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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打算回广州之后再处理一下清军广东提督杨遇明的问题,不过这个时候,之前被他派去云南,带着卫星通话装置的锦衣卫,已经成功地来到了李定国身边,并且成功地拨通了从昆明到广州的视频电话。
这种感觉是十分怪异的,白明修对着只有手机屏幕大的卫星通话装置屏幕,自己穿了一身袍服,四周还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很是违和。
屏幕里出现了李定国的样子,这位见惯大风大浪的名将此时看到了小框框里的白明修,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太子殿下?殿下?!”
白明修笑了笑,说道:“晋王,莫惊莫惊,这不是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不过是科技鼎盛之物,能使人千里联络,传递声音和影像。”
李定国仍旧难以置信,他道:“这委实太过骇人,分明便是仙家法宝吧。”
卫星通话装置这东西实在是超出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太多,人们往往习惯一点点的科技累积,但是猛地将一件超越认知太多的科技产物摆在人类面前,人类很容易将其想到神仙鬼怪之类的玄幻之物上。
白明修笑道:“不管是仙家法宝,还是科技造物,总之晋王你能直接与我联络了,这样一来,会方便我复国军协同战斗。”
李定国也显然想到了地隔千里能够相传信息的巨大好处,心中也格外振奋,他道:“有了此物,真是天助我大明。”
他继续向白明修说道:“还未向殿下禀告,云南这边情势大好。在四个月前,臣领军击破吴三桂,依殿下之命,亲手将吴三桂用弓弦勒死在篦子坡。其后臣安抚滇中,并得殿下从澳洲输援之助,已然训练出五万大明复国军将士,编为陆军第一师、陆军第二师、陆军第三师和陆军第四师,及骑兵第一师、山地第一旅等序列。现在各军已经基本实现了火器化,只是略缺少火炮。臣将阿瓦军械局迁至昆明,有缅甸硝石之供应,大体已能够实现弹药的自给。”
白明修非常满意,说道:“很好,非常好了。”
李定国此时也算是信心满满,他道:“五万大明复国军在手,臣镇守滇中绝无问题,昨日锦衣卫的密探来到,带来殿下夺取广州的消息,也是喜不自胜。”
白明修道:“广东半数州县皆望风而降,只有杨遇明这个广东提督还不识抬举,不过随后我便将他收拾了。哦对了,晋王,前些日子,我去了新会,将城内的人赶了出来,顺手将这座城给毁掉了。”
李定国闻听此事,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他半晌才长叹一声,再无评论。
白明修又问:“说起来,尚可喜、耿继茂两藩也都跑去攻打云南了吧,云南战事如何?”
李定国神色如常,安然道:“说是攻打云南,但实际清军却不敢妄动。清廷派遣征南将军卓布泰,副将图海领大军来袭,又有四川总督李国英、贵州总督杨茂勋,以及殿下刚才所说的尚耿两藩,清军的总兵马在十万之数,分别在贵州、广西处虎视眈眈,仍在集结。臣命靳统武领第一师曲靖小败清军,又在广西设伏吃掉了两藩的先头部队,如今各路清军居然不敢寸进,似是准备机会集结。”
白明修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李定国身上散发出的自信,这是一位手握重兵的名将顾盼生雄的英姿。李定国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将领,而白明修又赋予了他最新锐的武器和战法,李定国依法培养出的大明复国军已有五万人,尽管清军两倍于明军,但是军力分散,战力更不成正比。李定国甚至可以主动出击,不断地给清军造成麻烦。
白明修也是哈哈笑道:“晋王的本领,我一向都是信任的。这一遭,就看晋王在云南将十万清军消灭了。”
李定国微微握拳,显然也是心气大涨,他道:“如今殿下占有广东,富有钱粮贤才,只等臣击溃清军,便可收复广西,复陛下龙兴之地,从此两广云贵缅甸连成一片,反清复明大计便可前进一大步。”
白明修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他笑了笑,又道:“说起来,我本来是约了延平郡王一道会师,攻打广州的,但是郑军动作太慢,我等不及,便自己动手了,也有赖晋王的周旋,尚可喜大军离粤,让我捡了这个便宜。”
提起了郑成功,李定国的脸色稍稍不自然了一些。他叹道:“郑家雄霸东南,原应是我大明得力臂助,延平王也是当世雄才,可心下对自家计较太多。当年臣领军二次入粤,便是同今日与太子殿下一般的联系云贵两广加福建的计划,只是郑家却总是阳奉阴违,始终未能形成合力,臣才在新会栽了跟头。这番太子以正统号令延平王,尚不知延平王如何打算,若是能认清局势,为太子殿下驱策,当是最好。但郑家若三心二意,仍流连于金厦台湾,企图维持割据称雄的局面,也希望殿下可早做打算。”
白明修是很信任李定国的为人的,他也不是随便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能让李定国说出这样的言语,显然之前的事情让李定国对郑成功怨念颇大。
就在白明修与李定国挂断通话之后,突然白明修的脑海中传来了系统桀桀怪笑。
“宿主,终日打雁被雀啄瞎了眼吧。你治下的琼州府此时已经被人占领喽。”
白明修愣了一下,匆忙问道:“怎么可能,谁能占领琼州府?”
“还能有谁,你手底下的王爷,郑成功呗!”
095 喧宾夺主
在干部学校学习多日的周慎思,也被分配了实习的职务,分配到琼州府新设的港务局工作。以往读书人都会觉得类似这样的职务,都是些吏而不是官,是伤面子的。但是干部学校教导实务优先,周慎思也不敢怠慢,尽心在此工作。
这日周慎思来到码头,以为会又是平静的一天。琼州府此时倒也没有多少贸易,大都是往来大陆和海南岛的普通小船,输送旅客,以及一些商货。
晌午时,海面上突然帆影重重,周慎思被一手下叫来,手中拿着望远镜,看到了旗号。
“郑?啊,是延平王的人,延平王终于来了!”周慎思见之大喜,他自然也是知道太子殿下写信给郑成功,令其来琼州会师的。只不过殿下是个急性子,左等右等不来,居然自己就跑去广州了,而且还打了胜仗。
郑家毕竟雄踞东南,有大小船舶上千,兵将十万,得延平王相助,大明复国等于被注入一剂强心针。
百艘帆船相继靠泊,周慎思作为港务局人员协调郑氏舰队靠岸之事。很快周慎思就见到了令他仰慕的郑成功。与李定国年纪相差不大,郑成功正值壮年,丰神俊朗,也颇具威严,能看出此人颇为严苛,御下极严。
“参见延平郡王。”周慎思连忙长揖到地。
郑成功并无什么表示,而是瞧着他,问道:“你是何人?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周慎思忙道:“回郡王,下官周慎思,现为琼州府港务局科员。太子殿下日前已经领军伐清,大捷于粤,此时正在广州城。”
郑成功听不懂周慎思的职务是什么,只当他是一小吏,脸色也更拉下来一点。
“太子殿下居然已经攻下广州城了吗?果然如陈永华所预料,两藩接连发兵去云南,闽粤二省空虚,想不到居然被太子殿下捡了个便宜,占了羊城。”
周慎思听郑成功所言,稍稍有些不爽,他道:“王爷有所不知,殿下所率大明复国军精锐无敌,就算是尚可喜大军在广州府,也敌不过殿下的。”
郑成功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反驳本王?”
说着郑成功一脚便将周慎思踹倒在地。
周慎思没有料到郑成功居然是这番做派,吃痛在地上爬不起来。他躺在地上,见到郑家船舰上大量士卒纷纷下船,而且人人居然还带着刀枪,竟然似来者不善。
郑成功对周慎思道:“你这杂吏,速速打点我大军儿郎,开琼州府的仓,发粮与我手下士卒。本王先往府衙,去寻太子监国的官员说话。”
说罢,郑成功大步流星地便离开了,留下周慎思浑身寒意。
“这延平王,难道有狼子野心?”
郑成功身后跟着他的弟弟郑袭和洪旭等一众心腹将领,他们来到府衙,却先行控制了白明修留下的官员。
府衙中,郑袭跟在郑成功身边,说道:“想不到,紧赶慢赶,仍旧是赶迟了一步,让太子已经到了广东。”
郑成功的脸上也似有阴云,他的嘴唇抿着,似乎在沉思。
“似乎是低估了这位太子殿下,他虽然年仅十五,倒是却真有几分神奇之处。然则那澳洲之兵,也似乎不弱,居然真的短期之内就拿下了广州府。”郑成功微微叹息道。
郑袭又道:“此番我们没有截住这位太子监国,恐怕他又会怪罪咱们失期。原本兄长想要,迎归太子殿下,壮我大明声势,可如今太子殿下自己拿下了羊城,羽翼已成,再想要节制,恐怕困难。”
郑成功此刻也稍有疑虑,他虽然满嘴里讲的都是忠义的和大道理,但实际上他这次前来琼州,压根为的就不是会师太子殿下,一起攻打广州,而是为了直接控制住这位太子。
郑成功一直都是有野心的人,他父亲郑芝龙出身海盗,而郑成功也充满了向往自由和拒绝拘束的海盗习气。比起李定国在从大西军投靠南明之后忠心耿耿,郑成功对南明政权一直都是若即若离。他要的不是反清复明的一番名垂青史的功业,而要的是割地自雄。
如果不是他没有能力跟明清争夺天下大势,恐怕郑成功也想争一争皇帝这张椅子。他曾经说过:“清朝若能信儿,则为清人;果不信儿言,则为名臣而已。”
当年李定国请郑成功会师广东,打开南明新局面,郑成功与他虚与委蛇。而那个时候,郑成功其实正在同清朝“和议”,所谓和议只不过是遮羞地说法,根本就是他在与清廷谈归降的价码。郑成功对令名极为看重,清军开得价码太低,他自是不愿意投降。而在南明这一边,早先给他的爵位不够,他便自称赐姓招讨大将军,直到永历封了他一个延平郡王。
郑成功一意夺取台湾,出于抗击荷兰侵略者的心思是浅,真正的用心还是夺取一块可以自行其是,不受辖制的地盘。当初张煌言反对郑成功去攻打台湾,除了本身看不到从荷兰手中夺回台湾的重要性之外,更多的是看清了郑家私心,欲自立于海外,而并不是真的海外孤忠,欲挽大明于天倾。
太子朱慈煊回归,本来是郑家最好的机会,只需控制住这位太子监国,那么西南的李定国也不得不听从他郑家的号令。隐藏在太子监国的背后,携太子以令诸侯,郑成功便能不断地发展自己的实力,从而保证自己东南割据的利益,甚至还有机会更向前一步。
可偏不巧,太子自己就跑去广州了,郑成功自己扑了一个空。原本他想着,太子现在脱离了晋王李定国的保护,只有二三千人马,他稍用计策,说不定就能功成,而现在太子已在广州,他的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为今之计,不如撤离琼州府,既然广东把守空虚,那么潮州府也自有可趁之机,拿下潮州府,将大大改善我郑家缺少兵员和钱粮补给的情况。至于那太子,便与他在海上稍稍见一面便罢。正好有清军围攻金厦,也可以此为借口返回。”
郑成功想得是非常好,继续执行他遥奉永历但自行其是的战略。只是他这一次率领大军跨海而来,也算是消耗良多。放纵了兵马在琼州府行动,而且还要琼州府为其提供军粮补给,而在这个过程中,郑军便与看守府库的明军发生了冲突。
096 郑氏征粮
“哈哈哈,琼州府根本没有想到那郑成功居然来者不善,等让郑军靠岸,他们就接管了你的府城。你留在琼州的一个连的部队,外加当地训练中的那些新兵,都已经转移到了府库,凭借你留在那里的武器固守起来了。郑军尝试冲进去,你的兵首先开了火,两边就打起来了。”系统幸灾乐祸地对白明修解释道,也许是觉得白明修被摆了一道特别开心,系统才把情况告知了白明修。
白明修这次真的给气得七窍生烟,他历来对郑成功的理解都相对偏正面,毕竟从小历史书里就教郑成功是民族英雄,后来他更是看了不少的史书,很多人都形容郑成功是大明忠臣。即便在郑芝龙投降清朝之后,郑成功仍旧顶着家中亲眷给他的压力和不孝的指责,坚持带领郑军在抗清。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正面人物,居然趁着白明修大军进驻广州,端了他在琼州府的老巢。虽然白明修攻陷广州之后,唐北庐等理政院的官员顺带就把南明朝廷也搬过来了,只有开设的干部学校和训练中心仍留在那里。倒是白明修顺便取出来了一些自己的物资,有能够装备数千人的武器还有一些粮食,都放在了琼州府的府库中。虽然这点物资对他来说,现在等于也算不上什么,但是想到被人拿走,白明修也是很不爽了。
唐北庐亦问讯道:“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白明修也不是傻的,基本上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道:“恐怕这次郑成功答应与我们会师,主意本来打的就是歪的,很有可能就是对我不利的。只不过他没有截到我,刚到了琼州府却在乱搞,这是打算跟我公然撕破脸了吗?”
白明修不觉得郑成功是傻到这个程度的,他自言自语道:“对郑成功而言,控制住我的计划破灭之后最佳的选择是什么呢?应该是退回台湾吧,不过一旦我以太子监国的名义多次向其发出诏令而郑家不从,其大义性就会被削弱。劫掠琼州府,恐怕是郑军打算找琼州府助饷,而琼州府没有答应吧。”
白明修表情严肃,道:“不管怎么样,郑成功偷取琼州府之事,都不能被纵容。我准备立即整备舰队,出海返回海口,跟郑成功讨一个说法。”
他的一万蒙古铁骑就放在广州了,如果杨遇明有异动,自然可以一战胜之。除此之外,他还将101团和103团都留在了广州城,陆军力量他就只带走了102团以及自己的红警营。虽说规模上很小,但是装备机枪大炮,甚至还有红警营这种开挂部队,白明修还真的不怎么怕。郑军更是一支善水战,上了陆地就是菜鸡的部队。
大明复国军海军战舰虽然不如郑军数量多,但是质量不是郑家水师可以比拟的。当然这不妨碍白明修再开几个挂。
白明修拉开了自己的兑换列表,他这一周刷新出来的海军雇佣兵清单里,恰好有几艘风帆战舰可以选取。
“啧啧,还是有点肉疼啊,74炮三级战列舰就要3万金手指币,50炮四级战列舰倒是还划算点,只要1万金手指币。为啥就没有点蒸汽动力的帆船呢?而且都是有雇佣期限的,这些船的雇佣期只有3年,有点不太划算呢。”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白明修是真的被郑家的悖逆行为激怒了,所以他决心好好给郑家一个教训。于是白明修一气之下将列表里的六艘战舰全部兑换了出来,因为受白明修派系海军飞剪科技影响,这些战舰也同样是飞剪帆船。
74炮宁海级战列舰两艘,分别命名为睿海、春海;50炮镇东级战列舰四艘,分别得名镇寇、镇夷、镇边、镇敌。
这样加上白明修现有的两艘宁海级战舰、四艘镇东级战舰,外加原本属于澳洲守备海军的四艘勇进级护卫舰,白明修所率领的大明复国军海军主力舰队便总计拥有16艘战舰了。
新舰队组成之后,白明修立即扑向海南岛。而此时仍在琼州府的郑成功,也开始觉得自己处境非常尴尬了。
“府库那边的守军,仍没有投降吗?”郑成功脸色有些发红地问郑袭。
郑袭也只能无奈地回道:“那伙守军所持火器厉害,两位不知是何的火铳,竟是可以连发,我军多次尝试冲击,都无法靠近府库。虽然昨夜我军又尝试从另一面偷袭,也被守军给击退。”
郑成功又问:“征粮一事进行得如何?”
郑袭也难为情地道:“琼州之民多勇悍,多是不愿意给我们纳粮,尤其是乡间,其民人相互结保,反倒是会与我士卒发生冲突,有些则逃入山中,总之却是不肯襄助我军的。”
他们自然是不清楚,虽然白明修来到琼州不过两个月的工夫,但是革除琼州各种弊政,并分田和成立合作社,当地政治清平,百姓开始安居,郑军突然来到,百姓对其抵触非常大。
以往郑军攻入什么州府,基本上都是要捞足油水再走,这年头的军队基本上都是这样子的,更不要说郑家是海盗出身,雁过拔毛都是本性。可是普通百姓对于这些军队也就忍气吞声了,但白明修治理琼州得民心,琼州百姓自然反感郑成功,更何况白明修是太子,代表的是朝廷正统,延平王不过是外藩,他来到琼州要找百姓助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