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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该改变策略了……
拉回思绪,幸村只觉肩膀一沉,回头便看到陌璃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长长地睫毛在眼睑下落下扇形的阴影,阳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白皙的脸近乎透明,她看起来淡雅如花。
——笨蛋。
幸村浅浅地笑了,微微挪动了身子,伸手揽过陌璃的肩膀,让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一点。
睡着的陌璃哼哼了两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不再有动作。
坐在后排的真田伸手压了压帽檐。
警报解除,终于不用再看到幸村那恶魔般的微笑了。
仁王伸了个懒腰,拉过柳生,“搭档,借肩膀一用。”
“滚。”
“搭档你是绅士,不能这么粗鲁的。”
“……”
8月,立海大的海原祭,这一次的海原祭以话剧为主,而幸村被任命,担任话剧的企划、演出和脚本,成为了此次海原祭的综合监督员。
得知这个消息时,陌璃拍着幸村的肩膀,表情异常地严肃,她说:“Seiichi,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精神上为你加油。”
然后,陌璃成了幸村打下手的。
事后,她每每回忆起这里都想要自我了断,明知道竹马是腹黑,却还是要往里跳。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海原祭的那段时间里,陌璃看到了幸村的另一面。
温和而霸气,果断,毫不犹豫。
陌璃想到了空谷幽兰,美丽而霸气,用来形容幸村再合适不过。
温润如玉,笑颜如花,言谈举止间,宛若降临凡尘的天神。这是陌璃跟在幸村身边打下手时,听到的最多的话语,她只能说这些人都太肤浅了,就知道看人的外表。
不过,不得不承认,幸村确实温柔俊美。这一点,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从那些时不时找她帮忙转交情书的女生口中。
网球部的人准备了话剧,而话剧一般都是千篇一律的童话故事,于是,网球部选择了千篇一律的《白雪公主》。
而这千篇一律的《白雪公主》在此次海原祭上大放光芒,得到了本校和其他学校的关注。
陌璃命名为《打网球的白雪公主》,没有恶毒的皇后,也没有最后生出怜悯之心的猎人,只有真田扮演的刚毅冷漠版的会打网球的白雪公主,还有性格诡异的小矮人。
来参加立海大海原祭的手冢看了真田的造型,只是冷冷淡淡地说了句:“太大意了。”
陌璃在舞台后面笑得前仰后合,幸村坐在她旁边微微扶额。
到底是谁发明的抽签这种东西?不知道真田是那种话剧抽签总是会抽到主要人物的吗?就像抽鬼牌时总会抽到鬼一样……
——Seiichi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者气场,所以才会抽到最重要的。
——……
真田听到这话,会暴走的。
10月,幸村因为第二十一次海外研修会去了中国,中国的杭州。
登机那日,陌璃去送他。
那日的天空很蓝,蓝得让她想起了神奈川的海。
“阿璃,等我回来,会给你寄礼物的。”幸村云淡风轻地笑着,那笑容仿若盛夏清晨里的桔梗花。
“学校又不会跑。”陌璃别过头不去看他,她不喜欢这种分别的情景,更不喜欢看着幸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那样,她会有一种错觉,会觉得幸村正在淡出她的视线,淡出她的世界,她怕,怕在下一个转角就和幸村天涯陌路。
陌璃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几天后的早上,陌璃被执着的门铃吵醒,打开门,是快递人员送来了包裹,始发地是中国杭州。
寄件人是幸村,寄的是他登机前承诺的礼物。
礼物是一本书,《白娘子传奇》,在中国广为流传的神话故事,一个人与妖的故事。
书的扉页写着:阿璃,希望你能喜欢这本书,很动人的。
翻开书,故事的开头是美丽的初遇,断桥上的一瞥,那是千年白蛇妖与人类少年缘分的开始。可惜这是个劫,故事的最后,不是美丽的,而是美得像仙子的白蛇被永镇雷峰塔。
那是一个有着背叛的故事。
合上书,陌璃给幸村写了一封信,信的末尾是四个字。
岁月静好,喜乐平安。
陌璃没有收到回信。
10月中旬,幸村回国,见面的第一句话是“愿我最重视之人,一生喜乐平安。”
随后,他拿出一把折扇放到陌璃手中。
她展开折扇,看到扇面上画得灼灼桃花,唇角微微上弯,笑靥如花。
扇面的右下方有几行小字,是中文,陌璃看不懂。
后来很久以后,陌璃会中文的时候,她拿出折扇再看,终于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桃花,只为有情人开,不开在心上,便开在扇上。
我生命里有你,你生命里亦有我。
你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作者有话要说:
☆、GBS。不动声色地等待
10月29日,Seiichi在车站前倒下。
医生检查出来是GBS,广义的急性神经根炎。
我终于明白前些日子,幸村为什么拿着杯子的手会发抖,为什么有时候手脚会无力,那一切都是急性神经根炎病发前的典型症状。
那个时候,Seiichi的表情无比落寞。
我静静地看着他,脸颊有清凉的雾气。
但他却还是笑着对我说:“阿璃,没事,真的没事。”
笨蛋Seiichi,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故作坚强。
12月,Seiichi再次倒下,被送进了金井综合病院住院,月末的时候,我和网球部的正选去看他。
真田送了他亲手写的字帖,上面的字刚劲有力。
无病息灾。
而我是空手而去的,Seiichi眼里的落寞和失望我没有错过。
NE,Seiichi,我希望你要好好的。
还记得那句话吗?
岁月静好,喜乐平安。
——以上摘自陌璃的日记
周四的那天下午,陌璃跟幸村约好部活结束后一起去画材店。
两人约好在车站前会面,然而陌璃赶到时,却看到幸村朝她露出虚弱的微笑,绝美而凄凉。
下一秒,幸村倒了下去。
那一刻,陌璃感觉心被什么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淋,很疼。
她的身后,是切原他们震惊无比的脸和真田比平常更严肃的表情。
陌璃窒息般的站在那里,想要拉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那个人已经安静地睡在车站前。
她终于号啕痛哭。
——混蛋Seiichi,你要是敢出什么事,我就不要再理你了。
幸村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室,在进急诊室的那一刻,看着幸村苍白的脸,毫无生气,透着一种吓人的白,让她全身都发软。
身旁有人拉住她,是真田,他紧紧地抿着唇,剑眉拧成了川字,“陌璃,相信精市,他会没事的。”
“我知道,可是……”
她总有一种感觉,幸村这次的倒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也想要相信幸村会好好的,可心中的那股感觉太过强烈,强烈到她无法忽视。
Seiichi,你会没事吧。
大约十多分钟后,有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医生脸上的凝重让陌璃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视线在陌璃和真田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落在了真田身上。
“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需要住院。”
“是什么病?”陌璃在真田开口之前问道。
“GBS,急性神经根炎,如果治不好的话就不能打网球了。”
恐慌,害怕。这是陌璃那时唯一的感受。
如果……如果治不好的话,那个少年再也不会在院子前,傻傻地挥拍发球,那个少年再也不会在她故意装累的时候去背她。
如果治不好的话,那个少年……曾经信心百倍的告诉她要完成立海大三连霸的少年……
甚至,她无法想象那个纤细温柔、热爱网球胜过一切的少年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表情,换成是她,肯定会崩溃的。
“Seiichi他……”
身后的真田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件事,幸村恐怕早就知道了。”
陌璃一怔,转头看着淡定的真田,真田递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在他问我是不是很喜欢打网球时,他大概就知道了。”
“其他正选我都让他们回去了,今晚,你就陪在精市身边,我想,他大概希望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我们要相信他,幸村说过,要完成立海大三连霸的梦想,他不会食言的。”
“我知道,他从来不会食言。”
那个晚上,幸村没有醒来,陌璃守了一夜。
那个晚上,陌璃画了一幅画,叫《等待》。
——Seiichi,你说你希望最重视的人喜乐平安,那句话我也送给你。
——Seiichi,天亮了,你该醒了。
第二天,天微亮,风乍起,窗外的丹桂开得正好,朱红色的花朵如雨般飘落,带着馥郁的香气。
幸村还是没有醒过来,陌璃静静地依靠在床沿,侧脸看着他,有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皮肤是一种透明的白。
看着他那依然紧闭的眼,没有一丝要睁开眼的迹象。陌璃在害怕,如此害怕幸村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怕他再也不会牵着她的手看岁月流年。
陌璃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一颗一颗地落在幸村放在被子外的手臂上,溅起了小小的水花,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丽的光泽。
——Seiichi,你不是神之子吗?如果是神之子的话,为什么还要得这种病?
——Seiichi,花都开好了。
幸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陌璃,他轻轻地笑了,轻得几乎几乎听不见。
阿璃,真好,最幸福的莫过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你。
他看着陌璃支起画板,画板上是一幅风景画,有着最干净明亮、最淡然的颜色,他的心瞬间被那种明亮淡然的美丽的颜色击中。
那幅画不是漫画,风格近似当初陌璃画的海。
幸村突然觉得陌璃是如此适合绘画,她淡然,能温和接受事物。
——阿璃,或许你是为色彩而生的,不论是漫画还是你现在的画,真的很好。
“阿璃……”他不觉轻轻唤道,温和沉着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意。
“Seiichi……”陌璃惊喜地回过头,看着床上苍白着一张脸微笑的少年。
感谢上天,Seiichi终于醒了。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把调子拖得绵长,他看到日光在陌璃的脸上轻盈流转,嘴角的笑容仿若早樱,绽放开来。
他看到了陌璃眼下淡淡地青痕,那是没有休息好的证明。他看到了陌璃转身时,画的右下角处写的字。
等待。
那一瞬间,心像是被什么划到了一样,有一点点的疼痛,还有一点点的甜腻。
他的小青梅,他的阿璃,守了他一夜。
一夜未眠。
“还好么?”陌璃走上前,伸过手来,轻轻地捏着他的脸颊往两边扯,“混蛋Seiichi,下次……下次说出来不就好了吗?非得要自己独自一人承受,不就是GBS吗?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怎么可能治不好?”
“笨蛋Seiichi,我好歹也是你从小长到大的青梅,对我也需要保密吗?就算不能打网球又能怎么样?Seiichi还是Seiichi,不会变的。”
“混蛋Seiichi,就算治不好你变成了残废,我养你就好了,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笨蛋……”陌璃紧紧抿着唇,不让眼中泪水掉出来,倔强地看着幸村。
幸村微怔,下一秒他轻笑出声,不是落寞的笑,而是带着浅浅地幸福。
“好,我知道了。”他坐起来伸出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拉入怀中,“我知道的,一直知道的,阿璃是不会弃我而去的。”
病房门外,准备推门而进的真田垂下了握着门把的手,转身轻轻地靠在门边,深邃的眸子一片欣慰。
——精市,会好的,我还等着你带领我们一起完成立海大三连霸的梦想,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11月,幸村陪陌璃去了京都的清水寺。
他们去了音羽瀑布。
波光粼粼的清泉在日光下,碎金点点。
——Seiichi,听说这水可以预防疾病,我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笨蛋阿璃,我这已经预防不到了啊。
——让你喝你就喝,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陌璃脸上的坚持让幸村摇头轻笑,看到她瞪他的眼神,他终究还是弯下腰用手掬起一捧水,在陌璃的注视下喝了下去。
抬眸时,看见陌璃脸上的笑意,他有些无奈。
小青梅偶尔的霸道,他还真有些承受不起。
不过,这种感觉很好,有她在身边,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季花开。笑容依旧
12月15日,因为再次倒下被送进了金井综合病院,而几天后陌璃去了俄罗斯,被浅草爸爸带去的,浅草爸爸说要带陌璃去各国走走。
但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从很久以前就是,故意带陌璃去其他国家,隔了很久很久才回来。
12月25日,圣诞节。收到了陌璃寄过来的信和画,她说俄罗斯很好,有很多白富美。
陌璃寄过来的画,上面是一个湖,湖边草木丛生,浓绿的颜色映在湖水里,零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湖边上掠过点点碎金。
她好像最近独爱画风景,她的画板里漫画正在渐渐减少,慢慢变成风景画。
这种习惯,大概是从上一次我进医院时开始的。
那幅画,我始终记得它的名字。
《等待》。
——以上摘自幸村的日记
12月的时候,陌璃突然间不再对漫画感情趣,她开始画风景画,痴迷各种颜色在汇集调和的时候,那种变化的奇幻,她喜欢用最干净明亮的颜色作画。
常常在清晨的时候,在日光升起时在画布上涂抹。
她画夕阳,画大海,但她画的大海永远是黑色的。
每每幸村问起她时,她都只是笑笑。
为什么是黑色的呢?因为Seiichi还在医院。那个七月,夏天的盛世,她看到的海是蔚蓝色的,是因为有Seiichi。
没有Seiichi的海是黑色的。
就如那时Seiichi倒下时,有种世界突然黑暗下来的错觉。
Seiichi,有一种花开的时间需要去等待,即便等待再漫长再痛苦,我都会等你好起来。
那是陌璃的决心,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不等到就不誓不罢休。
直到幸村再一次倒下被送进了医院,陌璃的心再一次揪紧,这一次幸村住了院,说是准备接受治疗。
陌璃带着新画的画去看他,看到他穿着病号服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身边围着许多玩耍嬉戏的小孩。
那时候他脸上露出的浅浅微笑,如阳光一般温暖。
陌璃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同他打招呼,然后把画递到他的手中。
“Seiichi,喜欢吗?”
幸村微仰着头,陌璃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淡淡地日光在他脸上流转,他看起来淡雅如花,“画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你猜。”陌璃偏着头,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他垂眸,细细地看着画,颜色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明亮,这一次换成了蓝色,清凛如冰的澄澈的蓝,那是一片天空。
天空下是如火一般的颜色,那是木棉花。
陌璃看着他,眼神专注而认真,“是不是猜不出来了?”
“嗯,但这是那个小镇的木棉花吧。”
“嗯。”陌璃轻轻点头,她在幸村身旁坐下,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落寞,“本来想把人物一起画进去的,可是……”
余下的话她咽了回去,她觉得太煽情了。
Seiichi你不在身边……
“明年一起去吧。”幸村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像是一个誓言,一个约定,是那样的坚定,“明年木棉花开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他脸上的微笑淡淡地,眼中的坚定让陌璃脱口而出“好”。
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幸村的病情她知道,现在的Seiichi,常常四肢无力,走路不能走太远,就连有时候端杯子,都需要人协助。
Seiichi的病情在渐渐加重。
那幅画陌璃送给了幸村,幸村给它取名《时光》。
从《等待》到《时光》,从幸村初次倒下到住院,时间过了186天,4464个小时,时间不长也不短。
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慢慢改变。
比如陌璃的画,已经不再是漫画。
陌璃一口气跑出医院,额头上的汗同她的泪水一起掉落下来。
到底有多少次。
有多少次想对幸村精市说,她想说的不是“Seiichi,一定会好起来的”,也不是“Seiichi;我会等你好起来”,甚至不是“我要出国了”。
她唯一想说的是,想再看一次那天他的笑容。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她却不敢开口。
因为Seiichi的笑容,现在染上了浅浅地忧伤,浅浅地,却犹如浓墨一般,怎么抹也抹不开。
她真的很想再看一次那个少年,俊美的少年站在长椅旁,头顶是白花花的阳光,干净的脸,脖子上有着薄薄地一层汗,她一抬头就撞见他的微笑,美好的没有受过任何伤害。
一瞬间,春暖花开。
不动声色地等待你。
一直记得与你同在的时光,十里的暖阳铺开来,木棉花如火如荼地盛开。
记忆中的你微笑依旧,身上披着的外套从不会掉落,只会随风摇摆。你的身后,是两个少年,一个冷漠刚毅,一个宁静致远,他们将陪你走向立海大三连霸。
想要看到的只是你的笑容,仅此而已。
Seiichi,待一季花开,你的笑容依旧。
想要说出口的话,终究被咽回了肚子里。
——Seiichi,一起走过这么多的时光,一直以为我会陪你一起走到未来,可我终将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你寻梦,看着你痛苦,看着你笑。我和你,好像隔了一条看不见的河,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条河越来越宽,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幸村看着陌璃跑走,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