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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术脸色阴晴不定,他也知道周坚不是好惹的。这厮虽然比自己年轻,但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平定荆州近两年,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哪是那么好打的。
只是,心里的这口恶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袁术自视极高,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这么欺负过。
然而,金尚所言也确实是实情,这个时候的确不宜四面树敌。
“罢了。就让周坚小儿再蹦跶几天。”
袁术咬了半天牙。才终于放弃了追击荆州军的念头,随即又道:“不过,刘表那匹夫竟然趁人之危,本将军饶不了他。”
金尚趁机道:“主公。刘表虽窍居豫州。但根基未固。只有两万兵马,我军只要稳定了豫章局势,便可回师汝南。击破刘表以报此趁人之危之仇。”
袁术欣然道:“不错,账要一笔一笔算,就先拿刘表那匹夫开刀。”
八月中。
周坚率军回到襄阳,继续休养生息。
这次兵分两路下扬州,只是给刘表壮胆,好让其放心地出兵汝南,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只要袁术脑袋没被驴踢,想来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大举进犯荆州。
周坚只是带着军队出去溜了一圈,袁术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相对而言,刘表却是攻下了袁术倚为粮仓的汝南,这无异于抢了袁术的金库。
不管怎么说,袁术都应该更恨趁人之危的刘表,在暂时奈何不了周坚的情况下,多半就会掉转矛头,收拾在豫州根基尚不牢固的刘表。
这要是一开打,没有个两三年,怕是难以尘埃落定。
有了这两三年的时间缓冲,周坚差不多也该攻下益州了。
到时不管袁术是否进犯荆州,周坚也必然要举兵南下扬州。
九月,周坚巡视荆襄七郡,刚到南阳,就听到了袁术出兵豫州的消息。
袁术封江东猛虎孙坚为豫州刺史,领军两万出淮南攻打豫州,一路摧城拔寨,十日内从慎县杀到了平舆,刘表大惊,命急侄子刘磐领军一万死守平舆论。
宛城,周晖官邸。
周坚负手在堂下来回踱了几步,问道:“子安,子轸如何?”
周晖答道:“现为郡府仓曹,掌管钱粮,无有差错。”
周坚点点头,又道:“能担多大重任?”
周晖有些犹豫,但还是答道:“最多堪守一郡。”
周坚没有多少失望,只是淡淡道:“堪守一郡,也足够了。”
周晖不知道周坚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好多说,只好默然不语。
周扬毕竟是周坚的亲弟弟,在这种敏感的话题上,他不愿提及,也不愿参合。说对了没什么益处,说错了反而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特别是在不知道周坚是什么想法的前提下,就更不能多说。
周晖这两年也发现,这个比他还要小上十岁的族弟兼主公越来越深沉了,很难再从表面上探知他的某些想法,不像以前,只言片语间,总会流露出一些内心的想法。
对于一位志在天下霸业的枭雄来说,这或许是好事。
周坚似乎看出了周晖的想法,喟然一叹,道:“兄长,咱弟兄俩多久没叙旧了,这一转眼啊,都过去五六年了。人事几番新,怿儿都已经十三岁了。”
周晖想到儿子,脸上就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周坚又问道:“兄长,怿儿艺业如何,可有什么志向?”
周晖答道:“不瞒主公,那浑小子习文不成,却好舞刀弄枪,一有时间就跑去军营跟黄忠将军练习武艺,只是天姿有限,难成大器。”
周坚把手一挥,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武艺练的再好,不识兵书战阵,也只能成为冲锋陷阵的猛将。怿儿即有意从军,不如送到襄阳,让戏昌抽空教授谋略。”
周晖想了想,便答应下来,“这样也好。”
戏昌之智,荆州诸人无人不知。
在周坚的军事集团中,戏昌可以说是核心中的核心,但凡军略政要,戏昌都是最重要的参与者和谋划者,其智谋军略纵然是周晖也不得不自叹弗如。
儿子能让戏昌亲自教导,这是好事。
当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周晖善政,这方面却不是戏昌所擅长的。
周坚语气忽然变的有些凝重起来,“天下没有万年王朝,纵观历史,就算大汉自立国以来出了诸多贤明君王,也不到四百年,便气数已尽。昔日强大的先秦更是两世而亡。史书已经告诉我们,这世上没有不朽的王朝,后世子孙不争气,再稳固的江山也有败的一天。先辈们穷尽智谋,踏着尸山血海开创出了一代霸业,却要毁大子孙的手中,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只是不知我周氏子孙,比起刘氏子孙又将如何!”
周晖听的心头一颤,心头涌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滔天骇浪。
从周坚的这番话里,他听出了一种藐视一切的味道。
还没有一统天下呢,就拿周氏子孙和刘氏子孙比,这话若传了出去,绝对会在天下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毕竟各路诸侯虽然有野心,但却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要知道,汉室虽亡,但天下士民附汉之心未绝。
谁若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自立称王,那绝对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不过,周坚不过二十出头,却能想到这么远,委实大出周晖的意料之外。
就算周晖自己,平时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周坚现在的年龄,就像那刚刚升起的朝阳,还远未到灿烂时,甚至连子女都没有,就能看到这么远,委实令他即感且佩,但凡成大业者皆有过人之能,古人诚不欺我。
“主公高瞻远瞩,愚兄佩佩。”
周晖心悦诚服,到并不是什么恭维之辞。
周坚摆了摆手,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周晖想到一事,忙又道:“主公,还有一事,徐荣自退守武关以来,李傕、郭汜等辈虽不敢来冒犯徐荣,但徐荣麾下一万大军每月消耗的粮草却不是个小数目,去岁冬天时就已经无粮为继,还曾派人前来南阳借粮。”
周坚心中一动,道:“子安的意思是……”
周晖道:“主公,徐荣乃当世大将,眼下董卓已亡,主公何不设法招降之?”
周坚早想将徐荣招揽过来,只是徐荣对董卓忠心耿耿,就算董卓死了,想要令其投效的可能性也不大,听周晖这么一说,到是动起了心思,问道:“子安可有什么办法?”
周晖答道:“徐荣此人刚直不阿,纵军中缺粮,也不曾纵兵劫掠百姓,律下极严,且甚得军中将士拥戴。欲令这样的的背节,只能动之以情。眼下彼军中缺粮,主公何不赠其万石军粮示之以厚,解其燃眉之急,待晖再缓缓说之,或可成事。”
周坚当即允道:“善,此事就由子安去办。区区一万石军粮算什么,只要能让徐荣这样的将才投效,就算二十万石军粮也值。”
“晖,遵命。”
周晖欣然应诺,准备回头就给徐荣送去一万石军粮。
这时,戏昌没让亲兵通报,就疾步匆匆地从外面奔了进来。
周坚见他脸色有异,忙就问道:“志才,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戏昌不及拱手施礼,更顾不上与周晖打招呼,就面色凝重地道:“主公,刚刚得到张羡和韩玄快马来报,零陵、桂阳二郡的山越民反了。”
“什么?”
周坚刹时脸色一沉,沉声道:“怎么回事,山越民为何会反?”
戏昌肃容道:“据韩玄、张羡回报,山越民不愿移居,官府在处理此事时与山越民发生了冲突,有役卒抓了闹事的山越民,结果山越民就反了。”
第240章驱车过险谷
“岂有此理。”
周坚刹时气的脸色铁青,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眼看再有三个月,中平六年就要过去了。
明年开春,周坚就要对益州用兵,这是即定的战略行动,容不得半点差错,山越民竟然在这个时候反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也难怪他心头火气。
周晖道:“山越之乱必须要尽快平定,否则便要影响明年开春入川计划。”
戏昌点头道:“子安兄所言极是,主公本意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山越问题,只是没想到山越民却反了。虽然具体不甚清楚,但两郡在这件事上处置不当是肯定的,否则荆州境内的山越民一直不曾发生过叛乱,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造反。”
周坚起身在堂下来回踱了一阵,目露杀机道:“张羡和韩玄这两个蠢货,本将军一再告诫他们,处理这类问题,一定要用怀柔手段,没想到这两个蠢材还是将本将军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若非攻略西川在即,本将军定要好好惩治这两个蠢材。”
戏昌道:“主公,需得尽快平定山越之乱。”
周坚道:“零陵、桂阳两郡山越之兵不过数千,不足为虑,只需谴一将统八千兵马往讨即可,志才以为何人可领兵前往?”
戏昌想了想,道:“昌以为徐晃将军可胜任。”
周坚道:“罢了,派快马传令徐晃领兵八千讨平山越之乱。军资粮抹需如数调拨,务必在三个月内讨平山越之乱,为明春对西川用兵扫平障碍。”
“昌,领命。”
戏昌答应一声,即刻下去安排。
豫州。
刘表纳荀攸之计,命吴巨领军五千出梁国,截击孙坚粮道。
孙坚率军猛攻平舆,半月不下,为免粮道有失,只得引军退守汝阴。
九月末。青州曹巾聚众三十余万。再次杀进兖州。
曹操闻讯后不敢怠慢,连忙亲率两万大军北上迎击青州黄巾叛军。
两军战于太山,黄巾叛军势大,曹操难撄其锋。亦不愿与曹巾叛军死拼。遂引军退守巨平以北二十里处下寨。扼守险要,阻截黄巾叛军下山劫掠。
与时同时。
徐晃奉周坚将令领军八千出襄阳,南下零陵、桂阳征山战。
十月初。
大军进至营道。一战击破盘踞在营道的数千山越乱民,收复营道。
次日。
徐晃留下五百兵卒守城,率大军进入九疑山,追击山越乱民。
狭窄的山道上,七千余步卒正在只能容两人并行的小道上艰难前行,抬头入眼所见尽是险峰绝壁,下方则是深达千丈的险谷,令人望之生畏。
七千余人呈一字长蛇之阵,前后拉开近三里长。
“不要害怕,不要望下面,只管往前走。”
徐晃威严厚重的大喝声在山谷中回荡,只震的群山回林,兽惊鸟飞。
在这样的山道上行军,实在太过危险。
一旦被人从上方伏击,七千余大军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徐晃当兵多年,素来严谨,绝不给敌以可趁之机。早在大军开进山中时,徐已经寻了数十名当地向导,又派出斥侯跟着这些附近的山民遍探方圆十里,以防中了埋伏。
翻过这座山岭,前方又是一座深谷。
徐晃站在谷口地高之处,看的直皱眉头。
如此复杂的地势,光是行军就已经这么艰难了,这还怎么打仗。
好在深谷外面的地势相较而言还算宽阔,能够让七千余大军集结起来。徐晃当即下令大军在谷外集结,又派出斥侯前往深谷中刺探敌情。
然而大军尚未集结,徐晃就从两侧的山崖上看到了出没的人影。
很快,轰隆隆的巨响声中,谷中有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不多时,几名斥侯狼狈地逃了出来,却是少了三人。
其中一名斥侯队长道:“将军,两侧山崖上有埋伏,弟兄们还没到谷底,就被该死的山越乱民扔下的石头给砸死了三人。”
“知道了,你且退下。”
徐晃挥了挥手,浓眉却深深地皱了起来。
深谷两侧的山峰都是绝壁,根本就攀不上去。很显然,山崖上埋伏的山越民是从深谷的另一侧爬上去的。
这些山越民留在上面,只要多搬几块石头,徐晃的七千余大军就别想过去。
如此险地,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徐晃一边皱着眉头想办法,一边下令大劳就地扎营歇息。
在谷口乱了一阵,忽然心灵一动,当即大声喝道:“来人。”
有小校急上前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徐晃沉声道:“速带三百弟兄去扎草人,务必在三日之内扎上两千具草人,两谴人下山寻上百头弩马或毛驴,就地伐木造百辆大车,不得有误。”
“这,扎草人干什么?”
小校不解,吃声问道。
徐晃冷然道:“不必多问,速去准备。”
“遵命。”
小校不敢再多问,急领命而去。
三天后。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支庞大的车队就开进了谷中。
这些临时赶工出来的车子十分简陋,全都是用铁钉将木头架子钉起来的,连车轮都是将木头饼子削圆了,中间掏个洞拼凑上去,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缓缓前行,看上去随时都有脱轮散架的可能,拉车的牲口更是五花八门,瘦马,毛驴,水牛等家畜参加不齐。
简头的木车上,挤满了兵卒,缓缓开进谷中。
徐晃亲自带着十余名亲兵,大声吆喝着,驱赶着车队缓缓开进谷中。
左侧的山崖上。
“浑哥,官军进谷了。”
一名山越名飞快地冲进密林中,摇醒了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
“走,去看看。”
汉子一个机灵,立刻醒了过来,爬起来抓起生锈的马刀就走。
很快,浑身奔到一块凸出山崖的大石头旁,探头探脑的张望下去,虽然距离谷底离的太过多看不清楚,但还是能依稀看到足足有上百辆大车开进了谷中。
大车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官军士兵,隐隐可看到布甲铁盔,只是看不清面目。
“咋整,浑哥,砸不砸?”
有精越地山越汉子张望一眼,连忙问道。
浑身抓抓头皮,不解地问道:“官军这是要做什么,为啥要赶车入谷?”
四周的山越民都答不上来,他们简单的脑袋哪能想明白这种深奥的问题。
浑身想了半天,也是不得要领,眼看车队已经深入了谷底,当即咬咬牙,喝道:“给老子砸,狠狠地砸,砸死这帮狗娘养的官军。”
“砸,狠狠地砸。”
山崖上的山越民立刻欢呼起来,数百条汉子一拥而上,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巨石和断木推了下去,刹时轰隆隆的山崩地裂之声震响了空寂的山谷。
另一侧的山崖上,也有数百山越民冒了出来,拼命地往下面推石头。
“快,射起来。”
徐晃早就在全神戒备,刚刚听到动静时,就大吼一声,迅速躲到了一处向里凹进去的山壁下面,十余名亲兵也飞快地奔了过来,挤在一起。
很快。
山崩声中,一块块石大的青石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谷中中的马车上,瞬间将一辆辆临时拼凑起来,原本就快要散架的木车砸了个稀巴烂。
至于拉车的驴马牛则受惊而起,拼命的狂奔起来,也有行动迟缓的,被山崖下飞落下来的巨石砸翻在地,血光崩射,却一时未出,发出绝望的哀鸣。
徐晃躲在向里凹进去的山壁下面,也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这要换成七千大军,怕是就这一轮从天而降的乱石,就足以将七千大军葬送在这里了。
第241章置山越郡
山崖上。
乱石横木不断地砸落,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两侧山崖上的山越乱民将搬上山崖的所有横木和巨石都一股脑的推下去之后,一个个也累的不轻,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一边探头探脑地向下张望。
“咦,不对。”
有视力好的山越民探头望了一眼,就忍不住叫了起来,“怎么人这么少?”
其他山越民闻言一怔,也连忙仔细朝下望,果然,这一仔细看就发现了,深谷中虽然有几滩血迹,但并有没出现众人预料中血肉遍地的场面。
很明显,官军并没有死多少人。
这个发现,让所有的山越民都怔住了,尽皆大失所望。
有山越民大叫起来,“怎么可能,大车上的官兵少说也有一千以上,那沟里根本没有多少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全部躲过去。”
“不对,那车上拉的不是官军。”
有机敏的山越民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嘶声大叫道:“听说汉人比山里的狐狸还狡猾,各种诡计比山里的野兽还多,这肯定是汉人的诡计。我知道了,那车上拉的肯定是草扎人,这是骗我们砸那些草人。”
其他的山越民听他这一说,立刻也明白过来,纷纷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该死的汉人,真狡猾。”
“完了,这下上了汉人的恶当了。”
“怎么办。搬来的石头都推下去了,再也搪不住汉人的官军了。”
两侧山崖上的山越民立刻鼓躁乱了起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
就在这里,又有山越民大叫起来,“快看。”
其他山越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谷口两侧的密林中,一队队官军冲了出来,迅速在谷口前的空地上列阵完毕,然后开进了谷中。
这下子,所有山越民脸色都变的难看无比。都明白上了官军的恶当。
叫浑身的山越民头领更是气的脸如黑锅。死死地望着官军开进谷中,却没奈何,拳头捏的咯嘣直晌,好半天。才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来。“走!”
很快。数百山越民翻山越岭而去,走得一个不剩。
大半个时辰后。
七千余大军有惊无险的穿过深谷,稍事休整后。继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