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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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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则涵一顿,到底知道自己活该如此,磕头认罚。一旁的杜氏却如何舍得,原先还惊得绵软无力的身子当即有了力气,几步上前似母鸡一般护住了陈则涵,不住求饶,声音里带着幽幽呜咽:“老爷,大郎关了几日,瘦成这样,怎么还受得了杖罚?……”
“五郎,拉开你母亲。”陈于致低喝,面无表情。
陈则深片刻踌躇,心一横,起身将杜氏强行拉开,气得杜氏对他又打又骂,陈则深只咬了牙受着。
陈则涵被陈于致带来的几个小厮摁在长凳之上动惮不得,须臾,木杖便反复地砸在他身上,沉闷的声响不绝于耳。
初时,陈则涵双手紧紧抓着长凳,还能咬牙闷哼着,渐渐的就有些受不住,开始轻轻呻吟起来,到了后面,陈则涵已然冷汗淋漓,双手一松几乎晕厥,反而没了声音。
木杖落在陈则涵身上发出的钝响,一下一下的就仿佛敲在杜氏的心头,听得杜氏几乎崩溃,此刻又见陈则涵没了动静,杜氏不禁惊慌失措,声嘶力竭地哭嚷起来,歇斯底里的声音伴着杖罚的钝响,在频频跳闪的烛火里显得格外惊心。

 第四七章 相见晚秋夜 苏珺兮得知何氏已经归宁,想起之前陈则涵几次寻她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心趁何氏不在去看看陈则涵,不想才出了院子,就碰到慌忙往祠堂方向赶去的陈于敏父子。
苏珺兮福了福,给二人打招呼:“二伯父,二哥。”
陈于敏伸手往祠堂的方向指了指,着急说道:“正好,珺兮你随我来,你大伯父在祠堂打你大哥呢。”
苏珺兮闻言一惊,以陈于敏的闲散性子和对陈于致的了解,此刻也如此着急,只怕大伯这次下了狠手,当即不顾其他,随陈于敏父子二人朝祠堂疾步行去。
到了祠堂门口,苏珺兮就听到木杖敲在肉上发出的钝响和杜氏歇斯底里的哭声,再一看祠堂门口晃晃幽幽的光影,愣是生出一丝可怖,心中一紧,随着陈于敏进了祠堂,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木杖之下陈则涵血迹模糊的身子,这个样子恐怕已经打了十来杖了。
“住手。”陈于敏轻喝一声,儒雅的外表之下竟带了威严。
几个小厮想是不曾见过一向闲散的二老爷如此端肃的神情,一时怔愣便停了手中的动作。
陈于敏恢复了往日宽和随性的神色,上前几步对陈于致略略致意,旋即劝道:“大哥,大郎哪里经得起这么个打法,再大的错,十杖下去也长了记性了。”
陈于致冷眼看着陈于敏,心中却早已大动,自己一心一意寄了厚望的孩儿,再失望难过也还是放在心尖上,下得了狠手下不了狠心,此刻见陈于敏来劝,踌躇再三,终是顺着台阶下了,也不顾陈则涵是昏是醒,只沉声道:“也罢,但愿这十来杖让你长了记性,你要记得,是你二叔替你求的情。”说罢,扶着陈福颤巍巍地走了。
陈则深见状松了手上的劲,杜氏才挣脱开了,几步扑向血淋淋的陈则涵,哭得没了声音。
苏珺兮见杜氏如此要延误陈则涵疗伤,有心去劝,想起之前大伯父晕厥时杜氏对她的态度,又却了步,转眼看见季氏和余嬷嬷进来,才放了心。
季氏近前扶着杜氏:“大嫂,你快别如此,大郎治伤要紧,我们身在杏林世家,也不怕,横竖有好大夫好药侍候着,大郎会没事的。”
余嬷嬷也上前扶着杜氏,杜氏稍稍恢复了清明,倚着余嬷嬷起了身。陈则涛这才寻了机会,上前背起陈则涵去了陈则涵的院子。
陈于敏朝季氏使了个眼色,才对杜氏说道:“大嫂,你放心吧,二郎必定尽心尽力,即便二郎不行,大哥也不会坐视不理。”
一提到陈于致,杜氏被心疼掩盖了一晚上的恨意就浮了出来,奈何在陈于敏面前她不得发作,生生咬牙吞下了恨。
季氏瞧见杜氏神色变化,连忙再劝:“大嫂,你便放心吧,等二郎给大郎处理了伤,你再去照顾大郎,现下先回去歇歇,养足了精神才好照看大郎不是?”
杜氏听了这话才勉强止了泪,在余嬷嬷和季氏的搀扶下回了房。
几人一走,祠堂里便只剩下几个小厮,陈于敏挥挥手,等他们退了出去,才转身对苏珺兮说道:“此刻只有二郎在,你去帮帮二郎,也瞧瞧大郎吧。”
见苏珺兮点头应下,陈于敏便率先出了祠堂,闲步慢行于庭中。苏珺兮尾随其后,回想适才陈于敏在祠堂里的一番作为,又想到他平日里一贯的闲散无争的作风,不禁佩服起他的风度和胸襟。
陈于敏转身瞧见苏珺兮一脸怔怔的,眼神里却隐着惊奇和敬佩之意,脸上现出宽和随性的笑容:“珺兮自小就是个明白的孩子,快去吧。”
苏珺兮回神,对陈于敏浅浅一笑:“二伯父过奖了,珺兮这就去。”说着略略一福,就往陈则涵的院子赶去。
陈则涵伤的部位,苏珺兮不好帮忙,只在门外等着,直到陈则涛出来叫她,苏珺兮才进屋看望陈则涵。
陈则涛心知过会儿杜氏过来,或者过两日何氏回来,苏珺兮再来看望陈则涵必定多有不便,因此特意在给陈则涵施针安神之前叫苏珺兮进来,自己则退至门外候着。
未及苏珺兮开口,趴在床上的陈则涵就含糊开了口,声音略有些沙哑:“又要让妹妹笑话了。”
苏珺兮一怔,想起以前陈则涵也常常挨罚,虽都没有这次严重,但到底也有些狼狈,有时候刚好受完罚就去她家寻她,还遮遮掩掩不让她瞧见,她一见陈则涵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知道他必定又犯了错领了罚,正好那时她已经开始学医,便常常拿了陈则涵当试验对象,弄得陈则涵哀嚎连连,频频抗议,却又乖乖就范。
思及此,苏珺兮不禁轻笑出声,那时还真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陈则涵撇了撇嘴:“妹妹最坏了,最爱看大哥的笑话。”言语间尽是小时候的憨顽之气。
苏珺兮敛了笑意,在陈则涵的床侧蹲下来,玩笑道:“我还以为大哥向来打不怕,这次观感如何?”
陈则涵瞥了苏珺兮一眼,眼神便没了焦点,不知停在何处,半晌才道:“大哥犯了家法,活该的,恐怕日后你要嫌弃大哥了。”
犯了家法?苏珺兮闻言不由一愣,她是知道陈府的家法的,她也知道陈则涵与一些烟花之地的传奇女子素有交往,比如姚娘,她倒是不以为意,难道陈则涵到了眠花宿柳的程度?
苏珺兮看向陈则涵,一时真不知该表什么情,却见陈则涵抿了抿唇,似下了决心般又道:“大哥让外面的女子怀了大哥的孩子,大哥真是……”
苏珺兮大吃一惊,旋即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换了半认真半调侃的语气打断陈则涵:“大哥,你且好好养伤吧,大伯父能听下二伯父的劝,想必也是心疼你的。大哥狼狈也不是一两次了,我若是要嫌弃大哥哪里还嫌弃得过来?大哥该担心那还不知道大哥底细的人莫要嫌弃大哥才是。”
苏珺兮其实很不愿意在陈则涵面前提他的妻子何氏,但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说得委婉一些罢了。
陈则涵闻言心中一凉,却又似大石落定,不由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心底渐渐渗出一丝丝惆怅,难为妹妹体贴他,说得如此委婉,但是她却不知,委不委婉于他实则并无意义。
苏珺兮想着杜氏大约也快要来了,便辞了陈则涵回了自己的厢房。
才进厢房,清霜便迎上来:“小姐,阿虎来了,说是小姐来得匆忙衣服带得少,王婶担心这几日天气转寒,特意让他给小姐送几件厚衣服。”
苏珺兮不由惊讶,她何曾匆忙,衣服虽带的不多,但也不至于会冻着,如此,难道是有什么事不便说?想着苏珺兮就问道:“阿虎呢?”
清霜也奇怪:“只在前院等着,说是带了好些衣服来,又不好让陈府的人瞧见,要小姐自己去选。”
苏珺兮狐疑地瞧了清霜一眼,想不出所以然来,但阿虎行事她倒是放心的,又怕万一真有什么不方便陈府知道的事情,因此带上清霜就去了陈府的前院。
到了前院,阿虎迎上前来,朝着马车指了指,说道:“衣服,东西都在马车里,还请小姐去瞧瞧。”
苏珺兮疑惑不已,直觉有人捣鬼,旋即脑中闪过一张清俊的脸,带着似有若无的狡黠的笑,不由又添了好奇。
想着到了马车边,苏珺兮轻启车门便跨了上去,不料猛地身子一个不稳,旋即马车微微晃了晃,她便落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
苏珺兮骇了一跳,未及出口的惊呼就已经被李景七一个深深的吻封住了,唇齿噬咬、灵舌交缠间苏珺兮被掠夺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由抬手撑着李景七的胸膛,直至苏珺兮几乎被压到了马车底面上,李景七才放过苏珺兮,微微抬起头,含笑看着苏珺兮。
苏珺兮犹自喘气,见李景七笑得异常暧昧,不由没好气道:“你又胡来!”
“嘘。”李景七止住了苏珺兮的话,伸出灵巧的舌头轻轻舔着苏珺兮的睫毛,闹得苏珺兮躲无可躲,正要恼,李景七才停了下来,笑道,“这几日都见不到你,想你想得不行,你便让我一次吧。”
苏珺兮看着李景七的赖皮模样,不禁无语,扶着李景七胸膛的手忽的觉出有些潮,才想起李景七必是在薄雾里等了很久,沾了湿气,便想要坐起来,却被李景七牢牢锁住:“你不要乱动。”
苏珺兮闻言一愣,想起那天晚上在行止轩内发生的事情,吓得乖乖得躺着,任由李景七搂着她再不敢随意动弹。
李景七这才满意地笑了,问道:“你还要在陈府住多久?你大伯父究竟是何意思?”
苏珺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次出了好些事情,大伯只怕顾不过来,他的身体也出了状况,我自然要留在陈府好一段时间。”
“怪道这几日他连媒婆都不见,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李景七撇撇嘴。
原来是着急了,苏珺兮心中泛起一丝甜意,双颊便现出梨涡来:“你回去吧,这几日缓缓,等过些时候大伯父身体好些了再让媒婆来提亲。”
李景七摇摇头,却道:“今日确是晚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见苏珺兮点头,李景七俯首在苏珺兮的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才扶着苏珺兮起来,替她整了整衣裳仪容,便放她回去了。直到苏珺兮和清霜消失在前方转角,李景七才关上马车窗户,躲在马车里,由阿虎带着偷偷离开了陈府。

 第四八章 从容理家业 李景七在陈府附近下了马车,与长青会合之后就往万径园驰去。两人月夜下策马疾驰,转眼进了西郊,穿过疏影参天的古道,须臾就到了万径园的墨漆大门前。
李景七二人猛地收紧缰绳,伴着嘶鸣,两骑即一前一后地停在了万径园前。龙飞凤舞的万径园三字之下,墨漆大门瞬间洞开,李景七和长青一夹马腹,奔了进去。
李景七才下马,径山就跑了过来,急道:“公子,长玄脱不开身,让我先来知会公子一声,说东京的四老爷来访。”
“四老爷?”长青一愕,旋即又似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将李景七和自己的马交给径山。
李景七却面色不改,只疾步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上首的位置正端坐着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只用了青色丝缎裹边,手中一盏兔褐金丝盏升腾着滚滚白雾,盏中新汤松风蟹眼,端的好茶,一旁长玄躬身静立,咋看之下,男子虽然通身的朴素气息却收敛不住富贵逼人的气势。
李景七进得客厅,非常少有的恭恭敬敬地行礼:“四叔。”
尾随李景七进来的长青也俯首躬身,毕恭毕敬道:“四老爷。”
坐于上首的男子不为所动,举起茶盏凑近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白气,微微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才“哼”地轻斥出声,态度颇为不善。李景七倒也不以为意,只静静地站着,并不主动开口。
男子起身踱至李景七身边,扭头斜睨着李景七,半晌,才又闷哼了一声,叹道:“罢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胡闹,我只管交我的差就是了,但是看在我们叔侄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李景七嘴角浮起难以察觉的笑意:“不劳四叔费心。”
男子闻言几乎气绝,眯了眯眼睛正待发作,一时又想到自己刚刚才说的不管李景七是不是胡闹,只好缓了语气:“我倒是看你今后如何收场。”
言罢,男子转身重新在客厅的上首坐下,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问道:“那你说说,这陈府是怎么回事?你想要我如何行事?”
李景七并不急着回答,自行走到下首的位置坐了,才淡淡回道:“也难怪陈府迟迟不肯应下我的求亲,不过此事不足挂齿,倒不用劳烦四叔,只要我成亲之时四叔给我和珺兮主婚,我就感激不尽了。”
“哼!”男子嗤之以鼻,“感激?我风尘仆仆地赶来杭州府,不说你不为我接风洗尘,你倒还让我在这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我道你别惹事才是!好了,不与你啰嗦,长玄,带我去洗洗吧。”
长玄闻言,连忙道:“四老爷,热水早就备下了,就等着你一声吩咐呢。”
说罢,长玄偷偷瞧了李景七一眼,才带着李景七的四叔李四老爷出了客厅。
李四老爷一走,长青才上前一步,在李景七身后耳语道:“公子,四老爷如何来了?”
李景七沉默半晌,才淡淡出口:“你难道不知?”言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客厅,留长青在他身后暗自琢磨。
自陈则涵受了家法之后,杜氏就时时侍候在陈则涵床边,何氏也不在,因此苏珺兮便不再刻意回避,除了按时和陈则涛一起前去给陈于致针灸按摩来帮助他恢复康健以外,偶尔也会到她所住厢房附近的园子里逛逛。
“珺兮。”
身后传来一声并不太熟悉的叫唤,不疏不淡之中带着一丝温柔,苏珺兮回头一看,是陈府二老爷陈于敏之妻季氏。
苏珺兮连忙行礼问安:“二伯母。”
季氏笑着走至苏珺兮跟前,轻轻挽了苏珺兮的手臂,柔声说道:“不必多礼。”
苏珺兮轻浅一笑,想起闲散无争却深藏不露的二伯父,再看眼前笑得温柔宽和却不疏不淡的季氏,心中便多了几分思量,言行之间不由又加了几分小心翼翼。
季氏瞧着苏珺兮笑得轻浅淡然,一双眼却灵动出神,想必有一番计较,因此仍旧不疏不淡的,携着苏珺兮边走边说:“来陈府住了几日,倒是让你忙得晕头转向,也不曾好好招待你。不过也罢,我们只当你和妍儿她们一样的孩子,也不与你客气,你且放开了心玩着,等有空了,来二伯母房里坐坐。”
苏珺兮平日为人处事,疏离往往多过亲和,季氏却疏淡之间把握得恰到好处,不知不觉间让人心生好感。苏珺兮见此刻季氏说得轻松宽和,并不让人觉得有压力,才略略放松了心情,笑道:“是珺兮失礼了,倒不曾去拜访二伯母。”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苏珺兮所住的厢房门口,季氏轻轻松开了挽着苏珺兮的手,也微笑起来:“二伯母只是顺路,便与你一起走走,这段日子只怕你抽不出空闲来,我知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往后多的是时间呢。”
苏珺兮见季氏说得真切,也不像是有话说的样子,便放了心,说道:“珺兮晓得了,如此,珺兮借花献佛,还请二伯母进来坐坐。”
季氏笑着点点头,随苏珺兮到房内喝了盏茶,坐着闲话了一阵才离开。
过了两日,何氏回府,苏珺兮见陈忠这几日来得少了,猜想大伯父让他教她的经营之事应该也告一个段落,况且陈府最不缺的就是大夫,多她一个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日日与陈则涛一起前去给陈于致针灸按摩,也是为了表表心意罢了,因此便想告辞回家。
踌躇间,陈忠却又来了,说是大老爷有事与她商量,请她去书房一趟。苏珺兮不由骇了一跳,大伯父是长辈,这番话却说得如此客气,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带着一丝忐忑,苏珺兮走进陈于致的书房,见大房的陈则深和二房的陈则涛以及何氏都在,不由更加疑惑,只是不敢将心中的不安表现出来。
苏珺兮略抿了抿唇,稍稍镇定下来,上前一礼,露出浅浅笑容:“给大伯父请安,今日大伯父可好些了?”
陈于致轻轻笑开,往陈则涛身旁的凳子指了指:“来,先坐。大伯父目前也就如此了,还不知要到何时行动才能便利一些。你不必担心,大伯父无碍。”
苏珺兮点点头,朝在座的几人略略致意,才行至陈则涛身侧坐下。
等苏珺兮坐定,陈于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们心里想必奇怪,今日我为何让你们一齐坐在这里。如今我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这段日子行动也多有不便,陈府家业便有些力不从心。往日不曾让你们插手陈府之事,是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只怕陈府家业要被我耽搁,因此我特意让你们开始从旁协助……”
“爹爹!”“大伯!”“公公!”
几人闻言惊讶不已,除了苏珺兮都纷纷惊呼出声。苏珺兮知道这段话不是对她说的,因此并不曾做声。
陈于致挥挥手阻止了几人的话势:“你们先别着急,我说得严重,不过是想让你们警醒上心罢了,你们可要仔细听好了我这一番安排。”
见几人纷纷点头,陈于致随即看向陈则涛:“二郎你往日就在一鹤馆,勤奋踏实我都看在眼里,日后一鹤馆的事务你且再上心一些,除去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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