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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珞还没有把两边的人拉起来，阿宁抬腿一脚，正好踹在了明珞的腿弯上。
明珞虽然是个奴婢，可做了一等丫鬟就身份不同，在古家也不必做什么粗活，快要赶上小户人家的小姐矜贵了。因而阿宁这一脚踹的她吃疼痛呼，一下子就扑倒在地。
柳雅再次冷笑，道：“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和你们关系大的很。就算天泽国真的流寇横行，可雪绮暴露身份必定是你们中的一个贪生怕死，以这个消息来换得平安。亏得古夫人待你们不薄，雪绮还如此信任你们。”
一边说着，柳雅再次朝阿宁使了个眼色。
阿宁上前一步，一脚踏住明珞的后背，弯腰在她的身上摸索起来。一会儿，就摸了一只口袋出来。
展开口袋，底朝天一倒，两只金锭子和一叠银票都掉了出来。
明珞一慌，伸手来抢。
阿宁也不理会，把那些东西往地上一抛，让明珞去捡。她则是转头又去搜那另外两个丫鬟的身。
那两个丫鬟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哆嗦着一动也不敢动。阿宁几下子就搜出钱袋子，也翻出一叠银票，只是少了金锭子。
阿宁将那些东西都甩在地上，那两个丫鬟看了一眼却咬牙没有去见，其中一个还嘤嘤的哭了起来，喃喃的说着她对不起大小姐的话。
那丫鬟一哭，正在捡着金锭子和银票的明珞愣了一下，继而丢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扑过来，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打完了，明珞还冷笑道：“哭哭，哭什么哭。要不是我明哲保身，机灵聪明，你们早就被那些猛汉给糟蹋了。现在换了钱财，还要什么忠心？当初一起接了银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哭呢？”
说完，明珞冷眼看着柳雅，道：“没错，是我说出了大小姐的身份，以此换取我们几个的平安。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若是不说出点什么，只怕就贞洁难保。我们把终身都卖给了古家，得到了什么？不过就是个奴婢而已，做个一等丫鬟还要感恩戴德？拿了银子，有机会回到云穹国我们就会逃，逃得远远的，不会再做奴婢了。”
柳雅听了眯了眯眸，点点头道：“说的倒是挺好的，也算是有骨气。如果你们当时能护着雪绮，并也这样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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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3。第2133章 一个字“杀”
柳雅说完，刚才因为哭了还被明珞抽了两个耳光的丫鬟止住了哭声开始给柳雅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道：“我知道错了，二小姐。当时我们是真的害怕，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群悍匪捉住了。所有的古家侍卫都被杀死了，满地的鲜血，我们怕呀。我不该要银子的，我就应该一心护住大小姐，哪怕是为了她死。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柳雅冷眼看着她没说话，视线又转到另一个丫鬟的身上。
那个丫鬟愣愣的，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银票，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仔细再看，她的手却是悄悄地往前伸着，似乎是在心疼那散落一地的银票，很想要去捡起来。
明珞又冷笑了一声，道：“我本以为，做个一等丫鬟跟着小姐陪嫁，终究会有好日子的。只是没有想到，跟着你，你却不要我；跟着大小姐，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还一心的往这里跑，原来是为了一个还不如奴才的影卫。我跟着这样的主子，会有什么出路？你们谁又能理解我们这些苦命丫鬟的心思？”
柳雅咬了咬，已经听不下去了。原来明珞这样的丫鬟，本就是为了依附着出嫁的主子要做个侍妾的。实在不济，能做个通房丫头估计她们也愿意。
柳雅的心里特别恶心，拉转了马头，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杀！”
阿宁的眼睛闪了闪，继而拔出了匕首，第一个朝着明珞冲了过去。
明珞听见柳雅说“杀”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继而在阿宁扑过来的时候还想要逃跑。
可她怎么能是阿宁的对手，因而才一迈开腿，就感觉喉咙处一凉，连疼痛都还没有感觉到，就感觉呼吸不畅了。
她用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温热的血沾了满手，还有气管割断后冒出来的一层层血泡泡。
明珞抽搐了一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而那个一直发呆的丫鬟眼见着这一幕才猛地回过神来。她此时的反应倒是很快，趁着阿宁一刀宰了明珞还没有转身，随手拉过身边刚才又哭又磕头认错的丫鬟，猛地朝阿宁这边推了过来。
阿宁回手一刀，刺在那丫鬟的身上，又将她推倒。脚步几乎不停，一个纵身就跃了过去，将那个把同伴推过来送死，自己要逃的丫鬟给揪住了。
“别，别杀我。说出小姐身份的是明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银子你们拿去吧，她们两个死也死了，我不会说的，放了我……啊！”
阿宁听她说了这些话，又烦又气，手起刀落，割喉的血飞溅而出。
柳雅听见最后这一声惨叫之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她没有立刻催马离开，而是跳下马背，抽出两根银针朝着刚才哭着认错的那个丫鬟走去。
阿宁怔了一下，赶紧过来，急着叫了一声：“主子……”
“没事。我看看她。”柳雅朝阿宁摆手，然后蹲在那个丫鬟面前，手里的银针飞快起落，刺中了那个丫鬟的几个大穴。
阿宁收起了匕首，垂着手、低头而立，好像是犯了错似的，一声不吭的。
柳雅收针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看她，说道：“怎么不过来帮忙？”
“主子？”阿宁露出一丝的喜色，立刻走过来蹲下身。然后就看到刚才被她一刀刺中胸口的丫鬟并没有死，胸前的伤口也止血了。
“主子，我刚才是……失手了。”阿宁有些迟疑又有些紧张的解释着。
“我知道。你看在她最后知道认错的份上，没有一刀毙命下死手。你是打算放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算是给她半条生路吧？”柳雅其实刚才已经看出阿宁不忍心了。
既然主子都已经看出来了，阿宁也就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她本性不坏，是被逼无奈。”
阿宁的血早就不是冷的了，对于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已经知道自己错误悔不当初的人，还是有些怜悯和同情的。
柳雅一边给那丫鬟上药，一边道：“我想过，当时的情况肯定是凶险又恐怖的，也难怪她们几个女人害怕。而那些拦截古雪绮的人也必定不是真正的盗匪，多半是被人指派的。就算是明珞她们不说，古雪绮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只不过，明珞她们真的是太差劲了，居然到死都不知道悔改。”
说完，柳雅又看看虽然止住了血，但是已经昏迷的丫鬟，对阿宁道：“带上她吧。经过这一次之后，她应该会对雪绮完全忠心的。”
阿宁答应了一声，又看看已经死透了的明珞和另一个丫鬟，问道：“那这两个呢？”
柳雅皱了皱眉，朝不远处的河边一指，道：“拿着地上的银子去找两个人，让他们把人葬了。”
阿宁随手捡了几张银票，骑上马去河边找人了。
之前好几艘大船把冯叔盛他们一千多人渡过来，有大部分都是官船，此时也还没走。
而对于这种主子处罚奴婢的事，这些人也无意多管。更何况，柳雅他们是云穹国的人，在天泽国杀死自己的随身侍婢，更没有人理会了。
加上阿宁随手抛出好几张银票，还道：“去把那两个丫鬟葬了，她们身边的银票都给你们了。”
有钱自然好办事，立刻就有好几个人急巴巴的捡了银票去葬人了。
至于埋葬何地，风水好不好，可就不是柳雅她们愿意操心的事了。
然后阿宁带上那个收伤的丫鬟，和柳雅一起朝队伍追赶过去。并且把她直接放在了马车上。
对于留下三个人，却只回来一个，还受了重伤昏迷这件事，古雪绮竟然也没有一句询问。
柳雅只看到古雪绮把手缩在袖子里，似乎还攥着拳头。
无奈无法多说一句话，柳雅只能放下帘子，和阿宁骑马走在马车旁边。
毕竟也算是姐妹一场，柳雅终究还是因为心软放心不下古雪绮。
而接下来的这一路上，珂珂璐也是十分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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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4。第2134章 看到卿墨便想起当年
珂珂璐带着人走在前面，跟个向导似的还负责开路和打前站。
不管是官家的驿站还是私人的客栈，只要到了投宿的时间就会提前命人去包下来。
当然，冯叔盛带着的那千十来人的军队是不能够开进城里的。只能在城外扎营。
不过也能够看得出珂珂璐确实有些通天的本事，不管这军队开到哪里，在哪里扎营，地方官府一律不会过问。
但柳雅想要对珂珂璐多一些了解却也是不可能的。虽然不见珂珂璐行事遮遮掩掩，可是却从未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在天泽国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难道真的以她自己所言，只是一个郡主？可是郡主能够有本事不经过皇帝允许，一路把别国的军队护送出境？
可如果这是天泽国皇帝首肯的，那为什么又没有正式的公文直接交给冯叔盛或是沧千澈呢？
一切都成谜，而这个谜团本身却还在大模大样的跟着柳雅他们同行。
又走了两天，已经过了天泽国大半的国土，柳雅就忽然发现了秋影留下来的记号。
那记号很隐秘，是秋影直接留给柳雅的，而不是通过密探传信的。这也是柳雅和秋影约定的，只有她们两个才明白的单线联系方法。
只不过那个信号太简单，传递的消息并不多。只能证明秋影就在附近，是在等候柳雅的消息。
柳雅略一思索，就直接伸手抹去了记号，却并未给秋影留下回复。
因为柳雅想到沧千澈曾经说过，珂珂璐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那么冒然约见秋影的话未必能够轻松瞒过珂珂璐，还可能就会给秋影带来麻烦。
柳雅可不想让秋影这个最大的底牌暴露出来，因而她抹去暗号的意思就是让秋影速速离开，千万不要暴露。
又过了一天，柳雅再次发现了秋影留下的隐秘暗号。不过这次她松了一口气，因为秋影的意思是她已经离开了，退回云穹国境内等候消息。
只要先退回云穹国，那毕竟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到时候要再查珂珂璐就容易多了。
可即便如此，当晚墨玉还是过来了。笑盈盈地送上了几盒糕点，又道：“我家主子请夫人吃点心。还想问问夫人的那位友人怎么不一起来吃呢？走的倒快。”
柳雅的面上毫无表情，只是笑笑也没有回答，就把那几盒点心收了。
但柳雅心里明白，秋影的来去已经引起了珂珂璐的注意。幸好秋影走的快，否则可能也要成为珂珂璐要挟的一个筹码了。
如此看来，珂珂璐的武功也确实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程度，看来和沧千澈也差不多少了。
与这样的一个高手同行，其危险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只是不知道，珂珂璐究竟还要跟着他们多久。还是说，真的要一直和他们到达天山吗？
这个问题柳雅也不想暗自琢磨，第二天上路之后，柳雅就好像是闲聊一样的去找珂珂璐，问她后来的行程是怎样的安排。
珂珂璐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看骑着马默默走在她身侧的卿墨。
卿墨漂亮的脸上还是一片漠然，冷漠的模样好像只是一个行走的雕塑。只不过这雕塑实在太漂亮，让人看一眼都有种赏心悦目。
说来也是奇怪，卿墨小小年纪，身形不是最高的却是在人群中分外显眼的存在。
他那一身自带的冷香仿佛能够吹散周围的一片阴霾，却又好像是把所有的外界干扰都排除掉。
如果不是珂珂璐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卿墨身边，柳雅觉得她也会想要在这个少年身边待一会儿，感受那种清凉爽快。
而且越往南走越热，现在又到了盛春时节，春风暖阳照耀，正午时分还有些热，跟着卿墨同行可以解乏祛火，防止春季火气燥热。
嗯，没想到好看的小小少年还有这等药理功用。
柳雅随意想着，一边等着珂珂璐给自己答案。
然后才听到珂珂璐道：“卿墨想要浏览一下云穹的风光，只不过诸位不像是能够做个好向导的模样。那么，到了云穹国我们就各自分开，约定五月初在天山脚下集合吧。”
柳雅算算时间，此时到边界不过三、四天的路程，就算是走的再慢，五天不到也能到达云穹国了。
而此时距离五月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看来珂珂璐并不是打算对自己一路监视啊。
不过柳雅也没有傻到随意威胁珂珂璐，说是一旦过了边界就不会遵守约定，更不会去天山的话。
一来柳雅对于天山也有些好奇，二来她觉得珂珂璐必定不是善茬，能放他们自由便一定是另有图谋。
还有就是柳雅还希望多接触一段时间，把珂珂璐这个人物摸清楚。因为她的神秘显然会对沧千澈乃至整个云穹国都构成威胁。
此人现在已经被柳雅列为头号敌人，不管是明是暗，珂珂璐都有压倒柳雅的趋势，柳雅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存在的。
想到这里，柳雅也不打算在卿墨身边蹭天然免费的空调了，一拉马回到了沧千澈身边。
抬头看看这个身形挺拔，奉神俊朗的男子，柳雅又是好一阵的赏心悦目。
沧千澈微微抿唇正看着她笑，那笑容里七分的宠溺、一份的乖张，还有一分的吃味和一分的疑惑。一双桃花眼灿若星河，微风吹起他散落鬓间的发丝，更是给他平添了几许难得的肆意张扬。
柳雅不由得一笑，一开口就问道：“你眼里那一分的吃味儿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小孩子，你也看的出神？”沧千澈的眼神朝卿墨那边撩了一眼，道：“我觉得珂珂璐要时时走在卿墨身边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要防着某位狼似的姐姐把那块小甜糕叼走。”
“哪里是小甜糕，分明是小狼狗。姐姐我看到卿墨就想起当年你在山间竹林里板着一张脸，骂我‘傻丫头，不要脸’的样子。”
柳雅说的是他们当年在竹林里遇到的时候，柳雅一个绝户脚踹过去沧千澈那红起来的脸分外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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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5。第2135章 到达边界就安全了
柳雅和沧千澈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也没有故意避讳着谁，他们说完“哧哧”的笑，显得欢快无比。也因而终于引得卿墨朝这边看了一眼。
他那寡淡静默的眸子闪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光辉，继而又恢复如常，转头继续默默地走着。
其实也说不上是默默地，因为卿墨不能开口讲话，所以他不出声才是正常。
但柳雅一直暗中注意着卿墨的一举一动，也将他目光里的一丝闪烁看在了眼底。
她再抬头看沧千澈，就见沧千澈又抿了抿唇，脸上显出几分得意的神情来。
要说谁最懂得柳雅的心意，柳雅肯定是承认那个人是沧千澈无疑。她不需言语的一个眼神，沧千澈就会明白她要做的事，也会积极的配合她。
柳雅就是要引起卿墨的注意。因为珂珂璐如此在意卿墨，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小少年长得多么好看。
而要摸清珂珂璐的底牌，也必须从卿墨这边下手。
又走了两天，或许是因为距离自己的国家越来越近，所以这些云穹国的士兵也斗志昂扬，加快了脚步。
如此计算下来，以现在的速度不出半日就可以抵达两国的边界了。
只是此时已经到了天黑十分，要么连夜赶路，天亮之时便可以到达。要么停下来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启程，上午时分必定可以过境。
柳雅有心要找珂珂璐商量一下，因为珂珂璐在这一路都充当决策。此时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为了弄清珂珂璐下一步的计划，都应该去问她的意思。
可柳雅还没有去找她，珂珂璐就自动的过来了。
她的身边还是带着卿墨，几乎是两人是寸步不离的架势。然后珂珂璐就笑颜如花的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在这一路上也算是风平浪静，咱们大家也是相处愉快。既然不久之后还要再见，那也就不在乎这一时了。我带着人就此别过，相信你们自己走这最后一程也不会有何风险了。”
的确，这里距离天泽国的重要城镇都已经相聚深远，就算是他们今天晚上要投宿，也是投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里。
更何况，现在已经十分靠近云穹国的边界，此时边界还有他们的驻兵，哪怕就算是真的遇到了敌情，临时发送个信号也会有人来接应的。
柳雅也明白珂珂璐要走，也是因为距离云穹国太近，他们自身安全也不是那么容易保障了。
由此可见，珂珂璐的手虽然伸的长，但是真的还没有到过界揽权的地步。天泽国境内她可以只手遮天，一旦到了云穹国她便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过客。
柳雅也没有说其他，只是郑重地道：“也感谢郡主一路的安排和照顾，这最后一程不能一起走过，也是遗憾。不过，既然还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