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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翔尽管已经想到了结果,可从刘劲风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震惊不已,不由开始审视自己的是非标准,也深深地自责起来,很久才长吁了一口气,感慨地说:“看来我真是官僚的可以,误解他了。”
“可人家并没有在意你的误解,还是努力按自己的良心做人做事。”刘劲风夹着眼睛笑着,“得到对咱们不利的消息,马上就想着给咱们通个气,怕你不理睬,就只好先说给我了。”
“是有点主观意识作崇了,印象影响了判断,感觉蒙蔽了眼睛,乱花迷眼啊!”齐天翔由衷地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劲风,微微笑着说:“通报会之后接到过他两次电话,都让我找借口推掉了,看来我真的僵化了。”
刘劲风从齐天翔的微笑中意识到了什么,朗声笑着说:“书记的眼神告诉我你的疑问,那就是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不早一点说,是不是在为王世安关说啊!或者说是不是得了人家什么好处啊!”
刘劲风坚决地制止了齐天翔的插话,接着说:“原谅我的冒犯,也请你让我把话说完。你一定会说,自己没有那么庸俗,可每个人都可能犯的主观主义思维错误,你自己也不可避免。那么每个人都可能有的疑问,你难道就可以免俗吗?我可以明确地表明心迹,我可能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但受人好处替人关说的毛病没有,也不屑这样做。我和王世安早就认识,也有很多年交情了,只是没有什么深交。这一个时期接触的多一些,尤其是你交待我关注集团职工上访的事,才加深了交往,也对这个人的境遇感到不公,仅此而已。”
“醍醐灌顶,真是醍醐灌顶啊!听了你老刘一些话,才知道什么叫猛击一掌,真是让你说中了,我还真是好奇你和王世安的交集,也谢谢你的提醒,我应该抽时间专门去看看他,当面向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齐天翔歉疚地笑着,真诚地看着刘劲风说着:“如果没有这些基层纪检干部的支撑,我们又能干些什么?”
“何必要专门约时间啊!人家就在外边等着领导召见呢!”刘劲风呵呵笑着,宽慰似的看着齐天翔。
“你就让人家客人在外边等着,咱们在这里闲聊天?”齐天翔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快地数落着:“咱们衙门的门槛就这么高吗?还不快快请进来!”
刘劲风笑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齐天翔为了表示诚意,以及心中的歉意,也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齐书记,你这是。。。。。。”王世安走进病房,看到齐天翔站到门边,短暂的迟疑后很快明白过来,不安地连声说:“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说客,我是主人,怎么待客都不过分。”齐天翔主动伸出手来,紧紧握住王世安的手,温和地笑着,“何况还让你在门外等了那么久,慢待之处还应该请你原谅才是啊!”
“你太客气了,太客气了。”王世安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只能喃喃地念叨着。
“别客气了,坐下再说。”齐天翔拉着王世安的手,一直到沙发前面才松开,眼神示意他坐下后才慢慢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掏出一支递给他,自己也掏出一支点上火,一边吸着,一边对忙活着倒茶的刘劲风背影说:“这就是老刘的失误,迟迟不说,让我背上傲慢无礼的恶名,回头罚他摆酒请客,我与你这个重机赫赫有名的三大喝之一的王大喝,好好喝一场。”
“这怎么敢,我那点能耐,连老刘都应付不来,到齐书记这里哪还不是小巫见大巫吗?不敢应战,不敢应战。”王世安慌忙连连摆手,神情依然的紧张而局促。
“是不敢应战,关键是不是一个等量级。同样是喝酒,可心境不同,境界也不一样。”刘劲风慢慢将端着的茶水杯,轻轻放在王世安面前的茶几上,有意缓和着气氛,“李白和杜甫都善饮,可李白的‘好酒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何等豪放,何等快意,而杜甫的‘愁绪一盏酒,未言泪沾襟’,怎么说都让人唏嘘,让人感伤,能比吗?”
“老刘,人才啊!刮目相看,刮目相看。”齐天翔满意地看着刘劲风调侃道:“看来你对酒文化很有心得啊!哪天还真的应该请教请教。”说着转向王世安,温和地笑着,“你前些时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是很凑巧,今天过来咱们不谈工作,只是闲聊,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也好,我也没有准备好汇报的材料,过几日我再详细向你汇报。”王世安渐渐缓和了下来,不那么紧张了,斟酌着字句说:“只是你要注意一点了,近来集团田未仁那边不知整了一堆什么材料,已经以我们纪检组的名义寄到了中央纪委,还有国家国资委,而且上午还让我送到省国资委满满一文件袋,不知道还往哪里送的有,估计北京一些老干部哪里也会有一些。看来他们是有目地的,也是很有来头的。我有些担心,所以与老刘商量着,想先给你提个醒。”
王世安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定定地看着齐天翔,等待着他的表态,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有目的就对了,单纯针对我齐天翔就更好了。”齐天翔看着王世安担心的神情,心中一阵宽慰,也更觉误解了他的好意,转过头看着刘劲风,提高了话音,气定神闲地说:“搞倒了我齐天翔,还有老刘和你,还有省委领导同志,案件还会查下去,也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这点我完全自信。”
说着,看着王世安,温煦的神情淡然自若,转过脸指着茶几上的纸袋,戏谑地说:“一把是检举举报,一边还在增加真材实料,你和老刘都是行家,看看这两瓶酒算是那个等量级的。”
王世安和刘劲风一人拿起一瓶酒,仔细地看着,既看年份,也看包装,而且还认真地对着瓶口嗅了嗅,似乎都有了基本的判断,相视一笑却都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放下,不约而同的看着齐天翔,等待着他的品评。
“怎么样?说说吧!”齐天翔知道二人已经有了判断,只是都不好意思先说,就看着二人,索性点名道:“老刘先说,看看你对案值的定性敏感性如何,说错了罚酒。”
“还有这样当领导的,你倒是让说,还是不让说?”刘劲风夸张地惊呼着,看齐天翔脸上的坏笑,就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抛砖引玉,先露一回怯,我看这两瓶酒的年份,如果不是假的,二十万是有的。”
说完看着齐天翔,可却只看到齐天翔含蓄的笑容,只好看着王世安,“老王也说说,别光听我瞎说,你也说说高见。”
“集团招待用酒也有这个牌子的,而且是集团专门到酒厂订购的,一瓶也就千把块钱,也不过都是当年的新产酒,这样年份的我见得不多,不敢胡说。”王世安斟酌着话语,看看刘劲风,又看看齐天翔,最后只有老老实实地说:“价钱也就和老刘的判断差不多。”
“你俩啊!真是天生的一对,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吧!”齐天翔知道二人的真正用意,就收敛起玩笑的神情,拿起一瓶酒,看着二人慢慢说:“其实你们都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想看看我的品鉴能力,那我就说说。”
说着齐天翔神情肃穆,进入了严肃的品鉴阶段,淡然地说:“先不说这酒,就说这容器,世纪初巴拿马博览会夺金奖的泥罐什么样,我们没有见过,但这种铁罐作为酒器只有建国初期和大跃进之前的几年使用过,也是因为品位的要求,还有就是玻璃容器的档次难以与其名气和定位匹配,只有到了瓷瓶的生产技术达到了量产的要求之后,铁罐才退出了容器舞台。所以这个酒的年限比我们在座各位年龄都大,珍贵可见一斑。”
齐天翔环视着王世安和刘劲风,看他们专注的神情,就慢慢接着说:“年份长是一个原因,稀缺就是另一个原因,由于很多老革命念旧的情绪,从酒自然就能想到产酒的地方,以及那个充满革命信念和理想的地方,大量的这种酒就成为老革命们的喜爱,而当时的产量和供应都严重不足,能保存到现在的很少,这些年份的存量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早就进入了收藏市场,成为稀缺的珍藏品。即使酒厂建设自己的博物馆,也找不齐所有年份的酒,而这种铁罐的就更是难找,花重金从收藏家手中收了一些,可还是难以应付,自己的出产都没有储存,可见资源的可贵。”
齐天翔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不是说给二人,而是自己说给自己了,“前几年,国外拍卖市场曾经拍卖过几瓶这种酒,是当年国家领导人作为国礼赠送外国领导人的,就是这个年份的酒。珍贵程度可见一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瓶就是这批拍卖回流名酒中的。”
看二人疑惑的眼神,齐天翔有些自得地拿出一瓶酒,翻转过来,让王世安和刘劲风看了瓶底淡淡的红色印章,自信地说:“二位刚才没有看到这个收藏章,这是拍卖公司鉴定拍品真伪的印章,也就说明了酒的来历,所以我可以断定这两瓶酒的出处。”
说着话,齐天翔轻轻放下酒瓶,长长吁了口气,坚定地说:“真如我所判断的话,这两瓶酒每瓶的价值也得二十万元,不过不是老刘所说的人民币,而是美元。看来我齐天翔在人家眼里这么值钱,也说明人家是真下了些功夫了。”
“太厉害了,这么明白的品鉴,想糊弄你齐书记太难了。”王世安翘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着。
“说的是,明白人喝明白酒,也就是到了这里,这些好东西才糟蹋不了。”刘劲风也是不住的感叹道,心里对齐天翔知识的积累,以及涉猎的广泛深深折服。
“好了,好了,别给我上眼药了。”齐天翔摆摆手,制止了二人的溢美之词,转向王世安慢慢地说:“听老刘说,你私下里了解过上访职工的情况,说来听听。”
说着话,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沉吟了一下说:“百听不如一看,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
提议立即让王世安兴奋起来,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说的不算,听听工人师傅们怎么说,才更有实际意义。”
“好是好,可你现在的情况,你怎么去?”刘劲风也很是高兴,可随即担忧地说道:“你可是身不由己啊!”
一席话似乎提醒了齐天翔,不由也沉默了下来,四下里看着。很快目光就在刘劲风身上锁定了,慢悠悠地说:“老刘,你站起来我看看。”
刘劲风疑惑地站起来,满腹狐疑地定定看着齐天翔,渐渐觉得不对味,不解地问:“你这不是想在我身上打什么歪主意吧!”
“聪明,不用点就透。”齐天翔笑着夸奖刘劲风,转过脸对王世安满意地说:“我就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王世安疑惑地看着齐天翔,愣怔在了那里,实在不明白齐天翔和刘劲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齐天翔看王世安迷惑的神情,就又看着刘劲风,语重心长地说:“你看啊!我出的主意,老王是领路的,少了我们俩不行,你老刘总得做点什么吧!”
“我把衣服贡献出来,是不是就对了?是不是就算参与进来了?”刘劲风没好气地嘟囔着,似乎一肚子的气都在这几句话里了。自从齐天翔让他站起身,上下丈量着他的身体,他就猜出了齐天翔的用意,不禁打心里佩服齐天翔的机敏和灵活的脑子,可还是祥装迷糊地对付着。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拒绝,那就麻烦你把大衣拿过来吧!”齐天翔顽皮地看着刘劲风笑着,“一会我给你弟妹打个电话,她就不过来了,你可以看看电视,也可以读读报纸,总之干什么都行,晚上清夜之前我就回来了,你也就可以回家了。”
刘劲风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到门边的衣服架上,拿来自己的大衣,给齐天翔穿上,大小基本合适,正好遮住了里面的病号服,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狸猫换太子,你们太有想法了。”王世安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不禁惊喜地感叹道:“这还真能蒙过去。”
“不是我们有想法,是我们齐书记有创意,这么大的书记,干着这样的事,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刘劲风不满地硒笑着,“不是能不能蒙混过关,而是根本就没人能想到这里。这样的高干病房,这么位高显贵的高级干部,会有这样的恶作剧,真是匪夷所思。”
“少废话,好好值班!”齐天翔狠狠瞪了刘劲风一眼,笑着对王世安说道:“你先走一步,在电梯口等着我。”
齐天翔看着王世安走出病房,回头看看刘劲风,仿佛又回到了顽皮的孩提时代,刺激又新鲜的感觉,使他不由开心地笑了。
一下午的阴郁和愤懑的情绪,仿佛都被这开心冲淡了,带走了。
第四十一章 暗夜探访(1)
走出病房大楼,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使得齐天翔不由裹紧了大衣,心里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和刺激中回过神来,直到王世安将车开到了面前,才醒悟过来,打开前门上了车,坐稳之后才问道:“你自己开车?司机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世安慢慢开着车,调侃地笑着说:“放心,我这二十多年的老司机,一定顺利地将你送到目的地,并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这我肯定放心!你本身就是司局级嘛!”齐天翔对王世安的谨慎安排很满意,就有意调侃着。
“也是,司局级,呵呵。”王世安立时明白了齐天翔调侃的意味,也对齐天翔的机敏和诙谐感到兴奋,就接着说:“准确地说,是副司机。”
听到齐天翔呵呵笑着回应,就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个点了,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喂喂肚子,然后再去家访。”
“算了,时间本来不多,就别来回折腾浪费了,先看看职工家庭生活再说吧!”说着话,掏出电话来,给闫丽打了个电话,告知她不用来医院了,自己在医院餐厅吃一点就是了,让她会岳父岳母家看看。
打完了电话,就淡淡地说:“趁着车里的时间,你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吧!”
“这次上访的是我们重机集团车辆分厂的部分职工,主要还是住房和拆迁安置问题。”王世安慢慢地想着说:“这里面的渊源比较多,我慢慢说给你听。”
看齐天翔没有表示反对,王世安接着说:“车辆分厂是重机的核心企业,是当年规划建设的重点工程,设计初衷是重机机械设备和重型机械组装车间,也是很能代表重机面貌的车间。不但集合了当时先进的建筑技术,而且借鉴了老大哥大型厂房建设的经验,短短的时间就建成了全国第一的超宽超大厂房,整个厂房几平方公里,没有一根梁柱,完全靠巨大的龙骨支撑,巨大的厂房就像一个停机坪。因为重机兼顾着军工生产任务,当时的设计也考虑过飞机组装和维修的功能,车间里面开火车,这在当时很是令工人阶级骄傲和自豪。”
王世安专心开着车,慢慢地娓娓道来,像是沉浸在当时的荣光之中,“车间什么样,现在到辉煌广场上走一圈就明白了。不但是辉煌广场,连新办公大楼,也是车间的一部分,随后的很多车间都围绕着建设,形成了重机的中心。根据当时先创业再安家的发展思路,车辆分厂建成使用后,就在分厂后面挖山平出了一块空地,建起了车辆分厂第一批六栋家属楼,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工人阶级住楼房也是很热点的新闻。尽管只是三层简易楼房,水管和卫生间还是几家公用的,但窗明几净的新楼房,自来水通到了家门口,而且上厕所再不用跑到很远的旱厕了,水冲厕所,单独厨房,令住在简易平房或干打垒窝棚的职工兴奋不已,成为工人阶级当家作主和兴奋生活的注脚,能住上新楼房成为人人羡慕的幸运儿,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住上新楼房,在新车间上班,曾经是很多重机职工向往和仰慕的事情。”王世安开着车,继续讲述着分厂的辉煌,随即声音就低沉了下来,而且渐渐地激动起来,“也就是这么十几年来,随着集团业务越做越大,大车间也越来越衰落甚至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当然企业经营思路的转变,以及市场的变化,都无可非议,也是正常的现象,可以接受。毕竟集团各企业有了各自的组装车间,企业分工多元化都能理解,可存心不善就值得警惕了。”
王世安迅速看了齐天翔一眼,看他专注地听着,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就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早几年就有人惦记上分厂那块地了,以前的远郊区,现在却是城市繁华的中心,地理位置优越,房地产升值潜力巨大,利益更是不可限量,很多只手都意图染指这块地,角力不断,也还是老范当家的时候,最终挡不住来自北京老领导的压力,屈服于权力和利益,同意老领导的儿子实际控制的房地产公司,开发这块地。运作过程可谓高明,谋划也实在精细,为了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