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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想容一听,又是一阵迟疑,可想了片刻,终于还是委曲求全地点头,“好!那便如萨满法师所言,搜宫!皇上问责下来,本宫一律承担便是!”
王珊儿当即拍手,“娘娘好生大义!妾身等,为娘娘如此关怀后宫,深感动容,多谢娘娘!”
说着,竟是主动跪了下去,众人一见,只好一起跪下给花想容磕头高呼感激言谢。
花想容满面的春光得意,却温柔又无措地抬手,“快快请起,都是一家姐妹,何需如此,快起来吧。”
罗德芳在旁边不屑地撇了撇嘴,对外头早准备好的御林军嚷,“来人!搜宫!但凡搜出什么不规矩的东西,都给我抓到这里来!”
为首的御林军侍卫抱拳,“是!遵太后懿旨!搜宫!”
花想容一听这声音,便低低一笑这可正好,不用她特意再安排一出戏去抓这个罗德芳的情郎了。
正好送上门来了啊!
宫外。
杜少凌翻着手里的小册子,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惊涛骇浪这其中的兵法之说,简直能令世人震撼!
这就是战神所留下的四方战?!
瑶姬媚笑着坐在旁边,自顾自喝着茶。
片刻后,杜少凌翻到尾页,却是眉头一皱,“怎么不齐全?”
瑶姬无辜地摊手,“这位官人,奴家每日迎来送往地,要接待那么多的客人,哪里有时间去记下当时庞大少爷醉酒后说的那些话呢?有这些,也是看在官人赏钱丰厚的份上,官人就莫要计较啦!”
她现在不知杜少凌身份,自然说话也是肆无忌惮。
杜少凌却皱眉看向瑶姬,只想从这轻浮放浪的烟花女子脸上看出是否故意为之的破绽。
却见瑶姬放肆一笑,托着下巴朝他抛媚眼,“官人这么盯着奴家作甚?奴家可是不卖身的哦。”
第两百四十一章 违规物品
杜少凌收回视线,又看了看手里的册子,说道,“我替你赎身。你跟我走。”
瑶姬心头握拳狂喜血凰就是厉害!
面上却做出惊讶,随后无奈嘲讽摇头,“官人莫要戏弄奴家。这些年,说要替奴家赎身的人,少说也有千八百了。可到底,奴家还不是留在这样的地方,每日蹉跎么。官人莫说了,奴家只当听了个笑话罢。”
杜少凌却一抬手,对门口的福全道,“去拿她的卖身契。”
瑶姬瞪大眼。
不想,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梦仙楼的老鸨居然一脸谄媚地跟着福全走进屋里来。
见到杜少凌,就手忙脚乱地跪了下去,大约是刚想惊呼万岁,可又想起福全的叮嘱,不能声张。
只好颤巍巍地说道,“奴,奴家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主子爷竟,竟纡尊降贵弊楼,谢主子爷赏光,谢主子爷。”
杜少凌淡淡地喝着茶,没有动作。
老鸨心里又是惊又是怕,可毕竟也是个看惯了人眼色的。
略一思忖,旋即便转向瑶姬,一脸讨好地笑,“姑娘以后可发达了,今日有主子爷替你赎身。将来那荣华富贵的,可都是姑娘的好福气。”
说着,竟亲手将瑶姬的卖身契送到桌上,放在瑶姬跟前,笑得一脸褶子,“姑娘这卖身契,老身便不要银子,还给姑娘了。还望以后,姑娘发达了,也多念着咱们梦仙楼的好,偶加关照。”
瑶姬还从来没在这位妈妈脸上看出这么小心殷勤的笑。
心里虽知是怎么回事,可面上却还是要做出惊讶不定的神情来。
“妈妈这是做甚?还不快起来!”瑶姬伸手去扶还跪在地上的老鸨。
老鸨却连连摇头,只拿眼偷偷地看杜少凌。
自始至终也不敢看脸,只看他搭在桌边的手,心里暗叹果然是天子,连手都瞧着气质非凡啊!
杜少凌朝福全点点头。
福全就走过来,跟拎着老母鸡一般,将老鸨扔了出去。
老鸨摔在走廊上,周围一众人纷纷看来。
她却浑不在意地赶紧爬起来,擦了擦汗,心里虽然舍不得这么个摇财树,可到底,要赎人的可是当今天子啊!
再舍不得,也没有自己的命和这梦仙楼重要啊!
转念又想瑶姬将来的飞黄腾达,不由又是一阵艳羡。
咂了砸嘴,下楼,便见一个新来的丫头正在推拒一位客人的,当即走过去呵斥。
而楼上的厢房里。
瑶姬茫然地看向桌上的卖身契。
这一瞬的神情却不是伪装的。
自十岁被卖到这青楼,足足七八年,她过了什么样的日子,只有她自己每夜无声落泪,拼命煎熬。
只这一张薄薄的纸,便决定了她的人生。
她忽然伸手,将那纸撕了个粉碎。
杜少凌在旁边瞧着,眼里微微露出异色刹那间瑶姬露出的神情,似乎与宋云澜有那么一瞬相似。
不过这些人的像,都没有那个他藏在宫里的女孩儿相似。
想起花慕青,又想起今晚即将侍寝之事。
杜少凌的眼里又露出了些许微笑。
正这时,福全听到一个龙卫的传讯,快速走到杜少凌身边,说道,“主子爷,宫里头闹起来了。”
此时也没有忌讳瑶姬。
瑶姬转过脸,当是去收拾行李,并未听到一般。
只是半边身子却侧向这里难道血凰出事了?
就听福全继续道,“太后犯了头疾,请来萨满法师,说是宫中出现妖物。现在要捉妖,正在大肆搜宫。”
“砰!”
杜少凌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水壶倒下。
“她们好大的胆子!朕的皇宫,也是由着他们胡作非为的!回宫!”
说完,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瑶姬站在衣柜边,眼神略有不解地看向离开的杜少凌。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身侍卫服的男子,看了眼瑶姬,沉声道,“小姐的行李还是莫要收拾了,以后自然会有更好的。现下便随着陛下回宫吧?”
瑶姬回神,顿了顿,做做样子,“回宫?刚刚那位是皇上?!”
那浮夸的样子,简直不输宫里的王珊儿。
身穿侍卫服的龙卫点点头。
“哐。”“砰。”“噼里啪啦。”
这不搜宫也就罢了,一搜宫,居然还真的搜出无数违禁的物品。
什么宫里禁止出现的男欢女爱的画本子。什么过量的朱砂丹红药物。
什么绣着不堪入目的刺绣的荷包。什么从宫外偷偷捎进来的吃食与用品。
被搜出东西的后宫嫔妃,各个哭天抢地。
罗德芳今日倒是真的逞了一把威风,也不让花想容说话,张口便将这些平日里花枝招展碍眼得要死的嫔妃们,要么打板子,要么罚禁足罚月银。
原本是为了惩治花慕青的,不想倒先让她得意了一把,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先搜到违禁物品的,都是靠近养心殿周围的宫室。
罗德芳看了一圈儿,几乎人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违禁品,唯有花想容的宫里,居然什么都没搜出来。
她偏生还有些不信,问那领头的御林军队长,“华榕宫可仔细地搜过了?”
这话简直是直喇喇了。
花想容却依旧温柔秀雅的含笑,对那御林军队长说道,“房临,不必顾忌。本宫自要与众位姐妹相同,该是一起仔细地搜宫才是。”
那叫做房临的御林军队长却是一抱拳,正色道,“未曾在华榕宫发现任何违规物品。”
罗德芳脸一沉,大约是十分不满房临替花想容说话,眼神略有阴鸷。
花慕青站在人群里,看那房临。
已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瞧着面容并不十分出众,只是身材略显魁梧。
对于这个年纪的御林军,还只是一个小分队队长,确实前途渺茫。
这人巴上罗德芳,用意不言自明。要么为财,要么为官。
不然,他一个年轻男儿郎,何苦要那般伺候罗德芳那个放浪形骸的老妖婆呢?
总不能,是为了色吧?
花慕青有些恶劣地勾了勾唇。
却在这时,有一队御林军走了进来。
前头领先一人,手里拎着一个东西。后头还有几个人,抬着一堆看上去像破烂柴火的东西,走进坤宁宫偌大的院子,将那堆东西一放。
王珊儿登时狂喜。
花慕青却挑了挑眉还真给找来了。
还没听那头御林军说话,身旁的蒋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都要站不稳的急促呼吸起来。
花慕青连忙扶住她,看过去,发现她一张脸惨白,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御林军手里提着的物件儿。
正是一枚男子的荷包。
花慕青如今重新修习内力,五官敏感。
远远地,便能瞧见,那荷包上,绣的是并蒂连理,分明就是定情信物!
她快速地看了眼蒋薇,皱了皱眉看来是真的了。
之前她看到蒋薇匆匆忙忙地藏那男子的香囊,便猜到,蒋薇入宫前,只怕已经有了个心上人。
如今不知是为什么原因,被迫入宫还侍寝过,心头却越发放不下那心上人。
竟然敢胆大包天地在宫里藏这样的东西。
一旦事发,蒋薇,甚至她背后的骠骑将军蒋赫庭,只怕都在劫难逃。
蒋赫庭是她的老部下,虽然为人耿直,却是个十分忠诚的大理朝军人。
她多番照顾蒋薇,也是为了这个老部下,为了让他更安心地守护大理朝的边疆,不叫大理朝的百姓再次陷入生灵涂炭之中。
若是这次蒋薇被罗德芳那妖婆设计,骠骑将军手牵连,大理朝的军权甚至边疆,恐怕都要危在旦夕。
她快速皱了皱眉,思量对策。
同时,那边的御林军已经说道,“回禀太后贵妃。在兰馨殿搜到一枚男子荷包,乃是多年旧物。”
多年旧物?分明说的就不是新制作要送给皇上的了!
连最后的借口都没直接抹杀了。
罗德芳眼前一亮,却猛一拍椅子扶手,高喝道,“兰馨殿?是哪个?滚出来!”
此时坤宁宫已是众人颤颤巍巍一片,人人噤若寒蝉,还有被罚的后妃低低哭泣声。
又见罗德芳大发怒火,纷纷打了个寒颤,朝花慕青的方向看去。
蒋薇的身子又晃了晃,握紧了拳,刚要出去。
身旁的花慕青却握住了她攥紧的手。
蒋薇看她,便见那双清灵黑眸里,全是淡定的冷静,以及安抚的沉着。
让她早已慌乱不已毫无对策的心,陡然便平复不少。
她微微睁大眼,便听花慕青低声快速说道,“莫慌,我自有办法。你待会只管配合我便是。”
蒋薇张了张嘴,“不行,不能牵连你”
却被花慕青低斥,“你想连累你父亲?我背后的九千岁,可无人敢动。”
蒋薇又是浑身一颤,咬了咬牙。
那边,罗德芳声音越发尖利地吼道,“还不滚出来!有胆子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没胆子承认么!”
这般骂声,当真如那市井泼妇一般。
花想容却闲闲地坐在一边,端过含萃捧来的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仿佛不是在审问后宫,而是看戏闲闹一般。
蒋薇又看了眼花慕青,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第两百四十二章 荷包
罗德芳还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又兴奋竟然敢主动走出来送死!
便立刻怒骂道,“那男人的荷包,是谁的!”
蒋薇白着脸,没说话。
花慕青抬头看了眼罗德芳,微微一笑,福身行礼,然后温温婉婉不慌不忙地说道,“乃是我哥哥,九千岁殿下的。”
众人齐齐一怔。
王珊儿当即在旁边讽刺,“我说贵人妹妹,说胡话也要搞清楚情形吧?那男子的荷包,分明就是定情信物,你要替人出头,也不怕坏了自己名声?”
句句恶毒。
花慕青却依旧含笑,看着王珊儿,微笑道,“什么定情信物?我哥哥的东西,基本都是莲花刺绣,难道你们不知么?”
这句话,不仅王珊儿,连今日那些参与设计她的人,一起都说进去了。
敢针对她,就不怕慕容尘回头找你们一个个清算?
再说了,司礼监的标志便是莲,那莲花幽异诡谲,无人知道是什么品种。
可但凡说起莲花,人人还是能想到九千岁慕容尘。
被花慕青这么避开重点地一反问,倒真的像是能说得通了。
王珊儿愣了愣,终是不甘地哼了一声。
罗德芳皱了皱眉,便也不再纠缠这荷包,正要发问后头那重头戏的被拆龙床时。
旁边的花想容突然微笑轻柔地问道:“既是九千岁的荷包,缘何要绣了并蒂莲?再怎么说,九千岁用这样的荷包,也似乎不太合常理吧?”
也是,他个宦官,要什么并蒂莲?那可是情人之间定情倾慕之用的。
众人再次起疑,蒋薇几乎都要站不住摔倒下去了。
却见花慕青淡然一笑,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娘娘不知么?我那千岁哥哥,那般外貌权势,还不知道多少个女人不计较世人俗眼,巴不得到他跟前伺候呢。莫说这一个并蒂莲的荷包,更直接热烈奔放的东西,我都在哥哥那里瞧过呢!当真是唉。”
她像是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可花想容却微微变了脸这花慕青在暗讽她嘲笑慕容尘?
若是被慕容尘知晓了,只怕对她这个贵妃也不会客气。
而且,花慕青口口声声我哥哥,九千岁,明晃晃地就是用慕容尘来压她们。
无人敢找慕容尘对峙,这事自然只能是花慕青想说是怎样,自然就是怎样了。
好一张嘴,真是舌灿如莲,三两句就能将事情推诿得干干净净么?
要做这出头鸟,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花想容心下阴冷,面上却愈发笑得春风拂柳般柔和,也是笑着摇头,“竟是如此,那是本宫误会了。”
旋即又问,“可这荷包,缘何又会到了兰馨殿?”
非要揪住这个东西,无非就是嫉恨蒋薇才侍寝过,又颇受宠罢了。
想趁机糟污了她的名声。
花慕青既然能四两拨千斤地让人以为那荷包是慕容尘的,自然也就有后头的合理之说。
便是一笑,说道,“乃是蒋贵人才侍寝过,有心想送个荷包给陛下。又苦于没有好的花样,嫔妾这里刚好有哥哥的这个荷包,便拿去让她学着的。”
前有因后有果。
根本挑不出破绽。
花想容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到几乎发抖。
她真是恨不能上前去撕烂这个顶着一张绝世容颜,做尽恶毒之事,却偏偏人人以为她柔弱可怜的脸!
凭什么!
她愤怒不已。
罗德芳却已经不耐烦了,挥了挥手,不满地说道,“既然是九千岁的荷包,那就罢了。只是以后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拿到后宫里头来了,没得惹人闲话!哀家还如何治理后宫!”
明明掌管六宫的是花想容。
听到罗德芳这样越俎代庖的话,隐忍心头怒火的花想容终于也是有些忍不住。
本打算事后清算的东西,也不藏了。
朝含萃看了一眼。
含萃立刻示意底下一人,那宫人即刻转身跑了出去。
而罗德芳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那后头的龙床,“那堆破烂,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房临说道,“乃是安置于悠然宫的龙床。”
“什么?!”
罗德芳一下子夸张地站了起来。
王珊儿更是跳起脚,早就准备好地大呼,“龙床?听说悠然宫是陛下以前居住的地方,如今也是时常过去安歇。莫不是陛下用来就寝的龙床?!”
房临点头,“正是。”
罗德芳做出一脸震惊愤怒的样子,猛地伸手指向花慕青,“放肆!慕贵人,你好大的胆子!连皇上的龙床都敢这般肆意破损!说!你到底有何居心!”
说着,她又朝房临递眼色可以把事先安排好的人蛊拿出来了。
可房临却皱眉,轻轻地摇了摇头。
罗德芳一愣莫不是被发现了?
还在疑惑,花慕青已经跪了下去,秋日的坤宁宫中的青石板还是寒凉的。
触地便是一股森森寒气钻入骨缝中。
她垂着脸,低头,毫无辩驳不甘的表情,柔顺地说道,“回禀太后,这床,确实是臣妾让人拆了的。”
罗德芳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做出大怒的神情,“混账!你为何要拆了龙床!”
花慕青咬了咬唇,做出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因为”
“说!”罗德芳瞪眼。
花慕青犹豫了下,这才似乎有些怯懦地低声道,“因为,臣妾入宫后,睡在这龙床上,便梦到云后托梦了!”
云后两个字,在后宫之中绝对是禁忌!
可花慕青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罗德芳的计划,她震惊地张大嘴,“你说你梦到,云后?”
花慕青抿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视线的余光,却扫向旁边的花想容。
那位以贤淑闻名天下的贵妃娘娘,此时脸上一点笑意全无。
坐在秋日的高高台阶上,浑身璞玉金光,神情却冰冷阴沉,像极了卸下伪装的毒蛇美人,露出一点点本性的残忍与怨恶。
不过一瞬,她白了的脸上,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