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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责任,我不能回头去找。拉着更多人重新冲突十死无生的地方,林青他们爱着我,也信任我,但这并不代表我有权利送他们去死,即便他们心甘情愿。
但因为情义,我却能在这里等!!
这总不是危险的事情吧?
这是目前为止,我唯一能做的。
之后,我带着陈煜回了帐篷,他身上的伤我没有处理,血姑鬼尸的恢复能力特别强,他自己就能恢复,倒是我自己,被他咬破的地方伤的不轻,我随便去车里去了些医用酒精和纱布给自己包扎了一下,然后就回去继续守着陈煜了。
虽然,现在他看起来继续爆发的可能性不太大了,但小心无大错,总不能因为我的失误让次仁老爹他们跟着我遭殃不是?
这一夜,注定不眠,但是很安静,只能听到平原上风声和偶尔一两声的狼嚎。
一直等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的时候,这份平静才终于被打破了,外面到处都是干活儿的号子声,我走出去瞧了瞧,格桑告诉我。是次仁老爹要拔营返回他们的牧区了,那里的草地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发黄了,用不了多久,昆仑山口就该下雪了,那是最后一波秋草。他们必须得赶回去准备过冬的草料了,此前因为雪人的事情闹得他们人心惶惶的,草料不足,如果不准备好草料的话,他们就难捱了。
好歹和次仁老爹他们相处过,而且也结下了善缘,现下要分别,我琢磨着怎么也该去和老爹告别一声,所以就去了。
兜兜转转的在混乱的营地里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在一个正在起拔的帐篷后面找到了次仁老爹,他正和扎西在一起坐着,不过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正在闷闷不乐的“吧嗒吧嗒”抽旱烟,而扎西也看上去气鼓鼓的坐在一边。
我一瞧这情况,当时也有点懵,我还以为扎西这汉子就会傻笑呢,没想到竟然也会生气!
不过也真是想啥来啥,刚琢磨扎西竟然会生气,结果这傻大个一瞧见我来了,立马咧嘴“嘿嘿嘿”笑了起来!
“哼!”
次仁老爹似乎更加不痛快了。瞪了扎西一眼,别过了脸。
“咋的啦这是?”
我一瞧就知道这爷俩可能是闹矛盾了,当时就凑到次仁老爹身边坐下,笑着说:“老爹,你咋还和扎西生气呢!”
“是他……”
次仁老爹当时就爆发了,跟我说:“他竟然不跟我回家了,他是喝着我们的酥油茶长大的草原雄鹰,不跟着我回牧区,想什么呢?”
“嘿嘿嘿……”
扎西当时又傻笑了起来。
这人真是……
我郁闷了,你没看见你爹正生气呢么。还傻笑了!
我瞪了扎西一眼,扎西终于不嘿嘿傻笑了,然后我才凑到次仁老爹身边问:“老爹,扎西为啥不跟你回牧区了?”
“他想跟着你走。”
次仁老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说跟你走了一趟以后,认准了那种生活,那才是勇士的生活,不想跟着我回牧区了!”
原来是这样……
我不明白扎西是怎么跟次仁老爹沟通的,为什么次仁老爹能从他“嘿嘿嘿”的傻笑中读到那么多的信息,可能是亲骨肉的原因吧,总是有一种默契的。
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毕竟这是人家父子俩的事情,起因还是因为我,我在这事儿里的身份真挺尴尬的,所以自然不好说什么的。
我原以为次仁老爹是觉得扎西跟着我太苦了,而且做的事情都特别危险,所以才这么坚决的不同意。
结果后来次仁老爹和我一说,我才终于明白了。
原来,次仁老爹根本不是怕跟着我受罪,他其实还是挺相中我的,觉得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儿子吃亏,不过……他儿子啥样他也知道,老爹心里都明白着呢,虽然总喜欢和外人说扎西是雄鹰,但智力问题老爹一直挺头疼,他是怕扎西跟着我给我添乱!!
他们藏民淳朴直接,扎西也有这种特点,一言不合就开干,扎西本身智商就不太好,跟着我出去万一给我惹事……
这就是次仁老爹的忧虑!
我一听,心说太淳朴了,自己的亲骨肉要离开自己,不考虑自己以后会思念,也不考虑扎西跟着我要承受的危险,首先考虑的竟然是会麻烦到我。这种品质,在当今的社会里哪还有啊。
“老爹,你想多了,扎西其实没少帮我!”
我跟次仁老爹说:“如果您同意,扎西也想跟着我。那我就带他走出去瞧瞧,内地的好医院多,也能帮扎西看看病,没关系的,不麻烦!”
次仁老爹还想推辞,以为我是碍着面儿不好拒绝,后来我好说歹说,他才终于知道我是真挺看中扎西的,犹豫了一番后,点头认可了。
就这样,扎西留在了我身边,而次仁老爹和我说了一声以后,就去忙着拔营的事情了,他们牛羊多,牧民也多。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个上午才终于折腾好了,然后拔营西去,我是目送着他们的离开的。
次仁老爹他们一走,这里就剩下了我们,在我的决意下。我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一天……
两天……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淌,在第七天的时候,陈煜终于醒了,他果然已经突破了,直接站在了天师级。进度非常惊人!!
至于青衣他们,仍旧是没什么消息的,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去西边等着他们,一直等到日落。
最开始的时候,林青他们会陪着我,后来,他们也失去耐心了,就离开了,只有扎西和金城公主还在陪着我。
这俩,一个不说话,一个就会傻笑,倒是真的是俩好听众,于是我每天都和他们说我和青衣那些人的点点滴滴,一点一滴。每一个细节,每一件小事都会说……
不是我话多,我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抚慰自己内心的忐忑,和遏制我的担忧与绝望。
是的,就连我也开始渐渐绝望了。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整整等待了半个月,终于在第十六天的时候,我得到了青衣的消息。
当时,是林青来找我的,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匆匆忙忙跑到了我面前,然后和我说:“是青衣的未接来电!!!今天早上他打给我们的!!是青衣在龙虎山的时候经常用的那个电话号码!”
……
第0630章 三堂会审
青衣有两个电话号码,这个我是知道的。
一个,是他和组织联系的电话,平时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会带着。
另外一个,是他的私人电话号码,里面只存着几个号,是用来和我们几个老兄弟联系的。
龙虎山的那个,是他的私人号!!
既然用这个号给我打电话,要嘛,是青衣本人!
要嘛……就是报丧来的,是天道盟的人用他的手机来联系我的!
因为,林青拿的是我的手机!
手机,这一次我出任务的时候没有带,干脆放在了车上,这两天全靠车子的电瓶来充电。信号时有时无,我估计早上他们联系我的时候,是没信号,现在有信号了,未接来电的短信来了。
青衣这两个字。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不屈不挠的刺激着我的神经,如今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当时就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连忙从林青手里接过手机,看了一下信号,信号很微弱,不过有信号就好,当时我连忙把电话拨出去了。
我在祈祷,一直在祈祷,祈祷接电话的人是青衣……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的另一头终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音:“小天?”
声音绝对是青衣的。
当时我鼻子一酸,差点没直接哭出来,很庆幸自己没有又一次失去兄弟,当下我就连忙说:“是我,是我,青衣,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回了龙虎山了。”
青衣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总之……现在一切都很乱,胖子重伤,张金牙断臂,我自己也被打出了内伤,至于伊诗婷,也差点没了,我们几个全凭着运气才冲出来的。”
“怎么回事?”
我连忙问青衣:“不着急,你仔细和我说说,你怎么回了龙虎山了?我一直都在藏区等你啊!!”
青衣那边一下子沉默了,过了很久,才终于和我缓缓说起了分开以后的遭遇。
锁龙窟腹地的那些虫洞,确实是通往外界的,只不过出口压根儿不在挨着昆仑山这边,而是在祁连山的另一边,也就是说青衣他们和我们一行人是俩方向分头逃跑的,他们出去的时候,都差点干到青海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亡命奔逃,伏地武士一直都在追击他们,他们伤的很惨重,几乎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才冲出祁连山的,本来。如此伏地武士继续追下去的话,他们必死无疑,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追出锁龙窟以后,伏地武士就再没有追击了,掉头返回,他们这才艰难的活了下来。
当时,他们人人重伤,顾不上联系我,只能一路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走,也是天不绝人吧,就在他们几乎崩溃的时候,居然碰上了一队自驾游的昂科威车队,是那支车队将他们救下的,然后送到了青海省会的一家大医院。
在那里,胖子和伊诗婷抢救了三四十个小时才终于抢救回来,至于张金牙,左臂粉碎性骨折,需要进行长时间的恢复,而青衣自己也是内脏受创。
总而言之。他们在进了医院以后,就再没起来,在那里整整休养了半个多月。
期间,他们也尝试着联系我,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有回来,电话接不通,青衣尝试着用医院的电话联系了我好几次都没能联系上,倒是联系上了天道盟的人,后来是天道盟的人把他们接回了龙虎山。
这一次我们的行动可以说是惨败,都损失了大天师。天道盟内部乱成了一锅粥,回去以后青衣他们就卷入了天道盟内部的争斗里,难以脱身,好不容易喘过了气,立即就联系我。
这就是事情的一个大概了。
我听完以后,敏锐的察觉到了青衣的语气,而且他说起损失的时候,说的是损失了两位大天师!
难道……
“白无敌呢?”
我当时就问:“白无敌怎么了?”
对于那个男人,我还是有好感的,这位云贵蛊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我觉得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能交的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青衣沉沉叹了口气,语气很低沉:“我回来报告了情况以后,组织就派人进入昆仑山进行二次搜寻了,可惜结果不尽人意,锁龙窟里人去楼空,根本没有白无敌前辈的影子,倒是找到了他的几只蛊王的尸体,所以……”
蛊王的尸体都找到了?
我心里一抽搐,看来……白无敌八成是……凶多吉少!!
我估摸着,可能最后伏地武士放弃追击,返回就是截杀白无敌去了!
说实话,听到这些消息以后,我心里特别不好受。
“小天。”
这时候,青衣又一次开口了。语气更加的低沉凝重,一字一顿的和我说道:“你赶紧回天道盟吧,有些事情……需要你回来处理一下。”
返回天道盟?
我又愣了,像我这种一省的全境守护者,其实相当于古代的封疆大吏,平日间很少会返回总部的,以前任务结束的时候,向组织汇报之类的事情我也一直不插手,全都是青衣他们直接办了的,这一次忽然要求我回天道盟。着实怪异的很!
我当时心里就冒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于是问青衣:“让我会天道盟干嘛?”
青衣一下子不说话了,陷入了近乎诡异的沉默,电话里除了因为信号不好的原因发出的滋滋的电流声以外,没有一丝半点的动静。
足足过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青衣才终于有些艰难的说道:“小天,你稍安勿躁,一定不要激动,好好听我说。”
青衣从来没这么犹豫过,他的语气里的那股子凝重。让我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加的重了,我咬了咬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青衣你仔细和我说,我不会和你激动。”
青衣又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长到我的思绪已经开始飘忽,已经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才终于缓缓吐出四个字:“三!堂!会!审!”
“什么?”
我当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青衣:“三堂会审?”
“是……”
青衣沉声道:“小天,你不要激动。耐心听我说!”
“我去他妈个逼的,谁要审老子!”
我当时就炸了,怒吼道:“三堂会审,审的全都是叛变的叛徒,老子打进入天道盟开始,哪次组织让老子卖命的时候老子皱眉头了?凭什么要审我!!!”
三堂会审。
只要开审,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听说过哪个被三堂会审的人最后能囫囵出来的呢,忽然说要三堂会审我,我哪里能情绪不激动!!
结果,青衣一句话,就直接给我的所有怒火全都浇灭了:“老实说,小天,你是不是把乌木给杀了?”
就这一句话,我当时就愣住了。
青衣是怎么知道的?我杀乌木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场啊!!
青衣真的是太了解我了,一听我不说话了,立马轻声叹息道:“果然是这样……”
我没有回答,直接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那一切都是真的了。”
青衣的语气更加低沉了,咬牙和我说道:“小天啊。你糊涂!!那个乌木是个什么人,我们谁都知道,他在锁龙窟对你做的事情我也都看在眼里,可……你真的不应该杀他啊,至少,没干掉不化骨之前,不能杀他!”
青衣的话让我心里头有些犯嘀咕,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强了,连忙问:“怎么个事儿?”
“不化骨没死!!”
青衣咬牙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乌木那具不化骨的来历了,那具不化骨……扔下乌木自己逃生跑回天道盟来了,狠狠黑了你一状!”
……
第0631章 离间
不化骨……
我心中瞬间有了一丝明悟,原来是那个死老头子干的好事!
我想起了当初在锁龙窟外面见到乌木时候的场景,他一脸尴尬的吊在石桥上,忿忿不平的和我说他的不化骨挂了,当时我只以为他是在心疼不化骨,或者说最大的倚仗没了的情况下见我,感觉无颜见人,所以才露出了那样一副神情。现在知道不化骨竟然丢下他逃跑,我忽然有了一丝明悟……没准儿,乌木是被自己养的不化骨给反噬了!
赶尸人道行不再自己身上,全靠秘法来控制行尸,所以出问题的可能性特别大。动不动就被行尸给反噬了,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而且,养的行尸级别越高,反噬的越严重!!
不化骨可以说是行尸进化的最高阶,拥有比人还要高的灵智,像这样的行尸哪里是那么好控制的?
我估摸着啊,当时乌木和不化骨在突围的时候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整个人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不化骨就是抓着这个机会给他干了的!
不过,这个不化骨能返回天道盟,还直接告我黑状。这个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犹豫了一下,我就问青衣:“你说这个不化骨的地位很特殊?”
“不错。”
青衣叹了口气,然后和我说,我这一次的弄死乌木没弄死不化骨就是最大的败笔,因为那具不化骨可不是一具简简单单的行尸,它在天道盟拥有很特殊的地位。
这些,也是青衣在回了天道盟以后,才听说的。
这具不化骨,它……其实是乌木的爷爷的尸身!!
乌木的家族也和我们葛家一样,是一个在天道盟传承非常悠久的家族,代代传承,基本上都是效力于天道盟,他的爷爷,以前曾经是天道盟的一位长老,在当时也是赶尸人里面的一位领头人,后来死了以后,被乌木用尸丹养成了不化骨。
不化骨一成,攫取肉体记忆,有了前世的记忆,所以在天道盟看来不仅仅是个妖孽。更是旧臣老臣!
这地位……实在是太特殊了!!
我听完以后当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了,那这具不化骨去告我一记黑状,天道盟的人还真的会慎重考虑!
这回可真是失误了……
我心里头一个劲儿发毛。犹豫了一下就问青衣:“他怎么告的我?”
“叛!变!”
青衣嘴里有些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沉声道:“还记得不老尸在锁龙窟里说的话么?他说你和她里应外合,就是要坑杀天道盟的大天师,给三清道人献上投名状。那一些话,被不化骨原原本本的全说给了天道盟!
再加上,当你干掉乌木的时候,还被不化骨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这一下子摆放在一起,对你更加不利了,几乎是坐实了你叛变投靠三清道人的事实!
还有曹家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总而言之……现在情况几乎是一面倒的,对你非常不利。
不化骨那里有很多证据,甚至天道盟的几位大天师级高手联手追溯不化骨身上的印记,亲眼看到你和不老尸走在一起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