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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凝歌倒是还有些本事,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能把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男人变成这副德行。虽然她也受伤,但是终究不会惠及五脏六腑,而凰捌的伤却是要跟着他一辈子。
凰捌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回自己,不会再做男人了。
一想到这里,凰叁看向床上安静躺着正接受凰肆治疗的凝歌,心中有一股子怨恨之气油然而生。
“皇上!即便是凰捌有错,但是此次毕竟是去西凉国狩猎,若是半途中斩杀国公爷,到了西凉国岂不是还要落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号。不如就静等回宫之后处置如何?”凰叁俯首在凤于飞的鞋子上。
正好敛去了眸子里的那些个怨恨。
凤于飞拂袖冷哼一声:“姑且照你说的做。凰叁,请你看好你的八弟,若是再有此事,即便是在去西凉途中也是定斩不饶!滚!都给孤滚!”
第八十七章 赶路
凰叁连忙带着凰伍和凰柒抬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凰捌出了营帐,只有凰肆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一般,仔仔细细的给凝歌的手上脸上擦着药,细致入微的清理深入皮肉的一些小小的石子。
“妈……”凝歌忽然呼唤道。
凰肆拿着小钳子的手微微一顿,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闪,目光就落定在凝歌翕动的红唇上。
妈?
妈是谁呢?
这已经是凝歌第二次在昏迷中叫这个名字了,还有上次在假山后面,凝歌错把他当成了凤于曳说要见的人也是所谓的妈。
凰肆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凤于飞却有了许多的不耐烦:“凰肆!若非是看在你肯为凝歌疗伤的份上,孤不会放过凰捌。孤希望你尽心尽力,而不是无故看着凝妃发呆。若是她有半分损失,我定然不惜赔上这江山定要追究到底。”
凰肆惶然回神,连忙道:“皇上恕罪,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凤于飞眉头深锁,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躺着的凝歌,生怕一眨下眼睛就会错过凝歌的任何一个表情。
早知道何苦要在今日把所有的事情都连在一起做呢?
出了寒江关就是一片荒漠,西凉的大草原隐藏在荒漠之后,不知不觉这耗费在半途中的半个月就已经过去,凝歌身上的伤势在凰肆的调养下日益见好,只是终究是皮外划伤,脸上手上不复从前光洁,结痂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痒。
凝歌也终究没有问凤于飞那晚到底是去了哪里,快到西凉的前一天,西凉皇子多罗前来迎接队伍,把凤于飞一众安排在西凉边境的一处驿站休整。
自从凝歌受伤之后,一直都是和凤于飞同帐,凤于飞几乎要寸步不离。只是皇子宴饮,难免是要应酬。
凰肆正给凝歌换药,凝歌半挂着脸上的面纱和手上的棉布,端坐在马车中不能动弹。
凰肆正收起手里的小瓶子,叹息道:“你放心,我上天入地必定会找到良药愈合你手上和脸上的伤口。”
凝歌闻言不过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凰肆,又淡漠的转开了。
许久才道:“你想要什么?”
凰肆眼神一闪,长长的睫毛在营帐中的灯光照耀下有些摇晃。
“我知道你必定恨极了小八,更是巴不得他今日就能命丧黄泉。我只是想跟你求凰捌一条性命。他已经不能为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皇上笃定了要凰捌的性命,我……”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亲近很多,凰肆说话之间也愈发的自然。
凝歌这样想着,嘴里道:“你是为了凰捌才来为我医治身上的伤口的?”
凰肆眼神一闪,认真道:“医者父母心,即便不是你我也会医治。”
凝歌挑眉:“若是把我弄成这样的不是凰捌呢?你会为那个人求情吗?”
“凝妃娘娘……”凰肆的眉头攒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隐约可见眉心有一粒朱砂痣。随着情绪的波动愈发的红艳,衬得那身上的紫衣都亮堂起来。
凝歌忽然嗤笑出来,别开脸道:“四爷,即便是没有我,你们也可以保八爷平安不是吗?凤凰两家对立,即便是撕破脸凰家也未必输给凤家。我有时候想,我们所有人是不是都是你们凰家闲来无事的玩具,你们才是这天下的主宰,不过是隐在幕后看着这些人演戏,看着这些人挣扎。你现在来跟我说要求凰捌的性命,不觉得可笑吗?即便是我半个月之前身死在那营帐之中,我又哪里有资格要八爷的性命?”
凰肆沉吟,忽然站起身来,描金扇习惯性的静静摆在面前,“事情没有娘娘想的那么简单。皇上这次是动真格的,若是凤凰两家开战,只会两败俱伤毫无意义。凰家做的 一切只不过是想要凤翎国强盛。”
凝歌冷哼,面上的白面纱垂着珠串也跟着一摇一晃的,半眯这一双凤眼仰头看着凰肆:“不必这样的冠冕堂皇,你们想的是这天下在你们凰家手里强盛。不是吗?凰家人喜欢站在权利顶端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你今日分明是在和世界的主宰者,来跟一个蝼蚁求那天上人的性命,岂不是可笑吗?”
“娘娘可愿意听听凰捌的事情?”凰肆忽然转身看进凝歌的眸子里,只是忽然一惊,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不由自主的就合上了。那雾沉沉的黑瞳仁里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厌恶,虽然是在凰肆一转身时候的就在刻意的收敛,但是最后的凌厉却还是叫凰肆尽收眼底。
凝歌别开脸:“我不想听。若是皇上执意追究,凰捌也本就应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今日是我侥幸得以生存,那么从前他玩弄过的那些女子大概无一人生还?”
凰肆脸变了一变,许久才道:“的确。但是这一切总是有缘由的。我希望你听一听。”
凝歌抚掌而笑:“你可以编一百个故事来诓我,缘由就可以草菅人命是你们凰家人的准则吗?”想到这里凝歌就想起来无故死在皇宫里的秋少,为什么从她来到现在,主宰这一切都的都是凰家,而凰家人还非要她体谅他们是另有苦衷呢?
凰肆却不理会凝歌的话,眨了眨眼睛继续道:“凰捌其实算是凰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凰肆这样说着,直直的看着凝歌,那本该上挑的桃花眼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下弯着,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眼角有细纹一道一道的飞入鬓中。
也就是这时候才能看出来凰肆的年岁真的不小了。
“凰家八子并非是一母同胞,凰捌和凰九是同胞兄妹,他们的母亲是我父亲第六个小妾,十分受宠。七姨娘是江南于家最小的小小姐,当时父亲正值壮年,军功赫赫,出征途径江南时候与于小姐一见钟情于是就有了凰捌和凰九,她生下他们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后来父亲年老衰,凰捌的母亲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于是在外面有了男人。父亲知道以后出于疼爱于家小姐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凰捌和凰九性格刚烈,不堪受辱,趁着父亲不在时候诱出了那男人,还给那奸夫用了过剂量的**,摆了茶水台子把她们拉在凰家大院表演。”
凝歌眼角青筋微跳,心底一阵翻涌,酸涩的感觉穿过肠胃直达喉头。
“不要再说了……”凝歌捂着嘴巴。猛然想起来那日的凰捌迷恋的分明是和一个没有四肢的躯壳疯狂的感受。
那么她是不是就能理解成他是在当年那场戏上受了刺激才会导致现在的精神扭曲?
凰肆沉吟道:“那男人太过疯狂,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竟然生生的就把凰捌的母亲四肢撕裂了。凰捌亲手杀了那个男人,等我们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父亲悲痛欲绝,大病不起。凰家当年一夕之间倒下了三个人,凰捌凰九高烧不退,父亲昏迷不醒。大哥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先皇,先皇派下如今的皇上代替君恩下来慰问我凰家,恰好和凰九撞见,对当时的大皇子多都一见钟情。这也是凰九坚持要入宫的原因。”
凝歌捂着胸口不住的干呕,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恶心,只要想到凰捌那疯狂的表情就觉得恶心。
“娘娘也觉得很恶心不是?”凰肆却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刚刚说的话不过是事不关己的笑话。凝歌眼前昏花一片,就连凰肆身上的一片紫红也如明晃晃的鲜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血腥气。
心里扭曲总是会有缘由,每个缘由后面都藏着故事,凝歌却是宁愿不曾听过这故事。为什么恶人都会变成需要原谅的人?
如果任何人都可以被原谅,谁能还给她一个完好的秋少。谁能还给玉卿一个完整的林家?
后背被凰肆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心的拍着,“娘娘,凰捌和凰九不过是可怜人。若非去争权夺利,让自己足够强大,他们找不到任何的安全感。凰肆不想要他们给我带来荣华富贵只是希望他们都能平安。”
“你出去。”凝歌蹙着眉头指着门口,眼神冰冷。
凰肆一愣,“娘娘,当真不肯放凰捌一马么?”
凝歌摆了摆手:“四爷,我救不了凰捌,我也放不过自己。为什么恶人都是可怜人,而若那日皇上不在,我已经变成一柸黄土,皆是他还会以一个可怜人的身份活着,那我的死算什么?”
凰肆身形微微一晃,攥在袖子里的手互相交握,掐的指尖发白,只是终究是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凝歌道:“原是我多嘴了。娘娘身体要紧,好生养伤。”
凝歌别过头去不看他,不闻脚步声,只听得衣服互相摩擦的沙沙声音渐行渐远。凝歌忽然又没来由一阵恶心,扶着桌子低头一通狂吐,只是用了许多的力气,终究是没有呕出什么东西来……
第八十八章 到达西凉
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正在凤于飞怀里。马车上一摇一晃的前行,透过轿帘能看见前方有一队高头大马压着队伍前面的势头,高头大马上的人各个都是脊背笔直,着以不同衣衫,但是却都以玉冠束发。
一看就知道是凰家五子,只是那凰捌被凝歌那一脚伤了男人根本,到现在也不见恢复,自然也是不再这护送阵之列。
“这一场戏的主角却成了凰家人了。”凝歌忽然道。
凤于飞一低头才见凝歌醒了,“你醒了?”
凝歌点头,看着凤于飞坚毅的下巴出神。在众人眼中,如今的凝歌受尽了恩宠。只是这样的恩宠背后有多少不能言说的疼也只有凝歌自己知道。
“或许,毁容并不是什么坏事,是不是?”凝歌忽然说。
凤于飞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有些撼动,隐约透出些许的惶然,解释道:“我……是断不会把你送与西凉的。你不必试探我。我从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凝歌一双凤目微微眯起来,靠着凤于飞的肩膀不说话。
事实上自从凰捌的事情之后,凤于飞面对凝歌的时候总是这样的沉默。这是在人前的凤于飞,像是冬日里的寒冰一样的冷并且不留情面。
“这些日子不见琪和公主。”凝歌打破了沉默。
凤于飞蹙眉:“凝歌。”他欲言又止,凝歌听得其中必定是有事情,连忙抬头等着下半句。
谁知道凤于飞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凝歌淡淡道:“没事。”
凝歌攥这凤于飞的衣袖,很快又松开,又重新攥起,作茫然状道:“琪和公主回宫也是应该的。本也没有公主随行的道理。皇上不必多言。”
凤于飞叹息道:“是玉卿。”
凝歌听得浑身都紧绷起来,眨去了眼里的迷茫,瞬间即换上了一片清明的神,皱眉道:“玉卿怎么了?”
“玉卿的孩子不好了。本就根基不稳,怕是又吃错了东西。”凤于飞蹙眉叹息一般的说道。
说起这个妹妹总是有诸多的无力,上一次在凝歌身上下毒的事情险些就酿成大祸,为了林家的仇恨她已经奋不顾生,即便是牺牲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所不惜。玉卿的孩子频频出事,在凤于飞眼里就多了许多的刻意,就好似她一心求死,而凤于飞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一般。
凝歌蹙眉:“皇上确定是吃错?玉卿不至于总是要伤害自己。”
凤于飞摇头,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凝歌:“你觉得事情另有蹊跷?”又想了想才道:“凰九断不会这样的愚蠢,我不在的时候玉卿若是出事的话我必定要找她算账,她怎么会自找麻烦?”
凝歌坐起身来,微微挣扎就从凤于飞身上下来,安然坐在马车上:“怕的就是你这样的以为。”
忽地,马车一个摇晃就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长彦尖细的声音:“皇上,娘娘,西凉皇宫已经到了。”
凤于飞“嗯”了一声,起身就带着凝歌下了马车。
昨夜里凤于飞召见了西凉皇子多罗,一大早多罗就带着凤于飞的狩猎队伍进入西凉皇宫。
西凉的皇宫是草原上唯一一砖瓦砌成的城堡,周围围绕着的都是无垠的草原,草原上错落着形形**的帐篷,华丽抑或朴素混在一处,并没有尊贵低贱之分。
远处的草原上有一团一团的白在一动,混在朝霞的光芒下绵软如镶嵌在天边的云朵。
凝歌深呼吸一口气,暗想这原来就是自由的味道……
凝歌和凤于飞站在一处,久久不曾见面的柳妃也一并站在了圣驾边上,一脸的得意和自豪,看着凝歌的眼神多有鄙夷,
凝歌觉得好笑,只是面上已经覆上了面纱,只听得珠翠声响,却不见笑容翕动,只觉得神秘无比。
这柳妃身姿妖娆,性格温婉,倒是也看不出来是西凉大草原上的女子。倒是这性格像及了十之**,一根筋到底打死不会转弯。
皇后派柳妃出来自然是为了给皇帝和西凉王牵线搭桥,只是他们既然每年都有狩猎盛会,这样的牵线搭桥未免显得有些多余。
这柳妃是另有用处,只是到底用在哪里尚且未可知。凝歌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为好。
西凉王是一个耳垂很厚的老人,说他耳垂很厚,是因为他的耳垂上不顾繁杂坠饰了许多耳环,以至于耳垂被重重的拉下来,好似佛陀一般看着慈眉善目,分外亲人。
西凉王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女子穿着射箭骑马的劲装,手上挽着一把金长弓,明眸皓齿,笑容清浅,灵动亲人。
那七彩的服装趁着那明媚的笑容把女子衬得活力四射。只是叫凝歌奇怪的是那活力热情之中又隐隐掺杂些许扭捏,仔细一看,这女子羽睫如扇,目光正落定在凤于飞身上,似有敬仰热情。凝歌看在心里,瞧着凤于飞却是一派安然心里不免觉得有趣。
看来还是场单相思呢。
凤于飞的魅力当真是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只是这样的魅力如此落在别人眼里却是叫凝歌心中酸涩,压抑不住的有些颓然忧伤。
生在帝王家,即便是她有超前的思想和坚贞的爱情观念,也改变不了他必须要做这后宫里的种马的事实,她只是微微动了这样的念头就被自己生生的压到角落里去,把眼光转向站在西凉王身边的男子。
而那男子则不弱去接凤于飞的多罗看的顺眼,生的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长发编在一边垂在肩膀上,中有红线绕发,泽暗沉如鲜血,没来由心中压抑。
又有一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恰如其分挡在那瞳孔中间,隐去了所有神。端看那嘴角倾斜上扬的弧度就叫凝歌觉得不大舒服。
“那是西凉王并这里的西凉公主和二皇子,多罗是这里的大皇子多都。而那西凉公主上次来的时候被孤册封为固伦公主。”凤于飞解释道。
凝歌挑眉,侧目看向凤于飞:“可是那西凉王又用西凉公主和亲的意思,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册封了一个固伦公主,只是瞧着公主这样的眼神,怕是多您多存眷恋呢。
凤于飞无言,长彦插嘴道:“娘娘果真是神算,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情。”
凤于飞冷哼一声:“你的马屁拍的倒是恰到好处。固伦公主不过十五岁,这大草原上视野开阔,固伦公主地位崇高尚且能保全性命,若是到了凤翎国的皇宫岂不是如笼中之鸟,如花的年纪转瞬逝去,岂不是可惜。”
这话明明是对着长彦说的,但是却好像是说给凝歌在听,凝歌挑眉看着凤于飞:“皇上言重了,当时妾身和亲去凤翎国的时候,也是如花的年纪。”
凤于飞扫了凝歌一眼,徐徐道:“你与众不同。”
长彦连忙解释道:“是了,如今皇上记挂娘娘,还要庆幸三年前造这缘分的玉珑国主呢!”
凝歌和凤于飞没有接下去说,长彦一时之间觉得尴尬,又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主子,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垂首站着。
这些个缘分的事情也只有凝歌和凤于飞心知肚明,凝歌穿越过来的时候毫无预兆,正是赶上凤于飞讨厌从前的凝歌的时候。也就是说那和亲的三年之间,凤于飞根本就是一直在恼恨凝歌,那长歌殿更是如同第二个冷宫一般。
在那后宫之中,给女人最残忍的礼物莫过于冷落了。
若非是换了灵魂,凝歌或许就会被顺势送去佛堂,然后无故死在哪里。
哪里来的缘分?
西凉王上前给凤于飞见礼,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