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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修改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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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斜里忽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长十指丹蔻的手,把纸袋提走了。 
长发披肩,眉目如画的美人轻巧地扯下蝴蝶结,拈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脸上浮现出迷人的笑容。 
年晓米不知所措起来:“那个……不好意思,那是我的……” 
对方轻笑一下:“拿过来不是大家吃的么,还是说,没有我的份儿?” 
年晓米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失声叫道:“程哥!不对……你你你你怎么……你是程哥么?你是他妹还是他姐?” 
程晓风眼波荡漾,微微侧头,长发披散下来,正是个风情万种的模样:“你猜。” 
邵怡没好气地把袋子抢走:“行了别逗他了,你有瘾啊?” 
程晓风脸上笑容不变:“过节么。” 
邵怡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年晓米坐下来。 
程晓风隐去笑容:“我去看看后厨。”然后婀娜地走开去,开叉到腰的紫色晚礼服里一片光裸白‘皙的后背晃得人直眼花。 
年晓米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邵怡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别理他,他心情不好就爱穿成这样作弄人。” 
年晓米说干嘛心情不好,今天不是大家都在么,聚会是很开心的事啊。 
邵怡难得耐心地解释起来:“大家都有男朋友了,只有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能开心才怪。” 
年晓米被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轰得体无完肤:“不是……你说啥?明哥也有了?” 
这回轮到邵怡诧异了:“他没跟你说过么,他有个男友的。” 
年晓米想了想,明臻是说过的,用那种淡淡的开玩笑的口气。他并没有当真,因为认识这么久,明臻始终是孤身一人。他听爱八卦的酒保提过,明臻在星河有个外号叫冰人,是说他是个感情绝缘体,每次过来基本就是没完没了地发传单发安全套贴宣传海报,被很多人当成神经病。然而这个神经病长得实在是太勾人,于是自然就有不少无聊的有心的都对他跃跃欲试,一晃已经大半年了,无人成功。后来有个在明臻曾经工作的城市也呆过的圈里人透露,他在那个城市的圈子也是一样,三四年都没人成功把他带走过,至于原因,圈中不乏很多龌龊恶毒的猜想。明臻大概都是知道的,但并不表现出什么,一切照旧。 
年晓米是个很好的听众,可并不是爱打探的人,后来有了沈嘉文,注意力都转移了,也就从没往深里探询过。 
邵怡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不过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分别,听说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一回。咱今天能遇见,也是运气。” 
聊着聊着,人很快就到齐了。 
年晓米属于在很多人里呆着会说不上话来的那种,所以只是有点无措地呆坐着,倒是明臻那一位很豪爽热情:“你是年晓米吧,我听臻儿提过,谢谢你和你妈一直照顾他,来,我干了,你随意。”说着一口气饮干了杯里的酒,明臻在旁边有点无奈的样子,捕捉到年晓米的眼神,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笑容。 
邵怡的那一位年晓米是见过的,叫张强,似乎也是不善言辞的,只是憨厚地笑了一下:“那就……都在酒里了。” 
年晓米慌忙把眼前的酒端起来喝了。 
最后一位陌生的面孔则是一个相貌颇清秀的少年,韩式的短发,白衬衫,蓝领带,年晓米被程晓风刺激得有点大发,脑子里好一阵怀疑:这不会是个女的吧。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不是多余。这位身高一米七七胸前一马平川的清秀少年郑重宣布:本人男,性别女。 
年晓米拼命忍着不把嘴里的意面喷出去,好悬没噎死。 
大家把礼物都拿出来,邵怡男友带过来的是影城的半价票,邵怡自己拿的是健身会所的免费体验卡,明臻拿的医用润滑剂,年晓米的是草莓巧克力棒,那个叫月圆的少年则是数枚宝石领带夹。 
年晓米看着灯下闪闪发光的饰品,有点犹豫。 
少年看出了他的不安,笑道:“我是设计师,拿这些都是不花钱的,几个小玩意儿,算是借花献佛了。” 
邵怡看着程晓风:“你的呢?” 
程晓风看上去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声音却是毫不掩饰的男声:“这顿我和陈泽鲲请了。” 
餐桌上很快泾渭分明起来,明臻的男友和邵怡的男友都是退伍军人,很快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愣是把西餐酒吧喝出了路边大排档的气氛。月圆和程晓风还有明臻聊着圈里的事儿,邵怡则陪着年晓米扫荡餐桌,一面吃一面不忘竖着耳朵听八卦,不至于无聊。 
说着说着忽然说起小小原始人的那位作者的事。月圆一直洒脱爽朗的口气骤然一变,简直有些咬牙切齿起来:“那个人渣,下回让我遇到,一定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小安多好的人,我要是喜欢男的,哪能轮得到那个混蛋……” 
年晓米匆匆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急急追问道:“你认识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月圆叹了口气:“南下了,去工作,顺便也治病,医生说像他那种心理疾病换个环境有好处。” 
年晓米有点难过地低下头:“怎么会这样啊,唉,我很喜欢他的画呢,以前还买过徽章。” 
邵怡也很不平:“背着人劈腿结婚不算,把说好两人一起买房子的钱买婚房,还骗着人家给他还贷款,这男的实在也太混蛋了,你朋友怎么不去告他?” 
“你知道恋爱里的人都是傻的,当初说好那房子是两人一起买来以后住的,那人说怕父母怀疑,不敢在房产证上写两个人的名字,他为了表真心,就答应了只写那人渣的名字。首付是两个人三七开,我朋友拿三,那人拿七。但最后还贷大部分都是我朋友自己还的。我们都以为他过得挺好,谁知道最后会是这样。” 
餐桌上一时沉默下来,好在侍应生很快端了东西过来。 
“碳烤鳕鱼,红酒焗蜗牛。”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年晓米拿刀划拉来划拉去,不大熟练地分隔盘中的鱼,邵怡看不下去:“直接上手抓得了,多费劲。” 
于是好好的西餐厅就变成了印度菜馆子,众人弃了餐具,纷纷上手。只有月圆一个人慢条斯理地拿刀叉吃蜗牛,姿势熟练而优雅,引来程晓风的打趣。 
正吃得高兴,忽然听见餐厅另一头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和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你这个人渣!你怎么不去死!” 
程晓风站起来看了一眼:“坏了,好像是领带的媳妇儿找过来了。” 
领带是酒吧的常客,一个已婚男,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西装革履,领带板板正正的,所以有了这么个外号。 
圈子里都有小圈子,也讲究物以类聚,领带和邵怡年晓米他们平时不在一处玩儿,对程晓风来说都是一样的客人,倒是明臻和他略微相熟些,但是对彼此印象都不好。 
程晓风刚要往那边走,月圆忽然拉住他:“等一下,那女的好像不大对劲儿。” 
酒吧另一侧很快吵闹起来,几个年轻小伙子过去拉架:“姑娘你冷静点,你们有什么事儿出去说吧……” 
女人的尖叫盖过了酒吧的乐声:“我就要在这儿说!这是个人渣!你们同性恋都是人渣!自己有病还传给别人!你们怎么不去死!……” 
酒吧里忽然静下来,领带旁边的一个人站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有艾滋病!” 
“别听她瞎说!”那个领带男忽然站起来,推搡着女人往外走。女人挣开他,从包里拽出一张纸,嚎啕大哭起来:“你们自己看!” 
吧里骤然骚动起来,明臻站起来:“我得过去看看。” 
可是他和程晓风还没走两步,骚动瞬间变成了大片的尖叫。 
吧里这一侧的人都站起来往那边跑,那边的人却往后跑,年晓米被陈泽鲲从边缘挤到前面,目睹了他这辈子最大的一场噩梦。 
女人手里拿着刀,跌坐在地上,一旁倒在地上的男人被另一个年轻男孩捣药似地一下下捣着,不停抽搐,暗红的血像茫然的溪水一样在阴影里蔓延开来。 
陈泽楷和张强从年晓米身后冲出去,把人往外拉,那男孩挥舞着手里的东西,整个人精神已经崩溃了。 
年晓米这才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一把沾血的餐刀。 
明臻脸色早就变了:“别碰血!” 
陈泽楷哗啦一下拽下一条桌布,扑上去抢下了刀子。张强把人拖到一旁摁在地上。 
明臻冲围观的人吼道:“愣着做什么!快打120啊!”说完转向程晓风:“快!快去拿副手套过来!” 
身后酒吧里已经乱套了,客人纷纷往外跑,余下没走的都远远站着,程晓风把手套拿过去,转身看到已经吓得不会动弹的年晓米:“你和邵怡先赶紧走吧……”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警笛轰鸣,门口传来一声大吼:“警察!不许动!” 
程晓风把他俩推给月圆:“你快送他们出去!” 
月圆趁乱一手拽着一个,贴墙溜进酒吧深处。 
后厨有个平时堆食材的仓库,月圆管厨师要了钥匙,打开了仓库角落的门:“走吧。出院子往左拐一直走是商业街,你们从那边就能回去了。” 
年晓米这才稍稍回过神来:“那你怎么办?明哥程哥他们呢?” 
月圆笑了:“没事,别担心我,我也就跟着去做个笔录啥的。程哥有他的老板罩着,轮不上咱们担心。” 
年晓米点头,伸手拉邵怡,却被大力甩开:“别碰我!” 
月光下邵怡面色一片惨白,却没有直视年晓米的眼睛:“我先走了。”说着匆匆跑进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11

年晓米来不及细想,仓库外头传来一阵喧哗,月圆把他推出去,匆匆锁上了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一只野猫不怀好意地嚎叫一声,从他脚边窜过去,年晓米抬头,今晚没有月亮。 
就着水房的灯光检查自己,他身上干干净净的,和出来时一个样,连个污点都找不到,只有手上还沾着吃鳕鱼时蹭上的油和调料。 
冻结了的画面铺天盖地地涌进脑海。很多他以为自己没看到的细节一幕幕放大了。 
比如那个男孩每一下落刀时地上那个男人指尖的抽搐,比如那张飘在地上被血脏污了的报告单,比如那个女人手里的刀,刀刃上分明有血,锋利的刃口在黑暗里泛着一星蓝色的寒光。 
还有那个男孩被拖走时的眼神。或许那不该称之为眼神,分明只是两个黑漆漆的空洞。那让他想起小时候在母亲办公室看见的人体头骨标本。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时他吓得当场大哭起来,不论周围的叔叔阿姨如何安抚都不起作用。 
他抱着肩慢慢往院外走,不知道是夜晚降温还是什么,身上一直在打寒战,似乎连胃都跟着抽痛起来。 
一大片黑影忽然落在眼前。年晓米神思恍惚,低着头木木地看了一眼,下意识往外绕,却被一片高温灼痛了手腕,烫得他心脏都跟着热起来。 
“嘉文……” 
沈嘉文沉着脸,把他拽到路灯底下,上下前后都仔细看了,连个指甲缝也没放过,这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坏脾气立刻发作起来:“打你手机怎么一直不接!他妈的你想吓死老子啊!” 
年晓米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他刚才一片混乱的脑子现在突然空荡下来,只剩下手腕上那一点热意,温暖了血脉,顺着手臂一路在全身漫开去。 
沈嘉文安静了片刻,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哄小孩似地拍着他的背:“行了没事了,看你那点儿出息……” 
年晓米没有力气反驳他,只是把身体的重量都靠过去,脚下有些发软。 
回家的时候宝宝还没睡,抱着个枕头盘腿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一脸不高兴:“爸爸好晚……” 
沈嘉文说大人有事,你乖,去睡觉吧。 
小东西从沙发上爬下来,噔噔噔跑去卧室,却不关上门,从门缝里露出两只大而明亮的眼睛:“小爸小爸,你还没有和我说晚安。” 
年晓米疲惫地微笑了一下:“淇淇晚安。” 
宝宝这才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 
年晓米把换下的衣服泡进肥皂水里,直接就在浴室冲洗起来。 
他明明什么都没碰到,还是觉得自己身上脏。女人的尖叫和哭泣一直在耳边回响。热水顺着额头流下来,进了眼睛,他却连动弹都不愿意,只是闭上了眼睛。 
冷不丁手里塞进了一块澡巾,睁开眼睛,沈嘉文光着身子背对着他:“帮我搓搓后背。” 
年晓米温顺地照做了。只是擦到一条微凹发红的疤痕时,动作放轻了些。 
男人背上这一道疤痕,也是全身唯一的一道。 
沈嘉文是个典型的非疤痕体,平时不注意碰破了皮,两天就掉痂。某天早上收拾海鲜,被冻鱼在手心拉开个横贯掌心的深口子,年晓米吓得不行,要拉他去打破伤风针。男人只是皱着眉头拿白酒浇了浇,甩甩手,就该干嘛干嘛了。晚上年晓米再去看,那伤口已经结痂了。五六天就掉了,留下一道白印子。现在再看,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跟从没受过伤似的。 
年晓米下意识伸出手指抚摸拿到伤痕。这还是在两个人亲热时发现的,他问过,沈嘉文就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看过他妈妈的教学录像,讲伤口愈合的,细胞不断分裂生长,然后是血管和神经,就像有一群看不见的小人扛着砖头水泥钢筋电缆水管去补一面破损的墙一样。 
不过似乎别人家补墙的都是普通群众,沈嘉文补墙,往上冲的是专业建筑工程队,还附带古建筑修复,保证补完了啥也看不出来,跟原来一个样。 
那么当初得是多深多长的伤口,才能在男人身上留下这个一拃长的疤痕。 
沈嘉文回手抓住他的手腕:“别挠我痒痒。” 
年晓米被抓包,有点窘迫地放开了手:“搓完了,冲冲吧。” 
沈嘉文回过身来盯着他:“还想那事呢?” 
年晓米点点头,又摇摇头。 
“刚才你有个电话,是个姓月的人打过来的,我大概都知道了。不该你管的事别瞎琢磨。世上天天都在死人,只不过这个凑巧死在你眼前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年晓米嘴里发干:“你又没亲眼见过……” 
沈嘉文瞟了他一眼,眼神锋利:“我见得比你多。”停顿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假如有一个无辜的人,被突然冲出来的歹徒杀了,你同情感慨生气都是对的,没错。那男的坑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一报还一报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这种人,活着是作孽,死了才是积德呢。” 
年晓米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也许只是物伤其类吧。” 
“你有毛病啊,把自己跟人渣划到一个圈儿里?” 
“……并不是……” 
“行了你就是给吓着了,你说你可怎么整,好歹是个男的,一天天老那么脆弱……” 
年晓米忍着把澡巾丢到男人脸上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我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你以为一个个都跟你一样么!神经比牛筋还粗!你就不能好好安慰安慰我!还有!什么叫我好歹是个男的!我本来就是男的!” 
沈嘉文笑起来:“好啊,诶,那个男的,你肾虚好点了没?” 
年晓米把澡巾冲他脸上丢过去。
沈嘉文的动作却比他快。微微侧身闪过,捉住他的胳膊,瞬间就以一个警察抓小偷的姿势擒住了人。 
年晓米奋力挣扎:“你干啥!别闹了快松手!” 
沈嘉文呲咪一乐,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光着身子押着人出了浴室。 
年晓米冷得直哆嗦,说话都打着颤:“别闹了……你要干啥呀……” 
沈嘉文把卧室门落了锁,把人往床上一推,年晓米迅速钻进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警惕地看着他。 
沈嘉文抬腿上了床,想把被子拽过来,年晓米固呦固呦,死命拽住被子不撒手,脸上的表情几乎带着某种“大限将至”的惊恐。 
沈嘉文终于怒了:“年晓米!你冷我不冷啊!松手!” 
年晓米脸上腾地一下红起来。 
沈嘉文钻进被子里,冰得他哆嗦了一下。他愧疚地把男人冰凉的手捧到胸口前,小声说:“对不起啊……” 
“哼。” 
年晓米:“……我错了……给你暖和暖和,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不吭声,凑过来把人抱住取暖。 
两个不穿衣服的人躺在一起通常很容易出事,但是眼下他俩都没这个心思。沈嘉文还没解冻,年晓米则是给他冰得直哆嗦。 
北方这个季节夜晚气温还很低,但是供暖已经快要结束了,暖气半死不活的,温呼呼,一天也热不上两个小时。冲澡时他一直让年晓米在热水下站着,出了浴室又冷,好半天也缓不过来。 
年晓米自责起来,光顾着胡思乱想,怎么没留意到这个。 
床头灯柔和的光铺洒下来,映出一团偎依在一起的影子。 
许久,沈嘉文终于开口:“你知道我跟我爸关系为什么不好么?” 
年晓米摇头。 
“因为从来就没好过。” 
年晓米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暖黄色的灯光里,男人脸上的棱角似乎也跟着柔和下来,眼睛半睁着,像只慵懒的大猫。 
“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七岁以前对我爸都没印象。城里教学条件好些,初中时他把我从乡下接回去,又没地方给我住,只能把我放到大伯家。我适应不了城里的学校,又没人管,老是惹事,他说不了我,就动手打人。” 
“后来我奶奶病了,来城里找儿子,我大娘嫌弃她,她不愿受气,一个人偷偷跑回乡下,死在老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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