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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想到那天被几个大男人套了麻袋打晕扔河里的事,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可庄子里的人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仇也就是解不开的死结,他就跟这家人磕上了,看看有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样想着,他再三在后门摸索了半天甚至还偷偷点了一个蜡烛,借着火光寻找黑漆漆的后门有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被打磨光滑的铁木大门有近一丈高,上面除了一个锁门用的铁销外啥凸起都没有。
再看墙壁,石块垒成,虽然缝隙避免不了,可直上直下跟铁木门差不多高,凭他们的本事也是爬不上去的。
“难道我们要回去找木梯过来么?”二狗子不甘心的道。
那工具太笨重又显眼,不好搬运。
几人中最外围的一个矮墩墩的蒙面人正笨拙的给大家四下打量放哨,因为后门只有灌木中的一条小径黑漆漆的一眼就看到了,所以放哨的也不是那么专心。
他时不时的摸着后腰上挂着的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听到二狗子的话就凑到中心的蜡烛光晕内憨笑道:“嘿嘿,二哥,我这新得件宝贝你要不要试试,我可看到了,飞檐走壁可是好用!”
一众蠢贼正愁,忽听还有这好玩意,立刻就有个瘦高个去提溜他耳朵,还满是怒意的低吼:“你个蠢货,什么时候还闹,有办法就赶紧说,耽误了事小心锤你!”
“哎哎我说,别揪别揪。”矮墩墩的憨贼故作神秘兮兮的拿出腰间挂着的布兜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个三齿铁爪,后头还栓了一根粗长绳索。
“哎呦,行啊憨子,有你的,弄这玩意爬墙好用!好像叫什么对飞虎爪!”二狗子端着蜡烛一瞅就乐了,兴奋的抓住憨子的肩膀摇晃了一下。
旁边围观其余五人看到二狗子懂他们也就不吭声了,反正能办妥事就行,二狗子一直混迹城里见多识广让人放心。
不过此时不是讲究这东西来历的时候,只能算他憨子多点功劳,几个人很快就收起蜡烛,由二狗子做示范,他一手兜着绳索,另一手拎着爪头就往墙壁上一扔,然后一点难度没有的就把飞虎爪稳稳的挂在了墙头。
用力的扯了一下绳索,感觉非常结实,二狗子这才满意的回头,被面巾遮盖住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回头瞅着围在身边的几人:“猴子呢,还等什么,上!”
第五十七章 出师不利
后门处发生的事情云青青等人在屋里睡得死死根本不知道,因为白天带着孩子玩的太兴奋了,然后又时刻担心孩子他爹来接走他,所以晚上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就陷入了黑甜梦乡,不复平日里清浅警觉的睡眠。
不过就算她没睡也没办法听到后门的声音,夜风吹着满山的树叶沙沙,伴随夜枭虫鸣,根本就听不到百十米远之外的后门细微动静。
果真是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被二狗子这伙人惦记上后,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瞅准机会害人!
后门处:“猴子,你爬进去把后门打开,要是锁着就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都爬进去。”
实在对于几人的实力有信心,他们都带着刀呢,难道还制不住一个男人?至于那几个女人保准一吓唬就怂了。
不过能偷人出来不惊动那男人最好,万一拼命了伤到自己人就不好了。
“瞧我的吧。”两手抓住绳索两脚踩在墙壁上的瘦猴子压低声音回复,灵巧的身躯还真稳稳的一步步的向上爬去。
此时天上的乌云正好盖住了残月,光线尽失,近在咫尺的墙上只能隐约看到那么一个黑影,还需要紧盯着他移动才能察觉到,实在是太黑了。
而那个爬在墙上的“猴子”更是视线不佳,只隐约看到自己已经爬的够高了,就双手绷紧了绳索整个人朝墙头上一趴,还想着翻身坐起在墙上呢,就觉得胸前腹部还有两手都是一阵尖锐疼痛。
“嗷!”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被掐住脖子一样的声音,怕惊动屋里人,他生生的吞下了这一声痛呼。
还不等下面人反应过来想要问他怎么了之时,他翘起被墙头铁蒺藜差点扎透的手掌,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的低嚎:“快上来人把我弄下去,我被墙头的东西给扎了!”
地下的六个人一听就慌了,没想到这墙上竟然还有暗器,猴子都被钉在了墙上怎么办?
二狗子一见不好,要是有兄弟在这里出了问题,以后他在其余兄弟面前怎么抬头,所以他二话不说,准备抓住垂下来的绳索亲自上去把猴子弄下来。
而远水解不了近渴,猴子被铁蒺藜扎的前身上都是血窟窿,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在向外流淌,他忍不住翘着手慌乱又缓慢的寻摸着墙头上有没有可以撑手的地方,最起码让他把身子摘下来,否者有人来救他也下不去啊。
而他命不该绝,天上的月亮此时突然露出一个角,让他的视线清明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消失了却让他看到了周围哪里有空位。
他两只手撑在满是铁蒺藜的小小空隙里,咬牙忍着疼痛和泪水在墙头上拔下自己的上半身,可他这样不上不下的挂在墙头上也挺不住啊。
本来双手上就满是血窟窿疼的要死,两臂就更使不上力气了,他觉得自己马上又要忍不住趴回墙上再扎一遍,只能心下一横:“接我一把!”
他颤抖着双臂低吼了一声,就不管不顾的向后用力一推,让整个人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他是管不了太多了,身上好多个放血孔,吓都吓死了,没有失去理智嚎叫出声已经是他有职业素养了,所以这没经过大脑的自救行动能引起什么后果他根本就来不及想。
“砰!砰!“
“哎呦!”
“哇啊!”
墙下几个蠢贼滚做一团,猴子掉下来时砸到了爬到半路的二狗子,两人一起砸在了齐齐伸手接人的兄弟身上,坐人肚子上的砸脱臼手臂的都有,哪可能不出声!
尤其那憨子最傻,他跑去扯住绳索的后半段还指望自己能爬一下呢,所以两人掉下来时他就下意识伸手去接,两人的重量几乎没把他的两臂拉断!
一连串的声音都把云青青家后院的马给惊动了,在马圈里喷气低鸣还刨蹄子,动静可着实不小。
几个蠢贼摔做一团,控制不住自己发出闷哼的声音,很快就做贼心虚的赶紧相互搀扶起来想要先撤离这里。
可就在此时,铁木门里突然有气势十足的声音爆喝出声:“是谁鬼鬼祟祟在门外!”紧接着就是门锁的响动。
这大半夜的行梁上之事本就提心吊胆,出师不利门都没进去就集体受了伤,然后又被凶悍的声音一惊,七个人毫不迟疑的就萌生了退意。
“快走快走!”二狗子也顾不得里面人能不能听见了,只想着快点逃跑,所以爬起身后也不管谁,摸着黑搀起地上躺着的人影就往外跑。
机会有的是,犯不着被人发现了还逞能往上上,要是有这勇往直前的担子,他们也就不用半夜偷偷摸摸来了。
可动作大了他觉得胸口特别闷,刚刚他被猴子坐了一下。但这个危机时候他只能先忍着。
几个人窸窸窣窣带着一连串脚步声跑进后山树林隐入黑暗之中,而好不容易抹黑打开后门锁的周奎一手持刀如同门神一样出现在门口,却发现后门处空无一人。
他有武艺在身,刚刚门没打开的时候就听到了几个毛贼逃跑了,此时也就是艺高人胆大的出来再查看一番。
“算你们跑的快,下次再敢来,大爷我砍了你们的狗腿喂王八!呸!”周奎对着后山大声吆喝,粗嘎声音如同炸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震的夜枭都半饷没敢出声,四野里一片死寂。
听到声音,云青青等人也都急急穿上衣服,摸了一把早就准备好放在床头的匕首就跑了出来,看到铁塔一样的周奎堵在后门那里正吹火折子点灯笼,她第一个跑过去问:“周大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妈也刘茵两个人紧张的相互搀扶的跑了过来,后面的春桃则在房间里闭紧房门,帮云青青看着睡的沉沉的小麒没有出来。
三女披了外套胡乱捆住,衣衫不整一脸惊恐的跑出来很显狼狈可怜。
周奎很快点燃了灯笼,他举着灯笼自下而上的照着满是大胡子的脸,两只铜铃虎目更显凶神恶煞!
“有七个蠢贼不知道在这后门搞什么,我过来给马添点夜草,就听他们好像掉下墙头滚成一团,但是我还没有打开门就听他们夹着尾巴跑了!”
第五十八章 无知
周奎嗓门大,再压低声音也是粗嘎的中气十足,除了云青青她们听见之外,就连躲在树林中听声音的二狗子他们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一个破庄子竟然弄的铜墙铁壁的,谁能想到竟然会在墙头扎那么多钉子,哎我不行了,好疼,流了好多血!”
猴子也觉得庄子里只有一个男人肯定不会丢下那些女人追出来,所以也有恃无恐的躲在附近,只是身上那么多血窟窿让他流血流的有些眩晕,只说了两句话就摇摇晃晃的要躺下。
其他兄弟本来还想着等那汉子回去休息了,今晚好出其不意再试一次,一回头就发现晕乎乎的猴子不行了,还有好几个兄弟的胳膊也受伤了,根本无力再试。
二狗子也被猴子之前砸的胸口闷疼几欲吐血,这么多人去偷一个女人不仅失败还受伤了,晦气!
他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小声道:“走吧,把猴子扶着去我家,我娘那里好像有什么药粉能止血。”
“哎呦,还有这种好药?你不早说快走快走,还以为要熬到明天去城里找大夫呢。”猴子虚弱的倚在一棵树根上抬手招呼兄弟扶起他好撤退。
其余兄弟也是惊喜万分,这年头缺医少药的,有毛病全靠硬抗。最多找个老辈稀里糊涂的弄个偏方试试,不成功便成仁全靠命!
“听我娘说这要就是那弃妇弄出来的,她也没收钱竟然就告诉了全村人,也是个傻子,估计人家称她一声大夫她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嗤!”二狗子冷笑。
“哎呦,竟然是个懂医的,这”有人犹豫后悔。
几个人边说着话便相互搀扶着向关家村的方向走去,乌漆墨黑的树林中走的跌跌撞撞的,没用多久,他们七个人就推开了二狗子家的木门,然后毫不客气的叫起了战战兢兢的寡妇娘。
“啊,狗子,你你们这是弄什么去了,怎么”二狗子他娘听见院门的声音就出来查看,躲在门缝中露出半个身子探头向外看,瘦瘦弱弱的可怜巴巴。
“别废话,快把你那什么宝贝止血药拿出来给我兄弟用,没看到浑身淌血么!”二狗子看他娘点着盏油灯扫看他身后的兄弟,还在没有眼力见的叨叨,登时就双眼一翻不耐烦道。
说着他踢开自己的房门,先放几个兄弟进去。
房间很小,七个人都进屋坐下后就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不过此时谁也没心情计较这个了,只借着胆小的狗子娘送来的油灯相互自己等人狼狈的样子叹气。
“城中比我们还浑的狠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几个办事不利被大管家厌弃,再如此下去,大家都混不下去了啊!”七人中最年长的一个人扯下脸上的面巾叹气道。
他的右胳膊不自然的垂吊着,明显是脱臼了,他的脸上也是疼的直冒汗却无计可施的皱眉忍着。
这时候大家几乎都受伤了,所以掳人去讨赏的心思淡了不少,倒是都记起二狗子之前说的啥对,那个小弃妇是个大夫来着。要是她能治病救人倒真是比贡献出去还有用,毕竟这年头谁没个病没个灾,有大夫的村子和没大夫的村子过的就不一样啊!
这次的事情输的太惨,连门都没进去就差点来个全军覆没,所以士气低落。
只萦绕着一点火光的狭小屋子里,一众汉子都陷入了沉默中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
二狗子也发觉自己自从惦记上那个弃妇以后就没捞到什么好,先因为痨病的事被管家打,然后又被人套麻袋扔河里差点淹死,然后挂树尖上差点被秋风吹成人干的监视着庄子踩点,最终还啥也没捞着。
呃不,捞着一身伤!
他闷闷的胸口,只觉愈发有股郁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就恨不能把心一口吐出去才好。
想到这里,他轻锤了一下胸口缓和气息,却不料伴随突如其来剧烈的疼痛,喉头一阵翻涌,然后就是忍不住头一伸“噗”的一口淤血喷出去老远,在众汉子之间划出一条血线。
“狗子你怎么了?”
“二哥!”
大家看他脸色煞白的吐了这么大一口血都惊惧的站起围了过来。
二狗子吐了一口血后恍惚间呼吸愈发急促困难,他捂着胸口愣愣的看着门外惊慌冲进来的娘亲,心中只浮现四字:我命休矣!
二狗子吐了一口血以后就双眼翻白的晕了过去,坐在床边的整个人就要一头栽向地面!
旁边有人一把扶住他,几个胳膊没出问题的兄弟七手八脚把他按倒平躺在床上,这一番折腾让他脸色更加白若金纸,嘴角不断往外流淌着血沫子,喉咙里发出“喝嘞喝嘞”的困难呼吸声,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狗子!”一向在儿子面前说不上话的寡妇娘,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她挤开一众大汉扑倒了儿子的床边,颤抖着手去扯开他一直捂住的胸口。
粗麻布衣襟被扯开,露出里面瘦弱的胸膛,根根肋骨清晰可见,同样能看见一根肋骨明显不正常的凹陷下去,凹陷处氤氲出一片紫红面积快也速扩大。
如果云青青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得出他这是肋骨断裂,本来还不致命,却因为无知还胡乱活动,就把肋骨戳进了肺中命不久矣。
二狗子剧烈呼吸了一阵,任由寡妇娘怎么往他嘴里灌马勃药水也无济于事,他已经不会吞咽了。
并且因为搬动他的上半身,肋骨活动的更厉害,反而加速他的生命流逝。
从他进屋坐下后就觉得不舒服,到他吐血,统共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让寡妇娘还有一群汉子还没有想到什么救他的办法,人就已经咽气了!
猴子一身是血的躺在床里侧还有神志,看到这一幕,他也是被惊住了,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突然送命!
寡妇娘抱着二狗子的头悲痛欲绝的哭嚎:“唔,儿啊,你醒醒!云小大夫对找云小大夫去啊!”
可她一回头,身后那些狗子的兄弟都堵在门口,一脸阴沉的老大看着她道:“人死不能复生,先把狗子说的那个什么药粉给猴子用上再说!”
第五十九章 撒谎
不知道毛贼已经把自己作死了,那边庄子里几人察觉了后门近处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飞虎爪,地上还躺着小半截蜡烛,这摆明了有人想翻墙入室。
惊得众女差点一宿没睡,全部都集中在云青青那间有地道的房间里坐了半宿。
除了什么也不知道的小麒儿和恨不得能赶着云青青离开这里的周奎外,刘茵还有张妈是最害怕的两人。
“大小姐啊,我看这庄子太偏僻了,不如我们卖掉搬去城里吧,哪怕买一间小院呢。”张妈求稳也试过幼时饥荒的年月,她怕现在这样还只是刚开始。
刚刚后门那里不知道来了多少毛贼,要是没有周奎在,只她们几个女人肯定都不敢开门查看。
刘茵也怕,但她脑筋活络,看着床上小麒儿睡的香甜的小脸叹了口气:“估计我们就这个时候想搬进去也晚了,保准满城没有一个空地方什么东西都贵,甚至米粮不好买还不如乡下自己能种一点。”
这话有理,几个人都沉默了。
为了节省,一盏黄豆大小的油灯,昏黄的光芒照在黑暗的房间内,照的几个人脸色都苍白一片没有什么血色。
最终还是云青青开口了:“小麒儿还是早点还给他爹吧,我们这里不安全,有可能在睡梦中就被人控制住了,到时候跑都跑不了,不能让小家伙在我这里担惊受怕。”
说着她抬眼看向了张妈:“张妈你听村子里说要城里官府要开始征粮征兵了是么,我们家这种女户也要征么?”
乱世中最苦的就是百姓,除了来自于匪盗敌军更甚至还有官府的收刮,苦不堪言。
“我们家只有院子没有大田,并且还没有男丁,周奎不算我们家人,所以只交一户的户税五十个刀币就好。”
“这么少?”云青青吃惊:“不是拥有田地的人家要根据土地的面积缴纳七成的粮食,每家超过一个男丁就要征一人,与之相比五十个刀币也才不到一只鸡的价钱真是不多啊。”
张妈苦笑道:“像我们这样敢立女户,并且还有银钱交户税的人家不多,大多早早嫁人或者归于娘家。并且大小姐你看到的只是关家村的情况,他们离城近可以随时进城做零工,可其他远一些的村子,甚至都没有银钱的存在,买东西都是要用粮食或者肉食来换的。”
云青青眨巴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扇动,显得那么无辜迷茫。
“啊,那么惨!”她下意识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