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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再拜一次堂。”刘裕有些懊恼,他本来是想制造一个温情的好气氛,再与她说的。他们第一次的婚礼,差点叫两人生死相隔,第二次在琅邪王府中,躲在司马元显的后院,办得实在仓促简陋。他其实一直都想再补办一次的。
这一次虽然也不是什么好时机,却能表明态度,好叫萧氏不再蛮缠。他心里多少是带着些许的算计和愧疚,并不十分单纯,所以一开始便只提到,让她去劝小师妹。
她自持身份,不愿出面,遣了朱瑾前去。在这个事情上,他自觉理亏,便有些开不了这个口了。
这会儿,一心急,倒是说了出来。
可心底还是有些忐忑,生怕她会拒绝。那只按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的就用了几分力道。
“天锦?”
两人成亲这么久了,亲密的事情已不在话下。天锦当然能感觉出他的紧张。仅管天黑光线不好,可她分明看到他的额间已经冒出一层细汗。
她突然就笑了。
“可以。”
她这道轻缓的应答声,在他听来仿若天籁之音,瞬间叫他飘浮的心落定了下来。
“当年我娘嫁给我爹时,穿的嫁衣,还完好的保存着。你若不嫌弃”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天锦能够应承,他固然欢喜,可是无论怎么说,还是挺仓促的。明明说是要再补一个婚礼,可礼服却是旧的。
“不嫌弃。”天锦的声音也软了下来。
补与不补,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她如果在意,当初就不会与他匆忙成亲。
他们在一起时,并不是最好的年华,也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此,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纯粹。
不过,她也不想辜负他一片心意。
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下来。
刘裕忍不住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入怀中,将拥紧,小心翼翼地问:“方才你说让我做好防范,是何意?”
天锦依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眼眸微微一垂,若有保留地答道:“你师叔最终还是与孙恩勾结在一起,明日或要攻城。”
刘裕身体不由一僵,顿了许久,才叹道:“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没有问她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她身边的仆从都不是摆着看的,单单一个朱瑾就能将他逼得狼狈不堪,更何况还有关三爷和沐倾城。
说到底,还是他太无能了。
刘裕拥着她,嗅着她头间馨香又站了片刻,才放开了她,“你早些休息,我还要与阿则商量一下。”
天锦点点头。
刘裕抬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一会儿我让婢女将吉服给你送过来,你先试试。”
天锦又点点头。
沉静的夜里,刘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大步离去。
天刚一蒙蒙亮,天锦便已经装戴整齐端坐在镜前。
不多时,整个浣风楼就热闹了起来。相较之下,她住的客院,倒显得十分冷清。
朱瑾立在一旁,看着镜中之人,是越看越满意,“公主越发英明神武了。”
天锦心里微微一塞,她不觉得在成亲时,得了这么一句夸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事情都安排好了?”
“公主就放心的出嫁吧,有我,关三爷和倾城看着,不会有问题。况且,谢琰昨夜便按照约定采取行动了,今日誓必会将刘该抓个现形。”
自己的属下有何等能耐,天锦十分了解,她并没有不放心。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的却有一股难言的不安,感觉事情未必会如同他们料想的那般顺利。
只是这里是浣风楼,不是她的领地,她再如何考虑也无法代越庖俎。
“公主,这喜帕要盖吗?”朱瑾问。
天锦的思绪被打断,抬眸朝那鸳鸯锦帕上看了一眼,“再等等。”
朱瑾以为她是想等到刘裕来了再盖上,便也没有强求,只看着镜中的花容月貌,叹惜道:“可惜这身衣裳,这些首饰都旧了些”
天锦斜眼看过去,她便立刻知道失言了,赶紧闭上了嘴。再怎么说,这些东西都是刘裕生母留下来的,虽然人故去却也无法改变她已是公主婆婆的事实了。她的确不该口无遮拦,好在刘裕此时不在,否则就难堪了。
这场婚礼来得太过突然,萧氏喜气洋洋派人通知下去,便是刘该乍然得到消息,也愣了好半天。
整个浣风楼上下,表面依章办事,倒腾张罗,私下里个个都是一副懵圈状态。
好不容易紧赶着布置妥当了,吉时也到了。
萧氏一脸喜气地端坐在正堂里,耐心等待着新人。
可是很快的她就笑不出来了。
门口出现了两对新人,新郎分明是她的继子和亲生儿子。新娘都盖着红锦帕,可那两套喜服,她却都认识。
一套是她再熟悉不过,程玉莹亲自缝制的。此刻,穿着这身衣裳的人,正站在她亲生儿子身边。
另一套款式旧了些,那独特的凤尾花花样,还是让她一眼认了出来。她看不到新娘的面容,却也已经猜了出来。
满脸失望地看向了继子。
终究不是亲生的再如何替打算,他也不一定会听自己的。
可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
她的视线从刘裕身上,移到了刘道规身上。
她一向乖觉听话的儿了,一样是欺瞒了自己。
第314章 骗娶(5)
萧氏的脸色僵硬,差点都要绷不住跳起来了。
耳中却听到有人“咦”了一声,多年的警惕心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侧目朝坐于身侧的刘该看了过去,对上他似惊似疑的双眼。
她嘴角微微一扯,“忘了跟小叔说了,今日是两个孩子的婚礼,是双喜临门。”
刘该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过来的两对新人,“是吗?那真是要恭喜大嫂了。”
萧氏心里怄着火,面上却要维持着笑容。大堂内外观礼的皆是浣风楼的弟子。她重新抬眼,正视缓缓走的两对新人。
刘裕和天锦这对已经不是头一次拜堂了,两人的步履从容不迫,刘裕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他扶着新娘子的手,目光温柔。
反观刘道规,程玉莹这对,因着紧张,刘道规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看不清外头情况的程玉莹,低头看着脚下方寸,听着外头喧闹的锣鼓声,行走之间很是小心。
四人皆走到萧氏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站在人群里朱瑾,看着天锦没有迟疑地跪下去的瞬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公主双膝金贵得很,也不知这萧氏受不受得起呢。
在萧氏上首的位置,摆着前楼主刘翘和前夫人赵氏的灵牌。
临时充当喜婆的嬷嬷将茶水递给了两位新娘,刘裕和刘道规也一并端起了茶杯。刘裕是兄长,理应他们这对先来。
对上萧氏沉沉的目光,刘裕好脾气笑道:“母亲请喝茶。”
萧氏攥紧手中的帕子,虽然很不满,却也已经无可奈何了。两个儿子是先斩后奏,众人都在看着,万不能闹出笑话。特别是,旁边还坐着一个对楼主之位虎视眈眈,随时都想着拉下她儿子,自己坐上去的刘该。
在心里叹了口气,萧氏再怎么不高兴,终究还是伸出了手。刘裕之后,便是天锦。她看不清萧氏的神色,却也能猜她此刻的心情。
不想,这并不是她所关心的事情,,唯一让她蹙眉为难的,便是要改口唤萧氏一声母亲了。
她并没有想太久,顺势就将茶水往前递去。
“母亲,请喝茶。”
清清冷冷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大喜而有所改变。萧氏听在耳里,憋屈在心里,目光紧盯着她看了许久。
还是刘裕在旁清咳了一声,她这才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扭头朝贴身的婢女示意了一下。
婢女反应很快,递上了一个颜色鲜艳的锦囊。
她本是为程玉锦准备好了足够撑门面的礼物,一想到现下却要一分为二,更觉心塞。
天锦接过锦囊,暗暗用手捏了捏,心下便了然了。定是萧氏为程玉莹准备的银票吧。她不缺钱,这本也不该是她得的,稍后转交给程玉莹便是了。
是以她很干脆的就收了起来,竟是连声谢也没有。
萧氏:“”
很快就轮到刘道规和程玉莹这一对敬茶了,萧氏直接将手上的玉镯取下来,戴到了程玉莹手上。亲疏之间,一目了然。
人群里的朱瑾看着这一切,嘴角再次抽搐了两下。
等礼成,两对新人,被送了出去。
一直安安静静观礼的刘该,再次朝萧氏看过去,“大嫂好福气。”
萧氏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待观礼的弟子都围着去闹洞房了,她脸上虚假的笑容,终于还是维持不下去了。
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搭理刘该了,不咸不淡了回了道:“是你大哥好福气。”
刘该微哂,目光不经意地扫刘翘的灵牌,“大嫂说的是,只是”
“只是什么?”萧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从前还不觉得,自从得知刘该狼子野心之人,她就越觉此人贯会装腔作势,虚假至极。再加上,她被继子和亲生儿子合谋摆了一道,心里的火正是无处可泄。
偏偏他刘该半点眼色也无,就这样撞了上来,她实在不想跟他客气了。
哪知,刘该莫非没有半点不悦,竟还笑出声来。那笑声里,还夹带着的张狂毫不掩饰。
萧氏皱起眉,怒瞪着他,“小叔笑什么?”
刘该笑够了,漫不经心答道:“我笑大哥的福气未免也太短了些。”
“你什么意思!”萧氏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固然是不满继子和儿子的欺瞒,却不代表着,她会容忍刘该这般轻慢无礼的态度。
刘该毫不畏惧,直视她,缓缓道:“大嫂一向聪慧,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
“我?我如何?我不过是指大哥的命太短罢了,难道我说错了?是了,他的命既然那么短,这福气自然也不会有多长,怕是过不了今晚,这福气也就断了吧。”
“刘该!”萧氏猛一拍桌,“你别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刘该也站了起来,并得意的笑出声,“大嫂不必生气,再怎么说,当日如果没有你的信任,我也不会有今日。往后,但凡大嫂有什么难处,但讲无妨,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我也会允你一二。”
“你给我滚出去!”
真是越说越过过分,萧氏勃然大怒,想不明白他为何不装了,竟这样口无遮挡说出野心。莫非是阿裕和阿则的成亲,刺激到他了。
不可能啊他刘该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如何能韬光养晦到今日,才露出真面目?
刘该似乎看出她的心理,又是一笑,“亏得我还觉得大嫂聪慧,也罢反正今日之后,这浣风楼便彻彻底底属于我,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大嫂果真猜不出来的,不若等到明日再看。”
萧氏绷着脸,狠狠瞪着他,“来人!”
四下一片安静。
大堂外的弟子早已散了个干净,眼下只剩下他二人还在堂中。萧氏颤抖地抬起手,指向他,“你你!亏得显宗一直拿你当亲兄弟,两个孩子也一直敬重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一点上,大嫂做得就比我好。要知道,当初你为了能扶阿则上位,可是半点也没有手软,逼走阿裕却还让他对你感激不已。大嫂这般厉害,我自愧不如。”
“你你”萧氏又生气又心虚,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第315章 擒拿(1)
萧氏被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悔不当初。
她的身体本就还未完全康复,一想到自己被此人蒙蔽了这么多年,身体不由愰了愰,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坐了下去。
“这大喜的日子,大嫂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刘该眉宇之间皆是得意之色,不甚走心的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去将吕大夫请来。”
原本静悄悄的大堂外,竟有人应“喏”。
萧氏手扶着胸口,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着他。她叫不动人,刘该却可以,这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刘该并不将她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那双漆黑的双眸里透着蔑视和得意。
很快的,那位长期替萧氏调理身体的吕大夫就来了。在萧氏惊愕的眼神下他从容不迫的向刘该施了个礼,这便提着药箱朝她走来。
那一瞬间,萧氏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却原来一直都是有原因的。
“不要碰我!”先是狠狠拍开吕大夫伸过来的手,眼中的愤懑,渐渐初被恨意所取代。
撇开刘该不提,这吕子通当年穷困落魄,惹了不该惹的人,命悬一线倒在路边,可是她救了他的性命,容他在浣风楼的安身。
他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吕子通好似没有看到她滔天的怒火一样,淡定的收回手,“夫人身体不好,理当好好休养才是,旁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有刘师叔在,一切事情他都会安排妥当的。”
“你们你们”
萧氏闭上眼,心下已然绝望。
这两人狼狈为奸,如此般的姿态。显然勾搭在一起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她竟是如此眼瞎,如此眼瞎啊!
可今日是阿裕,阿则大婚他们莫不是打算趁此机会行那等不义之事?
她猛的睁开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刘该,“楼主之位你尽管拿去便是,放过阿裕和阿则两个孩子。”
“大嫂怎么说也打理过浣风楼几年,难道还不知道放虎归山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他挖苦与嘲弄的眼神,萧氏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就算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看在这么些年我们母子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就不能留他们性命?两个孩子虽叫你着师叔,可骨血里你们却是叔侄。毕竟是你眼看着他们长大的”
她嫁给刘翘这些年,从未向谁低过头,哪怕当年刘翅死的突然,她最为难的时候也没有这般低声下气过。
可刘该接下来的话却直接将她打入了万丈深渊。
“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呵大嫂以为他刘翘是怎么死的?”
“是你。”萧氏瞪大了眼。
“不错,正是我。”刘该唇角微勾,越发得意。
一侧的吕子通,听到这等隐晦之事,只当自己不存在一般,默不作声。
“你丧心病狂,猪狗不如!那可是你大哥!”萧氏崩溃,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是亲生的。”刘该面无表情。
萧氏还要大骂,可眼前突然一黑。她被气坏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刘该本也已经没了与萧氏说下去的兴致,面对她的唾骂,只冷冷一哼。见她昏厥了过去,便朝吕子通看了一眼,“此处交给你了。”
吕子通低顺垂眉,“主人放心,她不会出去坏事的。”
刘该微点了一下头,“外面情况如何?”
“都已经妥了,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便能将刘氏兄弟拿住。”
刘该十分满意,视线扫过斜倒在地上的萧氏时,又是声冷哼。
吕子通顺着他的视线,朝萧氏看了一眼,很快的又将头垂了下去。不多时,他便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他再次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静默了片刻,上前,将萧氏扶了起来。
他早年,受过刘该的恩惠,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暗中替刘该办事了。
那一年,浣风楼楼主还不是刘翘时,他的父亲欲从旁系的刘氏子弟里挑选一个得力能干的人,从旁辅助即将接任新楼主的刘翘。
刘该得知此事,兴奋的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那时侯,他便知道刘该是想成为那一个得力能干之人。刘该聪明,忍隐,更善伪装他跟了他几年,自认为已经很了解他了。
所以,当刘该真的被选中时,他一点都不惊讶。
刚来浣风楼时,刘该还没有什么心思,所行所言一切都心刘翘为主。他人虽然没有跟过来,却也好多次得了刘该的吩咐,暗中替他办事。
当然,那个时候刘该所行之事,皆是对刘翘有利之事。很快的,刘翘便顺利的继任了楼主之位。他对刘该十分信任,一些重要的事情,信件也从不避讳他。
两兄弟和和睦睦,一切都很好。
他也有段时间没再暗中与刘该见面。
直到刘翘突然死了。
没多久,刘该突然又联系了他,吩咐他到浣风楼当医师。他出生在中医世家,祖上世代经营着一家医馆,父母亲逝去,他独自撑着医馆。
不想,有一日,医馆来了个恶霸,硬说他医死了人,索要赔偿。他不过经营着一家小小医馆,又哪里抵得过恶霸狮子大开口。他拿不钱来,恶霸便砸了他的医馆,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他便是在这个时候,被刘该所救。
后来在刘该的帮忙下,设计整治了恶霸,他从此也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有了这等的“经验”,想要演一场戏骗过萧氏并不难。刘该说萧氏是个精明的女子,假伤骗不了她,所以当时身上的鞭痕都是真的。
萧氏果然救了他,听闻他会医,便将他安置进了浣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