷情嘛!怎么会在意我这么个小小故人呢!”
慕容尘长眉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拧,看了眼那小丫头,又很快收回视线,依旧冷着声音道,“九门提督府,你不用回了。趁此机会,我会安排,送你离开龙都。”
“”
原本以为说出这样的话时,花慕青会再次激烈地反对,跟他吵闹,死活不肯离开龙都。
不想,说完后,好一会儿,慕容尘都没有听到花慕青的回应。
便忍不住,又侧眼去看她。
却见她,转过头,正在看窗外葱翠的风景,无声无息,静然沉默。
自上而下的侧边视线,不怎么能看得见小丫头此时是什么神情。
然而,慕容尘看着她这样的神态,却突然心头发慌。
下意识想到,两年多来,她是不是也曾这样,无数次地坐在某处,安静如水一般地,看着看不见的远方?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骄傲身影,可很快,不等他反应过来,那身影又消失,只剩下眼前这个漂亮平静的,像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儿了。
慕容尘很想上去轻轻地抱一抱她。
可他终究还是狠下心,硬逼着自己扭过头,淡声道,“就这么定了,你先处理好伤口,三日后,我会让人送你”
“慕容尘。”
花慕青的声音突然轻轻响起。
那软甜含媚的音儿一下钻进慕容尘的耳里,叫他心头骤然轰鸣鼓动!
他站在原地,没动。
就听花慕青又浅浅柔柔地说:“你从前总是喜欢说,我是你的小花儿,霸道又不讲道理。”
慕容尘瞳孔微颤,想起了大理朝时,两人之间明明防备敌意,却又忍不住靠近纠缠。
他惯爱看她被自己逼迫到无处可躲时,极致的羞涩与恼怒。
那样可爱的小花儿,早已扎根在他的心头上了。
强行将她逼成这般冷静疏离的模样,无异于将这朵小花儿从他的心头生生拔去。
带起了痛彻骨髓的心头血肉撕裂,神魂即将破灭的绝望。
该怎么办?如何是好?
慕容尘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快抵挡不住内心那想要将她留下的巨大诱惑。
他一遍遍地深呼吸,愈发用力攥着指尖。
脑海里的弦,绷紧到几乎极致。
随后,便听花慕青,语气里带了一丝可怜的娇软,更加轻声浅气地问:“而如今,你却一遍又一遍地要将我推开。慕容尘,我不是你的小花儿了么?”
慕容尘猛地回身。
就见花慕青抬起一张泪光莹莹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
慕容尘脑中残存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裂!
他往后退了一步。
又往前进了半步,垂在身侧的手,抬起一点。
泪水,从花慕青绝美的脸侧滑落。
极致的无助与脆弱。
那晶莹柔软的泪,仿佛滴进了慕容尘的心。
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口中,无限地散开。
他猛地转身,抬脚就走。
榻上的花慕青一愣,随即咬牙又来?
想起福子之前教她的,索性不管不顾了,低下头,嘤嘤地哭泣起来。
那哭声,跟定身符似的,一下将疾步而去的慕容尘,定在了原地。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就听身后小家伙道,“慕容尘,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坏家伙!我当时,是怎么拼了命地从那兰月地宫里拿到黄金权杖,又是怎么拖着半死的身子想赶紧回到大理见你。可你呢!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跑了!”
慕容尘那张仙魔欲孽的脸上,几番变化,不曾想过,花慕青曾经为了他,竟受过那样多的苦。
接着又听身后的小家伙居然哭了起来,“如今,我费尽心思来到龙都,想你,想见你。你呢,就给我这么一句话?没有用处了?要把我送走?你当我是什么?”
她的哭声里,又带了一丝幽怨与置气,拔高了声音地怒道,“慕容尘,我讨厌你!你想我走,是吧?好,我走,我走”
慕容尘那千辛万苦才建设的微末防备疏冷,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上药
他猛地转身,一把抱住身后掩面哭泣的小丫头。
想紧紧地抱住,死死地拥着,再不要松开。
最后,却也只是轻轻地环住她的肩头,无奈地轻道,“莫哭了,莫哭了”
花慕青埋头,满是泪痕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却还装模作样地,狠狠拍了他几下胸口,以做出气。
被慕容尘抓住手,用力地贴在他的胸前。
她撅起嘴,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故意哭软,逼他让步。
便将整张脸都藏进了他的怀里。
良久,低低地又问了一句,“慕容尘,你还要把我送走么?”
慕容尘手臂骤然收紧,没有说话。
花慕青眉头一蹙,这家伙,居然还不肯松口!
立刻便要抬头,不想却拉扯到伤口,忍不住地轻声痛吟,“嘶”
他连忙松开。
就见小家伙一脸不高兴地低头看受伤的肩膀,“殿下,您还不给我处理伤口么?我会流血而亡的哎。”
一提起这个,慕容尘立刻又起了火气。
看了那半身的血,强压火气,转身到门口,拉开门,果然看见地上一个漆木托盘里,放着伤药布巾。
便端进来,走回小榻边。
“将衣服脱了。”
“啊?”
花慕青愣了愣,娇白的脸蛋上,不受控制地浮起一抹红晕。
她望了望慕容尘,原本主动亲吻的放肆都不见了。
眼前出现在慕容尘跟前的,是他从前欢喜极了的那个爱羞爱怒的小家伙。
他的眸色深了深。
转身,去衣橱里拿了件自己的里衣,“先换这件,把那血衣脱了。”
花慕青看了看那少见的白色里衣。
咬了咬唇,又瞄了眼慕容尘,抬手,一点一点地,解开外衫,又瞄了站在那边,正大光明地瞧着自己的慕容尘。
脸上简直热得跟要火烧了一般。
索性一咬牙,扭过头,一下子将衣服拉开!
露出里头浅蓝的桃花开枝的肚兜。
蓝本色冷,却反而将花慕青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欺霜赛雪一般,莹白而细腻。
让慕容尘下意识想起两年前的那晚。
欲念与情动的暗海里,这肌肤在自己的唇舌与手指间,琼脂般美妙鲜甜的蚀骨滋味。
而此时,肩头的伤口上,鲜红的血,映在那柔嫩的肌肤上。
愈发显得这小人儿,娇弱幽艳,将人隐藏至深的欲与毒,都勾了出来。
偏偏她那张小脸,随时绯红晕满,却依旧努力做出一副冷冷清清的寡欲模样。
只想让人愈发地磋磨把玩,让那精致又清寒的脸上,露出欲11生11欲11死11欲11罢不能的疯乱哭泣来。
慕容尘的喉头骤然发紧。
“扑。”
里衣兜头落下。
花慕青拽下衣服,抬头,慕容尘已经转到一旁去摆弄伤药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提起的心落下去时,又微微有些失望。
瞄了瞄慕容尘那修长风娆的背影,抿了抿唇,将宽大的里衣套在身上。
能闻到那衣服上,熟悉的来自慕容尘体内的幽幽冷香。
让她无数次在午夜睁眼时,魂牵梦绕的气息。
她近乎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摩挲着袖口,想起,这似乎是自己第二次穿他的贴身衣物了呢!
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殿下,您的功毒,解了么?”
慕容尘调制伤药的动作一顿,转身,端着托盘到榻边坐下,掀开一张矮脚桌,放下托盘。
淡淡道,“问这个做甚。”
花慕青瞄了瞄他忙个不停的手,以及根本都不朝自己看一眼的模样。
不满地瘪嘴,脸上又泛起一点红,“毕竟上一回解毒,我的任督二脉未通,当时情急,我并未细想那么多。事后才想起,殿下的毒,应当是没有解尽?”
慕容尘听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音,一时间还是有些恍惚。
眼前这鲜活的小人儿,近在耳边的软言甜声,都是真的?不是梦么?
然而,他却依旧只是低垂着眼,淡淡道,“不错,还有二分功毒未解。”
花慕青登时蹙了眉,皱着小脸自顾自语,“我在兰月偶得机缘,倒是通了任督二脉,将寒毒排了出去,殿下这毒还没解完,该如何”
闻言,慕容尘突然抬眼,看向花慕青。
花慕青被他看得一愣,“怎么了?”
却见慕容尘眼神里极致的隐忍之后,猛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彻底松懈了。
那种花慕青从前熟悉的恶意与戏谑的神情,又一点点地浮现在那张欲仙两生的邪美容颜上。
花慕青下意识觉得不妙。
果然,便看到慕容尘,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