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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直到了已成为大唐领地的爪哇群岛,所有船只进港口修整,除了留守之人,其余人等全都弃船登陆。踏沙滩,众人只觉这双腿晃悠,特别是那各国使臣们,虽然一路有那晕船的药物,但不少人仍是面色苍白,身体虚弱,走路摇晃。
再次来到这片土地,崔瑾心感慨。以后,这里便属于华夏,后世再也不会受这些岛国制约。他的目光又转向林邑、真腊方向,那里,过两年,也该纳入大唐的怀抱才好,以前属于华夏,以后也属于华夏。还有那倭国,那卑鄙无耻的矮人,总有一日会将他们抹杀在历史的长河。此外,高句丽、新罗、百济,都是恶心的存在。特别是那高句丽,百万华夏好男儿的英灵尚未迎回华夏故土,此笔账目,得细细算来。
修整一日,补充淡水和食物,再次船。而后,直达苏州,将货物清点,缴纳关税。
岸边,早已布满人群,有前来迎接的官员,有各商家,有亲友。见到那些使臣,人群议论纷纷。这才是大唐盛世呢!
回到府,崔瑾并未能好生歇息,赶紧处理各种事务。一别近一年,消息往来不灵便,国内之事不得而知。还有堆放了一箱子的信笺,也得一一处理回复。一目十行,崔瑾拿着一封信,愣了愣,随即摇摇头。他不料李承乾为了等自己回来,竟然将婚期一再推迟,还好,徐家还算大度,特别是那徐惠颇为贤惠。算了算,便在下个月了。既然赶回来了,自然是要回京的。再说,六年之期也该到了,先行回去将家整理一番也好。他心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天子是不会让父亲在此再待下去的,江南已经成为大唐最为繁华之所,成为众人眼的香馍馍,即便强横如博陵崔氏,也不能再在此多待。作为大唐海军的第一任统帅,柴绍还得留在此处进行过渡,再过几年才能卸任。崔瑾轻轻地敲击着桌案。从祖父的信,他看出了祖父和伯父心头有怨,觉得自己父子二人替他人做嫁衣,却不知,博陵崔氏发展到如今,早已是众矢之的,只是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子的蚂蚱,利益牵涉过多,所以才容许崔氏如此高调。但是,作为天子,需要平衡。而在自己看来,父亲回京,看似将苦心经营六年的江南拱手让人,其实,无论是船厂还是远洋贸易,崔氏和自己都占有相当股份,还有包括那瓷器、丝绸、棉花、茶叶等等产业,无不是暴利。这些获利,博陵崔氏全族下下,几辈子都用不完,更何况是本枝?
或许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崔瑾父子与崔崇、崔慕的想法不尽相同,他们更看重家族利益,看重家族的延续,而崔瑾父子的性子却要平和散漫许多,没有那么多得失之心。
崔芮很是兴奋,还是回到京城的好,这江南的摊子越铺越大,自己的责任越来越重,越是没时间风花月夜,没时间陪伴家人。这与他的理想生活越来越远,所以,他早巴不得卸掉肩的重任。至于教育改革的推行,经过一年的试点,江南境内的试点城市开展得极为顺利,适龄儿童纷纷进学。想想啊,无需束脩,无需身份,只需备自己的饭菜,便可免费读书,这是何等幸事?即便今后不能走仕途,但将小孩子送到学堂内请人管教着,总在家玩耍浪费时间的好,还得让人看着守着。现在,除了那懒惰之人,江南民众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所以,无需让孩子从小便做家务。这学堂,不仅收男孩,还办了女学,男女分开。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通识字,方能明大义,方能更好地辅助夫君、打理馈、教育子女。这可是曲星转世的武阳郡公说的。加之江南风浓厚,所以女学的建立,虽说前期有人抗议,但这抗议之声,很快便被消失在欢呼声、赞同声。其,蒋家和顾家做出了积极榜样,将自家小儿女送入官学。
试点城市都是选择那繁华之所,有五姓七宗这几家的推动,所以推行得尚好。但若想全面铺开,这不知要费多少力气了。如那些五姓七宗未能触及的地方,如岭南道、剑南道等地。
故此,崔芮刚刚因长子和次子归来高兴几日,心情再次沮丧起来。想到自己今后所面临的困难,忍不住将长子唤到书房狠狠地责备一番。什么父母在不远游,你却整日在外游荡,可曾想过爹娘是如何担心受怕?什么买了这许多长相怪异的奴仆,这是存心让大家看着揪心。什么你阿娘生产,却还在惦记着你们在外的安危,这是何等不孝?等等。
崔瑾垂首安静地听着,只是悄悄地离父亲远一些,免得被那四处乱飞的口水溅得满头。一个时辰后,崔芮将最后一口茶水喝尽,崔瑾这才抬起头,赔笑道:“阿耶,要打要骂儿子都认罚,只是担心着您的身子。要知道,怒火伤肝,为了这不成器的儿子,划不来不是?”
崔芮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将茶盏重重一放,哼哼几声。自己所了这半天,简直是白说了,人家是根本没将自己当成事儿。“罢了罢了,你长大了,翅膀也长齐全了,所以便不耐烦听某念叨。”崔芮酸溜溜地看着长子,撇撇嘴,“这次回京,你赶紧给圣说,那啥教育部长,为父是不肯当的,太烦心。若是没有清闲的职位,便干脆致仕吧,免得以后没办好差事,将这些年好不易挣下的好名声全都败坏了。”
崔瑾连忙狗腿地跑过去给他捏肩捶腿,笑嘻嘻地道:“哎呀,阿耶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如此才能怎可被泯灭?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那教育部长不是极为清贵?您想想啊,今后天下士子都得唤您一声‘座师’,都惦记着您的好呢!百年大计,教育为先,一个没有化的民族,一个没有理想的民族,一个没有进取心的民族,一个没有凝聚力的民族,如何才能强大繁衍下去??天下之大,若不强大,如何能抵御外敌侵扰,如何才能站立在世界之巅?阿耶啊,此番儿子带回许多书籍,待翻译过来,您便可知那些国家并不像大家所想象的落后、无知,甚至有些国家已经有超越大唐的实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家也如此啊!”话题越说越是沉重,特别是想到那汉族多番被蛮夷欺凌,甚至压在脚下,打断脊梁;想到那外邦,甚至那小小的倭国也敢压在自己头,崔瑾心里如同重石压迫,透不过气来。
崔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长子这般忧国忧民的模样,从他三岁知事起,便整日操心这些大事儿国事,从未有小孩子的天真玩乐。虽然,长子给自家,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虽然,他也极为得意有如此优异的儿子,但更心疼儿子,更舍不得儿子如此操劳。“瑾儿……”他张张嘴,很想抚平儿子那深锁的眉头,但又放下手来,轻轻叹息一声,最终摆摆手,“罢了,为父也劝不动你,也知,若是为父不去当那教育部长,你肯定是放不下心的。更是知道,即便离开这江南,你的心也是在四处游荡,你也不肯安安心心地待在京城。男儿志在四方,你既然有心做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便去做吧,只是,要时刻谨记,爹娘在家惦记着你,弟妹还需你扶持。”
一向平静如深潭的眼底微微泛起涟漪,崔瑾默默地看着父亲,最后,深深地弯下腰。这便是父亲,一个永远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父亲。前世,自己从未享受过父爱,早早地失去了母爱,但今生,天垂怜,父母给于了自己莫大的关爱。“阿耶,儿子谨记!”他道。
是的,母亲生产时崔瑾未能陪在身边。还好,因为一直注意锻炼,身体强健,所以虽已过三十,但生产时并未发生意外,前几胎都要顺利许多。待崔瑾回到苏州,小妹妹崔б丫佳Щ啊1ё欧鄣裼褡恋男∶茫亩既诨恕
隽娘笑眯眯地看着长子,瞧了瞧身旁的长孙聘婷一眼,打趣道:“瑾儿,此番回京,你便要备婚了,哎,阿娘啊,最是想看到孙儿呢!”
崔瑾一怔,眨眨眼:“阿娘,您这年纪当阿奶是不是太年轻了些?再说,儿子如今才十四岁呢,另外,婚事不是还有两年么?”即便是成婚了,这些小丫头也不过十三四岁,哪里忍心下手?更不提让她们怀孕生子了。不过,若是爹娘真是着急了,武珝倒是可以。
长孙娉婷羞得满脸通红,要避开,却被隽娘搂住,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这些年幸亏有聘婷在阿娘身边守着,不然,瑾儿整日在外奔波,阿娘不知该如此孤单寂寞了!”
崔珺嘟着嘴不满地摇晃着隽娘的胳膊:“阿娘最是偏心聘婷表姊了,表姊如今尚未嫁进来,您便如此心疼,待过两年进了门儿,哎,哪里还有珺儿的位置?聘婷嫂子啊,您可得在阿娘跟前多给珺儿说说好话呢!”
“哎呀!”一听“嫂子”这称呼,长孙聘婷羞得钻进了隽娘的怀里,不敢露出脸来。
崔瑾微微笑着,将小妹掂了掂,挺结实的。
第四百二十章 希玛妮的执拗
瞟了一眼扭着手忐忑不安的普拉纳布·希玛妮,崔瑾淡淡地看着二王子:“不知二王子是否知道此事?天竺使团船前,本国使团正使便告知,不得让女子船,可你们明知故犯,还一直隐瞒着,这是何道理?若是船队在海发生意外,这偌大的损失,算是倾尽你天竺一国之力都无法赔偿!要知道,船不仅有几位王爷、皇室宗亲,还有大唐世家门阀最优秀的子弟。六零文学 或许,你们是想向大唐宣战?”
凌厉的目光让二王子坐立不安,狠狠地瞪了希玛妮一眼,赔笑道:“武阳郡公息怒,在下也是船许久后才发现,又担心被人知晓给使团造成麻烦,所以才不得不隐瞒下来。”
希玛妮不服气地嘀咕着:“这不是安全到达了么?”
“闭嘴!”二王子恨不得抽这蠢女人几巴掌,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女人了,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买通随从装扮船,若不是看在普拉纳布城主的面,早将她丢进大海了。
崔瑾摆摆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得问道:“不知二王子今日寻某是何事?既然希玛妮小姐已经到达大唐,总不好让人自己回去吧?请问,你们是想将希玛妮小姐进献给吾皇还是只是前来参观旅游?在此,某得提醒二王子和希玛妮小姐,返回时,若希玛妮小姐同行,只得请你们走陆路,或许搭乘其它商船,大唐皇家远洋贸易的船只从不搭载女子。”对于这等胆大包天的女子,他简直无语。先是混入献给大唐使臣的舞姬,后是混入出使大唐的使团,从未想过爹娘,从未想过家族,从未想过自身的安危。
二王子头疼地揉揉眉头,想到希玛妮先前说的话,为难地看向崔瑾:“希玛妮小姐不想被送给贵国皇帝,她……哎,希玛妮小姐,你自己说吧!”他也觉得挺丢脸的。
希玛妮羞涩地偷偷瞅着崔瑾,脸蛋红红的,扭扭捏捏地行了个礼:“武阳郡公,我,我是想留在你身边……哦,那次你救了我,大唐人不是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么?我一直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崔瑾瞪大了眼,轻嗤一声,笑道:“希玛妮小姐,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普拉纳布城主也表示了感谢,送了谢礼,所以,此事便早已了解。而某身边从不缺奴婢服侍,所以,便无需希玛妮小姐为奴为婢偿还。”那时若非身旁无人,情况紧急,他定是不会亲自去救的。所以,他一再告诫大家,不要轻易去救人,即便要救,让护卫去做好人,即便是护卫伸手去救,最好是不要有身体接触,免得被人讹,人家来个以身相许糟糕了。没办法,博陵崔氏如今是个香馍馍,盯着的人多着呢!
“我,我才不想当奴婢呢!”希玛妮连忙申明。好歹自己也是城主家的小姐,普拉纳布也算天竺国数得名号的大家族,算许给王子当正妃也是可以的。
崔瑾扬扬眉,他并非不知事儿的小毛头,哪里不清楚希玛妮的想法,只是,自己却不能答应,更不想答应。他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个没头脑的女子,转向二王子:“不知二王子是如何打算?某没有收奴婢的打算,希玛妮小姐也无为奴的想法。既然如此,请二王子将希玛妮小姐带回去吧,至于今后之事,你们自行处置,毕竟,你们是天竺使臣,某并无义务和责任接待他国使团。”
二王子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行礼道:“那么,我们便告辞了,今日打搅武阳郡公,非常抱歉!”
希玛妮哪里肯离开,自己千方百计地来到大唐,是想留在这人身边,甚至狠心地抛弃了父母家族,在离开之前,父亲已经做主将自己许配给另一城主的纨绔儿子,所以自己才抛开一切离家出走。她大声嚷道:“不,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我这次来大唐,是想和你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从天竺买来的奴仆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学会了大唐话,所以便充当了翻译。崔瑾原本会进行日常用语,所以只是冷冷地看着二王子。
二王子咧咧嘴。从内心来说,这个希玛妮长得极美,即便是自己也动心了,可惜,自己早已有了正妃,若当侍妾,普拉纳布家族丢不起这个脸,自己也没那个胆。他很想劝说崔瑾,既然人家千里迢迢来投奔你,偿还救命之恩,你便从了吧!见崔瑾毫无表情的模样,他只得叹了几口气,真是太无情了,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儿,居然一点都不动心。不过,这位武阳郡公自己长得无俊美,便是女子也会嫉妒其容颜,所以,他才不将这些美人看在眼里吧?“那个……”他挠挠头,瞅着飞蛾扑火般不管不顾的希玛妮,又有些不忍心,“武阳郡公啊,要不,看在希玛妮小姐一腔真情实意的份,留下她吧?”
希玛妮连连点头,若不是这些时日一直在接受大唐的礼仪培训,她都要扑到崔瑾跟前抱着他的大腿恳求了。
“呵呵,二王子可是说笑了!”崔瑾怒极反笑。这算什么?救人还救错了?所以,好人不好当啊!古人诚不我欺。他端起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依希玛妮小姐的身份,某不敢以她为奴,且某身边不缺奴仆。那么,留下来作甚?为妾?不瞒二王子,即便是天子最喜爱的公主,也只是某的妾,其余两房妾室,均为国公之嫡女。请问,希玛妮小姐的身份可她们高贵?最关键的是,某并无再纳妾之意。”
希玛妮脸色一白,踉跄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都如此恳求了,都已经到他身边了,他怎么还不动心呢?难道自己的容貌不能入他的眼?这可是自己第一个动心的男子啊!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终于忍不住走到他跟前,颤抖着声音道:“你……你真的不肯?你真的看不我?你真的这样狠心?我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见到你,全都是为了留在你身边。”刚船时,自己不得不与别的男人住在一个房间内,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最后,不得不悄悄告诉了二王子,二王子才给自己换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如此,终于才敢放心大胆地睡觉、洗漱。但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女子,只得装作晕船,一直不敢出船舱,一直到苏州才敢露面。这些委屈,他可知?
崔瑾抬眸见到她悲痛欲绝泫然欲泣的样子,皱了皱眉。他突然想起了顾小娘子,心沉了沉。若非当初她的爹娘自以为清高,若非自己当初如此决绝,或许,她不会死。其实,即便自己不纳她为妾,事后也可以好好与她解释,让她不要一心惦记着自己。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顾霖说,临死,顾霏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幅画,那是一个背影,站在礁石,脚下是海水,身后是海滩,头顶是翻滚的云层。顾霖说,随葬的,是顾霏那几年所绘的画作。顾霏,是在他出海不久病逝的。他知道,那晚,顾霏到梦与他告别。
崔瑾犹豫了,闭了眼。再一次,他讨厌自己这副模样了。若是不长这张脸,或许,便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二王子一直留心着崔瑾的神色,见此,暗暗一喜。虽然他也不满希玛妮的做法,但让他带回天竺,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开玩笑,走陆路啊,算幸运,没有遇到匪徒抢劫,但是那漫无边际的沙漠,让人望而却步。回去,自然是要搭乘大唐的海船的,但是,人家可不允许女人船。这次算走了狗屎运,下次,人家肯定会仔细搜查,绝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崔瑾微微昂起头,咬咬唇,睁开眼,淡淡地道:“希玛妮小姐,你现在是作为天竺使臣而来,所以,若想留下,也得经天子许可。此外,某明确给你说,想当某的妾室,你的身份不够。但是,某可以请圣将你许配给其他大臣之子。”他更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希玛妮见他终于有所缓和,欣喜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会求贵国皇帝,请他允许我留在大唐,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崔瑾无力地摆摆手,对二王子道:“罢了,此事便请圣裁吧!既然希玛妮小姐是使团成员,便不能与我们一起进京了。二王子,某会给吾父说明,请他另外派人护送你们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