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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刚刚的那棵树上。也不知道那条蛇走远了没有,如果没走远,现在回去就是找死。
我正低头思考着这些问题,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咯咯咯咯”的声音,类似于母鸡下蛋。声音不大,但我看所有人的表情,显然是都听见了。
阿宁把矿灯转向了声源,我视线不好,只看见了一条火红的蛇直立在那里。其实我也不敢确定那玩意到底是不是蛇,或许是我刚刚被那条蟒蛇吓得够呛,现在看什么都像是蛇。
可是在我看清楚它头上那个鸡冠的下一秒,从心中汹涌而来的恐惧在一瞬间把我淹没。
我记起来了,那是什么东西……
——鸡冠蛇!那是鸡冠蛇!
“这是什么蛇啊,你看它的脑袋是三角的,看起来好像很毒的样子。”
“别去招惹它了,我们慢慢地退出去。”
“咦咦,这蛇头上还有个鸡冠,莫非是公鸡变种来的?我今天还非得抓一条研究一下。”
“快走!”
“……”
“你没有事?”
“救命!救命!”
“哥!你醒醒啊!”
耳边似乎有对话响起。我捂着头,完全分不清是脑海中的对话还是胖子他们在对话。
还没仔细去想这段对话的含义,张起灵已经一把架住我,看了我一眼,迅速地把我拖出了缝隙。
喝了好几口瀑布的水,我被瀑布淋了个透湿才回过神来。我转头看去,所有人都从缝隙里退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提醒大家从里面退出来的。
各自找了休息的地方,看了看大家狼狈的的样子,我不由苦笑一声。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办法理解我和张起灵。我觉得张起灵应该是来过这里的,不然他不会在看见鸡冠蛇的时候变了脸色,但他可能遗忘了,内心却仍有对鸡冠蛇的恐惧。而我,和他差不多,丢失的这一段记忆里,有人死在了我面前,死在了鸡冠蛇的手里。
他们四个,只是为被蛇追击而感觉痛苦。而我们,不仅因为被蛇追击,还因为在被追的时候,体验到了什么是离真相很近又到达不了真相的感觉。我相信张起灵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但我没办法习惯,也根本不想习惯。
是谁抹去了我的记忆,是谁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我闭上了眼睛,这些问题简直比纠缠在蛇骨里的藤蔓还要复杂。
恍惚间听见胖子的声音:“现在怎么办?”
阿宁道:“等天亮了,我们回去把装备捡回来,然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得快点出去。”她的声音夹杂着水声隐隐传来,好像是在洗脸。
我睁开眼睛,阿宁果然是站在瀑布边上清洗着自己。我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身上也脏得离谱,于是走到她边上和她一起洗。
“张起霜,你和张起灵真的是兄妹关系?”阿宁边洗边问,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我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为什么在西沙和长白山都没看见过你?你在那之前去了哪里?”阿宁忽然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眸子,知道她一直在怀疑我。不过这也难免。实话实说,我佩服阿宁,一个女人带着这么大的一支队伍来到这里,换了我我估计没这个能力,所以我是很佩服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的。
“阿宁,我不想骗你,”我鞠了一把水往脸上一泼,稍微清醒了一点继续说,“——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有些秘密,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我记得张起灵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在我试图挖掘族里人不断消失的秘密之时。那时候我已经成为张起霜好几年了,但手上的职务大部分都是由张起灵来处理。
那个时候,不断有族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可是在我想查下去的时候,他神色淡然地说:“有些秘密,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
我恨他,但被他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自然是查不下去。让我奇怪的是,族里的族人也没有什么动作,好像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久而久之,我也就忘记了这件事。但是我知道,张起灵一定知道背后的事情。
阿宁沉默了半晌,脸上没了笑容,过了几秒才开始洗:“这队伍里只有我们两个是女的,我也不希望你骗我。”
我转头冲她笑了笑,眼角处忽然闪过一丝红光。我一愣,身体比大脑快一步做出反应,迅速地把什么都不知道的阿宁推到了瀑布下。几乎就是下一秒,那条鸡冠蛇就从我们原来的缝隙里窜出来直直地飞向我所处的位置。
另一边的张起灵完全来不及赶到我这边。
我看着那条蛇离我越来越近,手中下意识地握着匕首,反身一避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它的七寸扎了下去。只听见“叮”的一声,那条蛇就被我的匕首穿过钉在了地上。大概是我惊慌了一下,没扎到它的七寸,不过好在还是刺到了它。
我看着它在我刀下不断扭动的身子,心生厌恶,右手控制住匕首,左手扯住它的尾巴,往后一拉——鸡冠蛇瞬间从我钉住的地方分成了两半,恶心粘稠的液体流了一地。
看见蛇不动弹了,我才甩开蛇松了一口气。
刚刚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连张起灵他们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都不知道。爬上来的阿宁原本还想问我干嘛推她下去,一看见躺在地上的蛇尸体瞬间就明白了。
张起灵看了一眼鸡冠蛇,蹲下来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受伤。其余四个人皆是一愣,也不知在想什么。
胖子:“……不愧是小哥的妹子啊,还是有两下子的……不过,这尸体弄得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一点?”
我扫了一眼鸡冠蛇,冷笑道:“真是让人恶心的东西。”
胖子被我噎了一下,其他人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吴邪蹲下来借了我的匕首挑着蛇尸观察起来,阿宁脸色有些白,应该是联想到了这蛇咬在她身上的样子。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我那明明是下意识的举动吧,我为什么会知道那里会有鸡冠蛇出来咬人呢,为什么我的动作快得连我自己都没反应呢,为什么我对鸡冠蛇那么痛恨呢……
为什么……
☆、⒀
⒀
》》》》》》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所有的线索在我脑中搅成了一团,简直比被我以前养过的猫咪弄乱的毛线团还要糟糕。但是乱归乱,让我觉得欣慰的,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定可以在前面发现。
只要一直往前走,我就可以找回我的记忆。
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毫不费力地刺破薄薄的云层,照在我们身上,照在瀑布落下溅起的水花上,在瀑布底投射出七彩的颜色。
我让吴邪把鸡冠蛇收起来,如果之后有人被咬了可以取它做血清,虽然不知道救不救得活,但也不至于死得那么不明不白。吴邪看了看那具蛇尸,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听我的话把蛇包裹好放进了背包里。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一个行为,害得他们接下来狼狈非常。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谁也不敢再休息下去。有第一条蛇就会有第二条第三条。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沿着峡谷的边缘,蹚着水前进。
阿宁刚才被吓得不轻,但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心理素质好得很。现在看来脸上除了疲惫也没别的神色了。反观刚刚看似英勇杀蛇的我,这时候已经精疲力尽,如果不是张起灵阿宁等人时不时地回过头拉我一把,我恐怕就要在原地倒下了。
气氛沉默异常,连最活跃的胖子这个时候都闭了嘴,就这样往前走了十几分钟,看见了峡谷的出口。
大概是天意的捉弄,我们几个人都相视苦笑。如果昨晚可以再往前走一会儿,可能我们就不会遭遇蛇,不会弄丢装备,更不会这么狼狈了。
*
我们找了一块干燥的石头开始休息。
我几乎一沾到平坦的地就忍不住躺下闭上眼睛了。实在是太疲惫了,一晚上都在和蟒蛇肉搏、逃亡,我发誓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斗里的粽子真是比蟒蛇要和善许多。
小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潘子他们在分烟,说是可以祛湿。
看了看阿宁,正在离我们比较远的地方处理自己各式各样的伤口。我把我的裤腿卷起来,看见小腿上因为逃跑而被刮开的伤口虽没流血,但因为泡在水里太久都已经发白。也不知道这里的水有没有问题,泡了那么久会不会感染。
不过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里也没有好好处理伤口的条件,我只能简单地清洗一下,撕了我袖子上的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
处理完自己我猛然记起张起灵那时不对劲的表情,他应该也受了伤才对。
我走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看见他已经用烟草涂抹好了伤口才松了一口气。张起灵看了看我,把手抽回来,淡淡地说:“没事。”
他一直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于是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吃了点胖子递过来的压缩肉干。
胖子吃了东西就有力气扯皮了,骂道:“奶奶的,那些破蛇,老子要是下次再来一定带秘密武器,就不信弄不死它!”
吴邪摇了摇手,疲惫地笑了:“行了,还有下次啊?这次活着就不错了。”
胖子一咧嘴,显然不是很同意他的说法:“我说天真无邪同志,人活在世不能那么悲观啊,我和你说胖爷我以前……”
后面的话我无心去听,只是觉得疲倦再次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窝在地上就闭上了眼睛。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睡梦中感觉脖子根处有些痒痒的,想去挠却发现自己的手受了什么限制动不了。皱起眉头睁眼一看,发现我正窝在不知哪个脱了上衣的人怀里睡觉。我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正好对上吴邪已经安然睡着了的脸庞。
旁边胖子的呼噜震天响。
……刚刚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吴邪怀里……
我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吴邪的脸离我很近,呼出的温热的气息都喷到了我的脖子上。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脖子痒痒的原因。
其实仔细看起来,吴邪的脸并不能算俊俏,至少和张起灵一比就算不上了。但他长得很清秀,整张脸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再加上他的好脾气……我觉得喜欢吴邪的姑娘并不会比喜欢张起灵的姑娘少……
不对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窘迫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咬着唇又瞄了一眼熟睡中的吴邪,试着从他的怀里爬出来。
可是我刚动了一下,吴邪就皱起眉头,双手一圈把我抱得更紧,把我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缩了回去。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吴邪醒了,慌忙闭起眼睛装睡,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动作。
怎么平时没见吴邪有这么机灵。我气闷,心里懊悔当初没有和张起灵一起学缩骨功。
正僵持着,忽然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开始下雨了。一开始淅淅沥沥的还算小,到后来竟然越下越大。大家都太累了,即使是这样的雨也没把大家弄醒。
我不敢吵醒吴邪,怕他醒了之后更尴尬。可是下了雨之后浑身湿淋淋,难受极了,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吴邪禁锢了的手,拧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把刘海拨到一边。
吴邪显然也是被雨淋得很不舒服,不过他没穿上衣,雨水都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不像我的衣服因为湿了全部贴在了身上,既难受又不好看。
吴邪的呼吸仍然锲而不舍地落在我的脖子上,碰到我皮肤的时候就变成了细小的水珠,合着雨水一起下滑。
打了个寒噤,吴邪头发上的水珠滴到我脸上。我一恼,一伸手就把吴邪的头发拨到了一边。
可是我的手还没缩回来吴邪眼睫毛颤抖了两下就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眼神由迷茫变成清明再变成迷茫再变成尴尬。
大眼瞪小眼。
行了,这下我都不用再动了。
正当我把希望放在吴邪自动放开我的时候,眼前的吴邪好像石化了,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什么动作都没有。
我轻咳一声撇开头:“……你能先放开我吗?”
吴邪这才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抽了自己一耳刮子就急忙放开了落在我腰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坐起来。
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大家都没醒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尴尬,我就转过头没有去看吴邪,谁知吴邪先开了口:“……刚刚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我转过头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实际上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邪大概是被我盯得有些发毛,手足无措地辩解着:“是真的!我保证我没有非分之想,”吴邪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举手发誓,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刚刚你睡着之后突然开始说梦话,我还以为你病了,走过去的时候你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怎么弄都弄不开。我们实在困得不行了,所以……”
听了一半我就估计出了大半。
头痛地揉了揉额头,原来是我自己抓着人家不肯放。也是,吴邪这样的老实人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这下可丢人了,不仅在睡梦中死抓着人家不放,醒过来之后还冤枉人家。
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叹了口气,佯装淡定地回答道:“……那真是抱歉,”顿了一下,“你有听见我的梦话么?”
问起这个,吴邪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听是听到了,但是……”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断地重复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念出来的句子好像有魔力的锁链一样把我锁住,“‘哥哥,对不起’。”
我一愣,好像被一瞬间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
——哥哥,对不起。
*
夜晚行走在丛林中,半人高的草把我腰以下的部分都给淹没了。
头上的月亮很圆很大,看来今天是十五前后。周围的景物在月光的照耀下不仅没有让我感觉安心,反而有一种鬼魅横生的感觉。我站在草丛中,静得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刚刚吴邪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发现了胖子身边有那种细小的泥印子,叫醒了潘子、阿宁和张起灵。随后,张起灵随着一个人冲入沼泽,我紧随其后。可是我体力跟不上他们,游到一半就听见前面的水声离我远去。等我上了岸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见人影了。
黑夜里,我一个人并不想再前进了。本来想顺着原路回去,但来时匆忙,再加上天黑,我完全不记得来时的路,只好作罢。
而让我前进的原因是——我觉得我所处的那个地方很熟悉。没错,很熟悉。但这样的熟悉又和前几天我的熟悉不一样。
如果要打比方的话,我就只能这样说:前几天熟悉的感觉,是你看完一本书,很久之后再回过头看,会有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而今天熟悉的感觉,是一条你走了千万遍的路,因为什么原因好几年没有走,但回来的时候你仍然记得该怎么走。
我发觉,我竟然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知道,遇见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回去叫上吴邪他们一起走,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但是我前面也说了,我不记得回去的路。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前面的路好走不好走,如果这是一条不归路,那么我绝对不能害了他们。
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一个人走下去。
说来也幸运,我追着张起灵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却在林子里穿梭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背包,不知道是哪队人马落下的,不过时间应该隔得不久。我在里面发现了几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水,还有防毒面具和手电,不过没有什么武器。
但是足够了,这些对我来说,就足以活下去了。之后的路,我背着背包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
说实话,在这样一个人的情况下,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可是一想到前方就是我所要寻找的真相了,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张起灵,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了。没有记忆的你,一定过得很痛苦吧。
我抬头望望天空,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我几乎不用勘察地形,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在走,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几天。
期间我曾碰到了一次成群出来的鸡冠蛇,我用匕首杀了几条,最后发现实在对付不了就死命往一个地方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可以跑得那么快,还跑得这么毫不犹豫,那只是我的本能,我的直觉。
后面的鸡冠蛇追得很紧,在我快要被追上的时候,幸好前面出现了一个尸堆,里面全是已经化成了骸骨的尸体。
救了我的不是这些尸体,而是尸体身上的衣服。我用捡到的背包里的打火机点燃了尸体上的衣物,迅速蔓延的大火把张牙舞爪的鸡冠蛇阻隔在我身后。
虽然下过雨,但到了白天的时候太阳还是很烈的。在白天不到几个小时就能晒干。而我碰上鸡冠蛇的那天正好没有下雨,不然有这些尸堆也没用了。
我虚脱了一般地直接倒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保佑,一路上又是让我捡背包又是遇到救命的尸堆的。不过不管是不是我运气好了,只要我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后来的几天,我发现鸡冠蛇都是白天蛰伏夜晚出来的所以改为白天休息晚上前进。
刚开始的几天,我看见了信号烟,远处亮起的火光,听见了枪声。我确定那是吴三省或者吴邪他们,因为至今为止到这里来的也只有他们,不过我没办法去找他们。
休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