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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兄长,你岂能为权势而屈服?真让小弟失望!”那小郎君走过来,愤愤不平地指责道。
先前,因为光线问题,他并未看清楚崔瑾等人模样,此番走近一看,愣了愣,忍不住对崔瑾道:“你这小郎君怎么能长成这样呢?这让别的小娘子如何有脸出门儿?”
陆川顿时大惊失色,厉声喝道:“珍儿,休得无礼!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不赶紧向武阳郡公赔礼道歉!”
那小郎君偏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兄长说的那个从京城来的崔氏小十三郎!哎呀,果然是名不虚传,长得好生俊美呢!”
崔瑾哭笑不得。李治冷冷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对吾家表兄品头论足?表兄自然是长得极好,哪像你这样又矮又弱,像根豆芽菜一般,风一吹就要飘到空中去了!”
崔瑾连忙拉住他,对陆川道:“十六郎,某家表弟说话太直了些,还请十六郎和令妹能原谅。稚奴,这位是小娘子,自然长得苗条秀气,若如小郎君一般,可就不得五大三粗了?”
“你,你怎知某是小娘子……哎呀,谁说某是小娘子的,明明就是小郎君嘛,他们都说很像的!”那小郎君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将自己上下打量一番,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李治一听,皱了皱眉头:“怎么不像长乐姐姐、豫章姐姐那样好看呢?没有一点小娘子的模样,又矮又瘦,皮肤也不白皙细嫩,说话更不温柔好听。表兄,是不是你看错了?”
陆珍儿顿时怒了,瞪圆了眼睛:“我怎么不像小娘子了?怎能就长得不好看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呢,为何我要对你温柔好听地说话?”
“放肆!”陆川抬起手来,就要给她一巴掌。这冒犯皇族之罪,陆家可担当不起!
崔瑾一把拉住,摇摇头,道:“十六郎必不动怒,此事还是由我们引起的。既然令妹也喜欢这套书,某便不再多言,这时辰也不早了,某等先告辞!”
“晋王殿下!武阳郡君!”陆川连连拱手,“此事全是舍妹之错,待会儿在下必将禀告家父,请他重罚,明日再领舍妹前去谢罪!”
李治很是愤愤不平。哼,你说回家去重罚,谁知道到底是怎么的?“陆小郎君,既然你说要重罚,那就明日当着大家的面惩罚吧,本王倒是想瞧瞧,你陆家的规矩是否大过大唐律法!”李治冷笑道。
崔瑾还从未见李治如此发怒,他待人一向谦和有礼,怎今日就如此冲动了呢?但又想,平日与他玩耍的要么几乎都是自家亲戚,也就没想过要耍王爷的威风。他扶着李治的肩,温和地笑道:“稚奴,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哟,稚奴一向不是很知礼守礼的么?你可是谦谦君子啊,怎会与小娘子一般计较了呢?儿郎应该有大海一样宽广的胸怀,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你说呢?”
李治瘪了瘪嘴,低声道:“是她说话难听嘛,我才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呢!”
崔瑾笑盈盈地道:“这就是了,稚奴以后可是大唐最贤德的王爷呢,所以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啊!”
“是啊,稚奴表兄待人最好了,从不摆王爷的架子,玦儿最喜欢稚奴表兄了!”崔玦乖巧地拉着李治说。
李治摸摸鼻子,略微有些尴尬:“玦弟真的最喜欢表兄?”
崔玦肯定地点点头:“是啊,除了家人,玦儿就最喜欢稚奴表兄啊!表兄从来不和玦儿抢好吃好玩的,二叔父昨日将玦儿最后一粒桂圆抢走了,还是表兄给玦儿要回来的呢!”
房遗爱连忙申明:“玦儿,二叔父是逗你玩的嘛,哪里就真的要你的东西了?”真被人知道自己抢小侄儿的东西,这脸往哪里放?
“玦儿真乖!表兄也最喜欢玦儿了!”李治高兴地摸摸崔玦的脑袋,平时,自己是没有这个福气的。“罢了,陆小郎君,此事本王也有错,便不再追究了!”他大度地挥挥手,对惴惴不安地陆川道。
陆川拉着已经惊呆的陆珍就要跪下,被崔瑾拦住:“这里非殿堂,便不用多礼了。好了,既然已经说清楚,那某等先走一步!”拱拱手,拉着崔玦的手,与李治等出了书肆。
陆川一直躬身行礼,待崔瑾等人离开才站起身来,脸上顿时一变,眼中一寒,冷哼一声:“珍儿,你是想将陆家推入万劫不复吗?先前某出声唤‘武阳郡公’时,难道你还未认出他们的身份?就算你开始不知,但后来也知晓了武阳郡公的身份,那么,为何胆大包天地说那些话?居然还敢对晋王殿下无礼!哼,今日之事,回去后你自己禀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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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红脸白脸
陆珍儿的确是被吓着了,她没想到和她发生争执的是位王爷。她听说,武阳郡君崔小十三郎待人最是和善,所以才以为人家不会和她一般计较,心里又着实舍不得那套书,都寻了好久才寻到的,他们可是找遍了扬州和苏州城每个书肆,今日终于在这家书肆打听到了。
“兄长,珍儿刚才不知他是晋王殿下,求兄长饶过珍儿这一回吧!”陆珍儿眼中噙着泪哀求着陆川。
陆川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笑道:“如今知道怕了?且不说晋王殿下,你以为武阳郡公就是好惹的?你还不知扬州城的那番动荡是谁引发的吧?哼,就是那位长相俊美、待人谦和的武阳郡公!”他叹了口气,幸亏刚才让人将书肆包括掌柜和伙计在内的其余人等全都请走,否则这传扬出去,就算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不能大度地不予计较,但其余世家会如何作想?怕是陆氏将无法在苏州立足了吧!若陆家倒下,必定有不少人高兴得很。想到这些,心里又怒又急,跺跺脚,重重地哼了声,一甩袖就连忙回府寻求计策。
“表兄,怎么刚才你一眼便认出那人是小娘子的呢?”李治笑嘻嘻地问。
崔瑾笑道:“最初也没看出来啊,小孩子幼年时哪里分得清楚?不过是走进后见到她有些动作和小娘子一样,声音有略微尖细了些,所以才猜测的啊!不过,稚奴今日这么会那般计较呢?表兄却是有些疑惑了呢。”
李治瞧了瞧四周,低声道:“稚奴是想可否能像扬州那样吓一两个人,然后让其他世家乖乖地听咱们的话。昨日,姑父不是说,那些世家不太主动配合么?稚奴便一直想找个机会收拾他们呢!”
崔瑾忍不住连看了他几眼。这小子的心思真是不容小觑啊!连自己都没想到会利用这件小事发作陆氏呢。
“表兄,莫不是稚奴做得不对?”李治被崔瑾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稚奴以后再也不会擅作主张了,表兄千万不要生气啊!”
崔瑾摇摇头,笑道:“怎会呢?表兄是有些感慨罢了,稚奴不知不觉地长大了,知道为长辈分忧了!此次做得不错,只是若能更温婉些那就更好了,既能达到目的,又让旁人抓不到自己的短处。比如刚才,说不得别人会说你以势压人,说你过于小气等等。”
李治眨眨眼,原来表兄不是埋怨自己啊。那么,以后自己该如何做更巧妙呢?嗯,这个回去得和房家老二商议商议。
翌日,崔瑾等人从军营中回来,便听说吴郡陆氏族长已等候多时。
李治得意地笑笑:“瞧,有些人啊,给他糖果吃他偏要装清高矜持,还不如打他两棍子他便服服帖帖了!”昨日,他可是和房遗爱商议了好一阵子,又请长孙冲加以完善,连杜荷也参与了讨论。有长孙冲在,崔瑾倒也能放心,不怕李治和房遗爱损人二人组做出什么过于出格的事情来。所以,他们便约定,此次由李治和房遗爱唱白脸当恶人,崔瑾唱红脸当和事佬,其余各人见机行事。
到了刺史府,大家并未立即去见陆氏族长,而是到后院儿按照各自的爵位换了身正式的袍服。比如李治作为亲王、崔瑾作为正二品开国郡公,二人按制,亲王至三品常服用紫色大科(大团花)绫罗制作,腰带用玉带钩。而崔玦作为正五品上的开国县子,则是用朱色小科(小团花)绫罗制作的常服,腰带用草金钩。
慢慢地走出来。陆氏族长被让在前院儿的偏厅候着,不知喝了多少茶水,肚子已经浑圆,茅厕都跑了几次,终于听到晋王殿下等人回府了。轻轻咳了两声,让一直垂手站在旁边的陆川立即打起精神,而满脸沮丧的陆珍儿却浑身一震。昨日,她被罚跪祠堂一宿,虽然旁边烤了炭火,但也是全身僵硬,今早被灌了一碗姜糖水,便被收拾妥当拉上了马车。在她看来,不过是一桩小事儿,人家都已经不再追究了,可祖父、父亲却不依不饶,若非见她是女儿家,身子弱,否则早就是一顿家法了。
不过,随后,陆珍儿的母亲陆夫人却未饶过她,让人重重地打了三十下手心,再允许她去祠堂跪着,如今左手还是疼痛难忍,厚厚地包裹着藏在袖中。阿娘道:“以前是为娘太过纵容你,如今若再不严加管教,哪日给陆氏惹来灭门之祸时便后悔莫及了!”她为料到自家女儿平时如此乖巧伶俐,怎就做出那般蠢事,居然敢当面对连圣人都看重的崔小十三郎品头论足,还是品论人家小郎君的长相,更是胆大包天地与晋王殿下争抢书册,还多次出言不逊,连兄长的话都敢顶撞违背了。
连番打击之下,陆珍儿哪里还有往日的鲜活。一来是膝盖和左手疼痛,二来是精神困倦,三来是心中恐惧。
“哎呀,陆翁,让你久等了啊!”李治首先迈进偏厅,崔瑾等人随后。
陆氏族长陆荏听到脚步声,早就站起来躬身垂首。“吴郡陆氏家主陆荏拜见晋王殿下,拜见武阳郡公,见过几位小郎君!”他赶紧拱手行礼。
李治与崔瑾一左一右地坐在主位,其余各人也坐下。“陆翁不必多礼,某等先前去军营参加训练去了,也不知陆翁今日会来,否则便在府里等着了。”李治抬抬手,虚扶一下。
陆荏额头冒出冷汗,本应先递交拜帖,待主人说定日子后才上门拜见的,但因一时心急,便请求等候着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回来,下人们倒也没有故意为难,请示了主母后,便让到偏厅送上茶水和糕点,还不时更换,无半点失礼。
“陆翁今日前来不知何事?若是大事儿,陆翁不妨去寻某的姑父、苏州刺史,本王可不敢擅自做主。若是小事儿,想必陆翁也不必亲自前来吧?”李治笑盈盈地道,“何况,本王也整日忙碌得很呢,哪里有空去理会那些闲杂事儿。”
陆荏尚未坐好,便赶紧又站起来,拱手道:“老朽今日是携不肖孙儿、孙女前来向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请罪的!”
李治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陆翁所说何事?昨日之事?房家老二,可是昨日在书肆遇到谁家的小娘子女扮男装出言不逊、再三顶撞本王?”
房遗爱严肃地点点头:“可不是嘛,晋王殿下可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在京城,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也不知怎到了这江南,先是在扬州有人企图谋害刺杀,在苏州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不起。啊,殿下啊,某都替你丢脸呢,若是让圣上知道、让太子知道,他们最疼爱的儿子、兄弟被人欺负,不知会如何震怒呢!”
陆珍儿脚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李治扬扬眉,撇撇嘴,道:“才不会呢!阿耶和大兄只会怪某没本事。哎,其实也不是多大事儿,就是这心里啊有些不舒坦罢了,昨夜可是一宿都没睡安稳呢,就担心是不是失了皇家的脸面,瞧瞧,这黑眼圈儿都有了!”说着,指指自己光洁白皙的眼睛。应该向表姊借用一下青黛,稍稍画一画描一描,如此才真实些呢!他觉得自己仍是考虑不周全,以后有待改进。向房遗爱看了一眼,房遗爱会意,表示以后会记住提醒他。
陆荏心里很是憋屈,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得向几岁的孩子讨好卖乖,可人家看似不肯轻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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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陆氏屈服
李治不住地叹气,崔瑾却捧着自己的水盅慢慢地喝着。陆荏哪里还不知他们的打算?早在扬州事件后,陆荏便知道形势逼人,若不合作,某些家族或许就会被视作刺杀亲王的同盟,因为,从扬州刺史府传出的消息称,原别驾章程的供词中牵涉极广,不仅交代了淮南道诸多事情,还与江南道之间也有不少纠葛,毕竟扬州和苏州相距甚近,大家终究是拖不了干系的。这话,便能明确地指向了江南世家。如今,在萧家的带动下,顾家送出了自家最得意的儿孙,也就已经明确站在朝廷一方,袁氏也向崔芮递出了诚意,说可以派人教授士卒读书识字,那么,就只有琅邪王氏、吴郡张氏和陆氏还没有明显动作了。陆氏也不是心存对抗之心,只是想再观望观望,找个合适的机会进行合作,比如亲眼见到那些巨大的海船成功首航之后。陆氏也有自己的船厂,也与其他家族联合组织了一个海上商队,如果能参与瑾朝廷的海上贸易中,肯定比自己那个商队更安全,从而得到的利益也更大。但是,究竟如何合作法,这个可得好生商议,毕竟不仅仅是自家的事情,还有大大小小的家族。但是啊,人算不如天算吧,没想到自家孙女却找上门儿去让人捉到把柄,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晋王究竟想达到何种目的了。不,他也看清楚了,还是那位文曲星转世的崔小郎君,不见晋王殿下不时偷偷看他一眼么?
“晋王殿下,是老朽孙女不知礼节,昨日已经重罚,若是殿下认为处罚过轻,老朽可当面按照规矩再次惩罚她。”现在,陆荏准备放弃这个最宠爱的孙女弃卒保车,反正,自己的儿孙多,少一个虽然心疼,但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全家族利益,珍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治一惊,眨眨眼,看向崔瑾。他不料这老头儿居然如此狠心,宁可在当场重惩陆珍儿也不愿让陆氏吃亏。这些,昨日他们已经通过推敲预料到了。他重重一哼,道:“陆翁这是何意?难道以为本万心胸如此狭隘,偏偏要与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么?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本王?你这是想陷本王于不仁不义之中么?居心何在?”这些小把戏,在宫里时四王兄便经常耍弄,自己都是司空见惯了。
陆荏忙道:“殿下息怒,老朽并无此意啊!”他却没料到晋王不中计。他想着,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再怎么聪慧也肯定不愿意见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被责打吧,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声誉着想,也会故作大度地说“罢了”,然后陆家再表示上诚意,或许也就顺理成章地搭上了朝廷的海上贸易这条线。
陆川拱拱手,诚恳地道:“晋王殿下,武阳郡公,虽然昨日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宽宏大量,不与深宅小女子一般见识,但昨日一回府,某便禀明祖父和父亲。舍妹虽然年幼,但并非不知礼守礼的理由,所以仍旧狠狠地罚过舍妹,重打三十手心,又罚跪祠堂一宿。今早,舍妹已彻底悔悟,自请上门向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赔罪。故此,祖父才带着某与舍妹前来拜见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刚才,陆荏那话一出口,他便心中暗叹,祖父是太轻视对方了,以为人家年幼便无知,怎么也不想想,崔小郎君这几年所做下的事情是何等惊人,这是几岁的幼童能做得出的么?别看崔小郎君如此谦和有礼,长得又俊美清秀,就以为他是心慈手软的。在船上,他便已经看得清楚了,回去禀告祖父,希望能及时递上诚意,祖父却说合作是肯定的,但暂时多看一看,再和其他世家商议一下。
陆氏除了与张家联姻,还与已经不再显赫的朱家、谢家有极深的瓜葛,另有曾家、黄家、蒋家等依附于陆氏之下的地方望族。提到这曾家,这随着曾正、曾文两个子弟的崛起,逐渐有脱离陆氏的迹象。上月,更是明确提出曾氏将竭力支持朝廷在江南的一切举措。陆荏不由感叹,想当初,前隋杨广为了争取江东、江南世家的支持,对这些世家是多么宽容和大度啊,到了唐朝,对江南士子也是颇为看重,虽然比不上山东世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但也是能说上些话的。所以,心里就不免得意了些。不料,这局面居然会被几个小郎君打破。
听到孙儿的提醒,陆荏立即醒悟过来,忙拱手道:“老朽真是老糊涂了,这是‘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啊,万望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恕罪,恕罪!”
见这老狐狸立即将说出来的话收了回去。李治愣了愣。房遗爱一看,笑嘻嘻地接上话头:“小十三郎曾写过一本《三字经》,不知陆翁可曾看过?”
陆荏摇摇头。房遗爱惊讶万分:“哎呀,如今连宫里皇子皇女都要学呢,京城各家学堂也都是必学的,怎么陆翁居然不知道?哦,肯定是你们有更好更深奥的学问吧!好吧,那某便给陆翁说两句,这其中有言:‘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个不需要解释吧?前面还有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