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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相貌还是凭才识,凭地位还是凭家世?不过是匠人之家,能有什么好结交的?
她强忍着心头的不忿,扯出一个笑容,让婢女拿了些钱打赏,不料那门房却轻轻笑了笑,道,自家有规矩,不得随便拿人的赏钱。但是,苏媛分明见他眼中闪过的不屑。难道他是嫌弃十几个钱少了?哼,真是沾满了铜臭,不愧为匠人家的下人!
苏媛昂起头,转身离开。门房嘴角扯了个笑容,连声道“苏小娘子好走”,便咣当一声关上门。
正好,这一幕情景被路人看到。这长安城内有秘密么?现在谁家捉到一只老鼠都会被人赶紧寻到长安周报的记者进行爆料,或许还能得几个钱呢。所以,某人经过长期探访,终于从苏府的下人中打探到了确切的消息,然后将消息又传递给报社,最后,传到李承乾耳中。这是个全本,前因后果全都清清楚楚。李承乾都知道了,那么李世民能不知道么,长孙氏能不知道么?
“二郎,苏家的小娘子怎如此不懂事,妾身以为,她不足以为太子妃!”一向温婉的长孙氏也看不下去了,对李世民道,“承乾整日操劳政务,连妾身瞧着也心疼,本想苏氏好歹是名门出身,应该是识大体懂大局辨是非的,不料居然为一点小事便寻死觅活,居然在床榻上一病就是一个月,这心性也太大了吧?”
李世民最不喜这等不知进退的女子,冷哼几声,板着脸。所以,这些小家小户的最是麻烦,自以为是名门闺秀,自恃清高,看不起别人,居然连自己未来的弟媳也瞧不起,说人家是匠人出身。可惜啊,崔家的小娘子,小十三郎的阿姊,是真正的才貌双全,可人家瞧不上自家的儿子。这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啊!李世民既是苦恼又是生气。
翌日,朝堂上,李世民捉了个机会,狠狠地修理了秘书丞苏亶一顿,将他骂得痛不欲生。一下朝,就掩着面匆匆离去。他猜测,肯定是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又惹了什么祸事,不然不仅圣上对自己严词厉喝,几位重臣怎也会看着自己冷笑,甚至一向待人极为谦虚的崔氏父子三人也不理不睬,虽然,以前也没什么交情,但自从女儿定为未来的太子妃后,大家对他还是比较关照的。
晚间,回到府里,不等用食,苏亶便令人将苏媛唤来,瞪着她,追问今日去见过谁,说了什么话,是否不经意得罪了谁?苏媛忙否认,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也没做甚错事啊,不过是有些不忿崔氏小娘子邀请苏婉参加五姓七宗的聚会,说了几句话罢了。
苏亶一听,气得当场将茶盅掼在地上,指着她,冷笑道:“你当五姓七宗是什么?你又当自己是什么?这些年,崔家小娘子给你下过几次帖子?只有一次吧?你主动写帖子过几次?没有吧?可是,崔家小郎君与阎大匠兄弟是莫逆之交,这几年,因为崔小郎君的推荐,阎氏兄弟极得圣上重用,如今谁敢轻视他们是画匠?”
见苏媛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挥挥手,对苏夫人道:“你也不必指望她了,若是她能悔改,或许尚能被抬入东宫,若是一心如此,便给她一条白绫吧!”他真的有些累了。所以啊,女儿家还是要多出去见见世面,否则真如自家女儿一样,整日关在深宅中读书习字,说不得哪天就读傻了,真成了坐进观天的青蛙。他决定,让两个儿子休沐时到市井中逛逛,不要呆在房里苦读书,若是能进入报社任职就好了,但是人家肯定不要自家的儿子。
苏亶将此事向长兄苏勖一分说,苏勖抚着胡须笑道:“这有何难,为兄这就写张帖子给崔小郎君,虽说这报社不再要编辑了,但听说他正在准备印刷一些启蒙书,肯定也需要人手。这些启蒙书很是趣,据说是他为自家兄弟编写的,你也瞧瞧!”说着,将崔瑾拿给他指正的一本诗经递给他。
苏亶一看,图文并茂,还有一些符号,不懂为何。苏勖解释道,这是拼音字母,是崔小郎君独创的,主要还是为了方便兄弟读书认字。他特意请教了,这几日正在研究呢。若是学会了拼音,然后根据崔氏父子整理出来的汉字拼音字典,那么,既然是目不识丁之人,每日也能学会不少字。“哎,也只有文曲星转世的崔小郎君才有如此才识了!”苏勖感叹道。
苏亶更是坚定了要将自家两个儿子送到崔瑾跟前的决定。一来可以通过崔瑾缓和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二是可以让儿子跟着学知识长本领。不见房家、长孙家等那些不着调的小儿郎如今是多么让人称赞?连一向看不起文人、眼高于顶的混世魔王程咬金也让仨儿子常往崔府去串门。
其实,崔瑾并不想结交武将之子。李崇真和柴家兄弟是例外,谁让他们是自己的便宜亲戚呢?为了让宫里那位放心,他还专程跑进宫去诉苦,说自家的粮食不够了,要被那些能吃能喝的小儿郎们吃完了。李世民呵呵笑道:“你那庄子,即便是再多几个人也吃不穷!”经过几次培育,土豆、玉米和红薯已经适应大唐的水土了,采取套种法,亩产是成倍增长,让他乐得晚上睡不着觉。现在,皇庄也栽种了不少,长势极好,眼看就能收获了。嘿嘿,一个玉米棒子就是那么一大捧种子,一个土豆就是长出好几株苗,一个红薯长出的藤就能分剪成若干株。要不了几年,全天下都能栽种这几种作物,那时,还会有人饿死么?
若是其他人,如此文武结交,肯定会惹来李世民的不快,但是,崔瑾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反而让他放心。何况,若是那些小儿郎前去,他都要让人送信给东宫,自然自己也就知道了。
174。第一百七十四章 礼尚往来
崔瑾招收了一批学员,人数有限,十个,要求思想活跃,能接受新鲜事物,善于举一反三。因为苏勖的推荐,苏亶的两个儿子也是其中之二。但是,崔瑾随后便知,他这俩儿子并非嫡子,心中有些不悦。在他印象中,苏亶有二子,一名“瑰”,年少有才,新唐书中为其立传,累任要职,后被睿宗进拜为尚书左仆射,封许国公。另一子名为“琛”,官至广州都督。让人一打听,如今苏亶正妻膝下唯有一女,即苏媛,再无他出。
崔瑾冷冷一笑,这真是好家教,居然在娶妻之前就生子,还好意思推荐到自己跟前来。“即可将那两位苏小郎君打发了,就说,不敢使用!”他对知书道。
崔瑾已经将拼音字母的用法交给了知书,由他当老师,给那些学员培训,待合格后就进入自己的幼儿图书编辑室。
苏亶看着畏畏缩缩的两个儿子,叹了口气。这是自己最宠爱的两个妾室所生,又因为正妻诞下苏媛后再未有孕,所以对着两个儿子是非常看重的,完全当作嫡子教养。“罢了,是为父考虑不周,你们且下去的,好生读书,以后考取功名,为苏氏增光。”他温声道。其实,平日他的性情算是极好的了,待人谦和有礼,对儿子也慈爱有加。女儿自然是夫人管教了,不料却让他大失所望。细想,也怪不得女儿,其性情深受其妻影响,一样将所谓的礼仪尊卑看得比吃饭穿衣还重,不过更显呆板,不懂人情世故。至少,正妻从没给自己丢过脸出过丑,与各府的夫人之间的交往也是进退有度,大方得体,颇得赞赏。也正因如此,皇后娘娘才能知道自家有一个年纪适合、贞顺自然、言容有则的嫡长女。
苏勖也有些尴尬,乘着上朝的时候给崔芮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崔芮笑着道,不过是自家长子想推广汉字拼音,让大唐更多的人能识字认字,为圣上分忧解难,所以,肯定是非常重视这一批学员的能力,因为他们所担当的责任极为重大啊。同时,他也表示,苏家的两个小郎君还是颇有才识的,只是不太适合这份差事罢了。
苏勖很感激崔芮的大度。只是苏亶就非常苦恼了。太子如今看到自己根本就不理不睬,圣上也颇有微词,连皇后娘娘也曾传话让妻子好生管教女儿,想请人说和,无人敢当中间人。看来,只能舍弃长女了,苏氏一门不能因此而受到连累。
苏媛再次来到阎府,这次,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阎婉一听,淡淡地笑了笑,让人赶紧请她进来。亲自在院门前迎接,一见苏媛便笑盈盈地迎上去,握着她的手,亲切地道:“苏姐姐,听说你得了风寒,如今大好了吧?”她不提上次的事情,以免让人尴尬。
苏媛强笑道:“已经好了,让婉妹妹担心。”如果真的担心,怎只是上门了一次,那次虽然是自己不想见人,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再次登门,不过送了几封不冷不热的书信来,只是自己顺手就搁在一边了,也无心去回。
阎婉脾气很好,这几年又很是增长了见识,所以哪里看不出她脸上的勉强。“已经入秋,这天儿也逐渐冷了,最是要注意身体的。”阎婉决定只谈天气,其他都不要提。所以,她不管苏媛的想法,开始谈论园中的花哪些开得好,哪些又谢了,并兴致勃勃地引着她到后园子去观赏秋菊,说自己今日正想作一幅画,就请苏媛指点。
“不和梅花争傲骨,不与荷花争清高,独具慧眼择深秋,这正是小妹喜欢它的原因了。”阎婉浅笑道。提起笔,观赏着眼前的那丛秋菊。园中种下各色秋菊,红的像火,黄的像金,白的像雪,粉的像霞形态各异,挨挨挤挤,相互簇拥,美不胜收。而眼前这丛是浅黄的,颜色从内至外逐渐变浅,花瓣细长,慢慢舒展,像正在舞蹈的娘子。她的心神全都被这秋菊所吸引,早就忘了身边还有旁人。待她放下笔,退后数步,满意地点头,待画干透可送去阿耶那里,请他装裱,这可是的得意之作。这时,她终于想起苏媛来。可环视一周,也未见人。
“苏小娘子是何时走的?”她眨眨眼,不解地问。既然到人家府里做客,走时怎么着也得和主人打声招呼吧。
贴身奴婢一边收拾笔墨,一边回道:“走好久了。见小娘子专心作画,苏小娘子就说她身体不适,然后就走了。”
一名活泼的奴婢笑道:“婢子瞧见苏小娘子看到婢子将一篮子水果提上来时,她脸上突然变得难看,吓了婢子一跳,以为苏小娘子犯病了,且不说让人以为咱们府里招待不周,万一惊动了小娘子作画那可不好。”谁人不知自家小娘子是个画痴,一旦作画那是不许人惊扰的。瞧瞧,今儿这副秋菊图是多美啊!
将手细细洗净,擦干,这才轻吁一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怠慢了苏媛就好。不过,她决定还是写一封书信表示慰问。看着石桌上的水果,问是否已经先送到阿娘房中,几个兄弟那里可有?这几年,也不知吃了崔府多少珍贵的果子了,先前是因为崔小郎君与阿耶成为忘年交,后又是与吴王定亲,更是关系密切。
想到这些,阎婉轻轻摇摇头。多好的机会,可惜某些人就是自作聪明,反倒让自己落到如此下场。所以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深以为戒。本来,她准备将这副得意之作送给吴王殿下,但是,现在决定装裱后送与崔小娘子。所谓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人家都自己颇好,多次领着自己参加五姓七宗世家小娘子的聚会,区区一副画作又算得了什么?自己没有显赫的家世,唯有这个长处了。不过,崔小娘子对字画也颇为喜爱,很是欣赏自己的画作。
果然,崔瑜收到那副“秋菊图”很是喜爱,还特意举行了一场赏菊宴,邀请世家小娘子以花为食,一边欣赏园中美景,一边品鉴阎婉新作。崔瑜作为小娘子之首,自然是很得大家的追捧,而阎婉性情温和,大方有礼,又颇知情知趣,几次相处后,也得到了小娘子们的认可。所以,很快,阎婉的才女美名在长安世家中广为流传。
崔瑾看到那副画作,也很是称赞,果然是家学渊源,这么小的女孩子就有如此深厚的画技,坚持下去,或许又会成为一名杰出的画家。
过几日,崔瑾特意和李恪提到此事,叹道,以后若是将阎婉锁在深宅之中,太过可惜。
李恪笑道:“多谢表弟抬爱。放心,为兄非迂腐之人,必会带着苏氏经常到外间走动,不过,她的画技与表弟相差甚远,还要你多多指点才是。”
崔瑾忙说不敢。虽然唐初对男女大防没那么苛刻,但也要有所避讳。不过,鉴于对阎婉的欣赏,他仍是通过李恪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特别是对色彩的运用让阎婉受益匪浅。
现在的颜料自然没有后世那么丰富,即便是后世,崔瑾也是自己制作颜料。为了达到自己的心目中的效果,他着实绞尽了脑汁儿。自然,制作出来的颜料更是让人瞠目结舌,赞叹不已。连阎立本兄弟也时不时地上门讨教,顺便讨要一些去。
175。一百七十五章 承乾再择妻
李世民再次向五姓七宗伸出了橄榄枝,重立太子妃。但是,无人接招。崔芮垂下头,认真地数衣裳上的纹路。其他几家恍然不知,沉默不语。李世民叹了口气,这是被打脸几次了。他心里憋屈,但是又不能发火。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哪能强娶强嫁的?他对李承乾递了个眼色,瞧吧,为父是已经尽力了,你还是自己想法去吧!
李承乾也觉得自己很委屈,难道自己真的那么不入世家的眼?遍观各世家子,除了有限的几个能让自叹不如外,其余也不如自己啊!再说了,表弟也曾说过,作为君王,无需事事皆用皆精,最主要的还是要懂得如何识人用人管人,到时候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
怀着这样的委屈,李承乾找到崔瑾。“表弟,难道为兄就真的配不上表妹?”他眼巴巴地瞧着崔瑾。这些年,从长乐等妹妹也结交了不少世家女,最让她们称许的还是崔瑜。那是真正的才貌双全,其眼界、胸襟更是让人望尘莫及。
崔瑾轻咳一声,这个问题已经讨论了好多年了吧,怎么又翻起这事儿?他坦诚地道:“大表兄,若你非皇家子,小弟是非常愿意将阿姊嫁给你,但是,阿姊不属于那座深宫,她不足以肩负起大唐未来国母的重任,太重太苦太累了。小弟会心疼的!”
见李承乾想作保证,他摆摆手,继续道:“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无需再用其他方式加强。小弟为大表兄,可以赴汤蹈火,以后玦弟、琰弟和珣弟都会为大表兄效力,但是,唯独阿姊和小妹,小弟是不许她们和皇家联姻。这是为大表兄好,也是为崔氏好!”外戚啊,博陵崔氏一族的延续不需要用这个。
李承乾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听到他这么说,也深以为然。若是真娶了崔瑜,让崔氏成为外戚,反倒对崔瑾今后的前程有碍。比如舅舅,为了避嫌,多番推辞阿耶的任命,还不是为了阿娘不难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舅舅的才能他是知道的,他也是阿耶最信任的人,是唯一可以进入阿耶寝宫的大臣。他摊摊手,无奈地道:“可是,现在为兄没有媳妇儿了,过几日阿耶就会下旨废黜苏氏太子妃,为兄得赶紧找一个足以担当此任的小娘子来,否则,随阿耶指定,说不得又是一个外面温婉内心迂腐的人。”对苏媛,他也挺可惜的,浪费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去培养感情啊。他很想对崔瑾说,表弟不是能掐会算么,可否给为兄算一下,这大唐可有适合当现在的太子妃、以后的国母的女子?
崔瑾也在思考,这国母和主母虽一字之差,但非寻常人可胜任,既要有才识懂进退,又要宽容大度有手段,不仅要照顾好君王得其敬重,还要让那些小妾们和睦相处不添麻烦。古往今来,成功的贤后没几个,长孙氏是其中一个,但还不是累得早逝。呵呵,若非本人到来,过几年也就红颜凋谢了。唐代较为出名的才女他倒是记得几个,比如一百多年后的薛涛,就算是摆在面前,也不可能,不过一乐人。然后是被武则天重要,有“巾帼宰相”之称的上官婉儿,也要几十年后出生。再向前推移,那就只有徐惠了,李世民的后妃,果州刺史徐孝德长女。据说,徐惠年少聪慧,徐惠五个月开口说话,四岁就熟读论语、毛诗,八岁自己懂得写文章。其弟徐齐聃,侄子徐坚,史书都有传。因徐氏姐弟三人文采出众,被后人比作汉朝班氏。其妹为高宗婕妤,也有文采。
要不,就将这位徐才女介绍给李承乾?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吧,免得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不过二十几岁就因思恋成疾就殉情而亡。只是,好像现在她还小吧?
崔瑾犹豫一下,道:“小弟倒真有一个人选。此女自小聪慧过人,长大后更能说会道,琴棋书画样样不落于人,更重要的是,此女知书达理,贤能堪比婶婶。”
李承乾一惊。在自己心目中,阿娘是最可谓是历史上最贤惠的皇后了,居然还有一个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女子。忙追问是何家的小娘子。
崔瑾皱着眉头开始计算徐惠的岁数。历史上,李世民死后次年,徐惠病逝,年仅二十四。这样推算,现在她应该才六岁。这个岁数是不是太小啊,就算依照大唐女子十二岁就可以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