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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林敬轩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您怀疑是刘劳之。”
月色在刘裕的脸上勾勒出英朗的轮廓,肃杀的太守点了点头。
赵林一见顿时大怒,威喝道,“他大爷的混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别让老子碰到,碰到非宰了他。”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林敬轩看了看周围的残兵,问道。
“先与大军回合,以后找个机会收拾了刘劳之。”刘裕再次握紧拳头,杀气腾腾。
赵林啊了一声,不乐意道,“我们为什么不闲着去收拾了他?”
“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刘裕目光变幻不定,阴鸷胸怀,“一切局势看情势划分,现在把他盯紧点。哦,最好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别让他对我们的想法有所察觉,让他依然觉得,我们是最合适的盟友。”
林敬轩也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冷笑,“那司马元显那边”
“交给桓玄。”刘裕没有多想,脱口便推卸了该有的责任。
林敬轩不免担忧,“大人,我们现在可是有反贼之罪的。如果现在放任桓玄,必然要坐实这个罪名。”
“那又何惧?”刘裕神态张扬,面露凶狠厌恶之色,“与朝廷里的那帮老狐狸周旋,还不如直接用刀子说话。胜者为王!我与司马元显谁败谁就是反贼!”
他现在的情势已经不能再依靠那腐烂不堪的朝廷了,继续畏首畏尾只会逼死自己。
“好,就喜欢大哥的痛快。”这一点倒与赵林的想法不谋而合。
“此地不宜久留,再休息到半夜就继续启程,一切等和大军回合了后再从长计议。”刘裕吩咐。
“是。”林敬轩、赵林同声回应。
建康城的夜安睡得会比较晚,但它的清晨又苏醒得比较早。玩闹一夜的人还在安睡,而更多人已经早早起来,开始一天的生计。
公主府,后院。
落在枝头花边的鸟儿清脆的叫个不停,阳光还是暖洋洋的洒在窗沿上。如果不是知道外面的局势动荡不安,这真是值得歌颂雀跃的早晨。
慢慢苏醒的天锦缓缓的睁开了眼,帷幔在她床头松松的垂落。
外屋穿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有人在小心避免发声的做着什么。
天锦支起身子,顺手掀开了帷幔,她看向外屋忙碌的身影,莞尔轻唤,
“是春霜吗?”
“是的,公主。朱瑾姐姐等会就过来。”春霜一边擦拭着桌椅,一边答应着天锦。她的声音很轻柔,给人柔情似水的感觉。
天锦凝望着她,含笑,“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秀气啊。”
第543章 那副画我依然记得
“谢谢公”春霜起初没有反应过来,还打算谢谢公主,等她细细回味刚才的话时,陡然发现了什么。
她惊讶的握住鸡毛掸子,惊讶的向天锦缓缓靠近,指着天锦那双明亮的眼睛,“公、公主你”
天锦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眼神,起身避开了所以屋内装饰,准确的走到窗沿下,缓缓推开窗户,目光豁然的仰望苍穹。
天锦巡视四周,又转向屋内的春霜,含笑道,“今日天气不错,是个好日子。”
“啊,公主,你看见了!”春霜激动的惊叫起,一脸兴奋。
天锦送给她一个温和的笑,以示确认。
“天啊,公主能看见了,主上看见了。”春霜收到那准确无误的目光,欣喜若狂,一把丢掉了鸡毛掸子,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不久,朱瑾、张大夫、秋水等人都围到了这个屋子里来,个个一见到天锦都要欣喜一番。
然而天锦却觉得却了点什么。
张大夫在众人的注视下为天锦把脉,不多时松开了天锦的手腕,颇有成就感的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毒终于都解了。哈哈哈。”
众人听到确认的话,更是为她们的锦公主开心,而朱瑾也是松了口气。
天锦的眼毒一直是她心头低悬着的刀刃,虽说毒素未曾扩散,可始终是一个危机。如今毒素终于除了,她也总算将心头刃给除了。
张大夫笑完后还不忘叮嘱道,“这汤药您再服用七日,以防万一。”
“还要服用七日,不要紧吗?”朱瑾不放心的问。
“不碍事,唐七公子都试过的。”张大夫挥了挥手,叫她安心。
此时天锦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什么。
唐七为何没有来?
“唐七呢?”
天锦一问,众人也诧异起来。
唐七一贯极关心公主的眼毒,怎么现在毒解了却没有过来探望?
春霜去传张大夫时,明明看到唐七在熬药的,不免疑惑道,“奇怪,我通知到他了,怎么没来呢?”
张大夫听着一笑道,“怕是激动的躲到哪里去抹眼泪了吧。哈哈。”
众人也没有多想,相识笑了笑。
那唐七平时就极心痛锦公主的眼睛,现在听得锦公主能看见说了,说不定正如张大夫所说,躲在某个地方抹眼泪了。
天锦略笑了笑,想起了俆道覆交代的话。
唐七曾受过严重的火伤,又带着面具,兴许是不好意思见她。
“你们都忙去吧,我亲自去谢谢他。”天锦且散了众人打算亲自去找他。
朱瑾本想跟着,天锦没答应。
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他若不好意思,天锦又怎忍心为难他。何况唐七是她的救命恩人,送她回建康,又为她试药导致中毒。
天锦亲自登门拜谢,也是理所应当。
唐七的住所离天锦的院子并不远,走过蜿蜒的长廊很快就进了他的屋子。
这个屋子很朴实,没有过多的摆设,窗台上放着几朵虞美人花,开得正艳,像是被人细心照顾的模样。
“唐七。”
天锦轻唤了一声,屋内没有人回她。
她撩开一道青沙帘,走进里屋。
赫然,她的视线再也无从转移,像被什么死死锁住了般。
里屋的装饰也很清朴,只是墙上悬挂的那幅画,直催人泪下。
那幅画画的是一位巾帼英雄,她一身烈火戎装,怒马长枪,厮杀在战火燎烧的沙场。
她神情坚定,不惧刀枪,英勇肃杀却又美轮美奂。她的身后是一面大旗,撰写了一个鲜血晕染过的锦字。而她的更远处是宽广的淝水,水流湍急。
多么熟悉的身影,恍如镜面一般倒映在天锦的视线里,与记忆中的景象完全重合。
这分明就是她天锦啊,是北国赫赫有名战国公主,是二十万大锦军的少帅锦公主!
而这画上每一勾每一笔都那么相似与熟悉。
是他
淝水一战存活下来的人中,不会有谁像他那般,如此熟悉她的神态。更不会有谁温柔的笔墨,会像他这般倾注感情。
那不会是巧合,更不会是模仿。
再定睛一看,这幅画的下方落款
天锦凝望着画像,泪水盈满眼眶,她豁然明白了很多,低喃轻唤,“谢琰”
“来人,快来人。”天锦慌忙从后院里冲出,直呼来人。
“公主。”秋水连忙迎上去,以为有什么事,急问,“公主有什么事吗?”
“唐七呢?你有没有看到唐七?”天锦拉着秋水,极期切的问。
公主这么着急,竟然是为了问唐七。
秋水摇了摇头,“没,没看到。”
院子就这么大,一路走来竟没看到也没问到唐七。
天锦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啊。”
“是。”
天锦一路向外跑去,走到门口又拦着一位扫地老者问,“陈伯,你可看到唐七公子?”
“哦,看到了,刚急冲冲的出去了,也不知道”
陈伯一指方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天锦生生打断,“哪边走的?”
“出门左拐了。”
“谢陈伯。”
陈伯好奇的看了看天锦的身影,忽而想起什么,惊呼道,“啊,公主,您可以看见啦。太好了,太好了”
天锦顺着陈伯指引的方向一路找去。
他走了,他又走了
他总是这样,总是不告而别。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是奉献,可对天锦来说,这是折磨,是残忍的折磨。
当初在淝水之地,他们以一曲虞美人相知相许。
那时候的谢琰隐姓埋名,化作云殊,借以游山玩水的名义探查地形。
当时赶着去淝水之地与太子汇合的天锦,在林中休息时,吹响了一曲虞美人。
谁料这荒山野岭中,会引来另一支玉笛的合奏。
以天锦笛音为主,对面深山里的笛音为辅,原本一曲孤傲的虞美人,奏成了山水间的天籁。
不知是谁如此才华横溢,一曲副歌便吹进了天锦的心里。
天锦不听朱瑾与辛夷的规劝,执意要到深山中去见一见她的知己。
如果天锦早知道这一见,会迎来如此凄苦悲痛的命运,她一定不会去。
可是命运之所以迷人,就源于它的未知。
第544章 往事随风
天锦进入深山去找那个人,那人就像幽灵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也许正是因为找不到,他在天锦心里的就越发的神秘。
天锦上树从高处观望,不甚断枝跌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不知从何处飞来,抱着从树上摔下的天锦,旋转落地。
翩翩如玉佳公子,熠熠生辉君子风。
这便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他说他叫云殊,商户人家的公子。
天锦怕说自己是公主会吓到他,便称自己是北国。军人家的女儿,名唤弄玉。
天锦以为,这是一个完美的谎言。可是她不知道,即便是说自己是北国。军人家的女儿也不行,因为那意味着严明自己的立场。
云殊知道自己是谁,他是南朝辅国将军谢琰,帅将谢安之子。
他也很欣赏这个英姿勃发的女子,但只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他们的命运是有缘无份的。
可是天锦不知道这一切。她一直以为,云殊公子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红鸾星。
天锦赞赏了云殊一番,便邀请他去北国的军营,承诺他大好前程。
可是云殊拒绝了。
于是她就硬带着云殊公子去军营,逼他去建功立业。
后来她回想那时候的自己,也觉得蛮横了些。其实她不过说不得暖心求人的话,才故作彪悍。
他们走了一路,遇到了危机,最终也在互相扶持下化险为夷。当天锦以为他们有了些感情时,云殊离开了。
那时的天锦很伤心,她以为云殊不喜欢她。可是她哪里知道,云殊拒绝她并不是因为瞧不上她,而是在保护她。
后来他们在白族的女神节上再次相遇,他们拥抱在一起跳舞,欢笑。
天锦以为,这就叫缘分。可是这次她又错了,那不是缘分,是蓄意而为之。
谢琰以云殊的身份潜入大锦军,同时也留在了天锦的身边。
回首往事,那段日子好假,却也是天锦最值得回忆的一段美好时光。
云殊为天锦出谋划策,为她筹集军粮,为她建功立业。
他们同生死,用一只玉笛定终身;当局势已经大不利时,云殊带着天锦连夜私奔在荒野。
天锦觉得,他们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她有着巨大的信心。比赢了淝水之战还要有信心。
可是小小的人,怎么逃过上苍的巨手。
他们没有私奔成功,云殊也因此被太子派遣到南朝谢安的军队里做内应。
当时的云殊在天锦看来,不过是一位聪明的商人,怎么能丢到虎穴狼窝里跟那群老妖孽斗。
天锦拼死也要将云殊带回来。
在云殊左右逢源提供的战报下,北国与南朝的淝水之战终于到了巅峰。
可是,以往云殊的战报都是对的,而这一次却错了。
在南朝的围困计谋下,北国的百万大军全线崩溃。
苻坚帝早已经被云殊下了五石散的毒,大军压境时毒瘾发作,无法指挥战线。仓皇之下,他让大锦军垫后此刻,他舍弃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天锦!
前面是南朝的大军,潮水般扑来;后面是窜逃的北国大军,四处踩踏溃不成军。
朱瑾等人一直劝天锦撤退,再这样抵制下去,大锦军非要覆灭于此。
天锦不同意,一则她不能让南朝的军队咬上她窜逃而去的父皇,二则她还要带云殊回家。
他说过的,他们会在一起的她不会将云殊留在敌人的军营里。
就算他是身份卑微的商人又何妨?
她爱他,比全世界的人都爱他
然而,当天浴血奋战到淝水之地的边缘,踏过一个又一个战士和虞美人姐妹的尸体,她终于看到了她的云殊。
一身南朝将军的戎装,浴血重生的模样,宛如天神。
他说,他叫谢琰
遇到骗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骗子是真心的骗你,也是死心的爱你。
这一次,换他向天锦伸出了手,邀请她去南朝。在那个地方,做他的妻子,留在他的身旁。
美好的愿望,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可这也无法掩饰她被爱人背叛的事实!
那一瞬间,她好恨,她真的好恨。
她恨死了眼前的男人
她原本有机会拉着心爱的他一同跌入淝水深渊的,生死一线间她放弃了。
她拉着谢琰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四个字一生挚爱!
虽然我恨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爱和恨是两件事!
不会因为爱你,而忘记对你的恨;也不会因为恨你,而拒绝承认爱你的心意。
你依然是我的一生挚爱!
满身伤痕的她坠入了淝水深渊,犹如怒放的虞美人花。
那时重伤的她已经看不清谢琰的身影了,但在她记忆的最深处,确是谢琰撕心裂肺的呼唤“天锦”!
那是她的名字,也是她前半生的终结之声。
大概是觉得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老天没有收她的命,却暂时收走了她的记忆。
她又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叫刘裕,顶天立地的俊朗男儿。
她不再记得什么谢琰了,也不得曾经的辉光,她只是一个迷途的小女儿,称心如意的嫁给了心爱的男人。
而那个曾经的心上人,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只要她是幸福的,他便无条件送上祝福。
不管是过去,还是在未来,他从未改变过初心。
他最终为她献出了生命,葬送在那场大火里
为什么
为什么了?
既然决定了利用她,为什么又要爱上她,为什么要为她奉献一切。
如果他能够自私一点,如果他从未拥护她,就让她被自己的父皇利用个彻底,嫁给当时的桓玄为妻,或者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大锦军被自己父皇逼死,或许只要他袖手旁观,她就不会在后来种种的纠葛中,那么心痛。
谢琰、谢琰
如果你真的死了,为何不愿离去?
为何你要化作唐七,再次救我于苦难。
我不怕苦难,只怕欠你
“你好,老人家,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位带面具的男子?”天锦奔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各色各样的人们川流不息,迷茫到心痛迷离。
老人家不断摆手,“没有,没有。”
天锦又抓住另一个人问,“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位带面具的男子?”
“没有。”
第545章 唐七与谢琰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了,他们都在摇头,都说没有。
突然,天锦一直心酸。当她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始终就是那几个人,而上天还在让她不断失去。
她奔走在大街上,好像奔走在可以肉眼识别的绝望命运里。
她又把谢琰弄丢了。
“开船喽。”
河岸边,一只船夫接了一位客人,收过钱银后欣喜的大呼一声,宛如山歌。
此时,那位客人走进船内,轻轻的将船舱的门带上。
船夫出于礼貌没有盯着他看,毕竟用面具遮面的人,一定是不希望有人看他的。
而天锦,就在这一刻,在河岸边匆忙焦急的走过。
也许他们的一生都在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分离。
唐七透过船窗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思绪却飞去了遥远的地方。
他忧郁的眼眸在船身渐渐远离岸边的时候,突然水雾朦胧,看不清方向,看不清未来。
深深吸了口气,忍着别让眼眶里的东西流出来,唐七从怀中取出一支木笛,缓缓的放在唇边。
“打扰一下,请问你有没有”岸上,天锦渐行渐远,她还在不断问着路人有没有看到一位带面具的男子。然而话问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声音。
很熟悉的曲子,从一条正在远去的小船里传来。
天锦轻轻吸了口气,放开了真正询问的人没错,是虞美人。
那是当年他们相遇时合奏的虞美人。
天锦再顾不得许多,连忙冲到岸边,猛的垫脚横跨过去,一连踩过几个船篷,稳稳的落在一只小船上。
小船左右晃动了两下,船夫一惊,随即回过神道,“这位姑娘,我这艘小船被人包了,你另寻船去吧。”
天锦对船夫的话充耳不闻,她对着船舱怒吼,“谢琰,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
“”船舱里静谧无声,不知里面的人何故不言,又或者是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