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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房间都是这种情况,周奎带着几个小子去整理遭毒手最严重的灶房和仓房,抢救其中的肉食和粮食,但被打碎了的一些盆盆罐罐和碗等东西却彻底无法恢复,让本就捉襟见肘的灶房用具更加缺少。
“只能想办法做些木碗先将就用吧。”云青青端着一大盆衣服站在了灶房门口,看着一屋子的狼藉,鼻头皱的紧紧的。
张妈是最紧张吃食问题的,所以她也把自己屋子粗略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了灶房,见到好不容易置办起来的家什都被摔坏了,一边气的骂那些杀千刀的,一边絮叨着等问问里正他们知不知道哪里能换几个木盆来用
傍晚煮饭,张东等几个小子在一旁帮忙,在仓房地面上拾掇起来的粗米先用簸箕筛去泥沙和杂质,然后收集到一起先食用。
在米臼里捣出橙黄的粗米来焖了一锅米饭,上面直接铺了一层薄薄的腊肉片一起蒸熟,腊肉的油脂沁入米中,让刚出锅的米饭不仅带了腊肉的香味,还粒粒分明且好吃的弹牙。
然后配上两棵从地里现拔的白菜做了个汤,一顿简单又美味的饭菜就这样做好了。
姜迅等几个半大小子坐在院子里的小杌子上,一人端着满满的一大碗米饭,上面盖了一层肉片,中间摆了一大盆菜汤管够喝。
看着手里的饭食,姜迅的眼睛都湿润了,家里今天遭抢眼见着银钱都被那些官兵抢走了,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们这几个少年,生怕才过了两天的好日子就被主家又赶了出去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流亡日子!
毕竟没有了银钱,光有那可以看到的一点米粮根本就不够养活他们这么多正是能吃时候的半大小子
“师父,明天我们上山去打猎吧,多打些野味回来也好过冬。”姜迅手里捧着热乎乎的饭碗,鼻子里飘进了饭菜的香味,想着前两天还为了一口硬的像石头一样饽饽需要豁出命去抢,百感交集的他喉头有些哽咽。
几个少年见状也都默默的住嘴停下了手里的快速扒饭动作,一个个低头不语,泪水都不自觉的流出来滴到了手里的米饭上。
孩子们如此懂事,被抢了还有些抑郁的云青青一阵窝心,她去灶房切了一个刚刚腌制好的酸萝卜条一个人给孩子们夹了一筷头后安抚道:
“你们都是好孩子,放心吃饭,既然接受你们成为一家人就不会因为吃饭的问题把大家赶走的,你们谁见过自己父母没饭吃了就不要孩子了?更何况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主母”虎头虎脑的福娃抬起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看向云青青,那颤抖的小声音里怎么听怎么都像在喊娘亲。
小麒儿小大人似的走过去扒住他的肩膀,小脸凑过去,肉肉的小手抬起想要像他哄自己那样给他擦眼泪。
张东觉得他们还没有实力去山里冒险,要是万一受伤了还要拖累主家,所以他沉吟了一会建议道:“明天我们去山里训练吧,砍树背柴,这样也是锻炼力气的好办法。”
周奎点头赞同:“这样也好,干活锻炼两不误”说到这里,一脸络腮胡子的粗狂大汉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以后平地跑就改为向山上跑!”
“嗷”孩子们都被以后的残酷训练计划给刺激的哀叫出声,尤其提出这个主意的张东更是低头使劲扒饭恨不能把刚刚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毕竟山路难行,光走路都累死人了遑论要跑着上去,要人命啊!
不过这一刺激成功的转移了少年们的惶恐思绪,让他们有心情好好吃饭来迎接明天的魔鬼训练,而不是在这里悲伤春秋的怕拖累云青青继而被赶出庄子。
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吃过饭,云青青带着小麒儿和姜迅张东两人一起去了隔壁关家村,今天里正他们的维护之情让云青青心里着实感动不已。
他们一行四人赶着关二叔落在庄子里的马车,板车上还有那答应送他们了的五袋米,趁天色还稍有光亮之际给他们一送还过去。
还没入村子就能看见一间间房屋面前都是啼哭不已的妇孺和孩子,家里的汉子也都面露愁苦之色的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偶有几家银钱藏的好没有被搜刮走,在此时也不敢宣扬,而是全家窝在屋子里避免被别人眼红。
马车被姜迅赶进了村头第一家的里正家里,看到院里愁云惨淡的老里正等人,云青青抱着小麒儿跳下马车走过去:“里正爷爷,关二叔你们怎么样,家里没事吧?”
第七十七章 来信
里正家的院里男女老少一抬头,这才发现云青青竟然把自家马车给送了回来,并且上头明显还有几袋子东西,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
关二叔知道米是云青青送给今天一起押车的十几人的,怕自家人误会说出让人尴尬的话,他赶忙接口:“我们没事,那些官兵也就是抢了些银钱就撤退了,大家伙家里都没有什么油水,所以他们也没捞到多少好处。倒是你,怎么带着三个孩子就出来了,马车就放那等下叔就过去赶回来了。”
说着话他就已经迎上前来,想要拦住刚刚从院外冲进来扑向马车上的自家大哥夫妻二人。
关家老大他们早就嫌家里人多挤得慌分家搬出去单过了,但是自家老爹是里正,自家弟弟也是个善良老实的,所以他们不仅不月月交老爹的养老钱粮,反而经常回来打秋风。
这不,两家本就住的不远,在院子里影影绰绰的看到老宅里有人送东西进去,刚被官兵扒了一层皮的夫妻二人立刻就飞奔了过来想要分得一杯羹。
关大婶这段时间也节衣缩食饿瘦了不少,颧骨有些凸出显出一脸的精明像,她见自家爷们和老二纠缠,自己绕过去不管不顾的伸手去摸那些袋子,只轻轻一捏就知道里面是带壳的粗粮,她双眼一亮看向云青青:“青青你这是要把粮食送给我公爹的么?也是,我公爹那么照顾你送点粮食也是应该的。”
说着她竟然就抓住一袋粮的一角,准备先搬回自家成为既定事实再说。
关二叔见状不好,急急忙忙推开大哥上前一把抓住袋子的另一端不松:“这粮食是今天给小大夫帮忙的十几人的酬谢,可不是单独给爹的你们别想了。”
说着他就回头冲媳妇关李氏喊道:“媳妇儿你快去叫今天和我一起出去的那些兄弟来分粮食,早点分出去也让他们缓缓情绪。”
“哎哎。”关李氏爽快的答应着就往外走了。
这一唱一和的让关老大夫妻二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尤其老大气的怒瞪自家二弟,刚想骂他有粮食不自己留着还往外分是不是傻,就见关二叔也不理他,拦下嫂子想要搬走的粮食后,便看向云青青:“青青你先回去吧,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等下天都要黑了你们几个人回去路不好走。”
没想到自己就是来送个米还能看这么一出戏,云青青眨巴了几下眼,对正觉得自家大儿子丢人,一脸羞愧的老里正点点头,同关二叔告辞先离开了。
四人回到了家,敲了两下崭新的铁木大门然后就听到轻微的“吱嘎”声响动,大门就被一直守在门口的福娃和周奎给打开了。
此时天色几乎黑透,周奎他们也没有点灯笼,昏暗的光线里十步内勉强能看清楚人和物。
“回来了。”大门被打开一道缝,周奎对进入的云青青点头,待走在最后的张东进入后就关好门并把门闩销好。
云青青回答了一声后刚想领着小麒儿往还亮着灯光的主屋走去,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昏暗光线里的周奎。
“怎么了?”见她回头周奎粗嘎着嗓音问。
“周大哥。”云青青顿了下道:“我想明天着男装带着小麒儿跟着大家一起训练。”
小麒儿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对于明天可能到来的吃苦并不很懂,所以没有任何意见。但这一妇孺一幼童明显跟不上几个少年的锻炼力度,周奎就有些皱眉:“你一个女人家要那么辛苦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要上阵杀敌?”后面这句话明显就是调笑的意味了,他对云青青的感观刚刚有所转变,但依旧不觉得一个女人锻炼身体有什么用。
云青青被这明显的拒绝了也不着恼,她突然觉得,想要锻炼自己和小麒儿单独练练就好,完全不用混在一群少年里面,反倒让孩子们和周奎缩手缩脚干什么都不方便。
如此一想,她反倒笑了:“是我考虑不周,等下我去画出几棵常见的药材,你们上山的时候如果碰见了也顺道给我采回来,这世道多备点药材应该是有备无患。”
相比之前的要求,这个要求周奎倒是容易接受:“成,这个没问题,孩子们多学学辨认药草也是好的。”
如此商定大家就分头回了各自的房间,夜晚要巡逻的张东带领三人小队在空旷的庄子里时不时的巡视,夜晚的北风愈发寒冷。
夜晚如同一张巨大的幕布遮住天空,团团阴云飘荡时不时露出一弯寒月或是几点寒星,空气里很是湿凉。
黑漆漆庄子前门处,门房的窗纸上透出微弱的灯光在跳动,狭小静谧的屋里一张小床上福娃已经睡熟了,瘦小的脸蛋睡的红扑扑的,红红的小嘴时不时还咂巴几下,偶尔荡出一丝微笑,仿佛在梦里吃着什么美食。
屋子里的另一张大床上被褥胡乱卷在一起,看样子是已经睡下后人又起床的模样,而本该睡下的周奎正坐在窗边的小桌边对着油灯,正皱着两条浓眉看着手里的小布卷,两只蒲扇大手捏着两指大小的布卷真是又费力又好笑,就像是糙汉子捏绣花针一样让他浑身都不得劲。
奎大良现三面强敌环伺各势力崛起,东海啸后海民暴乱现已无法控制,军队镇压不成反致国都空虚,北山戎也开始动作。你心中有数,遇危及时带云撤离,其医术大用旬
好不容易对着乌鸡眼看清楚了布卷上细小的字体上都写了什么,周奎觉得记清楚后大手一翻布卷就沁入桌上的水碗中,墨迹入水即化再无痕迹,然后他才取出布卷放在油灯旁边烤干。
他小心的把布卷在安全范围内借烛火温度烤干,一边皱眉思索对策。手边一只灰扑扑的红眼鸽子正低头乖巧的在桌面上啄食用特制的稻谷,要是云青青在此就一定会发现,这正是当初她在山上发现的那只神奇“消失”的鸽子。
第七十八章 立威
周奎看到主子的飞鸽传书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就那样听着屋外的风声发呆的看着油灯,手里捏着一支特制的细毫笔不知道怎么给主子回复。
因为照着主子的吩咐,如果等他这个被关在家中的人,发现事态严峻的时候再撤离那肯定是不成的,不说庄子里其余人等都要被舍弃,就是他独自一人横穿五百里回净园山都难,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带着一个孱弱妇人,说不定走不出去多远就被流民冲散然后再无法寻回。
可要说弃了这块可攻可守可藏匿的好地界,周奎也不乐意。
因为官兵虽然会明目张胆的敲开大门抢劫,但他们还不至于嗜杀成性;如遇到大股匪流或者敌军部队时,他们只要锁住大门,等人撞开时,他们已经抛弃地上的庄园,躲进地下通道或逃进深山。这样虽然辛苦却也能保住一条命在,要不然老老小小的都怎么安排?
觉得自己有办法保住大家的性命,周奎也不再纠结,思考这种力气活向来是吴策的时,他还是简简单单以不变应万变吧。
想到当初云青青拒绝主子坚决不愿意离开这里,周奎的粗眉一挑,小心的捏着细细的毫笔在碗里沾了一点点水润湿,笔尖毫毛上的干墨就融化了一点,他如同大象挑战走钢丝,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龇牙咧嘴的捏着笔,费劲的写下歪歪拧拧的六个字:云不走、练奇兵。
写完了以后周奎小心的吹干了布卷上的墨迹,然后捏起来对着油灯的亮光得意的看着自己写的六个字。
本来可以写六十小字没问题的两指布卷,在周奎手里,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写下六个字,就这样他也是极得意的,毕竟让一个当初不甚认字的粗人写出这点小字,还能让主子看懂的程度,已经是吴策愁白了头发,教他学了三年的最好成果了!
想到用云青青做借口让主子不怪罪他,还提出练兵的好建议,周奎就觉得云青青又聪慧又大方,越来越觉得她值得自己保护。
小小的布绢卷成一个细卷塞进了空心管后用蜡封口,绑回已经吃饱正打盹的鸽子腿上,空心管是用细草茎烤制而成,又解释又够细小,藏进鸽子腿上的羽毛里几乎和灰突突的羽毛融为一体,很难在鸽子飞过的时候被人发现痕迹。
做好了这一切,只穿着赤膊布褂的周奎才捧着信鸽起身来到院中,看着黑黝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冰凉空气把鸽子往天空上用力一送,鸽子就头也不回的朝西北方向飞去,扑棱棱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鬼天气愈发的冷了。”周奎摸了一把胳膊上被夜风吹起的鸡皮疙瘩嘟哝的看了一圈黑漆漆的庄子,满意的看到一盏气死风灯笼绕着主屋前后转悠着,这才转头回了屋中睡觉。
而远在几百里外的净园山深山里,坐落着一个看似普通的大型村落,正是旬幂前几日刚刚回到的净园村。
此村西北方向连绵七个山头,和进村的连绵山脉形成易守难攻的合围之势,把周边是月牙形田地的净园村包围在其中,东边村头水源旁矗立了一座庄严的高大祠堂,祠堂前一片平坦场院和天然山林地势形成了“七星赶月”的风水宝地。
此时祠堂内正灯火通明,大堂内满满当当的坐了二三十位男人。上首坐着的一位面戴阴阳两色面具的男子,正和左手边的老者两人对视,两人眉眼里皆是电闪雷鸣!
祠堂里一片寂静大家都看着上首两人对峙,半饷老者抬手摸了一把半白的长髯,紫红的干枯嘴唇微动声音强势的开口:“少主子,这个时候正是群雄揭起的好时机,旬军修养操练这么多年,正是大好男儿簇拥主子挣出一片天的时候,大家都摩拳擦掌就等您一声令下直取国都!”
老者说完狭长的狐狸眼微眯,带了几分逼迫的看向上首的面具人:“主子您可别忘了您姓旬,您要背负的是一个复国重任,而不是任性的坐在这里观望,却把机会都让给了别的势力,如此一来您怎么对得起先国主又怎么对得起一直信认你的臣民!”
“大长老好好说,小主子只是一时没有想开,他不会辜负大家长久一来的盼望的,你别急!”两个顺序坐在一起的老者一个急赤白脸的唱黑脸,一个瞅着机会唱红脸,逼着坐在上首的旬幂只有一条路可走。
看到两位长老说完就等自己表态,再看看在座的家族式长老、管事,旬幂有一种自己就是一个被架起来在火上灼烤的马前卒,是一个被人用刀逼着前进的傀儡!
想到这里,一向不喜战争的旬幂就有一种深深的倦怠感,面具后面的白皙肌肤有些郁气的潮红,手掌不自觉的移向了腰间的荷包,在摸到荷包里叠整齐的画卷时,他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在关家村过着安逸生活不想离开时云青青劝慰的话语:组织起强大的势力保护自己保护在意的人
势力!强大!想到那个由云青青一手撑起来的温馨的家,旬幂暗暗握紧了拳头,冷漠的星眸逐渐变得如同深潭一样深邃。
有些随意倾斜的坐姿一板脊背,气势腾的一下拔高起来,在下方长老和管事愣怔下冰寒语气愈发低沉:“既然长老叫我一声主子,那么我是不是就有权指挥我的部下!”
见老头子还想用自己年轻的话来搪塞,旬幂冷静的大手一挥打断道:“兵不可一日无主,如何行动要么全盘听大长老的,要么全听我的,没有一山容二虎的时候!”
旬幂这话可谓诛心,大长老是倚老卖老觉得旬幂少不更事见识又少,准备自己在幕后指挥来着,但这话不能拿出来说,毕竟是打着主子复国的口号来指挥旧国部下的,以前主子立不起来他还能跳起来蹦跶蹦跶。
如今主子主动出击了他就不能腆脸说让所有人听自己的,也不敢当所有人面说让主子听自己的,这
第七十九章 谋定后动
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想到云青青还有个糟心的前夫在跟前搅局,旬幂就更加不耐烦这些老顽固在这里指手画脚,也不知道究竟谁是主子!
看到大长老沉默着不再出声,旬幂就当他妥协了,立刻拍了两下手掌。
随着“啪啪”掌声落下,从祠堂前门走进来一众年轻力壮的后生,约二十人,看年纪也就是二十上下,一个个昂首挺胸站在大堂中的空地上对上首的面具人行礼:“拜见主子!”
“这”一看到这些年轻人的出现,大长老和其他在座的长老管事都惊讶的站起身来。
最擅长两面三刀的笑面虎二长老也绷不住面皮惊讶的转头问旬幂:“少主子您这是什么时候锻炼的这些人?他们以前可都是净园村里的混小子啊。”
本来看到当年的刺头们长大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