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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里面有相当大的一笔钱会进入李合肥的腰包？”翁同龢眉头一挑。言语中也有一些兴奋。
“如若，皇上亲自接见这新到的意大利武官，然后在问出这个价格其实没有那么高，这李合肥就是欺君之罪。”说道这里，文廷式眼中冒出一道寒光。
“皇上亲自接见一个外国驻华武官，有些小题大做吧？”翁同龢心里明显一动，但是脸上依然是古井无波。
“这一国武官自然不值得圣上亲自接见，但是如果和西洋其它国家的武官一起召见，然后喝喝茶什么的。这理由就充分多了。”文廷式字斟句酌的说道。“而且这总理各国事务的一直都是总理衙门，以至于洋人眼里只有总理衙门而没有当今圣上。”看着沉默不语的翁同龢，文廷式又加了一把火。
“好谋略，如果在座的西洋各国公使能从意大利人那里看出现端倪，然后再禀报圣上，这李合肥的欺君之罪就算坐实了！！”翁同龢毕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他知道，自己与洋务和兵船上什么多不懂。所以，要找漏洞只能靠别人。想那西洋各国矛盾重重。能有一个机会当众羞辱一下别国。怕是那些蛮夷们会争先恐后吧？翁师傅一厢情愿的说道。这位志大才疏的翁师傅根本不知道西洋各国除了斗争还有合作，更不知道这个意大利除了和奥匈帝国关系不好外，和其它各国关系还算不错。而更加悲催的是，翁师傅不知道他所要面对的是谁，第谷，维托里奥和徐杰一起培养出来的学生，别说一个翁师傅，即使是刘步蟾等在英国接受过系统海军教育的人，在见识和知识量方面无法和第谷相比，至于说到船舶设计，那更是不能比。所以老翁同志从这个计划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的相当离谱。
“你这几天也辛苦一下，多看点洋人的书和我北洋水师舰船的资料。到时候让那些洋人和诸位大臣看看，我翁同龢的弟子不光精通文墨，洋务也是很在行的。”翁同龢笑着说道。
“弟子领命。”文廷式行了个大礼然后转身离开。而翁同龢则也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毕竟要为明天的倒李大计养足精神。
第二天，当翁师傅觐见的时候，居然发现醇王也在。这位李鸿章的朋友，海军衙门的执掌者的存在，让老翁很是不爽，自己想要算计李鸿章，光绪帝看不出来，但是醇王还是保不准能瞧出一些端倪的。要是这位亲王直接给否了，哪老翁策划半天的计划可就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老翁毕竟是老翁，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你不是总理海军衙门吗？那我就从海军方面入手。让你说不出话来。
“醇王也在？据说最近来了一个叫意大利国的新任武官，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回事？”礼毕之后，老翁向醇王拱拱手说道。
“是新到任的驻华武官，叫什么第谷。和前来我北洋商讨购舰适宜的商人们一同来到。”醇王不知道老翁怎么想的。只能照实回答。
“和意大利商人一起来洽谈海军事务？这么说来，这位新任武官还是一个精通海事之人？”翁师傅故作吃惊的问道。
“此人是意大利国海军军官，精通海事那是自然的。”醇王越来越糊涂，不知道这位翁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这北洋海军算是正式成军了吧。不如召见那意大利国和其它欧罗巴各国武官。献上各国最顶尖之战舰模型和我北洋舰队比上一比以扬我大清之国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老翁一看时机一到，便起身行礼道。并且把扬我大清之国威这几个字加重语气强调道。
“这怕是不好吧？”醇王冷汗一下就出来了。虽说这位王爷不通海事，但是这英吉利，法兰西海军之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北洋水师说是远东第一海军，其实放到欧洲连人家的一只分舰队都不如。但是呢，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旁边这位暴躁的皇帝听不进他的话，所以醇王决定绕个圈子：“这英吉利，法兰西和德意志各国战舰不下百艘，如若一艘战舰造一个模型，怕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完成不了。”醇王想，战舰太多看不过来总行了吧？
“这无妨，不如每国都挑2艘最好的战舰做成模型。一条是一等铁甲舰的，一条是巡海快船（巡洋舰）。这样既节省时间，又可以看各国最强之战舰。何乐而不为？”翁师傅不慌不忙的说道。
“就依老师所言，我大清北洋水师初成。也该让欧罗巴各国看看我大清之兵威。朕也好了解一下欧洲各国水师之战力。”就在醇王正要开口之际，光绪直接答应了翁师傅的请求。“让李中堂从北洋速速派遣一名水师管带即日进京。为此次盛会做准备。”末了，光绪补充道。光绪还算不错，知道找一名内行来为自己做解说。
光绪金口一开，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只是时间和地点的问题，于是乎，满心得意的翁师傅，忧心忡忡的醇王只得照办。
（这段写的非常之聊斋，作者的目的是想通过某种方式让各位读者能通过后面的内容，对1890年时的各国海军技术情况有一个大面上的了解，所以望各位能原谅）
第六十一章 各方的准备
清朝皇帝居然想看各国海军最为精锐的战舰？这个着实让各国领事大为好奇，什么时候保守落后的清王朝对战舰这种先进的玩意感兴趣了？不过联想到北洋刚和意大利人洽谈了一笔大单，所以，各国领事不约而同的认为，清国是不是又要掀起新的一波购舰行动了？而且看的都是主力舰，怕是清朝打算添购新到铁甲舰了吧？想那定镇二舰已经用了5年，按照欧洲各国的海军时间表，也该准备新的战舰了吧。基于有钱不赚是傻子的真理，各国领事对此还是比较看重的。好在时间还算比较充裕，10天时间，制作2艘战舰模型，对于各领事馆来说不是啥问题。于是乎，各国都开始准备。当然了其中的偷奸耍滑肯定是跑不了的。各国都想把自己最好的战舰展示出来，一方面看能不能赚点钱，另一方面看能不能震慑一下周围不安分的邻居。不过考虑到其它国领事也不是白痴，你要拿出一条压根没有的战舰显然是不成的。但是有的国家实在是觉得自己目前服役的战舰实在是拿不出手或者是不足以压制住对方现有战舰，于是各国列强又不约而同的决定压一下红线。我这战舰没造完，但是已经下水或者就要下水了，这个拿出来总算可以了吧？？你不能说没有，而且因为是新造船，性能肯定会比较先进，所以就这么定了，某些比较滑头的领事或者武官就决定这样做了。比如，我们的第谷同志就是其中的一员。
“老师，看来我们需要重新做一个reumberto号战列舰的模型了。”第谷说道。
“还有级穹甲巡洋舰的。”维托里奥颇有些郁闷的说道。要说1890年时的意大利海军，单纯拿出主力舰性能来比较，意大利人不怵任何国家，但是最麻烦的是，意大利在1894年以前没有一条装甲巡洋舰，最大的巡洋舰就是穿越者徐杰和维托里奥搞出来的级穹甲巡洋舰。这东西在5000吨以下巡洋舰里面是老大，但是和装甲巡洋舰或者和英国的1等防护巡洋舰比起来那就十分之郁闷了。人家的吨位是你的2倍，你再厉害，也没法让一条4500吨的船搞定一条9000吨的船吧？“要是X级装巡能出来就好了。”维托里奥叹了口气说道。
“X级装巡遥遥无期，即使现在已经开工，估计布林部长也不会同意将如此先进的战舰拿出来仅仅是为了一个展示。”第谷撇撇嘴说道。
“不怕，就主力舰来说，意大利皇家海军不惧怕任何国家。这次展会真正有威胁的也就是英法两国，俄国，德国和奥匈帝国根本就没什么货色。”维托里奥旋即又自信满满的说道。Reumberto不惧怕任何国家的主力舰艇，而巡洋舰中级也够压制除英法以外其它国家的巡洋舰了。
而与此同时，在醇王府的会客厅中，醇王与远道而来的刘步蟾等人正在讨论这件事。
“子香啊，你看我大清之定镇和经远号铁甲快船在当世各国海军之中到底如何？”醇王有些不安的说道。
“这定镇在5年前自然是遍全球第一等之铁甲舰，但是5年后，怕是廉颇老矣。”说到这里，刘步蟾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想到前不久与意大利代表团的第一次见面，谈判桌上自己心爱的旗舰和意大利的新舰一比如此不堪，刘步蟾心中就有一种十分痛苦的感觉，就像是当一只狼碰上老虎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在远东这个小地方称王称霸惯了，突然遇到了一个远比自己强大的家伙，心里自然十分难受。
“至于经远，怕是意大利国的新船一艘打两艘都不成问题。”虽说十分难受，但是刘步蟾还是如实禀报了自己的所知道的一切。
“这意大利国水师实力如何？怕是这次翁师傅出的这个主意与这意大利人有联系啊。”醇王问道。
“这意大利水师着实厉害。根据标下的所获得的消息，吨位上不及英法俄，排名世界第四，但是如果考虑到技术和地理位置，怕是连俄国海军也不是意大利人的对手。”刘步蟾回答道。
“这意大利国有如此之势？当真是出人意料啊。”醇王愣了愣说道。
不过不管是出人意料也好还是意料之中也罢，刘步蟾这个特约讲解员可是当定了，虽说不是正式场合，但是想想自己引以为傲的旗舰在和欧洲各国列强的新锐战舰的比拼中被批的什么都不是，那就不是难堪的问题了，而是相当难堪的问题。不过醇王看到的不仅仅是危机，他现在开始琢磨是否能从吝啬的户部和顽固的中枢哪里再搞到点钱去买船，这次“模型”大战的结局是一定的了。清国引以为豪的定镇最多也就是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既然各国新一代战舰都已经出来了，哪我大清是不是也应该更新一下了？即使没钱买大船，买点小船总还是可以的吧？（历史上醇王对北洋的经费还是很上心的，北洋之所以能有8大远的规模，除了老李这个直接缔造者外，醇王在中枢的作用也不可小视。但是自醇王死后，中枢无人的北洋才最终被翁师傅操刀，慈禧太后幕后指挥下最终无法获得购买军舰的资金。而在醇王当政的时代，也许资金会少一些，但是不至于一点都拿不到）
“如果处置得当，这次北洋水师说不定还是能获得一些经费的。”醇王自语道。
“我北洋水师上下全仰仗王爷了。”一听到经费二字，刘步蟾立即来了精神，还没等醇王答应，便直接跪下。
“这个难说啊，不过北洋水师是我大清精制之师，北洋水师的颜面自然就是我大清的颜面。即使就是为了这个面子二字，这户部也要出点血吧？”醇王笑着说。“可怜着翁师傅算计半天，怕是还想不到本王要借他这个想法为我大清海军办事吧。”
“对了，这新来的意大利人之中有没有别刻薄的？”醇王突然问道。这适当的刺激一下中枢那群老糊涂就可以了，别真把皇上搞得恼羞成怒。外国人；咱大清没办法。但要是皇上恼怒了，这火气撒谁身上都不好弄啊。
“这个。”刘步蟾想到这，不由得掉下一滴冷汗。第一次和维托里奥等人加面时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维托里奥虽说很有休养。但是从言语和神态中透出的那股子轻视让刘步蟾等人十分的不爽。尤其是在介绍意大利新式战舰的时候，那种神态和自信完全就像是一个老师对学生讲课。但是不服不行，基本超过定镇2倍的吨位让老刘在维托里奥面前说不出半句话。
“这次意大利国的主要人员是4人，一个叫第谷，将到任成为意大利国驻我大清的武官，一个叫维托里奥，是意国著名船舶设计师，在欧罗巴也享有盛誉。但有些傲慢。另外两人一个是个华人叫徐杰。据说和维托里奥一起设计了新型战舰，颇受维托里奥的器重。目前据说已经让李中堂安排到了天津水师学堂。另一个负责商业运作。”刘步蟾简明扼要的介绍道。虽说对上次徐杰顶撞自己很不高兴，但是徐杰的才智还是让刘步蟾很佩服的。
“那就没事，这个第谷是武官。那个傲慢的维托里奥顶多是个副手而已。”醇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怕是并非如此啊。”刘步蟾咽了口吐沫小声说道。“这第谷是维托里奥和徐杰的学生。而且此二人和意大利海军部部长布林私交甚好。维托里奥在舰船技术上更是远超第谷，怕是技术上不少事情，第谷还是要听维托里奥的。”
“子香啊，有机会你去拜访一下那个意大利设计师，先提个醒。以免让皇上难堪。”醇王吩咐道。
“呃，属下遵命。”刘步蟾顿时肠子都悔青了。要说这意大利代表团中，最好相处且对大清有感情的也就是徐杰了。自己要是和他一起去找维托里奥等人，无论是第谷还是维托里奥肯定会给点面子。但是自己和徐杰吵了一架后，刘步蟾只能自己去面对维托里奥。而且保不准徐杰和维托里奥说了些什么。但是你要不去行吗？醇王点的将，不要说他一个刘子香了，就算是丁汝昌，你也要去！！
“属下有一个请求，希望能拍个电报给天津水师学堂，让新上任的徐教习进京，为我北洋谋划一下。”万般无奈之下，刘步蟾只得如此说道。
“你去安排一下就行了，这意大利国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下去吧。”醇王摆摆手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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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谈判桌外的合作
徐杰十分纳闷，自己才到天津水师学堂没多久，怎么又让进北京了？自己在北京没啥认识的人啊。不过既然是北京那边下达的指令，徐杰就要去做。于是得到电报的第二天，徐杰便启程进京。除了必要的杂役和保镖外，还带上了自己的一个学生，盛怀轩。原因无它，人家家在北京，就算当了向导吧。
而到了北京，还没等徐杰等人把行李放进驿站。刘步蟾便直接把徐杰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话还没开口，先一揖到地，然后说道：“当日多有冒犯，还望徐先生海涵。”徐杰当时就糊涂了，一向高傲的刘总兵怎么突然对自己客气了？不等徐杰反应过来，刘步蟾就把光绪要举办“北海模型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末了，刘步蟾还问了一句，“我北洋定镇2舰在欧洲哪里到地是个什么水平。”
“得，原来光绪想炫耀一下北洋水师啊？”徐杰心中充满了鄙视，要炫耀也要在1884年啊，都TM过了5年了。还有毛好炫耀的？徐杰心里说道。
“刘总兵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徐杰神秘的一笑。
“此话怎讲？”刘步蟾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是假话的话，定镇是比较落后。”徐杰说道。
“哪真话呢？”刘步蟾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维托里奥先生介绍的那条战舰，阁下自己看不出来吗？”徐杰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要办的，虽说徐杰说话很不留情面。但是没办法，刘步蟾还打算靠着徐杰的面子和维托里奥商量一下呢。于是一行人立即赶往位于东交民巷的意大利使馆区。而早得到消息的维托里奥等人则在门口迎接。
“徐，我们又见面了。”徐杰刚下车还没站稳，维托里奥便上来就是个熊抱。
“这位是？”维托里奥指着旁边的一个青年学生问道。
“我的学生，叫盛怀轩。”徐杰介绍道。随后一行人便进入大使馆，在会客厅中交谈。随后刘步蟾又将说辞说了一遍。
“这个客观事实就是这样，就算我意大利使馆不用新船模型，别国使馆照样会用。一味的逃避事实是行不通的。”维托里奥终于明白了，原来老刘此次到访是想让第谷和自己嘴下留情啊。但是维托里奥本来就不打算给清朝这个面子。因为他知道，就算意大利给了，别的国家也不会给。
“得，这洋人当真是论势啊。”刘步蟾心里说道。
“这个事情确实没办法，各国都会把自己最好的战舰展示出来。不过我们在对贵国的定镇评价时会给的高一些。我国此次参展的目的，是为了和英法俄德等国的战舰做一次比较。不会针对贵国的。”第谷接着说道。
“呃。”刘步蟾脸一下就白了，第谷这话的原意是吗刘步蟾不知道，但是在刘步蟾看来，这明摆这就是说意大利这次展览就是为了和欧洲列强的新锐战舰做比较的，压根就没把定镇放在眼里。这是裸的打脸啊。有莫有。
“这个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再纠结这些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利用这次盛会为我北洋某一些利益吧。”徐杰说道。这话意思很明白，定镇的陪太子读书是一定的了。还是讨论一下我们能获得什么再说吧。至于皇帝怎样想的，与我们无关。
“这次据说是翁师傅提起的，可能与我北洋订购贵国战舰有关。醇王那边的消息说户部对我等此次定船的费用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