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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甚?咱们可是兄弟啊,虽然叔父不再了,但你也是武家的人不是?”
“住口!”武元庆气得前给他一脚,将他踢了个踉跄,倒在地。“蠢货,自个儿做错了事儿不赶紧认错赔罪,居然还敢将我牵连进去!哼,二娘眼里可没有你们这家子亲戚。”他低声喝道,“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待会儿可不是我能说得话的了!”他知道,崔瑾既然让他出面处理此事,是给武家留一个面子。
崔瑾不耐烦地挥挥手:“武校尉将这群人带到一边去,另外,让他先赔花农一百贯钱作为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陪伴费和精神损失费。”一百贯,也算一大笔赔偿了,能让武怀运小小的心疼好一阵。这也是见他尚未造成更大的恶劣影响,没有给他人造成更大的伤害。当然,若是待会儿审理出有其他世间,那交由官府按律处置,绝不姑息。
医药费、误工费,这个大家都懂,但后面的啥营养费、陪伴费和精神损失费是什么玩意儿?武元庆眼睛抽搐一下,这蠢货可怎么不消停一些了?当年伯父和两个堂兄都已经被狠狠收拾了一顿,还没吸取教训。随即,他又想到自己兄弟二人,连连暗呼“幸运”,当年若非父亲强制将兄弟俩送到妹婿跟前,又被妹婿扔进兵营,哥俩还是那无所事事、欺凌继母姊妹、强要姊妹零花钱的无耻纨绔。现在回想起来,不由脸红,居然为了那一丁点儿钱便去哄骗、威胁妹妹,太没出息了!他挺了挺胸膛,拱手喝道:“卑职遵命!”
崔瑾等人便不再理会他们,下车走向花农的小院儿。此时,陈根一家四口已经恭谨地站在大门口,陈根面颊是清晰的巴掌印,很是狼狈。
“多谢各位郎君!”陈根躬身拱手,小心翼翼地道。看这阵势,不知是何等贵人驾到,瞧瞧,那么多人高马大、穿着明光铠甲的士兵,该不是哪位王爷吧?
“不必多礼!”崔瑾和蔼地道,“此次是想看看你培育的新品牡丹。”
“请郎君稍后片刻!”陈根连忙到后院儿抬了一盆花出来。所说已经是初秋,但这牡丹仍开得艳丽。房遗爱等人惊讶地叫起来:“哎呀,居然是同株两色!”
李治抚摸着下颌,偏着脑袋想了想,道:“表兄,这是不是和娉婷表姊培育的双色玫瑰同样法子?”
植株生长势强,花朵丰满,同株、同枝开紫红、粉白两色花朵,甚为特。崔瑾眼睛缩了缩,这不是“二乔”么,但是,应该是出自宋代元丰年间银李园,原称“洛阳锦”,移至曹州后改称“二乔”。不仅能同株、同枝开紫红、粉白两色花朵,还能同一朵花紫红和粉白两色同在。真是高手在民间,居然提前了一个朝代出现在世人眼里。“果真是新品种!”崔瑾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盆牡丹,“不知可取名字?”他问。
“不……不曾,还没想好,想的名儿都不好!”陈根哆嗦着回答。其实,他先取了个“二色红”,觉得不好,又取了个“洛阳锦”,但是女儿说不太贴切。
“花开二色艳无双,便叫‘二乔’吧!”崔瑾叹息道。
众人纷纷叫好。
崔瑾又叹道:“二乔,花千层,起楼,异色不同。每朵紫、白二色,亦有半红半白者,或正红正白不等。可惜,可惜,这只是最初培育成的品种,仅为一株两色,若是能一花两色才算真正的‘二乔’呢!”
陈根一震,眼冒着精光,低喃道:“可以吗?一花两色,不能吧?这已经是费了十几年的功夫,才终于培育出一株双色。哎,一花两色,真是不敢想!”他连连摇头。这些年,为了培育新品种牡丹,这个家已经败落得不像话了,连妻子得病都没钱医治。还有女儿,既能干有体贴,模样又周正,因为没有钱置办嫁妆,也一直没许人家。哎,为了这些花儿,自己入魔没关系,却是生生连累了老娘和妻女。他垂下头,心凄苦。
“阿娘!”陈根的女儿低呼一声。原来是他重病的妻子先前因为武怀运闹腾,支撑着从床榻爬起来,现在终于倒下。
崔瑾皱了皱眉,转头对李宝道:“宝叔,麻烦赶紧派人回城请位大夫来。”
李宝提议道:“只是不知这位娘子是得了什么病,若是知晓,也好带些药材来。”既然要做好事,便有始有终也好让人欠下人情。昨晚,他听崔瑾说要亲自前来,便琢磨着,是不是看了这个花农。
崔瑾便问陈根可否已请人诊治过。陈根答,说是操劳过度,加之吃了顿没下顿,受了风寒,便一病不起。
崔瑾一听,简直无语。哪怕是多卖几盆花,也不会让家人吃不起饭啊!真不愧为“花痴”,宁可亏了自己和家人都舍不得买心爱的牡丹。
“多谢郎君!”陈根偷偷瞅了瞅崔瑾,只觉眼前一亮,愣了愣,这位郎君的容颜简直胜过那国色牡丹啊!崔瑾的眼风淡淡扫过,他心一凛,赶紧埋下头去。“这位……郎君,小人,小人没钱,只能用这盆牡丹换取药资。哦,若是不够,后院还有数百株花,虽非新品种,但品相也是极好的,您若不嫌弃,便一并拿去吧!”陈根说着,却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心脏,让他心痛不已。可是,再如何心疼,都不过妻子的命。若是这位郎君大方慈悲,多赏赐几个钱,还能给女儿置办嫁妆。至于这些花,罢了罢了,卖卖了吧,为了这些花,让这家也破败不堪,还连累到了老娘和妻女。他捂住了脸,一下子跪倒在地,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
李治哼哼两声,冷笑道:“真是个痴子!这花重要还是家人的性命重要?孰轻孰重,难道到此刻还拧不清?即便今日给你再多的钱,过不了多久,还不是会被你败光,那时,还有谁能救你?”
“这,这……呜呜,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对不起家人,这些年让她们吃苦了……”都是已过而立之年的人了,居然还跪在地哭哭啼啼。李治咧咧嘴,不屑地转过身去,眼睛却微微泛红。
第四百二十七章 惩罚
经武元庆审讯,他那堂兄武怀运小错不断大错尚未来得及犯,平时也没敢借用崔瑾和武珝的名号为非作歹,因为身边的人大多是知道他家与武珝之间的纠葛,这等小人行径很是看不,所以,平时,也只得夹着尾巴做人。六零文学
看着面前的几张银票,花农陈根哪里敢接,连连摆手:“不成,不成,小人不过是挨了两巴掌,用冷水敷一敷便好了。”一百贯呢,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钱了。虽然很诱人,但更知道不属于自己。故此,他断然拒绝。
武元庆将银票按在他手,不由分说地道:“这是你该得的,若是先前吾等迟来,或许这盆牡丹会被他抢走,还有你……总之,现在他已知错,这点赔偿你先收下,待会儿再让他给你们道歉。”
陈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要那位郎君不怪罪小人便是了,哪里还敢要什么赔偿?”这些贵人啊,也不知咱们这些小人物的悲哀,今日他们在,所以那个啥武阳郡公的舅兄只能忍气吞声地赔礼道歉,但待他们一离开,那人还不得变本加厉地折腾自己?想想啊,武阳郡公呢,听说是当今圣最宠爱的驸马爷,是博陵崔氏嫡子,无论哪个身份,都不知咱们这种人能抗衡的。
见陈根满脸的惶恐,武元庆皱了皱眉,将银票再次推到他手:“你便放心收下,他再也不敢如此大胆妄为。堂兄,你还站在那里作甚,赶紧给陈根道歉!”他转过头,大声喊不远处抖抖索索的武怀运。
武怀运战战兢兢地挪动步子,武元庆见崔瑾的眉头轻轻一蹙,狠狠地瞪着武怀运,沉声喝道:“还磨磨蹭蹭作甚?难道要某写信给族长,让他按族规处置你?哼,你要知道,你父亲早已不是武氏族长,若是不将今日之事处理妥当,那么,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武怀运很想回瞪武元庆,想当初,他兄弟二人每次到京城,哪次不是与自己兄弟一起鬼混,一起欺负武二娘姊妹,现在他倒是想当一个好兄长了,却将自己一家当成仇人一般。但是,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面丝毫不敢泄露出来,急走几步,赔笑着:“我,我这来,不是刚才被揍了一顿,腿脚有些不灵便么?哎,我没别的意思,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儿,自作自受,活该受罚。”
偷偷看到崔瑾等人一副冷淡的模样,武怀运仔细分辨着哪个才是崔瑾。据说,武阳郡公长得极为俊美,那么,间那位负手而立、身若青松、面桃李、神若仙人的那位必是传说曲星转世的崔氏小十三郎了。如此风姿,果真非凡人。其余几位又是何人,那穿着看似普通,细看,却又是奢华无,无论是布料、绣工、配饰,都非凡品。据说,武阳郡公身边常伴晋王殿下和房家二郎,那么,其肯定便有这两位了。武怀运还在认真分辨众人身份时,只闻耳边传来一声冷哼,让他立即回过神来,垂下眼帘,对着崔瑾等人躬身拱手:“卑职武怀运拜见晋王殿下、武阳郡公、房驸马!”
李治轻嗤一声,对房遗爱冷笑道:“这厮倒是乖觉,一下子便分辨出咱们的身份,却偏偏漏掉了六王兄和八王兄,藐视皇族,该当何罪?房老二,你可记得大唐律法是如何说的?”
房遗爱抚摸着下巴,咧咧嘴:“好像轻则鞭刑或挞刑,重则关押流放,小十三郎,你给我们课律法课,好像还没到这一节吧?”
不待崔瑾回答,李治便道:“看在他好歹与武姐姐是同宗的份,鞭刑二十吧,不过,他轻慢两位王爷,两罪并罚,共计施刑四十鞭,另罚金两百两。两位王兄大人大量,自然是不会与这等小人计较的,原谅他可好?”
李愔和李贞互望一眼,口里笑道:“依九弟,为兄无异议。”心里却想,我可是啥都没说,只想做一个壁观,你干嘛要将我拉扯进来?又瞟了瞟崔瑾,见他脸一派风轻云淡,唇角含笑,眼底清澈无,根本未将这些事放在眼里。
“啊?蜀王殿下?越王殿下?”武怀运惊骇地缩了缩眼,连忙拜见,“卑职不知两位王爷当面,请两位王爷恕罪!”
李愔和李贞暗自摇摇头,淡淡地道:“你先给陈根赔罪,求得他的原谅,至于其他,待会儿再说。”
武怀运觉得自己今日一定是出门未看黄历,怎么连连走歹运?啥“怀运”,也不知当年老爹是如何给自己取这破名字的,什么好运都早早地结束,这几年一直走霉运,没哪一日舒坦过的。他哭丧着脸转向陈根,这个平日自己瞧都不愿瞧一眼的下等平民,居然自己今日要忍气吞声地放下脸面给他“赔罪”!见他磨磨蹭蹭的样子,武元庆重重地哼了一声。武怀运心头一震,连忙扯出一副极为懊悔的模样,对陈根深深地作揖拱手:“这位……哎哎,陈根,先前是某之错,不该强买你的花,另外,不该动手打你,不该出言不逊威胁你。某已知错,请你原谅。”
他偷偷掀了眼帘瞟了崔瑾一眼,见他面如沉水,神色淡淡,心一颤,忙道:“哦,若是那一百贯嫌少,某……再加一百贯钱,可好?”
“哟,这位武郎君果然是有钱人,真是大方啊!”房遗爱呵呵笑着,怪里怪气地对李治道,“晋王殿下,人家一张口便是一百贯呢,也不知他爹当年当司农少卿时的俸禄是多少,难道得了很多孝敬?若不是,那是打着别人的名号四处要好处!哎,想圣和皇后、太子他们在宫里是如何勤俭,恨不得一个钱都掰成两瓣儿用,却不知下面这些人一个个肥得流油。哼哼,哼哼,难道是……”
武怀运哪里听不懂李治和房遗爱的一唱一和,若不再制止他们,说不定今日便又被他们扣一顶贪污受贿的罪了。自己今日果然是不能出门,好不易等到轮休,听说这花农手里有一盆新品牡丹,想着能低价买下来,过几日便是司夫人的寿辰,那位夫人最是喜爱国色牡丹。“各位王爷、驸马爷、武阳郡公明察秋毫,这些钱财来历清楚,卑职绝不敢做出违法之事。今日卑职一时心急,冒犯了这位花农,卑职已知错,诚心诚意拿两百贯钱求他能够原谅。”武怀运从袖囊取出几张银票,心里滴着血,颤抖着手塞到陈根怀里,又对李治等人道,“卑职有眼无珠,冒犯了蜀王和越王殿下,求两位王爷恕罪啊!”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便开始磕头赔罪。碰碰碰,声声入耳,几下子额头便红肿,见崔瑾等人不做声,他只得咬牙一下一下重重地磕,眼见地便有了血迹。
房遗爱轻嘶一声,暗道,这家伙也是个心狠的,居然使苦肉计。
陈根是站立不安,那些银票拿在手里如火烧般烫手,想丢下,但又不敢。心里仍是震惊不已,天啦,居然一下子便见到了三位王爷,还有天人之姿的武阳郡公。对了,必是地跪着的那位盗用了武阳郡公的名号,所以才惹得这些贵人震怒。也不知他事后会不会找自己这种小人物的麻烦,这些贵人又不可能一直在此地,即便是在此地,也不会整日看着自己。哎,这真是无妄之灾啊!也不知是不是今年自己犯太岁。
不提陈根暗地忐忑不安七八下,只说那武怀运真是苦不堪言,已经磕破了头,仍是没得一声原谅。他只得咬着牙忍着,即便鲜血已经模糊了双眼,仍是一下一下重重地叩向地面。武元庆转过脸去,心暗暗叹气,还好,堂兄还不算太笨,今日但凡他有一丝的不满情绪,都会被狠狠收拾。想当年,自己兄弟二人是如何在军活出来的,回首,也是心有戚戚。好在,他们终于熬过来了,也终于稍稍熬出了头。
武怀运不知叩了多少个头,到最后成了机械行为,早晕了头。不知何时,发现自己动不了,原来是双肩被人抓住。他眨眨眼,却看不清,全都是血色。
“堂兄,好了,武阳郡公让你停住!”武元庆在他耳边大声道,狠狠地摇摇他的肩。
武怀运傻傻地张张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磕了?几位王爷原谅卑职了?武阳郡公不生气了?”
武元庆的眼睛抽了抽,这家伙是磕头磕傻了吧,自己在他耳边吼了这么久,他都没听清楚。哎,也怪不得他,不知磕了多少个头,地那滩血哟,简直都不忍心看了,也不知会不会破相。不过,好歹他早成亲,又是武职,不必如此看重相貌。哎,罢了,看在同宗的份,待会儿偷偷让人给他拿一瓶去疤痕的药物。
崔瑾垂下眼帘,淡淡地道:“武校尉,将此人带下去包扎一下。哦,他的随从作为同案犯,便每人杖一十。此外,他冒犯皇族,罚金两百两,问他是否当场缴纳,若是暂时无钱,便写下认罪书和借据,让他速速写信回去让其家人代为赔偿。利息,便按银行的借款利息计算吧!”
李愔和李贞很想说,算了,咱也没看那点儿钱。但是,见崔瑾一本正经的模样,这话没好说出口来。好吧好吧,一人一百两金子,也算发了个小财,大不了做东请九弟他们大吃大喝几顿。
武元庆连连点头:“是,卑职必会督促他赶紧将罚金交来,若是他手里暂时不宽裕,卑职……哦,卑职让他写下借据,限期十日内交罚金!”本来,他想说,若是武怀运暂时无钱,自己可以代交,然后再找伯父他们归还,但瞅见崔瑾面色冷淡,连忙改口。
果然,崔瑾轻轻一笑,语气温和地道:“依武校尉之意。几位王爷都是大气之人,哪里会与他计较,只是,让他回去好生反省,今后须得慎言慎行,不可再莽撞行事。另外,告诉他,吾与他无任何瓜葛,更非亲戚!”
“喏!”武元庆心颤了颤,连忙大声回道,便扶着武怀运下去。
陈根这时才心惊胆颤地捧着银票道:“武……武阳郡公,这钱,小人不可收!”
“哦?是不可还是不敢?”崔瑾扶起他,温和笑道,“虽然他尚未实施抢夺,但也给你及家人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所以,安心收下便是,不必担心其他。哦,待会儿让大夫给你家娘子诊治,我们先等一会儿,大夫不久便到了。”
陈根还要推辞不受,房遗爱按住他的手:“你啊,赶紧收着吧,你娘子的病说重不重,但那药钱想必也不会少,不然,你早去抓药了不是?”
陈根犹豫不决。他自然是请大夫看过,大夫说,劳累过度,最终积累成疾,唯有好生调理,只是里面有些珍贵的药材,所以一副药便要一贯钱,一个月下来便是十几贯。又道,还得长期调养,须得一年半载方可痊愈。一年半载啊,哪里有那么多钱?但是,现在手里有两百贯了,怎么着也可以支撑下来了。只是,大夫说要好生补一补,但是,家已经这般模样,能够吃饱肚皮都是极难的,哪里还有那些闲钱吃好喝好?不过,将这些花儿全卖了,应该可以换回娘子的命了吧?还有阿娘,其实身体也不好,一直病恹恹的,只是因为家艰难,所以才苦苦熬着。哎,都是自己没用,是自己鬼迷心窍,一直折腾着培育新品种牡丹,又舍不得将手里品相好的花儿卖掉,所以才把这个家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