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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妹妹,那钟氏茶倒得无比小心了,你那玉臂一直压在几子上,茶一倒好,就把那被子拐掉了,又赖得了谁呢?”
德妃看向庄嫔,庄嫔对德妃略微点点头,就又低头喝茶了。
这边丽嫔不提防有人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一时脸上又红又白,又气又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德妃立刻说道:“庄嫔既看到,就是一场误会,这钟氏也不是有意为之,好了,你既憎恶她,又何必让她给你亲自倒茶,又不是没有使唤的宫人。”
趁丽嫔还在气恼,德妃就让宫女把钟意带下去了,又到前边回席。
皇后这时才开口对丽嫔说道:“陛下以‘仁’治天下,不过是别人倒茶湿了你一条裙子,你就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是要百姓以为我们天家是那桀纣之流吗?”
这话说得太重了,丽嫔不敢接,只得拖着湿漉漉的裙子出来下跪,说不敢。
“不敢就好,你回去换衣裳,不必再出来。”皇后又垂下眼皮子了,钟意刚刚在暖阁里看得那种温婉,丽嫔可一丝也没看到,只看到一个不怒自威的正宫娘娘。
丽嫔用计失败,又羞又恼地回她的宜昌殿换衣裳了,厨房这边,钟意缓过来,又有德妃的宫女,就是上次见过一面的荷珠,过来给她传话,说德妃说了,让她不用害怕,伺候完这顿饭就会回去。
荷珠又悄声对钟意说:“一会儿有个小禄子的太监来找你,会给你些东西,算是德妃娘娘给你的一些补偿。”
钟意连忙说不敢,劳娘娘费心,荷珠只抿嘴一笑,握了握钟意的手,让她放心,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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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皇上
离开时,一个瘦小的小太监果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塞给钟意几张纸,也不说是什么,就又气喘吁吁地跑掉了,搞得钟意一头雾水,摊开手里的纸仔细看了看,眼前直接就放了亮光。
但因为是在宫里,钟意不敢有太多表情,按规矩又远远地给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磕了头,这次没让她们再进来,就出去了。
坐在马车上,钟意终于当着紫烟和银蝶的面,哈哈大笑起来。
银蝶是个急性子,赶紧抓着钟意问:“姑娘究竟得了什么,竟笑成这个样子,牙肉都露出来了。”
钟意知道银蝶识字,就把那几张纸递给她,笑着说:“这下咱们白鹤楼又厉害了。”
银蝶只看了一眼,就惊呼道:“内造的方子!”
“可不是?”钟意兴冲冲地说,“这次进宫真是赚到了,没想到德妃娘娘这么有心,给咱们准备了内造的方子,嗯,我看这上面好几样菜,可是京城别家酒楼都没有的呢!”
紫烟看钟意神态如常,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奴婢看刚刚姑娘进来,灰着一张脸,还以为在殿前又被丽嫔娘娘刁难了。”
“确实被刁难了。”钟意说道,又对紫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可是你家姑娘是多么精明的人,有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在,我去申什么冤呐?我只需要跪着磕头就好了。自有娘娘做主。那丽嫔也真是蠢,她要刁难我,在哪儿刁难不行。非在宫宴上?我是皇后钦点来的人,丽嫔要动我,也得看看皇后面子吧?”
钟意不再说了,还有一句话在心里吐吐槽得了:两次交锋,钟意感到这丽嫔真是个没脑子的,长得好看的女人,又聪明的。可真是不多见呀,尤其是那种性子。大概是被皇上宠坏了吧。
没想到刚回白鹤楼没多久,天也就刚擦黑,就又有宫女来找钟意,跟着还有些太监。这次口气就不大好了,也不准钟意带人,也没让她梳洗打扮,只是让她赶紧走。
正好沈澈也在,还没回国公府,看到宫里又要找钟意,眼睛眯了眯,本来是坐在包厢里喝着茶,这会儿也起身了。又给了个眼色给紫烟。
紫烟会意,就塞给那宫女一块三两左右的银子,“嬷嬷。事发突然,还请通融下,容我们东家跟掌柜说几句话。”
那宫女板着脸,但却把银子笼在了袖子里,紫烟和银蝶连忙引着宫女去吃茶。
这边钟意来到沈澈在的包厢,开口问道:“这也是你的安排?”
沈澈摇摇头。托了托扇子,语气有些严肃:“我想这是宫里针对你的那人。还没死心。”
钟意耸耸肩,不以为意:“她还能使出什么招儿来?我又不是她的宫女,可以任打任杀的,她要叫我进宫,总有个由头吧。皇家也是要讲规矩的。”
沈澈低声说道:“还是小心些。”
钟意心意一动,不免眼神就对上了沈澈,正好看到他那双平时懒洋洋的细长桃花眼,现在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她的脸直接就红了。
这沈澈是古代人吗?不明白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哪有这么盯着人看的?
钟意不敢看沈澈,她对沈澈的心思,只有她明白。如果人多,她可以正大光明地跟沈澈相处,把他当个东家,但如果只有他们二人,她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很喜欢沈澈,但她喜欢的人,却定亲了……
“东家还有事吗?没事我进宫了。”
钟意转身就要走。
“哎。”沈澈情不自禁,竟然拉住了钟意的手。
他也不是没看到钟意的娇羞之态的,他其实很喜欢。只是一切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他要忍耐……可他一个正常的男人,又能忍耐多久呢?
看到钟意满面绯红,沈澈还是忍不住动了情。
“东、东家。”钟意背对沈澈,低着头,轻轻地抽出了手,“你是已经定亲的人了,请自重。”
说完这句话,钟意头也没回,急急忙忙地离开包厢走了。
她的心里嘴里,似乎都充满了苦苦的味道,不立刻走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澈呆在包厢里,指尖里尚留有佳人素手余芳,可那人,却像受了伤害似的,急匆匆走掉了。
沈澈摇了摇头,背负着手,也走出了包厢,离开了白鹤楼。
一轮明月正从西天升起,照着沈澈孤单单的身影。
进宫的马车驶得很快,宫女和钟意坐在车厢里,外头是两个赶车的太监。钟意赔笑问那宫女:“嬷嬷,不知这么晚了,又叫我进宫做什么呢?”
那宫女也不答话,只板着一张脸。
钟意感到情势不妙,只好也闭着嘴。
飞快地到了宫里,钟意直接被带到了丽嫔所在的宜昌殿。
刚到殿上,就有人让钟意下跪,钟意也不含糊,咕咚就跪地上,也不说一句话,来之前她已经看清,德妃也在。
有德妃,她就不害怕。
有个人上来问钟意中午做的那顿宫宴,都用了什么材料。
钟意就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什么菜啊米啊之类的。
“丽嫔从宫宴回来,就昏厥不醒,太医来诊断,说是中了毒,老实交代,是你下了什么?”那审问的宫女也不跟钟意客气,当着德妃的面就凶起来。
钟意只好做茫然状,说不知道。
德妃叹口气,似乎是很不耐烦,对审问的宫女说:“玉树,你这样问,能问出什么来?中午那宫宴,本宫和皇后娘娘都在。我们却都没事,也许是丽嫔自己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又把一个平民大晚上地叫进宫做什么。”
那宫女不敢对德妃分辩什么。另一边,丽嫔居然白着脸出来了,指着钟意骂道:“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下了毒!”
德妃又叹了口气,感觉额头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她只好对身边的荷珠说道:“快去扶着丽嫔娘娘,妹妹也是的。既然中了毒,就在床上静养。又出来做什么。”
“皇上呢?为什么是你来了,我要皇上!”丽嫔白着脸大喊,“我要皇上为我做主,他的丽儿被欺负成这样子。他不管了吗?”
德妃的脸终于沉了下来,“丽嫔,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皇上日理万机,又怎会——”
话没说完,就听到宜昌殿外边忽然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丽嫔脸上一喜,连忙踉跄着提着裙子奔了出去,德妃也只好迎出去。
钟意只是在大殿上跪着,觉得这空荡荡的大殿里的地板。跪久了还真是不舒服。
嗯,是不是又有机会看到帅帅的明叔了?
皇上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就连跪着的钟意都从他的步伐中感到了一种不耐烦。
换做钟意。钟意也会烦。白天在外边上了一天班,晚上还要去后院处理大小老婆的琐事,多烦呀。
皇上也是人,又不是神仙,丽嫔总仗着皇上的宠爱交横跋扈,却不知道这是在挑战皇帝的耐心。
皇上的口气果然很不好。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钟意,就问德妃:“这又是怎么了?”居然没看丽嫔。
丽嫔哭着扑倒在皇上脚边。“皇上,皇上,丽儿要被人毒死了,你也不管管。”
皇上听了这句话,立刻就发了脾气,站起来,差点把丽嫔也踹了一脚。
“这是什么话?朕的皇宫里,谁人敢毒死朕的妃嫔?”
皇上一发了脾气,那还得了,德妃带头,乌压压又跪了一个大殿。钟意在一边想:幸亏我一直跪着,也不用起来再跪了还麻烦。
德妃勉强笑道:“皇上息怒,丽嫔妹妹也是一时情急。”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没说是被人下毒,而是说她“吃坏了肚子”。
丽嫔立刻哭着反驳,哭得那叫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怎么能是吃坏了肚子,德妃姐姐不知道真相,就混赖我,分明是有奸人要谋害于我!”
丽嫔哭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钟意:“就是她!就是她!”
钟意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连辩驳都不辩驳。
她不信能管理一个国家的皇上,帅得跟明叔似的,能不明白这其中蹊跷。
皇上开口第一句就让钟意心头一乐。
“这不是那个极像宁儿的女孩子吗?是个什么掌柜?怎么又把她给弄到了宫里?”
钟意连忙盯着皇上的明黄色衣摆磕了头,“民女拜见皇上。”
丽嫔大声喊道:“就是她!她今天中午带人伺候了一场宴席,臣妾吃了之后,就不舒服,下午都厥过去了。”
钟意也不分辨,只是跪着等皇上说话。
头顶传来皇上平板的声音:“先起来吧。都起来。”
于是德妃等人就呼啦啦起来了,德妃旁边的宫女荷珠给了钟意一个眼色,钟意于是也乖巧地站起来了。
“皇后想吃白鹤楼的席,我是听说过的。”皇上开口说道,“这么说,是定在今儿中午了?”
德妃连忙回道:“是皇上,臣妾姐妹几人都去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都没事,就丽嫔有事。
皇上又问道:“太医怎么说?”
德妃说道:“太医说是丽嫔中了毒,导致脾胃不适。”
“嗯……”皇上揉了揉眉心,又问丽嫔,“你还吃了些别的不曾?”
丽嫔摇头,“没有,臣妾什么都没吃过!”丽嫔一张小脸哭得妆都有些花了,看上去实在可怜。
皇上又问钟意:“你都做了些什么?”
钟意恭恭敬敬地回答:“白鹤楼的寻常之物,皆是我们平时置办的酒席。从未出现过丽嫔娘娘这种事情,请皇上明鉴。”
皇上笑起来,对丽嫔说:“你是不是自己吃坏了肚子,心情不好,又要拿一个老实巴交的平民丫头出气?”
ps:天儿好冷啊,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像猫一样我成一团……
☆、114 本尊是谁?
丽嫔脸涨得红彤彤的,因为哭了,妆也花了,却显出一种别致的风韵,就连钟意都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实在是太美了,美到不管怎样,哪怕是哭,都很漂亮的地步,简直尤物。
尤物听皇上这样说,连忙拜倒在皇上脚下,哭得更是肝肠寸断:“臣妾怎么会做这种事……”
皇上好脾气地笑着说:“可是德妃和钟氏说的也有些道理,别人都吃了酒席,为何单单你没事?”
丽嫔一愣,看着钟意,忽然指着她大叫起来:“她,她给我倒了茶!一定是把毒下在茶里!”
钟意连忙跪下磕头,大声说自己只是倒茶,并未下毒,心里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长得太漂亮的女人,都容易被那美貌蒙蔽,做出常人不能理解的蠢事。
皇上皱了皱眉头,眼神转向德妃,似乎是在求证。
德妃也无奈地扶了扶额,无奈地说道:“钟氏确实是给丽嫔倒了茶,可却因为丽嫔把那手臂放在几上,拐掉了茶杯,却是一口茶水都没喝到,又何来在茶里下毒,毒倒她一说?”
“啊……”丽嫔忽然反应过来,涨得红彤彤的脸在一瞬间又变白了,“皇上……”
“好了好了。”皇上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丽嫔这么胡闹一通,居然都没生气,只是甩甩袖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当什么大事。丽嫔既然吃坏了肚子,就好生养养,晚上我就歇在德妃那里吧。”
丽嫔恨恨地看了德妃一眼。不再言语了,只是白着一张脸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德妃从容地站起身,看到跪在地上的钟意,就说道:“陛下,这钟氏……”
皇上头也不回,“既是大晚上地把人带来。就留她在你那里住一晚吧。”
德妃答应着,荷珠把钟意扶起来。一行人离开宜昌殿。
丽嫔愣愣地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芝兰长叹一口气,连忙叫其他人上来伺候丽嫔。
丽嫔无力地由着芝兰等人摆弄。忽然说道:“弟弟有这一手,为什么不告诉本宫呢?”
芝兰又在心里叹口气,勉强说道:“大人几次叮嘱,让你把钟氏留在宫里就好,最好近身,哪怕给她个笑脸,放下些身段儿,也只在这一时。可娘娘为何临了,总是要自作主张呢?”
丽嫔愣愣地瞪着前方。终于承认是自己无头脑的冲动,把二弟的所有安排,全毁掉了。昨日二弟的心腹进宫。和她的心腹太监说,务必要让钟意留在宫里,他自有安排,王家上下三四百口人的命,都要杀了钟氏才能留存,可她偏偏意气用事。看到钟意就气不打一处来,失了分寸。让她跟着德妃走了……
想到前些天大弟的心腹到她这里传的话,一旦二弟有难,他一定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有关二弟的产业铺子,大弟已经在清理了,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如果二弟倒下,她这个丽嫔,还会不会做长久呢?她还想着给皇上生个一儿半女,再往妃的道路上走一走……
不,丽嫔努力在心里摇摇头,皇上是宠爱她的,她今天闹成这样,皇上都没有开罪于她,反而好脾气地哄着她,整个后宫,谁能有这份尊荣?
想到这里,丽嫔连忙让芝兰把镜子拿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自己的脸。
还好,还好她还青春依旧,容颜不老,皇上还会继续宠幸她的!
不管大弟和二弟怎样,她王丽娘,还会在宫里继续好好地活下去的!
出了宜昌殿,来到德妃所在的毓秀宫,皇上的神色不像在宜昌殿那样平易近人了,眉心皱了起来,脸也有点阴沉。
德妃看在眼里,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的笑容问皇上:“陛下,不如叫那钟氏沏一壶暖心茶?她做饭的本事有限,沏茶的能力不错。”
皇上揉了揉眉心,也没说话,德妃知道他是默许了,就连忙派荷珠去找钟意。
钟意正在毓秀宫的一处房间里坐着发呆,荷珠走过来,说是要沏茶。
“荷珠姐姐,又要沏茶?”钟意苦着脸说道,“我真的不想再去那些贵人面前了,一句话就要打要杀的,太吓人。”
荷珠连忙说道:“可别乱说话,隔墙有耳的。你这句话就够得上杀头了。”
钟意连忙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
荷珠又笑道:“不过你毕竟不是宫里的人,我们万岁爷性子很平和,宫里极少有打杀之事,除了……”荷珠看了看西边。钟意知道她看的是宜昌殿的方向。
荷珠又交代了钟意几句,就叫她去小厨房里准备暖心茶。还好材料也有些,钟意就按照白鹤楼里的方子,沏了一壶茶,荷珠放在托盘里,恭恭敬敬端了上去。
下来的时候,荷珠竟然让钟意去德妃和皇上所在的房间,皇上居然有话问她。
钟意只好出去给皇上磕头了。
这一天,磕的头真是比钟意这辈子加上辈子磕的还多了!
好在磕了一个头皇上就让她站起来了,问了她好几个问题,你几岁,家在哪儿,为何在京城开酒楼。
钟意老老实实地答了,只是回答家在哪儿的时候,颇犹豫了一番,她哪里知道家在哪儿,她一个穿越人士,又没得到本尊的任何记忆,就只好老老实实说,因为婶娘身亡,自己一时想不开,也要拿绳子上吊,还好被账房先生救了下来,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至于皇上信不信。那不是她的事了。
没想到皇上居然面露悲伤之状,看了钟意好几眼,才低下头喝了一口暖心茶。眉头又舒展了一些,对德妃说:“果然是不错的茶。”
钟意趁皇上喝茶,大着胆子看了看皇上,也没看出来皇上到底信没信她说的话。
过了片刻,皇上放下茶盏,又问钟意:“你父母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这个钟意可是听紫烟说过的。就老实说道:“回陛下,民女的父母。在民女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是叔婶照顾,前些年,叔叔也去了西南一带。一去不返,家里只剩婶娘与民女。”
皇上摩挲着自己的大腿,有点愣神,听钟意说完之后,才缓过来神似的又问:“知道你父母去世时,你几岁吗?”
钟意歪头努力想紫烟对她说过的话,“嗯……好像是四岁还是五岁的。”
皇上又开始摩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