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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换了灵魂,凝歌或许就会被顺势送去佛堂,然后无故死在哪里。
哪里来的缘分?
西凉王上前给凤于飞见礼,豪爽的哈哈大笑,震得那满耳垂的耳环互相撞击出一种清脆的叮当之声,和西凉王面上的粗狂丝毫不成正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今日能如往昔来我西凉狩猎,当真是我西凉之福。”
凤于飞虚扶一把西凉王点头:“免礼。”又转向西凉王身后的固伦公主道:“西凉王也安好,论起来您当是孤的父辈,瞧见固伦公主青春朝气,也是我凤翎国的福气。”
西凉王连忙摇手说不敢当,面上却是乐开了花,在草原上分外明亮的阳光下晃的人眼花。
那固伦公主因为凤于飞特意问候了她面上酡红一片,效仿了凤翎国的规矩对着凤于飞打了个不太标准的福字:“皇兄过奖了,您也是比之去年时候更加风度翩翩,英俊不凡了。”
凤于飞哈哈大笑,道:“固伦公主学习我凤翎国文化有成,连风度翩翩,英俊非凡也会了。”
凝歌瞧着凤于飞的侧脸就出了神,记忆力他的模样若非是浅笑就是冷漠,多半都是一副自持的姿态。却从未有过这样开怀的时候,看来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宽阔的环境叫人心旷神怡。
凝歌心里放松了不少,虽然不至于是把当时玉卿交代要在这里步步为营的话完全忘记,但是也终于肯放开心胸去接纳这广阔的草原了。
站在固伦身后的大皇子多都似乎不甘心被这样忽略,拱手道:“可不是?自从皇上走后,妹妹可是日夜修习皇上留在我西凉的那几本书呢。这春去秋来一年过去了,那书竟被翻烂了。”
第八十九章 突生变故
“哥哥。”固伦显然是对大皇子的多管闲事新生不满,却也不曾在面上表现的过于明显,一双远山眉微微皱着。
大皇子多都说的尤不尽兴:“如今妹妹的心思都定在了凤翎国,父亲说与的亲事一门也不肯答应。咱们这些个西凉粗汉,竟然都入不了妹妹的眼了呢!”
“哥哥!你胡说些什么呢!”固伦跺脚,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一双杏眼灵动,竟然隐约的照耀出许多的怒气来,又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眼中翻滚,若非是倔强的睁着眼睛,怕是就要滚落了下来。
凝歌蹙眉,眼光扫向那阴阳怪气的大皇子多都。
果真是个粗汉。
本来朦胧如雾里看花的美好暗恋被这样一个毫不留情的戳破,明朗起来就没有少女情怀中的那种美好了。
只是这凤于飞果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心中分明若是对那姑娘没,何苦要制造这样的错觉叫她心生误会?
又或者若是喜欢,又何苦封这么一个无用的固伦公主?
凝歌心中气恼,却不料那凤于飞完全没有感觉。凤于飞只是挑眉看了一眼大皇子多都,伸手招来长彦:“孤这次远道而来,特意给固伦公主带来一整箱的书,中有我凤翎国百年文化,足够你一年看的了。”
固伦公主满面酡红,这匆匆谢恩之后就绾了长弓快步离去。
西凉王呵斥多都:“不过是家事,何以你这般宣扬!真是不懂礼数!”
大皇子多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保持这面上的笑容不变。
西凉王没辙,长叹一声对着凤于飞道:“是我教导不周!这兄妹俩时常这样拌嘴。叫皇上见笑了。”
凤于飞浅笑:“无妨。”
凝歌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奋力奔跑的固伦公主身上,瞧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无意识说道:“那弓倒是精致。”
那西凉王像是陡然注意到了凝歌的存在,无比自豪的抚摸自己的胡子,“自然,多伦最擅长的就是骑马射箭,是我草原上的圣女。那弓是为她量身打造,天下独一无二。”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凝歌,转头试探着问凤于飞:“这位是?”
凤于飞敛眉:“这是宫里新晋的凝妃。”
西凉王眼神微闪,微有些犹豫却依旧是向着凝歌弯腰拱手:“娘娘千岁。是我失礼了。”
凝歌微微弯腰回礼道:“西凉王客气了。不过是小小宫嫔,哪里受得起大王的礼。”
大皇子多都瞧着凝歌的身段,那丹凤眼中隐约透出些许的笑意来,“不知娘娘可是受不住这西凉的天气,故此带着面纱?”
凤于飞瞄了一眼大皇子多都,缓缓道:“非也。而是凝妃途中受伤毁了容貌,不便见人。”
众人一愣,凝歌却勾唇而笑:“叫大皇子见笑了。”
西凉王连忙打着哈哈笑道:“受伤了自然要好生保养。我西凉有祛除疤痕的上好良药,是我西凉独家秘传,沿用天山雪水并着雪莲花蕊熬制,能生肤养颜,那便送与娘娘。”
凝歌还没有说话,凤于飞就淡淡点头道:“如此甚好。正巧孤带回宫中,爱妃若能痊愈,择日再行赏赐。”
这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凝歌显然不会逗留在西凉的了。
西凉王和大皇子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惊讶之。尤其是那大皇子多都,更是大半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凝歌身上。
垂而不得最是诱人,瞧着这凝妃这样的身段,若是痊愈了也是个绝佳人。
柳妃不甘心被忽略,凑着凤于飞撒娇道:“皇上,这外面风大,吹得妾身浑身发冷,脸上发干。不如进去说可好?”
这姿态,真是坐足了一个主人。
凝歌捂着嘴巴偷笑。
柳妃柳眉倒竖,瞪着凝歌道:“凝妃娘娘在御前笑什么?”
凝歌挥挥手:“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惊讶些罢了。传闻柳妃娘娘是西凉绝,却不料几年深宫生活一过,竟然成了江南女子般婉约,连故地的气候都受不住了。可见那凤翎国皇宫条件优渥,最适合养美人。”
“你!”柳妃被凝歌一句话堵的面发红,却是想不出来半句话反驳。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语气酸溜溜的凝歌,却是一把揽住了凝歌的肩膀:“她说得倒也没有错,这风确实吹的人浑身发冷。”
凝歌刚感觉到片刻温热,凤于飞就对西凉王道:“怎么?大王是准备在这院中接待我等吗?”
西凉王忙着去看凝歌,见状一拍额头大笑道:“皇上赎罪!是我疏忽了,这就请!”
西凉王刚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士兵的高呼:“报——”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被吸引了过去,直直的看着那身穿铠甲的士兵奔到御前,被长彦伸出拂尘挡住去路才堪堪跪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抖:“启禀皇上!后面出事了!”
凤于飞心中一跳,冷声道:“何事?”
那士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见着脸苍白如纸,显然是被惊吓所致。
“混账!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么?”长彦低喝,拂尘一扫威严之势尽显。
凝歌一双凌厉的眼神一扫四周,才发现凰家五子一个也不在,暗道不好,连忙拉了凤于飞道:“怕是国公爷哪里出了事情,先去看看。”
凤于飞点头,那士兵连忙叩头说:“是的是的,皇上明鉴。”
“走!”
一众人脚步匆忙就往回走,在宫门处停了许多的马车和轿子,最后面一个是属于凝歌的马车。
只是半途中出了凰捌的事情之后,琪和被送回宫里,凝歌和皇帝凤于飞共乘一辆,后面那马车就空闲了下来,留给已经已经变成了废人的凰捌在坐。
凰家众人和一众士兵此时却全部都围绕在最户一辆马车面前,气氛肃穆凝重。凝歌心中砰砰的跳的厉害,暗忖不会是凰捌出来什么事情?
到了马车近前,长彦开始吟唱:“皇上驾到——”
原本围了个密不透风的众人连忙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来,齐齐向着凤于飞跪下行李。
凤于飞和凝歌都无从搭理,闪身进了马车跟前。
马儿此时已经被下了下来,只用两个方凳在支撑着,地上还有一滩鲜血。那血液尚且还新鲜,也不知道是是人的还是马的。马车帘子紧紧的闭合着,从侧面缝隙处探出一只白森森的手来,保持这一种抓挠的姿态,似乎已经僵硬了,就连指甲都没了血。
环顾四周,没有凰捌身影。
凝歌虽然行走在前面,但是关于凰家的消息却是灵通的很,凰捌今日里情绪不稳定,派上车的几个小厮无一幸免都没了性命,后来索性就无人赶上,连赶车的人也只甘心在地上行走。
也就是说而这马车里也只有凰捌一人。
那么这只手就只能是凰捌的。只是这手却已经不像是活人的手,这样的姿势,必定是死者在临死之前在奋力挣扎。
这只手若当真是凰捌的手也当是左手,凝歌想起那天在营帐中凰捌用那银鞭蛇的时候,这左手的拇指上分明是套着一个头尾相接的银蛇指环的。只是现在那只手大拇指上只能依稀看见指环的印痕,却不见了那精致的银指环。
看来这的的确确是凰捌的手,无法冒充。
凰捌死了?那指环又去哪里了?
凝歌后退一步,正踩在身后一个士兵的脚上,似乎是有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推了一把凝歌,害得凝歌一个趔趄险些向前摔倒。
幸亏凤于飞看见一把搀扶住凝歌,才免于撞击到正在忙碌的凰肆身上。
此时凰肆满面愁容,眸深沉,正蹙眉给那雪白的手号脉。凰叁凰伍凰柒守在马车边上,脸深沉,就连凤于飞来也不曾抬一下眼睛。
凤于飞低喝一声:“除了相关人等其他全部退下!”
众人连忙向后退散,很快那马车附近的地方就空旷了起来。气氛顿时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一直在外围的西凉王总算也是挤了进来,看着马车上伸出来那惨白的手目瞪口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凤于飞瞥了一眼西凉王:“这是凰捌的马车。”
西凉王一愣,长大嘴巴“啊?”了一声,回头看看大皇子多都,喝道:“快去请大夫。”
凰柒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看了一眼西凉王,又看了一眼凤于飞,不客气的冷笑:“不必。大王不曾见这人已经死了么?”
西凉王一阵尴尬,脸上青红自白一时之间混成了一个大染缸,接不上凰柒的话只能直愣愣的杵在哪里。
凝歌看着那紧闭这的轿帘,蹙眉道:“为何不掀开看?”
凰家四子眉下皆有青筋微跳,都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凝歌。
“娘娘,您可以试试。”凰柒冷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成了众矢之的了?这凰柒惯常是个冷眼,今日话似乎分外的多。
掀开就掀开,不过是看个死人,也不是没有见过,看不见现场如何断案?凝歌想着就要上前,恰逢凰肆直起身来擦了擦手,沉声道:“不必了,确实是死了。”
凰柒目光从凝歌身上转开:“看这手也知道是死了。四哥还费这功夫要去诊脉,岂不是多此一举。”
凰肆擦着手,眯着眼睛想要透过那帘子看向里面去,一双桃花眼里此时没有了笑意,都是雾沉沉的不解。
“并不是蛇毒。至少我是一直以为他是死于蛇毒。”凰肆这样说着。
众人抿唇不做声。
第九十章 火岩之王
凝歌却陡然想起来了凰捌手里养着的那个三角脑袋的小银蛇。他们说的蛇毒难道是和那小银蛇有关?
不掀开帘子看也是因为那银蛇?
西凉王微微一个沉吟,挥手对身边的士兵道:“去把帘子掀开,把八爷抬出来!”
那些个士兵微有犹豫,却终究是应了声是就任命的上前。
所有人都颇有默契的退后了一步,蹙眉看着那士兵上前掀开帘子,凝歌不明就里,手里正被凤于飞一个拉扯就站在了凤于飞背后。
她蹙眉,贴合着凤于飞温热的后背站着,心中却无比的疑惑。
众人似乎都有一个忌讳,就连凰捌的亲哥哥们也都退避三尺,什么样的东西要这样的躲避呢?
凝歌这样想着,就见那马车帘子已经被掀开,里面露出来一个白森森的人来。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上去掀帘子的士兵吓得屁滚尿流双腿打颤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挥洒开来,充斥众人鼻端。
那马车里的确实是凰捌不错,只是此时的凰捌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双眼突出来,好似那瞳仁被人从后面支撑住一样。还保持这人活着时候的姿态,那眼睛里似乎还低着神,看得人毛骨悚然。
凰捌半跪在马车上,一只手奋力在扣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探出马车似乎是想要爬出去。再仔细看那脖颈上,竟然有道深深的青紫勒痕。
凰捌今日大概穿的白长衫,但是此时却只能从那发白的手之上的袖口处看出来一些白,而身上的衣衫却是千疮百孔,被鲜血浸渍够过的衣服滴滴答答的还在往马车底部滴着血。
凝歌一看马车下面,适才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那马车底部已经囤积了一大滩的血,再仔细一看,那血液是从马车后半部分渗透出来,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姿态一滴一滴的垂落下来。
凰捌的身上竟然都是两指粗细的血洞!
马车边上还耷拉这一个半截的长鞭,只是那鞭尾朝外,仔细竟然是空的。
欲抬凰捌尸体的士兵忽然吐了出来,痛苦流涕想要往回跑,忽地,那原本静谧惊悚的马车内窜出来一道银光,扑在了吓得魂不附体的士兵身上,一个流窜就见那士兵双眼瞪圆,头一歪就死了过去。
凰肆低喝:“快走!”
凤于飞只把凝歌的手腕一捉,转身用了轻功接连退了许多步。
凝歌怔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去的那几个人形状扭曲的倒在地上,身子还在不断的抽搐。
是那银蛇!
凤于飞推搡了一把凝歌:“快走!去宫里去!”
凝歌动也不能动,关于凰捌的记忆汹涌而来。那天凰捌那嗜血的模样,还有那三角银蛇那阴毒的目光历历在目,凝歌喃喃道:“是鞭子。”
凤于飞着急道:“我知道。”
凝歌猛然抬头:“戒指!”
凤于飞似乎没有听清楚:“什么?”
凝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马车边上的惨状,眸子里翻江倒海看不清情绪。
是了,定然是那戒指。
套在凰捌大拇指上的扳指一定能控制这银蛇,只是那扳指却是不翼而飞了。她是不曾见过凰捌,不知道凰捌是有什么样的本事。
但是凰捌擅用银鞭显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那银鞭也并非如凝歌看见的一样就是一条银蛇,而是一个用蛇皮做成的软鞭,中间挖空把那银蛇寄养在其中罢了。那银蛇和鞭子一般粗细,乍看去竟然真的像是一条蛇被凰捌在手上甩来甩去,若是没有防备的人自然以为不过是一个质地上好的鞭子。
就像是那晚的凝歌,在见到凰捌用长鞭之后总是要想方设法接近他,这样一来近身的人就很容易上当,不必被那长鞭席卷,反而是被这有生命的长鞭反咬一口就立马没了性命。
只是是谁想要凰捌的性命呢?
凤于飞?还有……她自己?
凝歌心中一惊,隐约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只是还没有回神,就感觉停留在那些士兵身上的银光陡然腾身而起,直直的就向着凝歌身边冲过来。
“小心!”凤于飞连忙拉着凝歌后撤,勉强能停留在半空,却不料那银蛇似乎笃定了要追着凝歌不放,凤于飞到哪里它就窜到哪里。
银光窜的太快,凝歌瞧不见啊银光里的蛇头,又苦于自身不会武功,就只能被动的被凤于飞拉的在天上飞来飞去。
蛇竟然会飞!
真是逆天了!
凝歌在心中暗骂,只觉得这蛇不简单。那凰捌东征西走,半途中得些稀奇的物件也不稀奇,只是这会飞的蛇他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按照凰肆的意思,他们早就知道凰捌有一天会被这蛇反噬么?!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凝歌心中一凛,见那银光不依不饶,却始终是挑着刁钻的角度冲着她窜过来。看来这件事情是冲着她来的,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她死?
凝歌回神,再靠近凤于飞,就觉得凤于飞呼吸微微有些粗重,这几百个回合下来早就不复一开始的从容。
若是这样下去的话,他们都要死。
凝歌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心,不等凤于飞反应过来竟然一把就把凤于飞推了下去,凤于飞没有料到凝歌有这样的动作,竟然生生被凝歌推下去了几米远,浑身一紧,内力散去,生生的就要摔到递上去。
下面又侍卫涌动,凰家四子腾身而起,飞快的就接住了凤于飞。
再看向凝歌,因为没了凤于飞的依托,凝歌开始急速的呈直线往下掉,那银光得了机会一下子就窜了上去,惊得凝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时她还在三层楼高的高空,只觉得腰间紧紧的束在一处,低头一看,那银蛇正翘首盘在她的腰上,头颅直直的勾上来和她面对面。
“该死!”凝歌低咒,直觉的闭上眼睛。
死就死!又不是没有死过!
忽地,身子被半空吊住,凝歌既没有等到摔倒地上痛苦,也没有等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