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坦白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块石头,而且是又臭又硬的那一种。但等你到了苏州之后,我突然发现对你的印象竟然全部推翻了。
陆笙,坦白说,你所做的一切让我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你。三百万两官银被劫,这件案子本来还够不着我南陵王府出面调查。但老头子让我练手,所以只好把你拉上一起了。”
“官银追查还没有头绪,你现在又要我追查刺客的事,你是觉得我太闲了?”
“哪里没有头绪嘛你不是已经锁定的差不多了?”沈凌的笑容很欠揍,此刻的陆笙就有一拳把沈凌打毁容的冲动。
“官银是从水下被运走,现在又进入到了沪上府,能有这个实力的无非那么几个。今天晚上的刺杀,看似突发事件,但如果是他,那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顿时陆笙也收起了笑容,“你怀疑是谢天赐?但是,长陵公主的商队每年收益都何止千万两,谢天赐至于么?”
“这你就想错了,别把长陵公主和谢天赐的关系和平民百姓混为一谈。长陵公主赚再多的钱,和谢天赐的关系并不大。”
“这这对夫妻做的真是够奇葩了。”
“东海之上出现海盗洗劫过往船只,沪上水师多次奉命围剿都无功而返,耗费军饷百万之数一点效果都没有。朝廷早就怀疑谢天赐为何如此不作为。
而且五皇子的眼线也发现,谢天赐和三皇子有所勾结,我甚至怀疑,东海上出现的海盗就是谢天赐再给三皇子圈养的私军。三百万两,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如果是这样,为何要把官银运到沪上?既然你怀疑是海盗,官银运到海盗老巢不是更安全?”
“银子要是不花,堆在库房里和石头有什么区别?这次刺杀,看似是渔人族复仇,但都时隔二十几年了,为何要等这时候复仇?
长陵公主要是身死,她的庞大财产最后会归谁?朝廷已经不信任谢天赐了,她也应该有所警觉。所以我更愿意相信谢天赐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
“唉,我们在此想再多都无济于事。就目前看来,并没有谢天赐组建的商队或者挂在他名下的产业。所以这些官银,应该是跟随长陵公主的商队进来的。
二十几年前,长陵公主真的是因为争风吃醋而灭了渔人族么?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别的隐情。”
“这点你可以放心,绝对没有。当年的谢天赐长的可谓祸国殃民,多少王公贵族家的xiao jie为之神魂颠倒。长陵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当年不仅仅将渔人族全部灭族,还把那一对母子活生生的烧死。说真的,我父王得知之后恨不得立刻宰了长陵公主。但是”
“又是那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果然是一句屁话。”
第一百十三章 魔
“陆兄,你这话说的有些逾越了。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决不能说。”
突然,陆笙和沈凌齐齐有所感应。两人诧异的对视一眼,站起身推开窗户跳上房顶。
远处一座塔楼之巅,一道仿佛笼罩在月光中的身影隐隐约约。朦胧的豪光,恰似白玉一般的细腻温柔。
“妙远和尚?”陆笙很好奇,妙远和尚怎么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走,去问问他。”
沈凌话音落地,与陆笙两人嗖的一下消失在房间之中。
喃喃的佛音从妙远的口中飘出,妙远宝相端重,不断的掐着佛珠,身上的佛光仿佛能给人带来温度一般。
过了许久,妙远和尚停下了诵经,缓缓地双手合十睁开双眼。眼眸中,一片沉静,恰如这夜色一般安逸。
“听人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妙远大师何故如此做?”沈凌轻轻的靠着屋檐,似笑非笑的问道。
“和尚并非听施主墙角,而是聆听众生之音。贫僧谢过两位施主相救之恩,否则,三圣寺上下怕是难逃此劫。”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大师既然只是聆听众生知音,为何口中诵的却是往生咒?你是在超度众生么?”
“贫僧超度的是我自己!”妙远和尚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修佛之人,对自己的命劫多有感应。我料算会有一劫生死,故而原本想远渡海外能避过此劫。
可是行至沪上府,贫僧突然发现竟然已经走不了了。此乃命数,也是因果。阿弥陀佛!”
“大师怕是言不由衷吧?你来沪上府有何目的?短短两天,我们已经偶遇三次了。一次是偶遇,但三次就不是了。”
“阿弥陀佛,之前两次贫僧确实不是来找施主的。”
“就是说这次你是来找我的?找我有事么?”陆笙收起笑容淡淡的问道。
“第一次见到施主,贫僧并未细看,今夜在三圣寺,贫僧终于看清了施主,施主,你是身居佛缘之人。我此劫,应在你的身上,故而前来。”
“佛缘?你不是觉得我应该出家当和尚吧?”陆笙笑了。
“佛门教义,引人向善。但凡身居功德之人,皆有佛缘。施主身怀功德之光,定然是福泽深厚之人。”
“你还是直接说你要做什么吧?我没有什么悟性,也不具什么慧根,你这神神叨叨的话语我听不懂。”
“怨念升,群魔现,血雨落,天地崩!”妙远和尚缓缓地睁开眼睛,“佛宗传下箴语,魔出世了。佛门弟子行走天下,寻找有佛缘之人克制魔。”
“什么是魔?”一边的沈凌突然喝道。
“心魔,欲魔,天魔,邪魔,”妙远和尚缓缓的睁开眼睛,“七情六欲,皆会化魔,魔现,则天道崩坏!”
“和尚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宣传封建迷信和末日言论。在这个时代会被打死的。”陆笙突然觉得妙远和尚很可爱。
也许是被xǐ nǎo的太过彻底,胡说八道的态度很是一本正经。
“陆笙,我们走吧!”沈凌突然拉着陆笙,身形一闪跳下塔楼。
就这么被沈凌拖着回到天水客栈,陆笙看着沈凌铁青的脸色三观微微有些动摇。
“沈凌,你不会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吧?”
“他说的是不是鬼话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最近一年时间,大禹十九州的案发率比起以往高出太多了。
很多案子本身就莫名其妙,就好比在宋州一个偏远山村之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光棍突然间狂性大发tú sh了全村十户七十三口。
案子很快就被侦破了,那个麻子从小在村民们的歧视中长大,周围人都是对他冷言冷语。压抑了二十年,终于爆发屠了全村。
虽然案发的始末合情合理,但是为何此类事件竟然都集中在近一年之间?父王在三个月前索搜罗了近一年的大案要案得出结论,人心在变。”
“人心在变?什么意思?”
“人心在变,人性本恶。人并非天生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正因如此,所以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会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
忠诚,孝顺,善良,谦虚,礼让,敬畏,廉洁,羞耻,这些道德标准束缚着我们的一言一行。父王发现,这些道德标准的束缚力正在减弱。
就拿我方才说的那件案子,凶手王麻子承受了二十年的冷眼,二十年来他能忍受,可是突然之间,他却无法忍受了。
用他的话说,杀人的念头浮上心头就再也挥之不去,就连晚上睡觉都在杀人。这么七天之后,他终于拿起了刀。”
听着沈凌的娓娓道来,陆笙的表情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陆笙以前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但自从得到了罚恶令,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开始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所以当沈凌说出这些的时候,陆笙并没有感觉荒唐可笑。如果这是荒唐可笑,那么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笑话。
“你的意思是妙远和尚说的魔,真的存在?”
“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这个天下乱像已升却是事实。如果真的有所谓的魔的话,反倒是好事。最怕的是不是魔,而是人性本身已然末途。”
一夜悄然而去,陆笙和沈凌始终没有再睡觉。
东际的天空,出现了一抹白光。黎明时分,一队快马冲破沪上府的城门飞奔的向城内狂奔而去。
“驾驾”一声声清脆的娇喝声催促着胯下的战马。
每一个女子都青衣蒙面,每一个女子都身背两根短枪,腰胯强弩箭筐,如一阵狂风席卷,瞬息间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人马急速冲进宁国侯府,在进门前的一刹那都是快如闪电。而在进入门框之后又瞬间顿住了脚步。
马蹄飞扬,一队人马整齐划一的下马单膝跪地。
“参见公主”
“抓到了么?”夜色之中,长陵公主缓缓的站起,长长的裙尾如开屏的孔雀一般掠过白玉一般的地板。
“三名刺客,尽数缉拿。不过刺客似乎都是死士,在得知无路可逃之后都选择了自尽,唯有一人被我一剑穿胸而死。”
此刻的灵珠郡主脸上,丝毫没有陆笙熟悉的俏皮可爱。冰冷的眉眼之间,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刺客呢?”
两名长陵卫来到战马前,解下战马上三具尸体扔到长陵公主的面前,“公主请过目。”
长陵公主衣袖一挥,刺客脸上的蒙面瞬间化为飞灰消散。冰冷的眼神,冷冷的扫过三具尸体。当视线定格在最后一具尸体的时候,长陵公主的脸色顿时变了。
“郭松龄!”
一声惊呼,蕴含着浓浓的情感。不是思念,不是依恋,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怨毒。
“郭松龄想不到是你八年了,八年了哈哈哈你终于死了哈哈哈”长陵公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公主”灵珠郡主慌忙站起身一把抱住长陵公主。
“郭松龄!谁杀了他,灵珠,是你么?”
灵珠郡主微微一颤,“是是我”
“好!很好!就因为你杀了郭松龄,以前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本宫既往不咎。来人,将郭松龄的尸体悬在东门之外,暴尸十日而后挫骨扬灰!”
“公主您您认识郭松龄?”灵珠郡主迟疑的问道。
“认识!他化成灰本宫都认识。灵珠,你有多少年没有叫我娘亲了?”
“灵珠哪天不叫啊?”灵珠脸上突然变幻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略带撒娇的说道。
“那是在别人前,可是我怎么感觉很久没听到你叫我了。这个郭松龄,是我的杀子仇人。我的炫儿,就是被他杀害的。
八年了,我找了他们八年,但始终没能找到他们替炫儿报仇!”
“兄长的仇?娘亲以前从来没提过”
“我每年都会去三圣寺祈福进香,灵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么?”
“昨天?难道”灵珠的脸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不错,昨天,是炫儿的忌日。而你,能在昨夜击杀郭松龄,就是给炫儿最好的祭礼。我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清河,你带人去守着东门,要是有人敢来收尸,格杀勿论。”
“是!”
天色亮起,进出沪上府的往来客突然诧异的发现,在东门城墙之上,竟然挂着一具尸体。
往来客颤颤巍巍的走进城门,纷纷对着这具尸体的身份议论纷纷。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沪上府的武林却突然之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南三侠郭松龄大侠被长陵公主悬于东门之外!”
也许在别的地方,郭松龄的大名很遥远也许渐渐的被遗忘。但是在沪上府的江湖武林,江南三侠是化为传说经久不衰的人物。
大侠郭松龄,二侠林泉,三侠白烨,三人义结金兰在八年前的武林闯下了惊天动地的威名。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三侠现在的地位,也许早已成为江南道的泰山北斗。
江湖代有英雄出,一代英豪换英豪。三十年前,是胡悲烈的时代,那么十年前,绝对是江南三侠的时代。
三人的武功皆已出神入化,三人的侠名,也早已如日中天。但是,无论是胡悲烈还是江南三侠,都是在最巅峰的时候突然间消声灭迹。
八年前,江南三侠与长陵公主结下不解仇恨,那一段时间,整个沪上武林都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
最后是白烨现身,以一人之命平息这一场风波。
风波虽然平息,白烨却在死后封神。在沪上武林人的心底,江南三侠是他们心中不可亵渎的神话。
第一百十四章 收尸
郭松龄和林泉自此之后消声灭迹,声望顶天的江南三侠,突然之间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时间流逝,岁月冲刷,新进的江湖后辈很少听说当年三侠的风采。但是在经历过那一段热血年代的武林豪杰来说,三侠的名字却沉淀在了心底酿成了无法替代的雨露琼浆。
每每怀念起三侠,不由的心底热血澎湃。
而当听闻大侠郭松龄竟然被悬尸在东门外,受烈阳暴晒之时,曾经崇拜,化为了难以压抑的愤怒。
偶像是神圣的,神圣不可亵渎。
沪上东门,城门之外。
长陵卫煞气腾腾的守卫在城门口,往来的行人商客看到这个架势,纷纷顿住脚步转道向南门进城。原本车水马龙的东门,此刻却恍若鬼域死城。
在长陵卫的左手边,随意丢弃着一叠尸体。
他们身着各异,面容百态。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却知道他们唯一的身处之地。
江湖!
通直的官道,连绵深入无尽的远方。
突然,一个醉醺醺的醉汉摇摇晃晃的出现在官道尽头。每一步,都仿佛在汹涌的海面上起舞,每一步都让人担心,他还能不能踏出下一步。
醉汉手中抱着脸盆大的大坛子,随着每一步的走动,酒坛之中发出了清脆的晃荡声。胸膛大开,背后背着一把九环大刀。
看着来人,长陵卫的眼眸杀意迸现。两名长陵卫缓缓的踏出,守住了醉汉的必经之道。
“什么人?”
“沈醉!”醉汉顿住脚步,轻轻的将酒坛放下。缓缓的支起身体。刹那间,一身气势澎湃而出,狂涌的内力激荡开来,满脸的酒气醉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来做什么?”
“收尸!”
清河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缓缓的伸出如青葱一般的玉指指着身边的尸堆,“他们也是来收尸的,但现在,却没人来替他们收尸。你也想变成这里的尸体么?”
“呵呵呵”沈醉笑了,缓缓的解下身后的九环大刀,刀身一颤,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
“我这条命是郭大侠给的,来给郭大侠收尸是我仅能做的了我要收尸!”
“轰”一阵惊雷平地起,狂烟席卷,遮天蔽日。
一片白云飘过,遮住了烈阳。
东门外,叮叮当当的交击声如连环炮仗一般激烈的响起。
狂风停歇,尘埃落尽。
两名长陵卫收枪回身,冷冷的回到之前的站位。至始至终,他们的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半点表情。
他们就是一群冰雪雕刻的人,从来不明白什么是情感。
沈醉的刀碎了,伟岸的身躯颤颤巍巍。浑浊的眼睛,遥遥的看着悬在城门之上的郭松龄,两行清泪缓缓的流下。
“郭大侠”
“扑通”
沈醉发出了最后一声呐喊,魁梧的身躯再也无法支撑的倒下。
“拖下去!”清河英眉微蹙,冷冷的喝道。
刚刚将沈醉的尸体丢进尸堆,官道的尽头,一名中年书生缓缓的走来。
书生一身儒装,腰胯长剑,每一步都那么的文雅自如。
书生缓缓的来到之前沈醉丧命的地方,微微抬起头,迎着烈日望了望城墙上的郭松龄。
“你是何人?”
“何若书!”
“书生夺命剑?连你也来了么?也是来收尸?”
“是!”
“你们为何一个个要来送死?我们已经杀了太多了,不想再杀人。”
“你们不会明白,郭松龄三个字,在我辈心底意味着什么。要么让我带走郭大侠的遗体,要么,留下我的尸身随郭大侠上路。”
“你是沪上顶尖剑客,我亲自送你上路!”
宁国侯府,长陵公主的后花园之中。长陵公主手指飞速拨动,手中的纯金算盘发出了清脆的敲击之声。
灵珠脚踏莲步,缓缓的踏入后院拱门,“娘!”
“来了?灵珠,最近的一笔账我怎么算都对不上,你替我查查看,是谁敢在本宫的生意上做文章?”
“是!”
“对了,东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有七十三名武林人士来收尸了,但都被清河姐姐毙于剑下。”
“哼,一群乱臣贼子,死不足惜。天泉山庄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娘,女儿就是来回报此事的,今天一早,天泉山庄派出十八路人马向西北南三方向进发,去向不明,但女儿估计他们会有大动作。娘,要不要加派人马?”
“哼,早就知道他们忍不住,不必,本宫就等着他们有所动作。只要他们敢动,本宫才好有说辞一举拔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如果他们有所动作必定石破天惊,到时候清河姐姐那边怕应付不来。”
“无妨!”长陵公主冷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