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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珝拿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崔瑾皱着眉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自觉她一直在摇晃，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时，知术前来禀告：“小郎君，仆扶您去沐浴后再歇息吧！”说着，和知书等人架着他到了旁边的浴房，替他脱了衣裳扶进宽大的浴桶中。平时，崔瑾洗浴是不要人伺候的。
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崔瑾长长地吁了口气。知术替他打散头发，他平躺在浴桶内，挥挥手：“出去……把珝儿叫进来！”
“这个？”知术差点被口水呛住，“小郎君，这个不妥吧？”让她进您的寝室都已是非常出格儿的了，哪能让人家替你清洗身子？以后，武小娘子还出门不？
知书碰了碰他的胳膊，努努嘴，低声道：“小郎君如何说，吾等便如此做。”
知术咧咧嘴，好吧，您是主子，作为奴仆的就得听您的吩咐。知礼、知乐、知书、知术四人鱼贯出去，将崔瑾要求一说，武珝惊呼一声，脸蛋绯红。
“武小娘子，仆等便在门外，您有何吩咐只管叫一声。”知书等人躬身道，连忙退下。
武珝坐立不安，这，可以吗？会不会被人耻笑？郎君是何意？
“珝儿！”浴房内，传来呼唤声。
武珝跺跺脚，罢了，反正自己以后终究是他的人，不过是提前看一下。嗯嗯，不知郎君的身子……她捂着脸，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乱跳。
多次催促后，武珝终于慢腾腾地走进浴房。崔瑾闭着眼，歪着头，蹙着眉，似乎有些难受。“郎君！”武珝鼓起勇气上前推了推他。哎呀，好滑腻啊，这肌肤真是好呢！她忍不住捏了捏。
崔瑾“唔”了一声，朦胧地睁开眼睛，酒意再次上头。“是谁？”他问。
武珝咬咬唇，委屈地道：“郎君，是奴家呢！”
打了个酒嗝，崔瑾伸出手，摇晃两下：“看不清呢，好像是漂亮的小娘子哟！”
武珝嘟着嘴，以为他是和自己开玩笑。“郎君便不要戏耍奴家了。来，奴家给您洗头。”她挽起衣袖，拿起水瓢，舀了瓢水淋在他头上，弄得他满脸都是水。崔瑾随意地甩了甩，水珠四溅，立即弄湿了武珝薄薄的衣裳。“郎君，您不要乱动好不好？”武珝连忙按住他的头。虽然从没替人清洗沐浴过，但原来家里养过一只小猫，也是常常替它洗澡，所以也算有经验吧。将头发清洗两遍，转到身侧，拿着帕子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给他清洗身子。
崔瑾侧过脸，正好见到那衣裳紧紧贴在她胸前，眼神暗了暗，突然站起身，伸手一探，将她提起来。不等武珝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她已在浴桶中。
“啊，郎君！”武珝吓得脸色煞白，双手挡在胸前。
崔瑾眯缝着眼，眼里咽口水，觉得喉咙一紧，手颤微微地拨开武珝的双手，将她抓到自己怀里钳住，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乖，不怕，不怕！”他低喃着。这小脸真漂亮呢！这是多少年，一直未近女色。不是不想，而是力不从心，所以干脆不靠近，免得受折磨的还是自己。
如何将你绑在身边呢？如何让你不生出其他想法呢？崔瑾轻轻地笑着，慢慢凑近。
“不要！”武珝惊恐万分，这还没成婚呢，若是让人知晓，自己如何出门儿？
“别吵！”崔瑾低声道，含住那唇瓣，舔了舔，甜丝丝的，像吃了蜜糖。武珝挣扎着：“不行，郎君，不行的！”
捏着她的下颌，趁机将舌头探了进去，追逐着，戏弄着，缠绵着。双手，没有停止，慢慢下探。嗯，已经很有手感了。揉了揉，捏了捏。怀里的人儿全身轻颤。不知不觉中，衣裳尽除，武珝娇喘吁吁。
“啊，郎君！”她口中唤着，知道自己这行为是不对的，但早已迷失在这渴望中，渴望更接近，甚至融入身体。
崔瑾喘着粗气，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按，她娇呼一声，立即用嘴堵住那尖叫。
听到房内模模糊糊传出来的声响，知书等人面面相觑。李宝笑呵呵地拍了知书一个巴掌：“小兔崽子，滚远一些，不要在此听房！”
知术厚着脸凑过去低声道：“宝叔，这不大好啊，万一，这……”
李宝脸色一寒，冷冷地道：“主子的事情你们这些奴仆多嘴什么？哼，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尔等可知？”
知术缩了缩脑袋，连忙称“是”，与知书等人赶紧推开，只是守住院门。李宝淡淡地道：“某让人熬一锅汤，若是小十三郎叫人，你们可进去让他喝碗汤再歇息，若是他未吩咐，你们便好好守着吧！”嗯，还得看看时辰，若那武家小娘子一起未曾出房门，还得让人送信去武府。
真是长大了呢，完全可以吃了。崔瑾横冲直撞，她如暴雨中娇弱的花朵，溃不成军。想求饶，但那声音被淹没在一阵深吻中。一阵战栗后，崔瑾凑到她耳边轻轻地道：“好么？喜欢么？”
武珝咬着红肿的唇，哪敢开腔。幸亏她这几年也是日日练武，所以才能承受得住这狂风暴雨，若是换了他人，早就晕死过去。
感觉水温已经凉了，崔瑾起身，武珝连忙闭上眼睛。出了浴桶，见她缩在里面不动，伸手将她抱起来，又是一阵轻呼。酒意已经去了三四分，清醒许多。自己胡乱地擦了擦，拿帕子将她擦干，抱着放在床榻上。
“郎……郎君，奴家该走了！”武珝抱着薄被道。
崔瑾扬扬眉，还没吃完呢，怎么能放过？“夜深了，回不去了！”他将袍子一脱，光溜溜地钻进被中。
武珝忙往内侧退缩：“不行的，求郎君饶过奴家！”
长臂一捞，将她搂在怀里：“已经这样了，珝儿就乖乖地让我多吃几回吧！”不容她挣扎求饶，床榻摇晃，天昏地暗。
果然是憋得太久了，好几回才让心头的火气散开。看着怀里瘫成肉泥的武珝，用帕子替她清理干净，抱着她，睡下。
待武珝睁开干涩的眼睛，只觉全身酸软，揉揉眼，看到四周陌生的环境，立即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低呼一声，蒙住脸。这空气中，这被子里，还残存着异样的气息。身边，早就没了人。
听到声响，青梅等奴婢轻轻走了进来：“武娘子，小郎君已离京了。”
武珝的手颤了颤，眼底一片哀伤。就这样走了么，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青梅低声禀道：“小郎君说，让您多歇息一阵，不许打搅您。”原来是担心着自己呢！武珝心中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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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武元爽定亲
武珝觉得全身黏糊糊的，又全身酸软得很。
青梅问道：“您现在是要起了么？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水，您清洗清洗便可以用食了。”
武珝轻声“嗯”了声。
青梅又道：“小郎君说，他留了书信在桌上。”
武珝转动眼珠，唇边露出一个浅笑。
得了允许，青梅等人上前扶她起来，见床榻上一片狼藉，脸色绯红。“武娘子小心些。”青梅、青菊替她穿上薄袍，扶着她去浴房。绿杏、绿桃赶紧收拾床榻。
武珝本想先看书信的，但又担心被几个婢女笑话，只得忍耐着，优雅地吃过迟到的早餐，喝了碗浓浓的鸡汤，这才让婢女退下，拿起那书信。
“珝儿，我走了哟，不忍心叫醒你。本不该如此的，但真的是忍不住了啊！此刻，心里都是你，全都是你，你也要想着我，时时刻刻都想着我……”
武珝抿着唇轻轻地笑着，将信笺小心地叠好放进荷包里。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将门关好。
李宝笑眯眯地看着崔瑾，看得他脸红了又红，这才笑道：“啧啧，瞧不出来啊，小十三郎平素不是挺讲究礼仪的么，怎么就……咳咳，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宝叔！”崔瑾无奈地唤了声。
“好了好了，某知道小十三郎是长大了，等不及了。要不，回去让崔郎君给你安排一个漂亮的侍寝丫头？”李宝打趣道。
崔瑾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荒唐了些，不过，那时不是酒意上来了吗，若是平时，怎么着也得顾忌一二，忍耐到小丫头长大一些。
见他要羞恼了，李宝见好就收，轻咳一声，道：“待会儿喝碗补汤，然后好生歇息去吧，折腾了一整晚，这嫩身子骨也经受不起啊！”
崔瑾差点跺脚，但李宝已一脸笑意地转过身走了。在甲板上站了一阵，直到知术前来请他喝汤，这才回船舱去。
东宫，听到禀告，李承乾愣了又愣，垂下眼帘，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折子。最后，叹了声。不过是喝醉了，留她照顾一晚罢了，如此年纪，能做什么？他想。
直到中午时分，武珝才回到武府。杨氏一见，忙关切地道：“二娘，昨晚服侍崔小十三郎可是累着了？”
武珝脸色涨红。
“哎，你阿耶健在时也是常喝醉酒，一晚上既要呕吐又要喝水、上茅房，总得闹腾半宿才肯睡下。”杨氏轻轻地叹道。当初还嫌弃他的出身，觉得自己是前朝贵族之女，又正值娇嫩得像刚开放的花朵一般，却要嫁给一个商人发迹的中年男子，心里是着实不愿意的。但是，那时家道已中落，又早已改朝换代，哪里还能由着自己主张？不过还好，由天子赐婚，桂阳公主主办婚事，结婚费用也全部由国库支给，这等荣耀并非人人都能有的。可惜，出嫁后，连生了三个女儿，还想生个儿子伴生，不料夫君便撒手去了。她按了按眼角。
武珝听出杨氏并未察觉什么，心中松了口气。“阿娘，您又在想念阿耶了？”她靠在杨氏的胳膊上。
杨氏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二娘啊，这女人一辈子啊，最重要的便是要找一个能宠爱你的郎君，为娘也瞧出崔小十三郎待你是极好的，什么都依着你，还将偌大的产业交到你手上。虽然崔小十三郎已定下几门妻妾，但唯有你才是他自己亲口许下的，这情分自是不要样。但是，你也不可得意忘形，男人最不喜谁拈酸吃醋闹得后院不安宁，你比那几个小娘子都长几岁，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愿意，也要大度一些，让崔小十三郎看到你的好，如此，才能更宠你疼你。”
武珝连连点头，这可是极为可贵的经验，自己得好生学着。“阿娘！”她依偎在杨氏怀里，抱着她的腰，犹豫片刻，道：“郎君说，您还年轻，不要就这样耽误了青春，若是有何适合的人，可以再嫁。但是，需得好生瞧瞧，最重要的是品行得好。若是没有，他可以慢慢寻着。”
杨氏一听，顿时羞愧得涨红了脸，哪有未来女婿替丈母娘寻夫君的？另外，除了二娘未出嫁、三娘未定亲，还有一个继子的亲事也没有定下来，若是自己另嫁，岂不是要连累到了儿女？还有，自家女婿偌大的名声，自己再嫁，也会让人耻笑他的。“二娘，休得胡言！”她娇喝道，“如今还在孝期，岂可提这些事儿？为娘啊，只要看着你们好好的，这辈子便满足了。”
既然武元爽已经选中了王家小娘子，得赶紧派媒人上门去提亲，想到崔瑾说，让年底完婚，那时已经除服。想到这里，杨氏让武珝赶紧回院儿去歇息，然后便派人去请官媒。
两家之前原已隐隐约约提过，说是武府遣了官媒上门，王家夫人连忙让人请官媒进来。彼此都是打听好的，不过故作迟疑，便允下了。媒人前后跑了几趟，双方互换“庚贴”，然后占卜算卦，三日无异常后，方才开始下一步流程，武府要求得紧，王家无法，只得在短时间内完成包括小定大定之类的程序，只是那最终迎亲的日子未能明确下来罢了，一来是要看武元爽何时回京，二是要避开王小娘子的小日子。看到那些聘礼，王家人吃了一惊，除了聘饼、三牲等等之外，那聘金却是装了或珍珠、或玛瑙、或香料、或宝石等等的六个小箱子。
杨府管家非常歉意地道：“这些一部分是二郎君在苏州赚取的，一部分是二娘子添置的，因家道中落，聘礼少了些，还请王郎君和王夫人海涵！”
王小娘子的父亲扯了扯胡须，这还嫌少啊，自家给女儿准备了好几年的嫁妆是拿不出手了，还得添置几分。
看着聘礼，王家既是高兴又是忧愁。王夫人看着礼单，想了想，道：“就从妾身的嫁妆中拿一个庄子、一个铺子添在里面吧！”本来是想留个两个儿子的，但现在女儿结了这门亲事，也算高攀了。更主要的是，间接攀上了博陵崔氏。听武府的人话里话外，似乎武阳郡公极为重视武家二郎的婚事，这日子也是他亲自选定的。
王小娘子的两个兄长当然是无异议的，自家小妹已经耽搁了这么几年，年纪也不小了，想寻更好的亲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王小娘子本人看到武府送来的武元爽的画像，也是挺满意的。虽然武元爽过去纨绔透顶，但容貌也还周正，如今德行又改了许多，所以画像上看着有几分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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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决绝
崔瑾无奈地看着像布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李治：“稚奴，这次真的不能带你出海了。”
“为什么为什么？”李治不满地摇着他的胳膊，“大王兄和三王兄特地写信给我，让我监督这你，不许你上阵的！”
“稚奴，我发誓，绝不冲锋上阵好吗？就和姑父坐在指挥船上遥控指挥好不好？”崔瑾再三保证，坚决不带他前去。开玩笑，那是好玩的吗？如果真出了岔子，谁能够负责，谁敢负责？
李治使出全身解数，但是，崔瑾依然是不答应，毫无商量余地。他只得捂着脸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
此次不是赚钱，而是占领地盘去，所以，除了将士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前往观战。当然，这些都不泄露出去的，对外宣传的是要开辟新航线，因为太过危险，所以暂不让各位股东参与。
看着动作娴熟姿态优雅地煮茶的长子，薄薄的热气中，长子越发显得风姿卓越飘然若仙。崔芮摇摇头，笑道：“瑾儿，听说你回苏州的前一晚把武家小娘子留下了？”
崔瑾手顿了顿，撇撇嘴：“阿耶，不是迟早的事儿吗，反正终究是儿子的媳妇儿，大不了早一点迎进门儿就是了。”
崔芮轻咳了一声，他没料到长子居然会如此厚脸皮，不是该矢口否认吗，不是该跪地求饶吗，不是该发誓诅咒吗？“瑾儿啊，你现在还小呢，这样极伤身的！”他语重心长地道。
崔瑾也知道啊！只是自古“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多喝了几杯，酒精麻痹了大脑，这胆子肥了，也忘记、失去了很多理性和束缚，人性真实的一面往往也显露出来。所以，以后，坚决不能饮酒了！“阿耶，儿子想着，是不是提前将珝儿迎进来，否则，万一……咳咳，若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他挠挠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怀上孩子怎么吧？后世，小学生怀孕几个月被老师或家长发现的事儿也经常被报道。
崔芮扑哧一声，将茶水喷得到处都是。掏出帕子擦擦嘴，狠狠地瞪着他：“你就没让人送一碗避子汤给她？现在知道后怕，早作甚去了？”
崔瑾揉揉脸，这不是才想到嘛？另外，避子汤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啊，会不会造成怀孕困难啊？
崔芮无奈地摆摆手：“这事儿让你阿娘处理吧，为父可不好插手。但愿没有，不然，还得多费心手脚。”他想，为了崔氏的声誉，自然是不能让她有身孕的，大不了让人给她一副药，好生养几年，这身子骨也养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伤了身子，反正还有几个小媳妇儿呢！
崔瑾可不这么想，心里盘算着，先让阿娘关注，若真有了，就想法子提前迎进门儿来。也得赶紧写封信回去，让芸香也留意着武珝的情况，一有何不对劲儿之处就赶紧禀告。就怕耽搁时间长了，再也无法掩饰，以后武珝在几个妻妾面前抬不起头来。自己倒是没关系，有点污点缺点更让人放心不是？
“这事儿，宫里可否？”崔芮犹豫着问。
崔瑾眨眨眼，应该知道武珝在崔府留宿吧？只要有心，都会知道的。
崔芮点点头：“其实啊，为父一直担心着呢，见你不喜女色，还以为……咳咳，如今可算放心了！明儿让你阿娘去给菩萨，哦，应该是三清上上香，拜一拜！”
这次，是崔瑾差点喷水呛住，他幽怨地望着自家老爹：“阿耶，这是您该说的话么？虽然儿子长得漂亮了些，但是，这是该埋怨爹娘你们么，若非你们俊的均，美的美，儿子能长成这副模样？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儿子何时说过不喜女色了？连古人都说‘食色性也’，这不是人之伦理常情么？”
“如今知道也不晚啊，你不知，这些年为父是多替你着急呢！”崔芮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还是小时候可爱些，这几年工夫就只矮自己半个脑袋了。
着急什么？难道几岁就让自家儿子与人同房？崔瑾不解。
崔芮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