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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数字 一
一提到精神病院，大家的印象一般是四面高墙围绕，大门铁锁，阴郁，昏暗，森严恐怖，无处不在的“牢笼感”。
患者也都是衣冠不整，蓬头垢面，胡言乱语，疯疯癫癫，护士五大三粗，手持电棍，医生更是除了安眠药就是镇静剂。
嗯其实这种现象除了各种艺影视作品长期对精神病院的负面塑造之外
更主要的原因是，一个世纪前的精神病院真就是这个样子，甚至更加的可怕。
由于那个时代的精神病医疗完全处于一个混乱的体制，当时得了精神病，或者是由于过激行为而不太好判刑的人，都会被送往精神病院里，而一旦进入其中，基本就再无机会见到外面的世界了，甚至有的医院都严格限制着亲属探望病人，并声称这会妨碍治疗，再加上当时的法律不完善，就将“精神病院”隔绝到了一个三不管的范畴里。所以，电影里所说的什么虐待病人啊，用病人做人体实验啊之类的事情可都是真实存在的。
同时，对于精神疾病的治疗方式也可谓百花齐放：水疗、殴打、电击等等诸多被搬上银幕的手段其实只是小儿科，还有更多针对精神病人的恐怖治疗的荒诞治疗上演过，例如“体内节育”啦，“强制阉割”啦，“幽闭囚禁”啦，“四肢运动神经剥脱术”啦。
反正就是千奇百怪，想到个方法就拽过来一个病人试试，而且当时的社会也相信这种残忍手段会对精神病患者的治疗产生帮助。
哦，对了，这里就不得不提整个人类史上最著名的手术啦“前额叶切除手术”
就是医生拿一个嗷嗷长的锥子，从病人的眼球上方“噗叽”一下，插进大脑里，然后。。。。。。“咔咔咔”一顿搅合。由于那时候没“ct”没“核磁”的，所以这一切操作都是
凭！经！验！
之后就一直搅合到医生自己“觉得”已经把前额叶搅烂为止。
而这样做的后果嘛，就是病人变得温顺的像一只小咩咩一样。
因为人类的大脑就那么大，额叶切除以后人就会失去很多功能，不哭不笑不生气，不打不闹不说话，自然也不会再犯神经病了，说白了就是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和正常人相比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还可以呼吸。
不过在病人家属眼里，这就意味着病好了。
所以这个丧心病狂的治疗方法还得了诺贝尔医学奖。他的提名是可以彻底治愈“狂躁症”。
。。。。。。
。。。。。。
那么说完了之前，再来说说现在，时至今日，与精神病的相关法律已经日渐完善，不论是药品还是护理都不会像是上所说的那么凶残，现在的精神病院早就窗明几净，宽敞明亮，院区还都是园林式的，住院环境嗷嗷优美，大门24小时永远向外敞开，还有温柔可爱的护士姐姐帮你洗澡。。。。。。
连住院都分男精神科、女精神科、老年科、少年儿童科、心理科、心身疾病科、心境障碍科、睡眠障碍科、成瘾科，不同病种分科收治，科科有特色，科科有专长。
咳咳。。。。。。差不多了。
而xx市精神病院，就是这种现代精神病院的典型。干净、整洁、合理、规范、人性化，甚至传言有患者治好了都不愿意出院的案例。甭管是真的还是假像，总之这里深受广大“精神病患者家属”与“媒体”的喜爱，不出意外，年终“优秀专科医疗单位”的荣誉就非它莫属了。
下午6点整，所有人都已经下班，整个医院安静的出奇，只有空调的冷风口发出“喀啦喀啦”的细小声音。
张医生觉得有些冷，所以他起身关掉了空调的开关，并又坐回了电脑旁。
他已经连续的值了4个夜班了，而且全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主任和同事都劝他回家休息一下，但都遭到了拒绝，这实在是极其反常的行为，可是既然人家自己想干，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刻，张医生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眉头紧锁。他之所以这样不断地加班，当然不会是工作狂附身之类的原因。而是他觉得，这个精神病院，有些不对劲的事情正在发生。
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是在5天前，那天，医院“心理障碍科”的一名病号突然变得狂躁不堪，乱攻击人，而且还险些用针头扎伤了一名护士。虽然那名病号在一针麻醉剂之后，就很快的很快归于平静了，而且他之前就有过狂躁症的病史，所以，这件事最终的处理办法就是把药量加大一些，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但是张医生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因为那名患者应该早就脱离了病症期，都快出院了。
果然，第二天，又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名住院近十年的精神分裂患者出院了。
这本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当时还来了几个记者报道了一下这件事。可是，这个患者的病情经过那么多年的治疗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进展，怎么可能突然痊愈？而且他的心理评测是满分！
这绝对不正常！
紧接着，就在昨天又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一个本来只是很轻度的臆想患者突然病情加重，他疯狂的认为这个世界是假的，所有人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最终无奈，只好将其诊断为“重度妄想症”送往了“重症区”进一步治疗了。
这一切肯定不只是巧合，前些天他也跟别人提过几句，但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在说笑话，甚至还有人投来了看患者一样的目光，所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定自己找出这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才是他要加班的原因。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终于找到了一些苗头。
屏幕上，是一个脸型尖长的家伙，细长的眼睛，嘴角各有两道伤疤，反正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这人是五天前从其他医院转过来的，病症是“失眠”。其实这种病根本就用不着住院，就算是重症失眠，在当地医院也能够治疗，不过既然那边已经开出了转院通知，自己也没办法不接受。
可自打这个人住进医院里之后。。。。。。奇怪的事情就接连发生。
“就是这个人。。。。。。这些事情，绝对和这个家伙有关！”
张医生咬牙切齿的说道，并从兜里掏出了一块u盘插进了电脑里。
第148章 数字 二
屏幕上很快便出现了一个窗口，里面的内容全是视频文件，而文件名都是一个个的日期。
这些视频是他从监控室里拷贝出来的。由于精神病院的医生有了解患者日常行为的需求，所以拷贝监控视频是常有事。
张医生点开了一个视频，下面的日期……
是昨天。
录像回放开始……
屏幕中现出一个病房的影象，由于是夜视模式，所以画面是黑白的，镜头视角自上而下的倾斜着，在正中间，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视频中的时间是凌晨4点。这个时候病人正在睡觉，所以画面如同静止一般。
张医生用余光瞄了一眼日期和时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视频，便按了一下快进键。
之后……什么都没有变化。
若不是那段代表秒数的数字开始加速跳动，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再看静物照片的错觉。
……
……
这种静止一直持续到直到早上七点，床上的人才猛的惊醒一般，直坐起来。
紧接着，他便用“快进”的速度开始刷牙，洗漱，之后在病房内外进进出出。动作因为速率的加快，变得如同抽搐一般。
这个镜头中的病房在“轻症病区”，所以镜头里的人也不像重症区的那些随时都想砍人或是那些不愿意穿衣服喜爱展示生殖器官的暴露狂一样行为怪异，
……他只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精神症状的患者……这些行为看起来都无比的平常。
而这也是张医生加快播放速率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这段时间的录像没什么可看的，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段视频他今天已经看了三遍了……
十几分钟后，屏幕中的时间来到下午三点。那个病人正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就在这时，他的脑袋莫名其妙的向上抬起了一下。
虽然监控画面有些模糊，但是能隐约看到他正望着病房门的方向……
张医生再次皱了皱眉，调慢了播放速度……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三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但是他还是没有答案
而紧接着，画面中的那个病人就站了起来。他的头一直往前探着，并晃晃悠悠走出了摄像头的范围。看样子，是走出了门外……可不到一分钟后，他就再次走进画面之中。
张医生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紧盯着屏幕。
只见那人来到床边坐下，头微微低垂着……一动不动。
突然，他的脑袋毫无预兆的扬起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并疯狂挥动着双臂，长着大嘴，叫喊起来。
这个变化可谓是突如其来，所以第一次看到这段的时候，张医生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现在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病房里的录像只能记录画面，不能记录声音，所以张医生只能看到那个病人狂乱的样子，却不知是他在喊些什么……
过了一会，一群穿着医护服的工作人员便冲入画面，七手八脚的用束缚带将这个病人绑了起来……几分钟后，他便被抬到平车上。
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断的疯狂扭动身体，用力嘶嚎着，口水唾沫被甩的到处都是，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和刚刚判若两人。
……
张医生到底是在精神病院有些年头的人了，单单是从这一系列行为就能看出，这个人已经处在相当严重的狂躁症发作期了。
虽然这个病人也有过狂躁症的病史，但那只是极其轻微的倾向，就算受到什么很大的刺激都不一定能诱发，而且这个人近期的检查都表明，他应该已经完全脱离病症了才对。
“是门外有什么吗？”张医生自言自语到
而此刻，这段视频也戛然而止。
他放开鼠标，并向后靠到椅子里，再次整理了一下这段视频的脉络。
“直到下午三点的时候，病人一切都是正常的，而他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之后走出了房间，短短一分钟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然后……就突然疯了？
也就是说，在那镜头之外的1分钟里
……肯定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他
第149章 数字 三
“墙？”张医生摆出一副懵逼的表情。。。。。。
他回想监视录像里，那个病人突然抬起头的情形，觉得莫名其妙。。。。。。
“他盯着墙干什么？”
这面墙光秃秃的，没有乱涂乱画，刷着白漆，空空如也。有那么一瞬间，张医生似乎觉得这墙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紧接着，他又看了看门框上的摄像头
站起身来，调整自己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沿着录像中那名病人的路线走到了墙边
由于摄像头在门框的正上方，所以在他现在的这个位置就已经离开监视画面的范围了。
说来，那人只是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了眼墙壁，之后走到现在自己所站的位置。。。。。。一分钟之后。。。。。。就疯了？
“搞什么啊？”他出声的自言自语道，脑补着当时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那名病人梦游一般的贴着墙壁的情景，心中毫无来由的泛起一丝恐慌。。。。。。
“他是看到了什么嘛？所以才走过来的？难道说这个房间里有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
张医生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停止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紧接着。。。。。。他开始敲击墙壁，
“梆梆“
墙壁发出了声音沉闷，没有一点的空响，这墙壁无疑是实心的了
他当然是知道这一点。
因为精神病院里有许多的神经衰弱的患者，这里所有的病房全部都应用了隔音效果极强的实心材料。也就是说，这面墙里没办法藏什么，而且病人也不可能趴在墙壁上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他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之后，又来到病房的门前。
将门拉开后，面前就是那段来时的横向走廊，对面是墙壁，自己所在的这一面，一整排都是相隔很远的单人病房，而且这几天，这间病房的两侧都没有住病人
走廊的两头都延伸到建筑的拐角处，头顶的灯光照射至地面的瓷砖上，倒映着灯管的轮廓，左侧的尽头是一段上下接通的步行梯，而右边则是一扇窗户。
因为医院里有严格的作息时间，晚上患者们都已经回到了病房里，走廊上肯定是空无一人，张医生在这家精神病院工作好久了，对这栋建筑的结构了如指掌，所以他也只是随意的看了眼走廊两端，便收回了目光。
他来到了刚刚自己在病房内所站的位置的墙的对面，先是敲了敲，又仔细的看了一下脚下的瓷砖，然后是头顶的天花板，还有对面的墙壁
紧接着，他就发现。。。。。。走廊这一侧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难道。。。。。。那名病人真的只是在毫无诱因的情况下就突然的狂躁症复发而且加重了？
他不由的想到，但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苗条，张医生就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根本不符合病情的发展。
“我肯定还有没发现的东西”他不信邪的叨咕了一下，在他内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那个新来的病人搞的鬼。。。。。。
于是，张医生又回到了病房里。。。。。。。站在墙边，张开双手趴在墙上，像是要给墙扫灰一样的摸索起来。
这面墙不大，所以很容易就能摸个遍。
突然，他的手停下来，他感觉到在指腹与墙壁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触感
他定睛看过去，在那白色的墙漆上，有一小块奇怪的地方，像是用指甲挠出的划痕，但墙漆上的痕迹却不是很锋利，而是向里凹陷进去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张医生皱着眉头盯着那里，而他也惊讶的发现，那个划痕附近，还有几个相隔不远的差不多的划痕
难道是那个病人挠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挠？
张医生左思右想，
突然，他双眼放大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的，他终于想到刚才看到这面墙的时候那种隐约的怪异感是什么了。
。。。。。。
。。。。。。
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经常看到一个画面，但是脑子却选择性的不去记忆它就好像是一双穿了许多年的鞋，但肯定很少有人知道的鞋上有几个穿鞋带的孔。。。。。。
就像是这面墙，张医生几乎每天都要到这些病房里查看患者，而每个病房的墙上，都是有一个时间表的就是用来提醒患者们在几点几点起床，几点几点吃药之类事情的那种表格。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察觉到，这个房间里，那张表不见了！
而几乎在下一秒，张医生就断定，这个表绝对就是那个突然发疯的病人撕掉的，
而他到底也是个医生，脑子不算太笨，他知道，这肯定是那个病人留给自己的一个信息！
只见张医生眼里灵光一闪，他飞快的冲出了病房，同时掏出兜里的钥匙。
精神病院的值班医生都会有一把能打开当前病区所有病房的钥匙，这也是为了防止某些病人把自己锁在病房里而设计的。所以，他来到一旁的另一间病房，直接用“万能钥匙”将其打开。
随后连灯都没按，借着走廊上的光线，就将墙壁上的“作息时间表”揭了下来！紧接着他有跑回刚刚的病房，忙不迭的将手再次按到墙上，在那些划痕偏上的地方摸索了起来。
终于，他又摸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触感很特别，黏黏的，只有胶布被撕下来后，才能遗留下的这种感觉。而且以这个地方为，在四周又找到了其他三个黏黏的“胶布痕迹”，正好是一张A4纸的四个角。
张医生知道，他猜对了，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手中的“作息时间表”对准那四个角，将纸再次贴了上去。
。。。。。。就这样，这面墙又回复了“原状”。
他看着眼见顺眼了不少的墙壁，深吸了一口气。
“让我看看你想告诉我些什么吧。。。。。。”他深情严肃的说道，并慢慢的抚摸着那张“时间表”，感受着纸页之下的那几个划痕。。。。。。
“起床。。。。。。洗漱。。。。。。广播体操。。。。。”张医生自言自语着。
“早上8点！”
突然，他停下了，第一个划痕，出现在了8点这个表格之中。
他想了几秒钟，发现还想不明白那个患者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在纠结，继续摸索下去。
接下来的几个划痕，分别又出现在了“13点”“16点”“20点”这几个时间段里。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稍微的想一想就知道，那个患者想告诉医生的，应该就是这几组数字了！
张医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笔，直接就在“作息时间表”一旁的空隙中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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