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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抄起桌上价值千金的笔架砸了出去,青玉笔架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滚到慕容尘的脚边。
慕容尘扫了一眼,笑了一声,“还请帝极好好思量一番,周晗微臣可以不动,但是微臣要的人,也要安然无恙地送还回来。您知晓的,微臣性子有些冲动也急躁得很,等不得太久,不然,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想必,帝极也不太愿意看到。”
他笑得闲淡又无所畏惧无所顾忌。
轻飘飘地看了帝极一眼,就背过手,慢悠悠地往门外头走去。
帝极看着这个真的已经完全失去掌控的儿子,是怎么也想不通。
景家人,生性凉薄,纵使痴情,也绝对不会威胁到自身的利益。
就像,他当年爱惨了苏慕,爱得都发了疯,爱得忍不住冲动不顾帝王尊严荣耀,那般强要了她。
可在得知她有了孩子后,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这个孩子会对他产生的不利影响。
当年苏慕的‘死’,虽说他全力避免,可也不少他有些刻意的忽视。
直到如今,得知苏慕未死,他欣喜若狂,想将她迎进宫,却还是需要一个体面的理由与遮掩,顾全他帝王的脸面与名声。
这二十多年的种种算计之中。
帝极自诩深情,可又真正做到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他的那些孩子,景如茵,景如云,景如水,景浩康,景浩邵,还有其他许多的子孙。
无一不继承了他的这个本性。
自诩深情,却又自私自利。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尘会不一样呢?
为什么他会愿意用自己的命做威胁,就为了换另外一个女子的周全?
到底为何?
看着他快要走出殿门的修长背影。
帝极突然开口问道,“为何?尘儿,你是朕的儿子,为何,与朕,却丝毫不同?”
慕容尘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却轻笑传来,没有一丝一毫动摇地说道,“我的父亲,叫容止戈。”
是那个赤胆忠心,深情不变,从一而终,赤诚勇猛的大将军。
是那个,就算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也舍了一条性命相互的好父亲。
容止戈。
说完,紫色衣摆,浮动如花,随风而去。
帝极站在那里,猛地掀翻了龙案。
……
入夜。
花慕青正坐在那华丽的鸡翅木缠花圆桌旁吃宫人送来的精致晚膳,一直被紧锁的房门,从外头被打开。
一队身穿内侍服的太监,由李德海领着,快步走了进来。
李德海看了眼圆桌旁,依旧气定神闲地用膳的少女,心里暗惊。
走到跟前,客客气气地说道,“花小姐,帝极请您挪个地儿,跟我们走吧?”
花慕青的筷子顿了顿,片刻后,放下,微微一笑,看了眼李德海,站起来。
苏锦上前将她扶住,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却见花慕青笑得从容淡定,心下的不安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扶着花慕青,轻吸一口气,跟着那一队身手高强的内侍。
从侧门而出,坐上一辆马车。
无声无息地出了宫门。
……
一炷香后。
那座幽闭的宫室的门,轰隆一声,被人一脚踹飞。
慕容尘径直入内。
却看不到丝毫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皱了皱眉。
在室内转了一圈,却猛然在床榻的一边,看到一枚放在床头的盘长结!
看着似乎是这宫室里原本摆着的饰物。
然而……
慕容尘一下拿起腰间悬挂的香囊,从里头掏出那枚已经略微起了毛边的盘长结。
两相一对,那结印底下,暗藏着一模一样的同心扣!
他猛地攥紧两枚盘长结。
森目骤然阴鸷地看向龙渊宫的方向。
等鬼卫几个搜寻过其他地方走进来时,正好看到那流云紫袍,如流光之电,疾驰入皇宫压抑黑暗的夜色里。
芳华殿。
一名锦衣卫被直接扔进了殿内。
正在给帝极倒酒的周丽芳吓了一跳,转脸,便见那面目阴煞如魔妖一般的慕容尘直接冲了进来。
惊得连连后退。
慕容尘却来到了帝极跟前,一掌拍在桌上。
怒目而视,“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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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交锋
这一回,换帝极轻松淡笑,喝了一口酒,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不过是找个好地方,让她安度余生罢了,宸王不必忧心。”
慕容尘邪眸之中,怒气翻涌,“你到底想做什么?!”
帝极笑了笑,放下杯子,“朕想要什么,宸王心里自是明白才是。”
慕容尘死死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凤眸里,除了怒气,有悲凉嘲讽,自怨,迟悔。
他竟然忘了,就算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又如何。
帝极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母子真正放在多么重要的位置上,又怎会轻易受了他的胁迫?!
他攥紧拳头,指节颤抖发白。
帝极似乎很满意看到他如今这个样子,笑得很是舒心,又道,“宸王,答应朕的要求,朕自会告知你所爱之人如今身在何处。”
慕容尘不说话,双目之中,狂色渐显。
帝极也不在意,闲适稳重地又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另外,朕提醒你一句,莫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若死了,那小丫头,朕必然立刻就去杀了,叫她去阎王路上陪你。所以,宸王还是好好珍重自己的性命为好。”
“咔嚓!”
桌上的杯盏,骤然碎裂。
帝极看着手边刚刚举起却被慕容尘震裂的酒盏,酒水流了出来,滴落在龙服上。
后头,警惕万分的锦衣卫,齐齐抽出兵器。
周丽芳吓得连忙往后头躲。
帝极笑着摇摇头,擦掉身上的酒水,笑着看向慕容尘,“两军交战,最忌的便是先亮出杀手锏。宸王,你还是太急躁了些。那丫头于你,就这般重要?”
先祭出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反被帝极抓住软肋,狠狠地反将一军。
陷入死境,无法翻身。
慕容尘看着这样一个虽然年老,却依旧强大到不容任何人质疑反抗冒犯的帝极。
片刻后,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把抓住旁边躲着瑟瑟发抖的周丽芳。
帝极蹙了蹙眉,锦衣卫往前上了上。
周丽芳被慕容尘抓在手里,原本端庄静雅不见,虽不至于慌乱而狼狈,脸上却带着明显的惊惧。
与她面对孤身而来挑衅的景如茵,或是那些成日里算计阴谋的后宫嫔妃,又或者坐在帝极身旁,接受使臣朝拜时,表现出的雍容大气丝毫不同。
她哀求地看向帝极。
慕容尘已经捏住了她的后脖颈。
那手冰凉刺骨,跟幽冥地府里伸出来的恶鬼之手一般,森冷夺命,令周丽芳的后背,登时就冒出了一层冷寒。
她抖得更加厉害了。
这一次不同,没有帝极没有护卫,慕容尘,完全就能拿捏她的生死。
她如何还能装下去?怎么能不怕!
帝极看着慕容尘,微微不满,“你要做什么?发疯起来就杀人,你这残暴嗜血的性子,倒是跟容止戈有几分相像。”
慕容尘看着帝极,忽而低笑起来。
音若夜鬼,桀桀森幽。
周丽芳头皮炸裂,猛地一声尖叫,不住挣扎起来,对慕容尘道,“宸王,宸王,那花慕青威胁我,我迫不得已才告诉了帝极。周晗是家里的命根子,花慕青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他,是她自己找事,我只能告诉帝极……”
原来,帝极能那般快抓住花慕青,跟眼前这位贵妃娘娘,还有几分瓜葛。
花慕青算计到周丽芳在乎周晗,却没算计到,她终究爱自己更甚血肉亲情!
若是冒险去救周晗,自己有危险不算,连着可能还会被帝极发现,地位不保!
慕容尘冷笑——这一回,这小花儿可是一败涂地。
败的,不是计谋。而是这些欲壑难填独善其身的人心!
所以说她蠢了。
蠢透了的小笨蛋,对人心的阴暗,还是看得不够透。
他看着如此情境依旧推卸责任的周丽芳。
忽然不想亲自动手,杀了这样一个货色,脏了自己的手。
手腕一甩。
“哐!”
周丽芳跌在桌边,忙爬起来,缩到帝极身后。
就听慕容尘淡淡笑道,“是她自己找事,还是贵妃娘娘担心白日里与那户部侍郎家的小儿子,颠鸾倒凤的事暴露?”
“!!!”
周丽芳神色大变!
猛地抬眼看帝极,正对上帝极冰冷森漠的眼。
她浑身僵硬。
片刻后,往后一瘫,坐在地上,面若死灰。
帝极想看个死人一般看了她一眼,又转脸对慕容尘说道,“她的命朕可以给你出气,周晗必须交出来。另外,考虑一下朕的提议,去劝劝你娘。朕得到想要的女人,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
慕容尘冷笑。
帝极又抬眼看他,“朕的耐心不多,不要让朕等太久。不然,朕若来强,慕儿与你,还有那姓花的小丫头,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回去后好好想想,朕相信,宸王明白该怎么做。”
说完,自顾起身。
锦衣卫收刀入鞘,有两人,上前拖起周丽芳。
周丽芳自从刚刚跟帝极对视一眼后,便仿佛灵魂出窍,已成为一具空壳的尸体。
被这么拖走的时候,又恢复了一点意识。
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又猛地抬眼,朝帝极扑去,“帝极,帝极!您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帝极,帝极!”
“咔嚓!”
帝极头都没回,反手抽出身旁护卫的一把长刀,往后一挥。
鲜血喷溅。
还在哀求的周丽芳猛地瞪大眼,下意识要去捂住喷血的脖子,却抬手到一半,就倒了下去。
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将那华丽织金的地毯,染就一片暗红粘稠。
浓浓的血腥味,瞬间散开。
旁边无数的宫人,全都惊恐胆裂地跪了下去,抖如筛糠!
谁能想到。
前一刻还辉煌雍容华贵无双的堂堂贵妃娘娘,这一刻,竟然会被帝极亲手斩杀!
浮华皆是云烟,在帝极的手里,不过就是他随手操控的心绪而已。
同床共枕、伺候多年的女人又如何?
伤了他的帝极容面,就决不能容许她还活着!
慕容尘垂眸,看向周丽芳扭曲的尸体。
唇角勾起,划过一抹毫无笑意的残忍弧度。
帝极说他与他丝毫不同?
如何不同?残忍,嗜血,偏执,癫狂。
疯魔一般的恶鬼。
随心所欲地践踏人命与人心。
他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无法抽干全身那让他反感恶心的血,无法将自己的命,换成另一个。
他走出已经沦为死宫的芳华殿。
转眼,看到幽幽长街,蔓延无尽头。像黑夜里现身的凶兽,伸展出去的触角。
森狞又可怖。
他抬脚,朝那黑暗处走去。
鬼二与鬼六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
这时。
突然从后头,快步小跑过来一名身穿葱绿宫裙的宫女。
在这寂静无人的森冷长街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宫人,着实奇怪。
鬼二与鬼六都警惕地朝她看去。
那宫女却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站住,朝慕容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说道,“宸王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
鬼二与鬼六都是愣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
那位十多年前,被慕容尘差点一剑捅死,并血洗了整个宫殿的皇后娘娘?
她不是被帝极幽闭在冷宫了么?
因着当年,苏慕被设计,于临盆之中‘难产而死’的背后之人之一,就有这位皇后娘娘。
两人对视一眼。
慕容尘扫了眼那宫女,冷笑,“她请本王,本王就要去?”
宫女脸上无丝毫神色变化,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娘娘说,殿下若要知晓那位小姐的行踪,还请务必一见。”
鬼二鬼六齐齐变色。
慕容尘却眸色骤深,玉面凝诡了几分。
眯着眼,看向那宫女,片刻后,嗤笑,“这么多年了,方楚荣(皇后名讳)还是这么大能耐。呵。”
宫女福了福身,朝旁侧开一步,“请宸王殿下这边走。”
慕容尘斜睨了她一眼,勾唇,转步,朝另一端燃着宫灯摇曳的明街上走去。
……
龙都外,一处漂亮的皇家避暑庭院里。
花慕青颇有些惊讶意外,没想到,帝极竟然会将她安排在这样的地方。
随后却很快又明了——这样的地方,就算多几个宫人护卫,旁人也疑惑不到。
只会以为,又是宫里的什么贵人在这个时节过来避暑,并不会猜疑议论什么。
没有议论注视,自然也就不会有风声泄露出去。
就算有人怀疑此间,秘密打听,周边的人连这里住着的人是谁都说不分明,又怎么能透露什么呢?
这样的法子,等同于若是想藏一颗珍珠,最好的办法,便是将那珍珠,放在一堆奇珍异宝里头!
近在眼前,却丝毫不察!
大隐隐于世。
与她将瑶姬等人藏在龙都闹市之中,任由他们自然走动如寻常百姓,是一样的法子!
慕容尘若是想找她,如何能想到这样的地方?
不愧是帝极,这心思沉密,胸府莫测,就算两个她,恐怕也是敌不过。
苏锦翻开旁边的衣橱柜子,发现一应衣物用品俱全,也是惊讶。
看了一会儿,忽然蹙眉,担心地问:“小姐,帝极不会要将咱们一直囚禁在这里吧?”
(发现情节冲突的时候你们就都出来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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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秘密
花慕青站在窗边,看那乌云遮月的天,摇摇头,轻声叹气,“慕容尘也不知做了什么,叫帝极如此忌惮。如此费了心思地将我们转移至此,只怕……是铁了心地要将我的行踪藏死了。”
苏锦一听便就有些着急,“那可怎么办?小姐,咱们可能联系到外头?”
花慕青却摇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瑶姬那边我有暗中安排,且等上两日吧。”
苏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见那夜风吹得还有些凉,便将窗户关上,“既如此,小姐也别想太多了。您之前毒素才除,后又动了内力,大损血脉,不能再思虑过重,早些休息吧?”
跟着林萧在药王谷的近三年,苏锦也会了不少医术。
且花慕青本身也有医术。
这两天来,将苏锦随身携带的药重新配制,吃了一些,身上倒是恢复一点儿,可花慕青心里其实知晓。
这身子,若是再折腾下去,只怕会折损寿命了。
轻笑了下,点点头,由着苏锦服侍着,去洗漱安歇。
……
金凤宫。
金凤大椅上,年过四旬的妇人,一身正红大品宫装,满头珠翠金饰,通身雍容华贵,尽显皇后荣威的方楚荣,姿态动作神情举止,毫无差错地端坐在那里。
只是那皇宫的品装,略微发旧。满头的首饰,样式陈旧。
一张貌不出奇却威势尽显的脸,比慕容尘十多年前见到时,苍白衰老了不少。
眼角的鱼尾纹,眉间的折痕,都能说明,十多年来,这个妇人,无一时刻,不在殚精竭虑用尽心思。
算计,筹谋,等待时机。
如今,她认为的时机来了。
她看着面前已经长大成一个劲瘦松长面若谪仙又通身妖华的男子,依稀可见当年少年魔态浑身是血要一剑杀了自己的样子。
微微一笑,说道,“宸王殿下,许久不见。”
慕容尘冷哧一声,“客套话就免了,要跟本王做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面对他的轻蔑不敬,方楚荣没有丝毫不满怨怼。
依旧是微笑着说道,“帮本宫重复皇后之位。”
慕容尘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本王莫不是听错了?帝极,似乎还没废过皇后?”
方楚荣看向慕容尘,“宸王,你知道本宫要什么。”
慕容尘与她对视,片刻后,勾唇讥笑,“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帮你。”
方楚荣没有丝毫的迟疑,“若你还想见到那位小姐的话。”
慕容尘邪眸微凝,看向方楚荣。
方楚荣没等他说话,而是自顾自又说道,“宸王殿下,你该明白,就算再多一个你,费尽心思也是斗不过帝极的。”
慕容尘低笑,“这么说,你就能斗得过他了?”
方楚荣一直冰冷高贵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恍惚,随后,又朝慕容尘看来,“不错,你需要本宫的相助。”
慕容尘笑着摇头,“本王却觉得不需要。”
方楚荣皱了皱眉,站起来,慕容尘这才发现,她的腿脚不是十分便利。
两名宫婢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她,神色里全是小心恭敬,无丝毫懈怠。
慕容尘挑了挑眉——冷宫十多年,这些下人还能如此。不得不说,这个方楚荣的能耐,确实比他想象得厉害。
方楚荣走到慕容尘几步前,抬眸看他,“本宫知晓,你怨恨当年本宫算计你母,可若本宫说,本宫当年,并未想过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