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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映瑶急了，想要甩开淑芳抓着自己的手，可是甩了半天也甩不开，就在她准备动粗的时候，司睿天终于开了口。
“来人，将淑芳给我带下去。”
“少帅，少帅，你不能带我下去，我要陪着老夫人，老夫人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啊。”
“还愣着干什么，让我亲自动手吗？”
下人迟疑了一下，听完司睿天的话，上前将淑芳给拉了下去。
“少帅，你不能让少奶奶胡来，要是老夫人有个三场两短，谁来负责？”
“我来负责，相信我。“
董映瑶眼神带着坚定，此时的她身上带着魔力，让司睿天心里一震，侧着身子让到了一边。
董映瑶心中感激，司睿天让出的这一步，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信任。
她甚至来不及说明情况，司睿天就能做到如此，这份信任她不会辜负。
司睿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见到董映瑶神情坚定看着自己的时候，莫名的相信了她。
床上躺着的是他最亲近的人，按理说他不会相信董映瑶的话，也不会轻易就将老太太交给了她。
但是当司睿天对上她的目光时，莫名其妙的被她吸引，那眼神中的肯定，他只在战场上见过。
“你也先出去吧，你在这里只会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放心要是奶奶有什么意外，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你将碧云给我叫来，其他人别让他们进来。”
“我不能出去，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见司睿天说的肯定，董映瑶也不时间和他坚持，点了点头，转过身解开了老太太胸前的扣子。
两只手上下交叉朝着老太太的胸口按压了下去，随后又做了几次人工呼吸。
司睿天在一旁看着，也被震惊到了，这样罕见救人的办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但是却没出声阻止，任由董映瑶忙活。
碧云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的少奶奶正在按压着老太太的胸口，吓坏了，赶忙上前，当看见一旁坐着的司睿天的时候，更是心中一惊。
“少帅……“
“碧云，你回院里将我房间抽屉第三个抽屉放着的红色瓷瓶给我拿过来，还有第四个抽屉下放着一个绿色的瓶子，一并给我拿过来，要快。”
碧云不明所以，但是见董映瑶语气焦急，也不多问，转身就往外跑。
“碧云跑得慢，你让你身边的人跟着，碧云拿到药瓶，赶紧给我送回来。”
时间就是生命，董映瑶耽搁不起。
司睿天听完转身走了出去，刚出去没一会就拿着两个瓶子回来了，递给了董映瑶。
指尖相碰，董映瑶一愣，司睿天的手透着冰冷，难道刚刚是他亲自拿回来的，顾不上多想，打开两个瓶子，掏出了药丸放进了老太太的口中。
等到一切都做完，习惯性的想要去看表，可是手臂抬到面前，才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除了绫罗加身，再无其他。
眼神带了几分落寞，她差点忘了，这里已经不是现代了。
司睿天见她看着手腕发呆，思绪一闪而过，走上前开了口。
“奶奶怎么样了？”
“救回来了，奶奶是急性心梗，这种病要是短时间救不回来，就没救了，所以我才这么着急。”
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这个年代哪有什么急性心梗，尴尬的一笑，生怕司睿天会怀疑什么，毕竟自己的话和刚刚急救的方式都太过惊世骇俗。
估摸着这个民国的少帅不见得能接受，随口扯了其他的话题，想要引开司睿天的注意力。
“那个六姨太不知道怎么样了啊？”
司睿天没有搭话，其实他心里是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的震撼，但是是他并没打算问出来，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着她问，他要等到她心甘情愿的将心中的秘密说给他听。
“少帅，督军让少奶奶过去一趟。”
“什么事？”
第三十三章 也不是没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振威站在六姨太的床前来回踱步，他心里舍不得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但是同时也没办法舍弃六姨太，让她用自己的命却换一个不知道是否健康的孩子。
至于张御医提到的西医，他不信，他和老太太一样都是旧识的人，脑袋里装的还是老祖宗的那些东西，他宁可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也不信什么中医。
而且六姨太似乎也很抵抗中医，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去找什么西医来给六姨太治病。
屋里的人都是一脸的忧色，只是这忧色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司振威已经发了好大一痛脾气，地上都是被摔碎了茶具，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这个眉头。
“老爷……”
六姨太吃了药，疼痛缓解了一些，睡了一会终于醒了过来。
司振威见状赶忙到了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鑫丽，感觉好些了吗？张御医正在想办法，你不用担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老爷，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这个孩子是老爷的亲骨肉，就算是用我的命换这个孩子的命，我也愿意。”
“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老爷，我没有说胡话，就算鑫丽死，也愿意替老爷留着血脉，鑫丽不求别的，就希望老爷能在鑫丽死后，好好对待这个孩子……“
“我不许你胡说。”
六姨太软弱无骨的靠在司振威的怀里，语气虚弱，是个男人看着都得心疼。
“老爷，其实六姨太肚里的孩子也不是没救，我们家乡有个法子，兴许能管用。”
三姨太上前一步，细声细语的说道。
“还不快说？”
三姨太的话让司振威有了希望，只要能救回六姨太和孩子，他什么都愿意。、
“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你这是什么意思？”司振威语气不悦，这叫什么法子，这不还是让她舍弃掉一个人吗。
“老爷，你也别急，听我说完，这法子不是让用六姨太的命去救那个孩子，而是用别人的命去救，只要找一个法师来做一场法术，用人当作祭品，六姨太肚里的孩子就能保得下来。”
“真的，还有这样的法子？”
司振威半信半疑，但是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有病乱投医，见三姨太一脸的肯定，也就信了。
“既然这样，来人去把所有的下人都找来，有谁愿意当成祭天贡品的，我们司家绝对不会亏待他，以后他家里的人我会帮着照顾的。”
能够得到司家的照顾，以后还愁没有一家人的生计，牺牲一个人能换来一家子的荣华富贵，也值了。
能够进府来干服侍人活的，大多都是穷苦家的孩子，听到这样的条件，谁能不愿意。
“老爷，下人怎么能当祭品呢？”
就当在场的已经有几个下人楚楚欲动的时候，三姨太再一次开了口，扭着身子走到了司振威的身边，小声的嘀咕着。
“老爷，这祭天之人必定要和六姨太肚里的孩子一样金贵，随便一个下人，如果被上天知道了，孩子还是救不回来。”
司震天挑着眉看了看三姨太，心里算计着。
“那你什么意思？”
“这哪是我什么意思说的算的，一会请了大师来算，谁的命格和六姨太肚里的孩子相同，就用谁的来祭天，这也是她的命。”
司振威没有吱声，但是心里有了犹豫。
三姨太见状也不催促，而此时六姨太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比起刚才更加的厉害。
“督军，六姨太情况危急，您早些决定啊。”
张御医的话让司振威心里有了主意，朝着三姨太点了点头。
“你去找个靠的住的人来做法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三姨太心中一笑，转身就出了门。
……
“少帅，督军让少奶奶去一趟？”
“什么事？”
“督军没说，可能是因为六姨太。”
“我跟你一起去。”
司睿天不放心董映瑶一个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父亲叫董映瑶过去究竟为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好事。
“不用了，你就留下来陪着奶奶吧，现在奶奶还很危险，需要有人陪着，要是奶奶再有还说什么不适的地方，你就派人去找我。”
董映瑶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心梗这东西救回来就救回来，虽然也要密切观察，但是没什么危险了，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不希望司睿天跟着。
理由很简单，她怕他问自己怎么会的西医，毕竟原主没留过学，也没和传教士接触后，而且在此之前也没见她用过西医，司睿天必定会有所怀疑。
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所以能避着点还是避着点好。
司睿天见状也不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只是等到董映瑶走后，他就叫来了安臣阳问了话。
董映瑶刚刚踏进六姨太的院门，董映瑶就惊得长着大嘴巴，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我受宠我骄傲了。
纵使寒冬腊月，这院子里依旧繁花似锦，这样的天能见到满院子的鲜花真的不容易。
要知道这个时候鲜花可是个奢侈品，飞机的用途是打仗，而不是空运鲜花，这一院子的花肯定不是京北有的，看着应该是南方的品种。
这司振威是真的喜欢这个姨太太，用打仗的飞机给这六姨太运花，还真是奢侈啊。
董映瑶从小生活在北方，但是大学是在南方上的，她更偏向南方的气候和风土人情，也对鲜花有着偏爱。
所以看着这一院子的花时，不免有些激动。
“少奶奶，督军在里面等着您呢。”
董映瑶点了点，不在耽搁，跟着丫鬟走了进去。
此时屋里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都分不清楚谁是谁。
“老督军，少奶奶来了。”
“让她过来。”
司振威声音低沉，说了一句。
之前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出了一条小路。
董映瑶这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此时整张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闭着双眼哼哼着什么。
一旁的司振威一脸的焦虑，双手紧紧的握着床上的人，一脸的紧张，坐在一旁，不吭一声。
屋里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每个人都神情复杂的盯着董映瑶看，各怀鬼胎，不知道想着什么。
“父亲。”
第三十四章 祭天
“大师，这就是你算的那个命理之人，是我们司家的少奶奶。”
董映瑶不明所以，顺着司振威的目光看了过去，才注意到此时屋里除了司家人还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长袍，头上还带着一个挂着长穗的帽子，左手拿着一个佛尘，右手拇指和中指相扣，举在胸前，双眼微眯，嘴里嘀咕着什么。
董映瑶一见他这神神道道的模样，不解的看向了司振威，又扫了一旁幸灾乐祸的三姨太，眼皮一跳，不会吧？
“嗯，不错，正是此人，少奶奶命中带煞，和六姨太未出世的孩子正好相克，只要拿她祭天，一定会保六姨太肚里的孩子平安。”
噗……命中带煞？
在哪找的这么一个神棍，自己真要带煞，咋没把他给带走呢，三姨太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除掉自己什么招都想了，不容易啊。
“映瑶啊，你嫁进我们家已经有段日子了，也算是我们司家的人了，上一次你想要寻死，结果活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不死心，今日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用你的命来祭天，就能换回六姨太肚里孩子的平安，我相信你愿意的吧？”
“我不愿意，父亲这种封建迷信的话怎么能相信啊，拿我命祭天就能换一条命，那要是都这样，要什么大夫啊？”
董映瑶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回绝，开什么玩笑，这么封建迷信的话这个老督军也信？
“少奶奶，你心中带恶，本道也是为了你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你肯牺牲，一定会上极乐世界，得永生。”
“我不想得什么永生，我就想活着，既然大师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你听没听过杀人偿命，大师这是变法杀人，难道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你……”道士模样的大师一阵心虚，瞪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反驳，嘴里念了一句什么东西，才转向了司振威，缓缓说道。
“督军，少奶奶心中被魔障所控制，需要用三味真火烧上三天三夜，方能除去她心中所恶，希望督军早做决断，六姨太和肚里的孩子等不得啊。”
“老爷，你别在犹豫了，这件事也是为了少奶奶好，你没听大师说吗，少奶奶心中带着魔障，你想啊，之前少奶奶做的那些事情，可不就是魔障所致吗？”
回想起之前自己这个儿媳妇所作所为，司振威也信了。
“来人帮着大师准备祭台，一会准备让大师施法。”
“父亲，我好歹是司家少奶奶，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诟病吗，你用我的命去换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命，百姓们不会觉得司家暴虐无道吗？以后还怎么信服这京北，父亲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不想被抹上这样一个污点吧。”
司振威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薛林飞注意到了司振威的神情变化，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督军，姐姐好歹也是董家的大小姐，要是这样的事情被董家知道了……”
“董家？一个董家敢做什么？”
“伯父，林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姐姐不愿意，不如在寻别的法子吧。”
薛林飞小心的观察着司振威的神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别的法子，还有什么法子，连张御医都说没法子了，你不用说了，一个区区董家我还不放在眼里，哼，我就不信一个董家还敢拿我们司家怎么样，能替我们司家的孩子牺牲，那是她的荣幸，”
“再说已经嫁给了我们司家，那就是我们司家的人，为夫家做这点牺牲，那也是她的福分，是我们司家在替她行善事，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董映瑶心中一阵冷笑，在这个时代依旧秉承着男尊女卑的想法，司振威骨子里还是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做任何的牺牲都是应该的。
三从四德包括为丈夫去死，没什么可奇怪的。
“姐姐，伯父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女人就应该为了夫家付出所有的，你心里有少帅，这点牺牲，相信姐姐还是愿意的，妹妹没办法代替姐姐，否则妹妹一定不会让姐姐这般为难。”
薛林飞一脸忧色，在外人看来她是处处再替董映瑶着想，这番话也是说的很有技巧。
既表现出了她的贤良淑德，又让人觉得董映瑶之所以不愿意，是心里没有司睿天。
果然司振威脸色一沉，比起刚刚更加的难看。
“来人，把少奶奶给我待下去，换好祭祀的衣服准备好，等着大师准备好了，就开始……”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好的要去看花灯，怎么让我来请你？”
司振威的命令还没下完，司睿天就走了进来，连带着身后还带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一见到那个道士也不管周围还有什么人，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道士的脖领就是挥手一拳。
“好啊，你这个骗子，原来你躲在这里，我可算逮到你了，你把钱还给我，现在我婆娘也跟人跑了，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
男人又是一拳，实打实的打在了道士的脸上，那个道士被打得抱头求饶，直呼救命。
这个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三姨太和薛林飞都是脸上一慌，互换了一个眼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傻了，还不把让人给我分开。”
下人们赶忙过来帮忙，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司睿天带来的那个男人从道士的身上给拉了下来。
那男人被分开后，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道士，满脸的怒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振威的神情也冷了几分，朝着司睿天询问到。
司睿天没啃声，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男人见状赶忙上前，跪在了地上直求着司振威给自己主持公道。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小的做主啊，这个人就是一个骗子，前日小的赌输了钱，碰见了他，他说他自己会算卦，给我算了一卦，说是我肯定能赢钱，我信了他的话，回到家把所有的钱都拿到了赌场去赌了一把，结果全输光了，现在赌场的人追着我要债，我有家都不敢回，”
“我媳妇一气之下，带着孩子跑了，现在我是一无所有，都是这个骗子，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是自己贪心不足管我何事……”
道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跪地求饶。
“督军，不是您想的那样，督军饶命啊，小的真的会祭天之术啊，算命确实小的不擅长，但是这祭天之术都是祖传的，小的不敢欺瞒啊？”
“来人，拉下去毙了。”
司振威不愿在听这个道士多说，下了命令。
道士一听直接吓得魂都飞了，一个劲的磕头求饶，见司振威没准备放过自己，又将求救对象换成了三姨太。
“三姨太你可要救救我啊，不是你说的，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