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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锦摇摇头,“你这位叔父着实不简单,你都跟阿则说了?”
“那倒没有。”在刘裕看来,刘道规还太年轻,就怕他沉不住气。
天锦又问:“莫非你想自己接手浣风楼不成?”她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却已经在想着它的可能性。
刘裕却失笑否认,“岂会。我离开浣风楼太久,早已失了人心。真接手过来,恐怕还不如阿则做得好。”
天锦不予置否,“既然无心,那就别强出这个头。”在她看来,姑且不论当年刘裕出走的真相如何,这些年浣风楼虽然吸纳了不少的新面孔,可当年的旧事,依然还有不少人都记得很清楚。
此番他们大老远赶回来,是为了解决浣风楼危机,并不适合与刘该起正面冲突。倘若刘裕突然插手浣风楼中事务,必会引起众人不满。
那刘该正愁着没有机会收拾他呢,得这个机会还不联合楼众,一人一口口水也能淹了他。
刘裕不知天锦心中所想,听她否认了他的想法,不解地问:“这是为何?这个时候我若不帮阿则,便没有人会帮他了。”
天锦:“明着帮是帮,暗着帮也是帮嘛。”
刘裕更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天锦:“别急啊。你都平安顺利的进了浣风楼了。这该着急的啊,应该是他刘该才是。且等着吧,他必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抓他一个现形也不迟。”
刘裕:“可我听阿则说,官府对浣风楼的态度越发微妙,怕只怕这内忧未除,外患又至,就麻烦了。”
天锦宽慰他道:“该来的总该是要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
天锦眼里微微一闪,“没什么,别想太多了,我会帮你的。”
刘裕苦笑,他倒是宁愿她不要插这个手。可他也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毫无根基,想要帮助阿则坐稳这楼主之位,还真得需要借助虞美人之力。
一想到那位野心勃勃的叔父,他的眸子一时静若寒潭。
客院很快就到了。
自从进了浣风楼,为了避人口舌,天锦和刘裕并未住在一处,而是分房而卧。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浣风楼中还没有人得知俩人的关系。
好在客院够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俩人一道归来,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无人说什么。
萧氏病着,除了她,整个浣风楼恐怕除了程玉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说起程玉莹,她这两日因萧氏生辰,忙前忙后,里里面面,是脚不沾地。
往年,萧氏的生辰一直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今年也不例外。萧氏并不爱热闹,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现在旧疾复杂,卧床不起。这个生辰注定只能从简了。
话虽如此,程玉莹却依旧不敢马虎。
今日终于得了空,她便来此寻刘裕了。
天锦和刘裕并肩踏进院子时,便看到院中花团锦簇之下,站着一抹红色的倩影。
她似乎已经来了有一会了,听到动静便缓缓的转过身来。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在看到与刘裕一道走进来的天锦时,僵了僵。
天锦目光淡淡地瞥了刘裕一眼,“我去找小瑾,你们聊。”
刘裕点点头,“去吧。”
天锦这才又朝程玉莹过去,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乎。程玉莹不失风度,朝她笑了笑,尽管这个笑容少了几分真心。天锦并没有在意。
她进了屋,立即提笔准备将沐倾城召回。只是刚开了个头,想到她此时身在荆州,略一思忖,弃纸重写。
朱瑾和关三爷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她刚好搁笔。待墨字凉干,这才装入锦囊之中。
“速将此信送去荆州,交给桓玄。”
原来她这信并非写给沐倾城,而是桓玄。接信的是关三爷,他一贯少言寡语,拿了信转身便往外走。
待他走后,朱瑾方才开口,“公主,属下打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天锦手指微圈,心里正想着事情,手指无意识着叩着书桌,问的有些心不在焉。
朱瑾面色微恙,眼里隐隐有着一团火。她观着天锦的脸色,咬了牙,愤愤不满道:“驸马欺瞒公主,他与那程氏有婚约在身!”
“什么?”天锦显然没反应过来,目光一抬,看到她略显着狰狞的面孔,愣住了。
朱瑾还当她受了这消息的打击,更气了,“公主放心,属下定会让那负心之人,给您一个交待。”
丢下这句话,她果然转身,快速向外走去。
天锦终于回过味来,“回来!”
已经一脚踏出门外的朱瑾闻言,不得不转身,似乎不太明白天锦为何叫住她。
“你过来,把话说清楚。”
从见到程玉莹的那一刻,天锦便发现她看着刘裕目光与旁人不同。女人的敏锐,叫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看到刘裕表现的坦然,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竟没想到,这两人原是有婚约的?
这就有些麻烦了
朱瑾的脸色十分难看,合上门,又重新走了回来。
“公主,此刻那俩人正在外头,何不把他们叫进来,当面问清楚。属下没有想到,驸马竟是这样的人,叫公主受委屈了。”
委屈?倒是不尽然。如果这婚约是真的,到底是谁受了委屈,还一定呢。可她与刘裕毕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第277章 婚约(1)
天锦冷锐的瞳孔骤地一缩,“此事你是从何处打听到的。”
朱瑾被气得不轻,语气自然也就不能算好。她愤愤难平的“哼”了一声,“整个浣风院,也就咱们还被瞒在鼓里。”
原来,今早天锦与刘裕前去君兰院,侍奉萧氏时,她闲侍不住,但在浣风楼中转悠。就看到楼中之人,忙成一团,将这浣风楼里里外外被布置的焕然一新。
她上前一打听,方才知道是萧氏的生辰要到了。
岂料,这楼中之人,也不缺少那等闲嘴八卦之人。因着刘裕的这位十分得萧氏喜欢的小师妹,这些人有意无意就将话题扯到俩人身上。
“这回啊,小师妹算是苦尽甘来,你们说这回师娘会不会在生辰宴上,当众宣布两人婚事?”
朱瑾本已经走远,耐何她耳力颇佳,此话入耳,便如那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当下便揪着那人,让他把话讲清楚。
这才知道,原来刘裕与那程玉莹的婚约,是从小定下来的。她当时,面面凶狠,揪着那人的力道过于蛮横,把对方吓得不轻。
结结巴巴,又扯出了一个什么范师兄。
无关紧要之人,朱瑾自然不会去关心,此事叫她认定是刘裕故意隐瞒,恨不得立即替公主教训他。
听了事情原委,坐于案前的天锦脊背僵直,“你先出去吧,不可乱来。”
“公主!”朱瑾似乎是不太敢相信天锦的决定。“莫非公主要忍辱吞声不成?”
天锦面色一沉,“现如今浣风楼正乱着,这并非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且等一等再说。”
她以为,这个事情不过是朱瑾听来的闲言。无论是真是假,她至少要给刘裕解释的机会。
对于她的决定,朱瑾自然很不理解,几乎是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劝她当机立断,奈何天锦不为所动。
她能怎么办,只在心里将刘裕狠狠地记了几笔。且等日后再看。
外面的日头渐移头顶,盛夏的阳光刺目炙人,带着重厚的沉闷之感,惹人心躁。
送走程玉莹,刘裕打外头进来,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天锦埋首书案,手中执笔,不知在写着什么。一侧的朱瑾目光望过来,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刘裕:“”他似乎没有得罪于她吧。
“小瑾,你先出去。”天锦没有抬眼,语气淡淡。
朱瑾顺从应喏,离去前又朝刘裕瞪了一眼。
刘裕莫名其妙,看向天锦微微迟疑了一瞬,询问的眼神实在明显,怎奈天锦却并不看来,两人目光无法交汇。
他只得上前,低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将沐首领召回来吗?”
天锦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刘裕侧目看过,方才发现她的笔下,已勾勒出一副丹青。那画之人,似男似女,看不到面容,仅是一道背影,负于孤立于荒野之中,行态寂寥。
刘裕若有所思。
天锦垂着眼,缓缓搁下笔,“阿裕,我听闻你与程姑娘是有婚约的,可是真的?”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脸上也看出喜怒。却是刘裕大吃了一惊,急急问道:“你听谁说的?”
天锦终于抬眸看向她,“这么说,是真的了。”
乍然从她嘴里听到这个,他心里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既喜又恼,既想否认又隐隐期待。
她到底是从何处知道的,心里可是醋了?
刘裕一顿,却盯着她不放,似乎是想从她那平静的面容上看出什么来。可天锦并非是从前那般,喜怒皆形于色,能够叫人一眼看透。
摸不清她心中所想,刘裕沉默了起来。
天锦的面色依旧平静,眸光却冷了下来,“你打算如何处理?”
刘裕的手,突然就搭在了她的腰侧,叹声解释道:“不过是些传言,我与小师妹清清白白,并无婚约。”
他方才迟疑的态度,本已经叫天锦失望。再听他矢口否认,便不太敢相信。
她道:“既然已经有人传出这话,未必就是空穴来风。我不过是想问一问你的打算,你着实不必瞒着我。即便这婚约是真的,我也”
“没有婚约!”刘裕显得有些气恼,急急打断了她。他的确是气恼的,他待天锦的情意真挚无比,岂会拿这种事情骗她。
也是他自做多情了,总希望她待他,也像他待她一样。是他奢望了,她非便没有吃味,竟还这般冷静自若。若他不打断她,也不知她会说出怎么气人话来。
熟悉的男子气息立即笼罩下来,隔得这般近,天气这般燥热,使得他的气息也是燥热的。
天锦不适的蹙起眉,不动声色地挪开些许,与他拉开了一道不近不远的距离来。
刘裕就按住她,嘴唇瞬间压了下来,在她侧脸上碰了碰,略缓了心里的那股难堪,适才解释。
“玉莹那丫头,从小就失了双亲。我母亲怜惜她,的确是动过让她长大后嫁给我的心思。只是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待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天锦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待她没有男女之情,又岂知她是不是仅仅只将你当作师兄来看。”
刘裕一愣,这个他倒是不曾想过。方才玉程来和他说母亲生辰之事,神态间正常无异,并无不妥啊。
天锦看他愣怔的模样,便信了七八分。她轻轻挣开了他,自然而然继续道:“眼下浣风楼里无人知道你我已是夫妻,你离家归来,仪表堂堂,与那位钟灵毓秀师妹站在一处,当是男才女貌,登对得很。”
刘裕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埋怨我没能尽早向母亲言明你我的关系?”
天锦淡淡道:“你我同进同出,便是不曾言明,夫人也是长了眼的。”
天锦并不认为程玉莹是个威胁。但若刘裕心中对这位小师妹存着某种情意,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她自认为会成全了他们。
刘裕叹了口气,心里的那点想法,彻底被踢除了。他摇头讨饶,“公主殿下明鉴,在下心中仅有你一人足矣。待到母亲生辰那日,我必会当众宣布已娶娇妻,请母亲喝一杯儿媳奉上的茶水,如何?”
第278章 番外23 做个安静的马车
走的时候当铺老板就给他们算好了时间,到傍晚的时候他们会路过一家客栈,在里面休息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就能在天黑前赶到相州城。
云殊一路快马加鞭,夕阳渐落时一条小路上忽然窜出一匹狂奔的黑马,直向云殊的马头冲击而来。还好云殊反应及时,连忙收紧缰绳侧拐避过锋芒。
黑马上坐着一位黑衣蒙面人,腰配短剑,杀气腾腾。不由分说从马匹上抽出两把大铁斧,向马车投去。斧刃生风,刮过云殊的脸庞,砍在马车门上。那扇薄门应声落地,里面虚弱的女子顿时暴露在外。
她的目标是小玉!
云殊随即做出了判断,或许他跟小玉中毒也有关系。
黑衣人身材娇小,身手敏捷,出手毒辣。翻手间又抽出两把斧头,向马车招呼而去。
云殊连忙去阻止,赤手空拳接那人短刀,为了保护马车里的女子,不得不冒险与他近身而战。交手几个回合,发现那人根本无心恋战,一有空隙就击打马车。经过斧头乱刀的马车已经薄弱不堪,再被对方一踹,整个轰一声全部散架。
天锦彻底暴露在敌人刃光之下,云殊不得不提高警惕,面色沉静,眼里杀气盎然。
黑衣人忽然收起短刀,从腰间拔出多个银色小箭,瞬间向昏睡的天锦射出,个个致命。云殊从残破的马车上拔出一根木棍,那些暗器一个个被挡掉。
然而木棍终抵不过白刃,当它断裂后,云殊挺身用身体生生接下最后一个银箭,鲜血瞬间染红了蓝衫。
黑衣人的眼眸忽然一颤,似有些震惊。他还想继续进攻,忽然背后袭来劲风,他侧身闪过,一颗鸡蛋大的石子迅速没入灰尘。
“阿天?”看清来人云殊不免有些吃惊,然而对方确实是骑着一匹快马赶到,再次救了他一命。
“快点抱小玉上马。”来人低吼一声,又射出几个石子封住黑衣人的行动。
云殊反应过来,迅速拔出小箭,割断了马车上的绳子,将天锦抱上了马。
“走!”又是一声低喝。
那人功夫虽好,但以阿天的身手也未必吃亏。云殊随即翻身上马,带着天锦扬尘而去。
阿天将黑衣人逼退几步,马蹄未停的跟了上去。黑衣人看他们离去,目光盛怒,又抽出一手小箭想要射杀他们。还未出手,阿天已将剩下的石子全数打出,那人不得不退身散躲,而其中一个石子刚巧打在他的右膝盖上。
黑衣人吃痛,当即就无力的单膝盖跪下,无意发出一声低吟。再抬首看去,他们三人都已远去,再难追上。
那女子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祸害!
黑衣人眼眸中流光低缓徘徊,似有哀叹之色。
夕阳落下后,果然看到了一家客栈。
“小玉姑娘还好吗?”将他们送进房间后,阿天忍不住问道。
云殊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微寒的看向阿天,“你怎么赶过来了?”
“哦,我出城后就很担心你们,毕竟小玉姑娘无缘无故的中毒,你又单枪匹马的赶路,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我想来想去,还是追上来送你们一程。”阿天露出担忧之色,不像是装的。
“真是多谢阿天兄弟了。”
“不客气。”阿天又看到他胸前的血渍,连忙拿出一瓶药,“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云殊抬手拒绝,虽然他是显贵出身,却不是娇惯之人,不喜欢别人贴身的伺候,“皮外伤,不碍事。”
“那你就敷点外伤药吧。”阿天将药递给他,又忍不住向伤口看了两眼,“最算小伤也要重视,化脓就麻烦了。”
云殊接过药看了看,声音低沉:“你随身都备着吗?”
“哦,是的。”阿天挠了挠头,笑道,“平时上山打,很容易受外伤,这种药,我几乎天天都带着。”
“是吗?”云殊略带调侃道,“没想到你一个山野莽夫,也有这么精细的时候。不过已你的身手,山上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到你吗?”
“这个”阿天感受到了对方的疑虑,但他还是扬着笑脸,耐心解释,“可能也被树枝划到,再说了,我那妹子你是知道的。我本不想带,她非让带着。这不,都成习惯了。”
云殊缓缓转着药瓶,上面的花纹算不是精品,但也是精致,说道:“你们兄妹本领了得,感情深厚,住在深山狩,真是可惜了。”
“哪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这都是命。”阿天指了指脸上的烫疤,苦涩一笑,“老头的安排,不从不行。”
云殊细细端详他的脸,阿天有些不好意思,憨笑着侧过脸去。然而云殊真正看的是他的眼睛,那种表面清澈明亮,内里却阴暗悲伤的眸子,无法掩饰,也无法伪装。
他应该不是普通的山野莽夫吧一个只会砍柴涉的人生,怎么会有那样深沉隐晦的眼眸!
翌日,天未亮云殊就带着天锦和阿天赶路,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相州城,未做停歇就立马向韩府奔去。
天锦在途中醒了过来,依旧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她倒在云殊的胸膛里,清晰的感受到一个健壮男子的每一次平缓的呼吸,每一次怦然的心跳。
她的身体从未如此虚弱,而内心却是从未有的安详。连她自己难以相信,她会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获得从未有的安全感。
“你受伤了。”天锦隐隐闻到一丝血腥味,淡淡开口。
云殊低了低首,安慰道:“没事,小伤而已。”
天锦没有力气做出更大的情绪去表现内心的疼痛,她只是抬起手,隔着外衣轻轻的抚在他的伤口上,眉宇低垂,目光幽幽。此刻她少了几分英武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