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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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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外面要饭的。反正,形象这种东西,她也不大放心上。

霍安走进厨房时,就看见了她这一身丐帮打扮,忍不住想,她还真是会糟蹋衣服。

苏换乐呵呵地把一钵肉香四溢的薄饼捧到他面前,“今天吃肉饼。”

这日她做的是肉碎薄饼,调好了面羹,又剁碎了半只盐渍兔子肉拌进去,再撒些前日剩下的野葱末,烙得两面金黄,的确让人食指大动。

霍安吃了一个,味道很好,比昨日春婶子送来的饼是要好吃些。

他这里食材不多,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干饭稀饭面疙瘩三大样,去城里卖兽皮时也偶尔吃一顿食馆,所以,对于饮食,他是不大上心的,吃饱就好,味道其次。可这个奇葩姑娘就用主食面粉,都变着花样做了好几种吃食,荠菜鸡肉包,葱油饼,肉碎薄饼,样样都不错。

呃,好吧,她多少有点微薄的用处。

喂饱了主人和两只狗爷,苏换问,“我看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我想洗衣服怎么办?”

霍安看她一眼,拿过木牌来写:“桃花河。”

苏换问,“桃花河在哪里?”

霍安嫌弃地看她一眼,继续写:“你打算这样出去?”

苏换点点头,“我总得洗衣服啊。我又没有换洗衣服。”

她垂头丧气地扯了包头的灰帕,一头黑亮的乌发落下来,衬得她嘟着嘴的桃花脸很是水灵。

霍安默默看她一眼,低头吃饼。


桃花村 第十章 那,那不是我的肚兜

晌午过后,霍安提了两只巨大的木桶,出去提水。苏换抱着一只装满脏衣服的木盆,喜滋滋地跟着他屁股后面走。啊,天高地阔,白云那么白,绿树那么绿,她关了十几天,终于出来放风了。

小二和达达在前面疯跑,在遍是青草野花的田坎路间滚了又滚,兴奋得只差没飞了。

倘若不是霍安稳稳走在前面,苏换也很想跑进田野里去打个滚。

他大爷的,逃出来才知苏府后院是有多小,外面的天空又是多高。难怪别人说见识少心胸小,这时想起以前在苏府后院受的气,伤的心,统统都觉得不值一提,何必与不喜欢自己的人较劲斗气嘛,蠢得要死。

这么一想,她又感激地望了一眼霍安高高的背影。

若不是他,她小命都没了,又或是已遭那二世祖的毒手,万万不会有这般惬意的春日郊游啊。

风温柔地拂过面颊,霍安听着身后传来那姑娘的快乐哼哼声,只觉得脚步很是轻快。他选在晌午后带她去桃花河洗衣服,原因是村妇们大多都在清晨或黄昏时来河边洗衣服,晌午通常是不会有人的,尤其是他远居河流下游,更不会有人了。

桃花河是一条温柔清秀的小河流,水很清澈,拳头大的各色鹅卵石静静卧在河底,圆润可爱,河两岸长满了青油油的杂草,开了零零碎碎的黄色野花,一棵歪脖子老柳树把翠枝垂进水里,落下的柳叶打着旋从水面上流过去。

苏换看到眼前这一幕宁和春景时,终于忍不住怪叫一声,“啊啊啊,好漂亮啊!”

她太兴奋了,顾不得霍安又开始纠结的眼神,放下木盆,提起长衫便跑向河边,揪揪野花,摸摸柳树,然后用手拨了拨透心凉的河水,捡起一个白色的鹅卵石,扭过头来冲着霍安挥了挥,灿烂大笑,“霍安,你住的地方真是人间仙境呐,连石头都长得很圆。”

小二和达达跑过去,冲着她兴奋地汪汪叫。

霍安把木桶放在地上,抬手按了按额角。

他一定要镇静。这姑娘是奇葩。

兴致盎然过后,苏换姑娘又不得不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她有一大盆脏衣服要洗。除了她的那身破衣裙,还有霍安的两件布衫。

事情是这样的,苏换觉得阿安兄弟实在是对她恩重如山,她不仅无以为报,还一直蹭吃蹭喝,很不地道。以物相报,她暂时没有,以身相报,她目前还很理智,觉得成本太高,而且阿安兄弟也完全没这个意思,然后就只剩下一条路,便是以劳力相报。

于是她殷勤地去问霍安有没有脏衣服要洗。霍安先是摇头,然后她又问,霍安又摇头,她继续问。如此三番五次后,霍安受不了她的聒噪,起身从左偏屋里甩了两件布衫出来。

当时苏换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扔裤子,不然她要臊死。她并未留意,霍安的耳根子倒有些发红。

霍安并不急于去河流对面的泉眼打水。他坐下来,抚着跑累了的达达,静静看嚷着要洗衣的苏换姑娘怎么洗。

这时的苏换的确有点心虚。

补衣她会,因为但凡闺阁小姐都要学女红,她便是不受宠,也是苏家四小姐,该学的都学了。但洗衣,她却是第一次。不管怎么说,大娘还是不会打发她去洗衣的,这太打眼,下人传出去,别人会说她虐待庶出,于苏老爷在外的脸面也极不好。

所以,这些年,她所有的虐待都是不太打眼的。譬如克扣苏换月例啊,把两个姐姐的旧衣分给苏换啊,大厨房不送菜过去啊,冬日不拨烤火炭之类啊。又譬如说,鼓动老爷将苏换嫁给徐家二世祖为妾,这样既攀了权贵,又打发了眼中钉。

苏换想到这里,恶狠狠地抡起洗衣棒,一棒敲在衣服上。要攀权贵,用你亲女儿去攀呗。

霍安在岸边看得很忧愁,她这样漫不经心地胡乱锤锤打打,衣服洗不洗得干净他不知道,但破得快是肯定的。

没法,他脱了脚上的灰麻鞋,走到河边,沉着脸从苏换手里拽过他的布衫,往一块圆石头上一摊,然后从岸边小土碗里挖了一坨皂角膏,均匀抹在上面,再揪过苏换手里的洗衣棒,翻来翻去地轻轻捶打。

苏换蹲在岸边,看看衣服,又看看他,眼里冒出崇拜的星星,“霍安,我觉得你简直无所不能。”

霍安懒得听她拍马屁,手脚麻利地在清水里反复透了透衣服,然后拧起来,扔进木盆里,再指指苏换脚边那堆脏衣服,下巴一抬。

苏换急忙点头,“明白明白。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

霍安又指一指她,再指一指脏衣服,然后指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对面。

聪明的苏换姑娘被他指晕了,蹲那里傻傻看着他。

霍安郁闷得要死,走上岸去提了两只大木桶。

苏换恍然大悟,“哦哦哦,你去河那边提水是吧?好好好,我在这里洗衣服,保证哪里都不乱跑。你早去早回哦。”

霍安不理她,提着桶向不远处的小木桥走去,留下达达和小二陪伴她。

姑娘,你乱跑吧,最好跑了就别回来了。

霍安一走,苏换便赶紧贼兮兮地从脏衣裙里抖出一包东西来。

那是她的贴身小衣和亵裤。

她怎么好明目张胆拿出来洗嘛,而且万一被他看到了,岂不就间接晓得她如今的布衫子下,只穿了一条衬裙裤,其他什么也没穿。

光想想,她都觉得可怕,一张脸烧乎乎的。

于是赶紧洗赶紧洗。

但有时候吧,好像上天特别喜欢调戏她。

洗了亵裤洗小衣,正洗得顺风顺水,忽然脚下的石头松动了一下,她人往前一栽,吓得她急忙伸手去撑水下的石头。

然后,然后呢,滑不溜手的粉色软绸绣桃花小衣就悠然从她指间飘走了。

啊啊啊啊啊,这还了得,她目前唯一的一件肚兜啊!

于是她惨烈地踩水去追。

达达和小二在岸上看着,从草丛里一跃而起,兴奋地一路追去。这姑娘好,跑起来像兔子,追起来特别爽。

霍安提着两桶水走到桥上时,就正好看见这诡异一幕。

那奇葩踩着水往下游跑,一边跑一边嚷,你不要跑。达达和小二在岸上跑得也欢,一路跑一路汪汪叫。

他赶紧就地放下水桶,飞快地从桥上跑过来。

这姑娘又在闹什么妖蛾子?

霍安跑得很快,转眼就奔到苏换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换眼风瞥到他,顿时指了前方哇哇大叫,“衣服!衣服!”

霍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瞥见不远处河面上一抹粉红。

他人高腿长,踩着水大步走过去,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捞起了那抹粉红。

苏换刚松了一口气,瞬间又回过神来,差点一头栽进河里。

她一急就忘了,那是她的肚兜,她的肚兜啊,怎么办怎么办,她要不要把脸抹下来藏起啊?

霍安疑惑地盯着手里那块粉红软绸,又滑腻又柔软,这么一点布料,是她的手帕吗?

于是一抖,两条带子悠悠地落下来。

苏换悲愤地吼一声,“你不准看,还给我!”

她的剧烈反应让霍安更不解了,抬头看看她,发现她满脸通红,又忍不住低头看看手里的粉红,忽然间灵光一闪,顿时耳根后面轰的一下热起来。

他明白了。

他想起来了。

这是女人的贴身小衣。

苏换又羞又急,冲口而出,“那,那不是我的肚兜!”

啊啊啊,她好想死啊,可不可以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腌了吃啊?





桃花村 第十一章 花穗?这个名字好娇羞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心照不宣地沉默。

达达和小二也疯够了,有些累,跟在霍安脚边,走得稳重。

苏换偷偷瞥一眼走在前面的人,发现阳光下他的耳根子还在发红。

回到院子里,霍安把水倒进水缸里,又转身出门,准备再提两桶水回来。

苏换故作镇定地在院子一角晾晒衣服。她有些发愁,难道大张旗鼓地将她的小衣和亵裤晾在这里?

她抬头望望天,可是今天阳光这样好,晒一下午,晚上便有得干净衣服穿了。纠结了半天,她大度地开导自己,刚才自己的肚兜被他握在手里捏了又捏,现在再看两眼又有什么紧要,又不是看她,反正她已经没有脸了。

于是将小衣和亵裤偷偷摸摸混在了衣裙里晾晒。

晒完衣服,她坐在院子里晒自己。

刚才她踩水去追肚兜,将身上的衫子打湿了许多,连着里面的衬裙裤也湿了,但她没有衣服换,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太阳下晒。

一阵风吹过来,凉飕飕的,她顿时打了个寒噤。毕竟还没到夏天。

正晒得她脑壳发昏,忽然蜷在脚边睡觉的小二,警觉地竖了竖耳朵,猛地昂起头来,汪汪大叫。

她正要呵斥小二,却耳尖地听到有碎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有人来!

如今家里只有她和小二。霍安出去提水,达达黏他,又跟着出去了。

她身手敏捷地跳起来,想也不想便跑过去将院门抵上,然后背靠在门上东张西望找门栓。哦,该死,霍安把门栓放在了槐树下,她她她,怎么够得着嘛。

情况十万火急,小二扒着门狂叫。这时她是万万不能开门的,自己暴露了不说,小二她也拉不住,这一冲出去,铁定闹出人命。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低低的婉转声音,“娘,门好像关着的。”

女的?

啊哈,有女孩子来找霍安?

苏换揣着一颗扑通跳腾的八卦心,竖起了耳朵。

“不会,他的狗都在家,他要出门必定带着他的宝贝狗。我来敲门看看。”这个声音好像听过,苏换想了想,哦,是那个罗嗦的大婶。

叩门声响起,“阿安兄弟在家吗?”

苏换背抵着门,好想回答一声,不在。小二叫得更张狂了,丝毫不把苏换竖起食指嘘嘘的动作放在眼里。

大婶轻轻推了推门。

苏换吓出一身冷汗,使出吃奶的劲抵住。

大婶又不屈不挠地敲。

女孩子低低的声音传来,“娘,要不改天再……”

她的声音蓦然一止,顿了顿又重新响起来,似乎更低了,“娘,他回来了。”

远远传来达达的叫声。小二一听,更是气壮山河,在院子里一纵一跳地叫,直让苏换担心它一时不能自控,直接朝她扑来。

好在就在这兵荒马乱之时,霍安远远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小二极听话,听见主人的呼哨,悻悻地叫唤两声,总算消停下来。

门外传来大婶笑呵呵的声音,“阿安兄弟这是去取水了啊。”

门背后的苏换却很焦虑,霍安回来了,她开门?她不开门?

她眼睛滴溜溜乱转了一圈,想起这院门是朝里面开的,于是竖耳听得霍安脚步渐近,又将水桶重重放在了地上,这才慢慢地,缓缓地将背挪开,悄无声息地扒着门板退进门后的墙旮旯里。

大婶惊奇道,“咦,门怎么开了?”

小二箭一样冲出去,瞬间将门外那母女俩吓得忘了探究门开一事。

霍安盯着悠悠晃晃打开的半扇门,很是哭笑不得。

于是他借着去揪小二脖颈的动作,一步跨过去,不着痕迹地挡在门口,抬起头来,用一双黑葡萄眼温和地看着那母女俩。

翠衫花裙的女孩子顿时低下了头,去看自己手里挽着的篮子。

春婶子笑道,“花穗,快把篮子给阿安兄弟。”

苏换在门背后大气也不敢出。原来女孩子叫花穗?这个名字好娇羞啊。

春婶子继续道,“今儿个天气好,我和花穗一早就去山上挖了些笋子回来,嫩得冒水呢。我当家的便说,阿安兄弟是个实诚人,热心肠,时不时来帮我们搭个手,得好好谢谢。你看我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看这笋子新鲜,便给阿安兄弟送些来,顺便又在地里拔了两颗白菜一把青蒜叶,还有这二十个鸡蛋,都是自家母鸡下的……”

苏换想,这个大婶好话痨啊。

门外又传来那女孩子细细的声音,“娘……”

春婶子赶紧打住,笑嘻嘻问及重点,“我当家的还说,让我顺带问问阿安兄弟,什么时候抽得出闲空,我们好把东西齐整齐整,再去接个梯子来。”

苏换也不知霍安用什么方式回答她们,只知道不过片刻,那母女俩便笑着告辞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换拍拍胸口,吐了吐舌头,好险。

不想门一下被拉开,霍安蓦然出现在面前,她粉红的舌尖伸出来还没来得及缩回去,以一种十分可笑的表情僵在那里。

霍安别过头,强忍住唇边要溢出来的笑意,转身去提了水进厨房。

苏换欢天喜地扑向地上那只盖了花帕子的竹篮,“哦哦哦,晚上有好吃的咯。”

田埂上,春婶子母女俩一前一后走着,走了许久,低头跟在后面的花穗才拧着衣角轻声道,“娘,我觉得门后好像有个人。”

刚才她低头的一瞬间,似乎瞄见门下的空隙里有两只淡粉的鞋尖。她眨眨眼,那鞋尖好似又不在了。

晚上自然是苏换掌厨。

她敲了两只鸡蛋,打了一大碗蛋花白菜汤,又切了嫩笋,取了屋檐下一只盐渍野鸡,剥了些肉下来,切成片,炒了一大碟青笋鸡肉片,又焖了一大锅山薯干饭。

吃饭时,霍安发现,苏换难得地安静,没有唧唧喳喳像麻雀,吃得也少。

他吃饱喝足,觉得有必要和苏换商议一下关于有外人来的问题。但苏换看到他去拿木牌子,便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手,“能不能明天再谈心呐?我这时头昏。”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无精打采,做晚饭时她就觉得不大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搅了糨糊。

很不争气的,苏换姑娘在追逐肚兜未遂丢脸丢到姥姥家之后,又害了风寒,壮烈地倒下了。

霍安把厨房一切拾掇干净后,走到院子里,发现正屋里依然亮着灯。他想了想,走到窗下,轻轻叩了叩窗。

里面传来苏换气若游丝的声音,“什么事啊?”

霍安不能说话,无法开口问候,又不便走进去,想了想,默然走进偏屋里睡下了。

夜半深更时,苏换却鸡飞狗跳起来。

先是吐,扒在床边将晚上吃的一点焖饭和蛋花汤,吐了狼藉一地。然后,她口渴得厉害,摇摇晃晃起来倒水时,又撞翻了长凳,终于成功地将霍安惊醒了。

霍安没法,只好去敲门。

苏换摇摇晃晃去开门,门一开就软不拉唧地栽进了霍安怀里。

霍安怔了怔。

苏换闭着眼,抱着他呜呜呜,“……娘,你不晓得,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霍安一手抱着她,用另一只手飞快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

哦,这孩子,光荣地发烧了。


桃花村 第十二章 吹不弯压不断的老竹子

苏换迷迷糊糊烧了一夜。霍安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自认倒霉地忙了一夜,总不能让这奇葩姑娘烧死在他家里吧。

先是拧了湿布帕子给她敷在额头上,谁知她躺在被窝里扭得像猫一样,闭着眼一把扯了额上的冷帕子,娇滴滴斥道,“……我才不要你对我好……我是个有气节的人……二世祖……呸……”

霍安又从她手里揪了帕子来给她敷上,再用被子将她裹得像个粽子,他记得自己小时发烧,娘就是用被子裹他,出一身大汗睡一觉就轻松了很多。

然后拿了扫帚,打了水进来洗地。

他愤愤洗着青石地面,心里动荡起伏,看来还是得狠狠心肠,将这姑娘撵走。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她软软的喊声,“霍安……”

他将帕子一甩,奇葩,你又要闹哪样?

抬头一瞧,只见奇葩姑娘奋力从被子里伸出一截手臂,白晃晃地招了招,“霍安……你是除了我娘之外,天下第二好的人……”

她微微侧躺,闭着眼,一张脸烧得桃花一般艳丽,满头乌发风情万种地铺洒在枕头上,真是漂亮得惊心动魄。

霍安低下头,又狠狠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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