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开始的几天,我看见了信号烟,远处亮起的火光,听见了枪声。我确定那是吴三省或者吴邪他们,因为至今为止到这里来的也只有他们,不过我没办法去找他们。
休息的时候,我会想,张起灵在干什么,吴邪他们又在干什么,他们在一起吗,他们都安全吗,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鸡冠蛇呢。
其实仔细想想,我这样的担心完全是不需要的。我就是最好的证据,既然我没死,张起灵也一定没有死。而吴邪他们……张起灵一定会在他们有危险的时候去救他们,这根本不用怀疑。
——所以,我最该担心的人,恰恰是我自己。
没有时间了。
每次从噩梦里醒过来,我的耳边总是回荡着这样一句话,好像提醒,好像警告。
*
在我背包里的食物快要吃完的时候,我找到了一片遗迹。
如果要仔细描述的话我描述不出来。大半部分的建筑都是埋在了地底下,时间应该很长久了,但看规模并不小,而且石壁上都雕着奇奇怪怪的图样,像是祭祀。不过大半部分都看不见,我也只能根据遗留在地面上的那部分估计一下。
跟着直觉摸索了好几个小时,我终于拨开杂草在埋下地面半尺的地方找到了开关。
按下开关,一阵轻微的颤动从地底传来,半分钟之后,颤动停止,我却没发现地面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绕着遗迹大概走了半圈,我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腾空,直直地落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我“扑通”就落入了水中,呛得我直咳嗽。水流湍急,带着我往下漂去。我急忙把脑袋露出水面,抹了一把脸,漂下去的时候观察了附近的情况。
摸过石壁的时候,我发现石壁不仅非常光滑,上面还有着精美的花纹,绝对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但是我没细想下去,我甚至没想过这个水流通向什么地方,到了之后我会遇见什么。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我,这里并不危险。
我知道的是,我离我要找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大概随着水流漂了半个多小时水流才慢了下来,又是十几分钟之后就基本不再流动。我不再依靠水流,站起身拧了拧自己的衣服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脚下好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居然划破了我的鞋子刺进了我的脚底。
我蹲下查看,发现是陶罐被踩碎之后的碎片,上面还沾着几根黏人的头发。
我一怔,脑中的记忆开始复苏。
——快走,是尸鳖王!
记忆中,有谁这样警告过我。
深吸了好几口气我才稳住自己的呼吸,捏了好几次自己的手心我才有走下去的勇气。
顺着水流走到底,面前是已经被封住了的石门,门上有一个凹槽,略微细长,头部微微上翘。应该要放什么东西才能开启,但郁闷的是我不知道要放什么东西。四周是与石门材质不同的石头刻出的石壁,壁画上是上万人围着一只炉子,双手举过头顶,好像是在祈祷。
我皱了皱眉,直接放弃了这个方法,转而去摸遍了附近每一寸地方,却仍旧什么都没发现。不止没有机关,连普通的暗格一类的东西都没有。
莫非真的只有利用这道石门?
盯着那个凹槽足足有半分钟,我心中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个凹槽的形状……
我只感觉一道晴天霹雳在脑中闪过,颤抖着拿出自己从来不离身的匕首,拿上来比划了两下。
——完全切合。
——这个凹槽要放的是我的匕首?!
这是为什么。这明明是西王母的地盘,为什么这一道机关是用我的匕首来开启。我的匕首是张家祖传的,是每一任张起霜才有资格有的。西王母国和张家难道有什么联系?张家是西王母创造的?这把匕首,包括张起灵的黑金古刀,都是西王母传下来的?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想知道这件事的事情,我就必须打开这扇门。
这扇门之后,就是我一直追逐着的,最后的秘密。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苦笑了一下,我把匕首放在凹槽上,眼睛一闭,狠狠地按了下去。
我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带着无比古老的声音和积累多年的灰尘,像是一个等了太多年的、苟延残喘的老人。
睁开眼睛,我迟疑了一下,一只脚踏进了门里,回头看了看还安安静静待在凹槽里的匕首,我突然伸出食指和中指把它从凹槽里挑了出来,而后迅速地翻身一滚进到了门里。
视线触及背后刚刚突然关上的石门,我惊出一身冷汗。
这石门上的匕首果然动不得,一动就立刻关上。如果刚刚的我没有准备一定会被夹成肉泥。
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坐在离我十几米的尸体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具尸体坐在那里,头戴着十分精美的头冠,身着着华丽的金丝裙袍,身后是两具侍卫装扮的尸体。
几乎是看见这具尸体的同时,我的脑中蓦然闪过三个字——西王母。
正奇怪着西王母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我又察觉到头顶不大对劲。拧亮了手电往上扫了一下,我身上的血液就全部凝固了起来。
那是一块陨玉,表面看起来有几个深深的孔洞,照进去,发现那些洞口直通到陨石的内部,深不见底。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过来。
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卷蛇沼卷完结,第一个揭秘开始……
其实这章写得很纠结。
跟原著跟得很辛苦最后还是决定让妹子脱离大部队单独走,很多东西都是根据原著瞎扯的,起霜和小哥他们走的是不同的路。
总之一句话,我还是为她开了挂。
下一章会解释起霜进入蛇沼之后的各种行为以及前面写到的东西。
3
☆、⒁
⒁
》》》》》》原来,张家莫名失踪的人,都是我杀的。
那是我内心深处最不愿记起的一段回忆。
就像是大脑中存储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封存着那些记忆。可是我擅自把它锁了起来,然后,将成千上万的藤蔓将这个秘密埋葬起来。这是一个不仅是我不能触碰、只要身为张家人,都不允许触碰的,秘密。
记不清是多少年前,因为追溯得实在是太远太久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我还不是张起霜,我用的还是我的真名——张连梦。我也有我的父母和两个哥哥。每天的训练固然痛苦,但和后来张起灵对我特训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还有支持着我走下去的亲人朋友。
故事开始于特殊的一年——大概是我成为张起霜的前一年——张家开始莫名地死人。
首先是张家年老的人,然后是中年人,最后是小孩子。张家人普遍长寿是我们都知道的,能被称为“年老的人”的那些人一般也上了两百三百岁。但也仅仅是长寿而已,并不能避免掉死亡,所以一开始,年老的人开始死亡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他们寿命已到。第一个中年人死亡,我们权当他是意外或者在张家外面的墓里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等我们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死亡已经蔓延到了小孩子。
你玩过多米诺骨牌么?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从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也就是第一个死亡的人开始,死亡不断地蔓延,到后来多米诺骨牌倒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死亡的人也越来越多。
而用“蔓延”这一个词,只是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一次,对于张家近乎灾难的事件。
每一个张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这一次类似于诅咒的事件几乎过了一年才被发现。其间的原因,除了没想到会是死亡在“蔓延”以外,恐怕和张家长老故意把事情压下来有关。至于他们要压下来的原因,我会在下面进行叙述。
对于强大的张家人来说,怪力乱神这一类的说法不是没有,但起码不会发生在张家人身上,所以有人开始怀疑是张家的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明明没有找到对方杀人的证据,却又忍不住地怀疑对方。在微笑的面具下面,藏着的是一张冰冷的面庞,和一颗腐烂到开始发臭的心。
那一段时间,张家内部每天的争吵、争执不断,不仅大人脸上没了笑容,连我们这群小孩子都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每日回家,父母亲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轻声地讨论着什么。我的两个哥哥也不再带着我到处玩,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发呆。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张家处于怎样的地位。以前我一直觉得他们只是普通的张家人,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这样。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张家人,不会察觉到张家人死亡的真正原因,更不会去追查。只是当时的我,没有发现。
大概一个月之后,我的父母从张家出发去了蛇沼鬼城。
他们去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我们。虽然在走之前有和我们进行过交流,但是似乎是考虑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太过危险,所以把我们留在了张家。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父母说什么就听什么。但是我的两个哥哥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典型的“你不让我跟着我就偏偏要跟着”的人。
之后的事情你大概也能猜到了。
我和哥哥们一直小心地尾随着父母。刚刚开始的几天,路程很顺利。只是在进入沙漠之后的几天里,发生了变故。
——我们遭遇了尸鳖王。
我曾在张家的书里见过这种东西,也明白它身上的毒性。但我们谁都没有碰过,这时候就会有一种想试验的心理。事实证明,小孩子是不能不听大人的话的,我和大哥被成群的尸鳖王追赶,差点死在沙漠里。二哥运气不好,被尸鳖王碰了一下,背部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滚在沙漠里痛苦地嘶叫。
如果不是父母亲及时赶到救了我们,我们的下场也会和他差不多。
他们应该很早就知道我们在跟着他们,否则不会返回来救我们了。只是那个时候二哥已经不能说话了。他一直用哀戚的眼神望着我们,嘴唇颤抖,好像想对我们说什么。当时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抽出随身的匕首果断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是我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他是我的哥哥,亲哥哥。
我只是不想让他那么痛苦了。我看着他死去时脸上解脱的表情时,我就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我们所有人都很悲痛,但是在悲痛的同时,我也能察觉到,父母亲和大哥对我,开始疏离。
我们把二哥埋在了沙漠下面。
回忆到这里我突然记起来我在进入沙漠之后做的那个梦。那个梦里,用哀戚的眼神对着我的那副骷髅,不是我心中担心的吴邪,而是我亲手杀掉的、死在这里的二哥。那时的环境和情况,让我脑子里潜意识地产生了那样的画面。
当时我们跟着父母亲继续深入,来到蛇沼。在这密密麻麻的丛林里,我的大哥被鸡冠蛇咬了。
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我们要抢救也根本来不及。我原来一直以为,张家人都很强大,可是在这种鬼地方,连续死去两个人却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没有办法,这种时候要停下也已经不允许了,我们只能义无反顾地前进。大哥二哥去了之后,我成了父母唯一的孩子,他们也尽着他们的全力保护我。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去了哪些地方,我们终于来到了陨玉那里。
父亲进入之后,没有再出来。我们在下面等了三天,母亲想上去却又不放心我。
我能体会母亲那时候的焦急的心理,连续死了两个儿子,自己的丈夫又消失三天生死不明,换了谁都受不了这个打击。而当时的母亲还要分心来照顾我,现在想想,如果是我,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第四天,张起灵出现了。
我以为他是来救我们的,但是我错了。他是来杀我们的。——准确来说,是按照长老的指示,杀我的母亲和父亲。
当然,他们下达的命令里也包括了我,只是张起灵没有动手。如果要问原因,大概就是他曾经对我说过的“我在你眼中看见了别人没有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仇恨吗?我一直觉得我的眼中只有仇恨。
父亲没有再出来,母亲被张起灵杀死了,两个哥哥全部死在了前面。
唯独我活了下来。
——唯独,我活了下来……
张起灵把我带回了张家。没有完成长老们的命令,张起灵当然不好交代,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成功活了下来。
他说:“如果消除她的记忆,让她成为张起霜,就不会有问题了。”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有了一种王者的霸气,说出的话连长老也没办法辩驳。他们篡改了我的记忆,抹除了我的对父母亲的记忆,让我以为我是在试炼时被张起灵救下,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张起霜。
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恨张起灵,原来不是因为他让我成了张起霜,不是因为他让我每天不停地训练,而是因为,他杀了我的母亲。
记忆,逃不过身体的本能。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张家的死亡仍然在继续,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里面有□□,纷纷和长老要求去查探蛇沼鬼城。长老虽然同意了,但作为交换条件,我也需要跟随者前往。
我不知道的是,他们在我成为张起霜的时候,在我身体里种下了一只蛊虫。那是一只可以吞噬我的记忆、控制我的思想的蛊虫,但这是历代张起霜都必须种下的东西。因为除了那些功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我的记忆在第二次来到陨玉的时候复苏。长老们那时候催动蛊虫控制了我的思想,杀了所有想要接近张家秘密的人。
是的,张家的秘密,有关长生的秘密,就在那一块陨玉里面。
他们借我的手,抹掉了所有张家人会发现这个秘密的可能性。然后,他们用蛊虫再次消除我的记忆。
随后要求进入蛇沼的张家人越来越多,他们也用了同样的办法。不是没有人怀疑,但是长老和张起灵就是张家的权威,他们没办法反抗。
所以,张家莫名失踪的人,并不是真的失踪了,而是都去了蛇沼鬼城。
——原来,张家莫名失踪的人,都是我杀的。
我一直以为我在秘密之外,现在才发现,我其实一直被困在真正的秘密之间。我是张家人里最接近秘密却从未窥探过秘密的人。
再后来,就是张家的变故,只活下了我和张起灵两个人。
我死里逃生那么多回,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实在是太好。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了的局。
长老已经死了,我的记忆已经不会再丢失了。以后的日子,我就得背负着我肩上的几十条人命,握着自己沾满血的匕首,走下去。
我是最该死的人,可是我却不能死。
谁都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女主的回忆,下一章就是蛇沼脱出,各种谜团会渐渐明晰起来。
☆、⒂
⒂
》》》》》》我像是灵魂被强行剥离开了身体,站在我自己的后面,看得到他们的行动,可是听不见他们的话。
有些时候,对有些人来说,记忆真是一样美好的东西。它记录了人一生所有的事情,幸福的、快乐的、伤心的、忧愁的,等到晚年的时候再和自己的后代一起坐在摇椅上回味,笑意把脸上的皱纹勾勒得更深,对人这一种生物来讲,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而如果一个平常人,记忆中莫名缺失了一块,那其实很正常。因为人没办法记住所有东西,只能选择性地记住自己认为最重要的。至于大片记忆的缺失,在一般人看来就是不正常的了,因此被称之为“失忆”,甚至还要在后面加上一个“症”字——把失忆当成一种病。
至于我的记忆,如果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我记得一些事情,但也被选择性地删除了一些片段,甚至我的记忆中有一段是被捏造出来的。
——在那些丢失的记忆中,我的时间,我的情感,也被或多或少地丢失了。
——大概在之前我要做的,就是像张起灵一样,不断地追寻着自己的记忆。但是我要比他幸运,起码我记起来之后就不会遗忘了。
……这,不是混乱是什么?
**
我的意识一直处于极端的混沌状态。
梦中各种乱七八糟的、美好的、痛苦的回忆如同交缠在一起的各色丝线一样,一根一根重叠交错。交错的空间似乎自动地填充着我脑中该存在的记忆。
——转动的风车,在微风的吹拂下,一圈一圈地转动着。它把午后的阳光切割成了无数个小碎片,破碎地映在脸上。孩童的瞳孔中漾着满满的、纯真的、不加掩饰的笑意。在风车一圈一圈的旋转中,在渐渐沉下来的夕阳中,欢悦的笑声渐渐远去。
——浓得仿佛已经可以把人吞噬的黑暗覆盖在所有人的身上,吐着红信子的鸡冠蛇昂起头颅,瞪着我们看不清的、怨毒的眼睛,悄悄地把尖牙埋入了我的大哥的小腿。冰凉的温度从手上传来,我能感觉我的脸上湿了一片。
——锋利的匕首上不断滑落着温热的鲜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握着匕首的那个男人,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永远淡然得毫无情感的眼睛。他的手指修长,但握着匕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他的手骨节分明,他的未来、他手中的命运,也是分明的。他需要的,只是按照长老安排好的路,走下去。
——黑漆漆的陨□□口对着我,像是在嘲笑我的胆怯。那就是吞噬了很多人的地方:我父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