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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倾城抿唇未答,心里正思索着如何劝他。
岂料他又补了一句,“既然你用不上我,我倒也不是非要凑到你跟前碍眼,未免太不识趣了些。”
沐倾城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大可却不再吱声了,脸黑如漆。他只觉得自己满腔的热情,在她说出这些话来的瞬间被浇灭。
心中萧萧,只余苦涩。
这之后,一路上两人再无交流,王大可果然依言将她送到荆州地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离去时,正是黄昏。迎着霞光远去的背影伟岸中带着几分瑟然,倒是叫沐倾城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可人都是自私的,她跟随天锦这么多年,一直忠忠耿耿,从未生过二心。
即便是这次也只是私心作祟,她只是想创造一个更合适的理由,能够永远留在桓玄身边罢了
入秋之后,连日的雨下个不停。
建康城内四处可见积水坑洼,行人车辆都十分不便。可这绵绵的秋雨,好似没有绝期一般,持续着,阴沉着,一如心情,阴郁当当。
刚从宫里回来的司马元显,此时正乘着宽敞的辎车朝府邸奔去。雨天不好行走,车子也慢,车轮滚进水洼中,时不时荡起水花。
司马元显身着广袖褶衣,头顶漆纱笼冠,闭目养着神,可惜街道上乱糟糟的路人急行声,雨滴打落声,吵嚷争闹声和在一起,叫他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一脸俊秀的脸,阴沉极至。
自他夺了父亲手中之权,一路窜上尚书之位,那无用晋帝索性也懒得挣扎,朝中大事处处以他的定断为先。
司马元显心里对那愚笨的皇帝极为鄙视,偶尔也心情不爽,撒手不愿搭理的时候。一如今日早朝看了谢琰呈递的折子之后,群臣的话题都围绕在如何恭维谢家,再赞一赞他这个尚书大人,如何慧眼识金。
他只在心里嗤笑,谢家乃名门望族,谢氏子弟个个英才,他原意是为了借谢琰打压谢家,才将他派去与孙恩缠斗,哪里是什么慧眼不慧眼的。
简直可笑。
第368章 替身(1)
且他谢琰不过是顺手解决了丹徒之乱,就被人如此高高捧起,也不知道谢氏一族如何想的。
没了谢安,这谢家行事便有些失了分寸,忍不住的就张扬了起来。如此不知收敛,夹不起尾巴作人的姿态,叫司马元显突然就没了打压谢氏的心思了。
谢氏也就这样了。
只是他的这份轻视,晋帝却丝毫不能体会。许是见司马元显难得不在朝堂上压制大局,他终于有了种夺回主权之感,竟喜得下旨犒赏谢家,连带着对他这个“慧眼识金”之人,也十分不吝啬,一时激动把他的官衔升至太傅。
这任性荒诞的也没谁了。
哪怕如此,司马元显也不见得有多感激他。下了朝,就黑着张脸钻进了锱车中。让围上来准备恭贺巴结的群臣,好一阵尴尬。
“尚书大人回来了。”
门房的小厮,打老远就看到尚书府的辎车,颠颠撑着伞跑出来的相迎。
司马元显理了理长袍,从车上走了下来。
偌大的尚书府,原先是琅邪王府。司马元显厌恶他爹,不仅仅只是夺了他爹的权势,就连琅邪王府的匾额也摘了,改成了如今的尚书府。
至于琅邪王司马道子现如今在哪里,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府中空荡荡,才进了门房,司马元显便不耐烦的挥退了仆从,冒着雨迈进了大厅。阴雨天,光线不强,哪怕是白日里,也点了两排灯火,厅内倒是灯火通明。
他驻足看了一眼,冷冷道:“都撤了。”
仆从唯唯喏喏。
司马元显冷眼看着他们慌里慌张把火烛撤下去,心里的那点烦闷稍退了些。穿过花厅,将要进入寝房时,脚步又顿住,折身转了方向。
不多时,便立在一扇紧闭的门前。
前外一左一右有侍卫守着。
不待他开口,侍卫已经颇具眼色的,推开门。司马元显从容地迈了进去。
室内,一片昏暗,隐约有低低的涰泣声。司马元显闻声上前,眉头皱了皱。
寻声走进屏风隔断,果然看到一伏案哭泣的女子。
“哭什么!”他沉声喝道。
那女子猛地受惊,整个身体都抖了抖,一抬头,满脸的泪光,梨花碎雨一般,楚楚可怜。
司马元显一腔的怒火突然之间,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
那红肿的双眸,配着一张令他午夜梦回,怎么也忘不掉的熟悉的面孔。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起来,生怕吓着她似的,缓缓朝她伸出了手。
“过来”
尽管如此,伏在案前的女子,却依旧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向里侧缩了缩。
这般姿态,不知怎地让司马元显刚刚好转的心情,再次躁了起来。他脸蓦地一沉,失了耐性,一个欺身上前,直接将人拧了起来。
“啊”
室内传来女子尖叫。
守在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了片刻,竟是不约而同的默默退开了。
两名侍卫都是新甄选上来的人,并不了解司马元显的脾性。跟着他的时候,他的脾气已经变得这么阴晴不定了。
不止是他们,府上任何一个人都实在不愿意,在明显看出司马元显心情不爽的情况下,还往上凑。
一时之间,室内传来各种碰撞之声,女子惨叫之声,虽有人暗地里同情着,倘大的尚书府没有长辈,下人却是无人敢吱声的。
女子失控的叫声,直接将司马元显刺激到了,彻底点爆了他体内翻滚的。理智刹那间湮灭,这种时候,他也不需要什么理智,顺应着身体的亢奋,踢开了碍事的椅子,搂着女子纤细的腰,用力地压了下去。
他的动作粗鲁而急躁,粗重的呼吸声,无不叫女子绝望。衣衫尽毁,女子惨白着脸,两眼空洞的瞪上空,已然放弃了挣扎。
却在这时,耳边却传来一道抑制不住的呢喃。
“天锦”
她的心底狠狠一震,如死灰般的脸上瞬间爬满了不可置信,长而翘的眼睫微微的还颤了颤。
什么锦?
她摒住呼吸,还想听得更清楚些。
可压在她身上的人,却是迫不及待的直奔了主题。身体撕裂的疼痛,叫她倒抽一口凉气,瞬间忘记了所有。
司马元显醒来的时候,屋里屋外已是漆黑一片。他伸手抚了抚额,挣扎着起身,却在不经意间触到了一片柔软。
他眉头皱皱了,瞬间忆起了发生何事。
尽管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他却还是盯着安睡一侧的人看了许久,才面无表情起身下榻。
屋外,听到动静的侍从,连忙捧着热水,衣物鱼贯而入。
司马元显一声未吭,进了沐房。再出来时,一身清爽,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屋子。
侍从跟在他身后,小心的觑着他的神情,挣扎了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屋里的姑娘该该如何安置?”
司马元显从容的脚步突地一顿,侍从吓了一跳,忙不迭退下。
司马元显斜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重新迈开了脚。
被吓得冷汗津津的侍从,一脸委屈地跃然在原地,茫然而不知所措。
就他所知,屋里的那姑娘是司马元显从外头带回来的。什么也没有交待,就让人看着别让她吵闹,只一日三餐的养着,吃穿都不曾短过。
府里头的下人,都当司马元显这是开了窍,要养一房妾室。可是,人被带进府后,丢在一旁近两个月了都不见有啥动静,不免又让人生疑。
原先还有点小心思,这位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后宅干净得连只细腿的蚊子也不见。好不容易有了女眷,想上去逢迎巴结的不在少数。
可是时日一久,眼瞅着司马元显似乎又不是要抬姨娘的意思,又都懈怠了起来。再见那女子被关着不许出门,渐渐又起了轻视之心。
世人皆是这般踩低捧高,被关着的女子也难免生了委屈之心。
万没想到,本不抱什么希望之后,又突然开脸受了宠。底下的人,怕是要惶惶难安了。
是以才有了侍从那壮着胆子的一问。
司马元显黑了脸的模样,把侍从给唬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想好怎么去安置一个替身。
第369章 替身(2)
是的,替身。
此女名唤锦,长得跟天锦有着几分相似。妙的是名字里面都有一个“锦”啊。
司马元显一次外出,无意间发现此女被人五花大绑,压至奴隶场贩卖。那熟悉的面脸,让他心之一动,花了重金将她买了回来。
再细下一问,才知此女并非晋国人,家在北魏。
初时,他原也是想过将她送回北魏,只是她与天锦实在是太过神似,才被带回府上。天锦已嫁作他之妇,纵然他心底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抑郁而苦闷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天锦不在,此女到底能解一解他藏在心底的那份相思之苦。只是,再神似,也不是心中之人。仅隔了一夜,司马元显便耻于龌龊,有些后悔。
可人既然已经带回了府,再大动干戈的送出去,倒显得做作,索性丢至一旁不再理会。反正他的尚书府,不至于养不起一个闲人。
时间一长,司马元显本已将此事丢至脑后,忘记了此女的存在。若不是今日朝堂之上,提起谢琰,议及丹徒,叫他想起天锦恰居于那浣风楼内,忆起心中不甘,他何至于失了分寸?
夜还长,回到自己的寝房,司马元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重新躺下,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却说,此番司马元显心乱之下,宠幸了一个酷似天锦的锦,心中的烦躁非但没有平复,反而阴郁了整个晚上都没有安睡。
远在丹徒的天锦,却也因刘裕的冷落,而乱了心神。可她到底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会因感情而误事的锦公主了。
刘裕这般阴阳怪气,她已尝试过与他倾谈,既然他放不开那点心结,她也不想再强求。
无论怎样,她问心无愧。
他想不通,那便是他的事情。她实在不愿意再凑上去,闹个没趣。
刘裕带着兄弟几个,入了刘牢之麾下,便住在军营没再回来。浣风楼也在程玉莹的打理之下,渐渐恢复元气。至于萧氏,沐倾城走前给她开了几副药,依旧在调理着身体。
天锦暂居浣风楼,与之前没啥区别。无人打扰,反而是乐得轻松。直到辛夷传来消息,提了一嘴建康的情形。
她这才知道,谢安死后,司马元显借故打压谢氏,分化谢家在朝中的权势,如今的谢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司马元显借孙恩之乱,将谢琰派遣出来,又派了刘牢之为监军。事实上清剿孙恩不过是其次,意在抓住谢琰的错处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谢家如今被整得这般凄凄萧条,本该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要知道,整个南朝她最恨的便是谢家。最想报复的人就是谢琰。
谢家越惨,她便越高兴。
她突然想起,谢琰先前给她递了封信,她还没有回。趁着今日心情正好,提笔就好。
末了,唤了朱瑾进来。
“将此信交给关三爷,让他亲自送到谢琰手上。”
朱瑾接过信,迟疑了一下,“公主只给谢琰写了信,那驸马呢?”
天锦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他既然不愿见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朱瑾不由地叹了口气,“公主是成大事之人,驸马的胸襟也确实是狭隘了些。”
说到底,朱瑾对刘裕还是有些许多的不满。从难以接受,到被动接受,只是天锦认他这个驸马,朱瑾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
一旦两人生了嫌隙,她自然是站在天锦这边,很难不抱着恶意,在心里将他贬低一番。反正,千错万错在她心里,公主是没有错的,有错的都是驸马。
一个大男人,心眼儿小的跟针眼似的。
莫说公主早已跟谢琰恩断义绝,就算他俩坐在一处,有说有笑,那也绝不可能是真心实意的在说笑。
这国恨情仇可不是轻易就抚平抹除的。
朱瑾看得十分明白,却想不通他刘裕做为驸马,为何就不能理解公主,还钻上了牛角尖。
“行了,”天锦显然是不太愿意多说,挥挥手道:“驸马去参军也没有什么不好,若他能有一番成就,本宫倒是愿意帮他爬得更高。只看他的造化了。”
朱瑾撇撇嘴,“怕只怕公主怀着好心,临了又成了驴肝肺。驸马也真的用得着咱们的时候,别提多亲热,事情一解决,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都!说到底不是咱们北魏人,公主还谨慎些好,莫要像从前那般”
话到这里,她便打住了,没再继续说下去。天锦红润的嘴唇已经抿成了一道直线。
朱瑾察颜观色,见她隐有不悦,又道:“公主别嫌我多嘴,您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属下就是算是千刀万剐,也”
“好了,别说了。”天锦终究还是打断了她,“本宫自有分寸,你下去。”
朱瑾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听进去了,便了声“喏”就退了出去。
她一走,天锦不由苦笑了起来。她的人生之中,这场劫难让她吃尽苦头,赔掉的东西已无法算清。她与谢琰,与这南朝,注定会不死不休。
至于刘裕,这只是个意外。
他们虽已是夫妻,可感情却还是淡了些,差了些默契。否则,怎会轻易就能生了嫌隙?
刘裕不信她,她又何尝对他全心全意?朱瑾是她的人,自然是要维护他的。她说刘裕自私,其实不然。他若真的自私,当初她身陷囫囵,他就不会拼尽全力也要将她救出来。
说白了,真正自私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她啊。
天锦摇摇头,便是她心里十分清楚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她也不想去解决,这样保持些距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等到有一天,南北再次交战,他们也就不必因对方而为难。该对立的时候,还是会对立的。
一如当年,她与谢琰一般。
再厚重的感情又如何?
想到这里,她心绪一收,转身从桌案上取出一只玉笛。这玉笛通体碧翠,做得十分精致,正是当年谢琰的送她的定情之物。
笛断情断,哪怕后来修好了,这笛身上依旧有一道掩不去的细痕
第370章 番88 无能的愤怒
“大胆。”太子奋起一掌,生生将一张纤薄的案几拍断,眼里煞气腾腾。
“太子殿下恕罪。”辛夷见状立马跪下,缓和他们的气氛,“锦少帅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请见谅。”
韩优和媛媛也知趣的双双跪在他们之间。
太子冷哼,“我看她现在不弄死两个人是平静不下来了。”
“公主”辛夷向着天锦轻唤了一声。
天锦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胸口的怒意,将剑收入鞘中,“好,你说,你将云殊弄到哪去了?”
太子哼笑,撇过了头,“好笑,他自己做的选择,怎么能怪我?”
“那你要他做了什么?”天锦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再逼问,显然是已经压制到了极限。如果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苻宏看了一眼几乎又要失控的天锦,也不再和她兜圈,“他去南朝军里做内应。”
“内应?”天锦握剑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你怎么把弄他进去的?”
“没有,他自己想办法进去。”
“自己想办法?”天锦目光寒彻,神色凶狠,“你们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他不是自视清高吗?”太子一扬眉,口吻阴鸷,“正好看一下他真是逸群之才,还是招摇撞骗的伪君子。”
天锦望着眼前的男人,好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你怎么这么狠心?他不过是商户出生,从未触碰过政治,你让他去做内应,和谢安那群老狐狸周。旋,不就等于要他去送死吗?”
“你也知道他是商户出生,这种卑贱的男人,如果没有立下过汗马功劳,父皇又怎么会接受他?”太子看着天锦痛苦万分的表情,很是痛心,他扶着天锦的手臂,希望她能振作起来,“天锦,难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你不是想要嫁给他吗?如果能得到父皇的垂爱,那问题不都解决了?”
“放开!”天锦一把打开太子的手,目光里悲切多于愤恨。眼前的男人是她在政治之路上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可是就是这样重要的人,也算准了她的软肋,狠狠的重伤她。
天锦终于无法隐忍,眼泪簌簌而下。
“哥我是想和他在一起,可那必然是最真实的他,而不是为了阴谋绞尽脑汁的城府之士。我也想嫁给他,但必须是健康健全的他我不想等到父皇恩宠他时,他却成了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战士必须要经历。天锦,我这都是为你好!”太子自认从政以后已是心机叵测,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但他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天锦,甚至她有什么难他都帮着想办法去解决。
她要和那混蛋云殊在一起,他就给父皇献计,让云殊有机会得到恩宠。云殊自恃清高,那他就威逼利诱,让他甘愿为天锦出生入死。
可是眼前的傻丫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