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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辣。
“按兵不动。”太后半阖着眸子,拄着拐杖端坐在软榻上。
坐在她右手边的皇帝亲自奉上茶水,不解的问:“这样岂不是放任她……”
“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坏的也不过就是双面受敌而已。如果我们不动,至少她还找不着什么由头闹事,如果真逼急了她,你可别忘了,她身后还有个富可敌国的方家。你也是真够不小心的,方家这金蝉脱壳之计你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下子他们的根基脱离了朝廷的掌控,想要控制他们,只怕难上加难。”
太后嗔怪的看了皇帝一眼,带着些许的不满,这方家一向韬光隐晦,如果不是先皇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方家的弱点,只怕这方家定会选择隔岸观火。现在看来虽然方家不可能和北明王一方合作,但是自己一方失去了这个金钱上的保证,原本的优势又被降低了一分。
和皇宫里凝重的气氛相同,秋秉染的将军府里,他和孟情相对而坐,旁边连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留下。
“情儿,你告诉我,关于你的身世,你是真的听娘讲的,还是……还是别人告诉你的?”秋秉染眉头都皱得能打结了,眼眶下方更是青黑一片。
“哥,你何苦再追问呢,总之我说的都是真的,事实摆在这里,是谁告诉我的又重要吗?”,孟情拨弄着棋盘上黑白色的棋子,唇边的苦笑触痛了秋秉染的心。
“我并不是要逼你说出来,只是,我怕你被有心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不会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一清二楚,而且,那份证据也不由得我不信。”孟情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后面半句秋秉染晃神之下也没能听得十分清楚。
“算了,我也不问你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知道孟情是不能再留在安京了,秋秉染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安置她,难道真要跟着他去镇守西域关卡吗?
“不知道,也许带着囡囡去西域玩玩,也许,就在江南住下也不定。就孟情自己来说,她更偏向于去西域各处走走,但是一切得看囡囡的情况来定。那小家伙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身体到底怎样了,但是她受此惊吓,只怕心理上会落下阴影,由此想来安定的生活应该更适合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你或许可以问问方代儒的想法。”秋秉染快速的扫了孟情一眼,垂首,“我在北疆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过关于方家的传闻,听说方代儒将他方家百年根基全部转移到福建沿海去了,那里航运繁荣,进可攻退可守,更适合商业的发展。你若是带着囡囡去往那里,不论是从安全上还是生活上来说,都无后顾之忧。”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找到囡囡要紧。”孟情摆明态度不愿提及此事,秋秉染也只得叹息一声便作罢。
三日后消息传来,那伙掳掠为恶的胡人在秦岭遇到了同样来自西域的族人,双方不但没有携手合作,反而打了起来,其中带着两位公主的胡人被拦下,而另一个带着个受伤小女孩的胡人却逃脱了。
孟情听闻这消息,先是一喜而后顿感绝望,人也禁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孟情,好些了吗?”照顾她的竟然是方代儒,而这里,明明是秋府。但是伤心绝望的孟情已顾不得这个问题了,拖着连日来担惊受怕而显得虚弱的身子闹着要去找囡囡。
“好了孟情,你冷静些,听我说。”方代儒纠结了眉眼,双手略微使劲的将孟情按在床上不得动弹,“听我说,已经有人去追了,那个什么唐门小姐,还有月氏国的太子,另外你大哥也带兵去了,临走前拜托我来照顾你。所以,孟情,好好呆着行吗?你看看你的身体,已经瘦得连风都能吹走的地步了,难道还要女儿回来照顾你吗?”
孟情被接连的坏消息给彻底击溃,再也忍不住当着方代儒的面哭得死去活来。方代儒一动不动看着她,也跟着红了眼眶,最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圈住了伤心难过的孟情,安慰小孩子一般的轻拍着她的背脊,在她耳边低声劝慰。他们两个为人父母的,要说不担心孩子,那绝不可能。
方代儒本打算自己去找囡囡的,却在临行前被秋秉染阻止,让他来照顾孟情,因为寻遍安京,竟没一个能让秋秉染放心托付妹子的人。这个人既得负责照顾孟情,也得负责保护孟情,思来想去,还真只有方代儒一人能办到。
正月二十一,有消息从西南方传来,那个挟持了囡囡的胡人被生擒,但是,伴随着这个好消息的,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了——囡囡性命垂危。
十几天的东奔西跑,本来身子就不好的囡囡伤势恶化,到了被救出的那一天,她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不醒中,人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那个胡人之所以没有丢弃她,估计是想将她带回西域救治,然后以此胁迫大乾。
因为囡囡不能再经受长途跋涉之苦,孟情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二话不说胡乱塞了两件衣衫就准备上路去西南看女儿。她刚走到将军府门口,方家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秋小姐,我家大少爷说他先行一步,让我来接您,然后去追他们,您看您什么时候上路?”
“现在,现在就走,快一点。”孟情跨上车还没坐稳,梁王爷府上的管家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秋小姐,这是我家王爷的一点心意,里面是百年人参和一些珍品补药。”管家也没多言语,递上包裹便退到一边目送马车起步。
城外十里亭,他们赶上了方代儒一行,那位擅医理的齐先生也在车上,看见孟情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闭目沉思去了。
夜里他们寄宿在一座小镇,这个天气还是不敢在野外过夜,但是可以提前启程。方家的产业遍布全国,随便在那座城镇,只要有方家的产业,更换马车就是一件极微小的事情了,因此一路上他们都是驱马疾驰。如此过了三天,从未受过这样颠簸的孟情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要颠散架了,可她还是一声不吭的咬牙坚持,从未要求放缓速度。
第四天上,方代儒不顾孟情的呵斥,强行和她同车,并将其牢牢的锁进自己怀中。孟情知道,这并非是在占她便宜,端看颠簸的程度大大减轻,就知道方代儒此番作为全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她虽然身为人母,却从未和哪个男人如此接近过,更别说还一直坐在人家腿上,窝在人家怀里。
方代儒除了将她抱紧外,一直都是闭目靠在车厢上,一句闲话都没和她说,久了孟情似乎也习惯了,连日的疲倦和人体的温度,让她缓缓浮上了睡意,最后很丢脸的缩在方代儒怀中睡着了。
等她的呼吸沉稳之后,起先一直闭目养神的方代儒睁开了眼,呆呆的看着怀中的女人,良久后,唇角勾起一点淡淡的弧度,将下巴搁在孟情发顶,很是惬意的再度闭上了眼。
午时,一行人在路边停下,那里有座茶庐,正好可以配些热茶就干粮,算是中饭了。
孟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牢牢的拽着方代儒的腰带,快速的眨了眨眼,很镇定的放开,然后滑下他的腿,整理了衣衫头都不带回的下车用饭去了,方代儒斜靠在车厢壁,一双腿酥麻难当,半天不得动弹,可他却在孟情离开车厢后,绽开了无声的笑容。
“少爷,前方的城镇在日落之前便可达到,若是过了这镇子,下一个镇子就要明天才能到了,您看今晚……”
“赶路吧。到了下个镇子,你们去买些夜间需用的东西,咱们不能停歇,得早些赶到南蛮去。”
手下应了,和其他人用完饭就去查看现有物品,而孟情对那个干粮着实无力,牙都咬掉了还不能咬下一块来,让她对烙饼的人感到由衷的佩服,能把饼烙得如此之结实,简直太油菜花了。
方代儒看见孟情面前的干饼几乎没动,眉梢挑了挑,没说什么,边吃边和齐先生交谈去了。
等到马匹喂完草料和食水,他们再度上路,果然在下午就到了一座小镇。小镇虽小却东西齐备,花了半个时辰备妥过夜的东西,依旧由方代儒抱着孟情坐在马车上。这次,他们不再沉默是金了,孟情直接问出了她心底藏了很久的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累毙,求虎摸!!
终于再见女儿
“你问我为何要这样劳心劳力的帮你?”方代儒脸上的笑容很怪异,似苦笑又似混杂了不解。
“是啊,你明明喜欢的是你青梅竹马去世的妻子,当初那样对我,现在又想吃回头草,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就算你费尽心力帮我,我也不会爱上你,这样你还会继续吗?”孟情的神情很严肃,看着方代儒的眼神也十分的执着,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在见到囡囡前,她一定要找寻到答案,否则,她无法做最后的决定。
方代儒半垂着头,长而卷翘的睫毛时不时的扇动一下,嘴边,是一抹混合了追忆的柔情。
“是,我是爱她,虽然我知道,她其实很笨,明明没有心机却去和人玩心计,但是我就是爱她。”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
“我没有权利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孟情,请相信我,我想,我也爱上你了。这两份爱并不相同,对她,我有着呵护和照顾的责任,但是,对于你,我却有着知音和并肩的感觉,不知道我说的你能否明白,我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我敬重你也佩服你,所以,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能照顾你让你依靠。还有,囡囡也是一个原因,以前没有孩子我一点都体会不到为人父的感觉,自从看见她后,我发觉我又多了份责任,照说应该很烦才对,可是,相反的,我感到很高兴也很感动,想要呵护疼爱她,想要给她一个最幸福的生活,而这份幸福,离不开她的生母,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能帮助你们照顾你们真的是我的职责和荣幸。”
方代儒的这番话说得有些乱,甚至让人觉得他根本是在强词夺理,花心就花心吧,还为自己找理由,但是孟情却不这样认为,虽然她并不赞同方代儒的观点,可还是能够理解他,说实话,他完全可以编造一些更好听的话来欺骗他,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他的想法,这点还是可取的。
夜里宿在一座山坳里,因为准备工作很是充分,睡在车上也不觉得寒冷。
孟情一直在想方代儒说的那些话,其实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方代儒说得再好听也不顶用,她自认绝对能活得精彩跟自由,可是,有了囡囡这个丫头,她考虑的东西必须更加全面才行。以前的囡囡是个小开心果,只要跟着她就好,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实在不知道小丫头会不会留下不可痊愈的心理阴影,而这个时候,小丫头的想法就是至关重要的了。
辗转难眠,孟情撩开车窗的帘子,外面燃起一堆红红的篝火,方代儒和齐先生还有几个马车夫跟侍卫正聊着天,他们没有那么多马车可用,只能在外面以褥子裹着将就一夜,天寒地冻的,睡前必须要喝些暖和的酒。
孟情第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方代儒,这个男人不如秋秉文俊美,不如秋秉染阳刚,更不如他二弟那般惊为天人,可是,自有一种独属于他的味道,看着他就会让人觉得心安,觉得所有的事都不会无解。孟情呆了半响,一边看他一边走神,不多时,车辕被轻轻敲击了一下,“怎么睡不着?还是感觉冷了?”
一抬头,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休息的马车边站着,眼里不掩饰他的温和关心。孟情摇摇头,勉强弯了弯嘴角,“还有多久才会到?”
“最多还有两天时间,不是后天晚上就是再后天的上午。明天过了这方地界,就没有大雪封山的情况了,路也会好走很多,所以明天中午我们就可以弃马车而直接骑马前往南蛮了。”
说了半天,还是因为孟情和齐先生的缘故,在雪天骑马最容易生病,所以他们不得不以马车赶路,这才耽搁了行程。
孟情黯然的点点头,道了声晚安,放下车帘强迫自己睡去,毕竟等明天骑马之后,想要补眠就不行了。
果真如方代儒预料的一般,第二日中午到了西南地界,路上干燥很多,风也没那么刺骨了。他们在镇上换了马匹,一个侍卫负责带齐先生,而孟情自然是跟方代儒共乘,剩下还有五六个护卫,车夫们则呆在这里等候接应。
方代儒很细心的将孟情裹了严实,然后将她置于自己怀中,大麾一包,孟情连小脸都被遮住。
“虽然西南这般不太冷,不过骑马时风还是很大,你身子弱,得小心一些。”
跟孟情简单解释了一下,方代儒双手一圈,马缰一扯,如离弦之箭疾驰出去,身后跟着手下,个个都没开口说话,闷着头一个劲的赶路。
初时孟情还有闲心透过大麾的缝隙看两旁的景色,到了后来,身子慢慢变得僵硬发疼,想好好活动一下都不能。
“孟情,忍一忍,太阳下山前就可以休息了。”
原本方代儒是打算连夜赶路的,可无意中低头看到孟情苍白的脸和因为痛楚而略微纠结的眉眼后,心疼的改变了先前的决定。
“你不是说要赶路吗?不用管我,我能忍住。”
终究是担心女儿的安危,自己再怎样痛苦都能忍受,孟情害怕方代儒真的停下休息,下意识的扯住大麾下他的衣襟,面露哀求之色。
“小心,抱紧我。”
趁机提出一个小小的不过分的要求,方代儒双腿一夹,马儿速度再次加快。
“别因为赶路而因小失大,这样吧,今天晚上让你休息,明天咱们就连夜赶到南蛮地界如何?”
“可是……”
“别可是了,要是你生病,囡囡反而还得为你担心。这样吧,我让他们带着齐先生先去,我们随后赶过去好不好?”
齐先生毕竟是个男人,虽然不擅武力,但是身体比孟情要好上太多,这一两天的赶路,对于学医的他来说,只需稍作调理便可复原。而孟情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强壮,再加上近段时间一直茶饭不思的想念女儿,也没休息好,身子就更差了,方代儒实在害怕女儿还没倒下而她却完蛋了。
孟情想了想没奈何只得同意,但同时提出要求,明天寅时必须上路。
于是那一夜,齐先生他们未作停留直接上路,而孟情则是全身酸痛的被迫在客栈住了一夜。
临走前齐先生留下一瓶药酒,说是治疗肌肉酸疼特别有效,方代儒很想“帮助”孟情,可被她黑着脸赶出了房间。
第三天刚过午时,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镇守南蛮的将军派来的接应的士兵,同时也带来一个好消息,囡囡的病情虽然没甚好转,但也没有恶化,甚至昨天还能起身跟福苹说两句话。
听到这个消息,孟情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跟着就是更为急切的想看到女儿。
如方代儒所说的时间到达了囡囡所在的宅院,这里也是大乾南大将军府。于是,当孟情冲进女儿房间的时候,除了坐在床边握着囡囡小手的福苹外,也同时见到了那个她传说中的生父,掌握了大乾三大军团的第一将军——苏五月。
孟情的眼也只是略微的瞟了那人一眼,她全部的身心都被床上那个干瘪的小人儿给吸引过去了。
“天啊,我的天啊,怎么,怎么会这样的?”孟情颤抖着指尖抚上女儿巴掌大的小脸,指腹下仅能感觉到硬邦邦的骨头。孟情再也忍不住伤心,伏倒女儿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她身边,方代儒红了双眼,双拳紧握,那铁青的脸上透出一丝煞气。
“好了,孩子刚睡着,别惊醒了她。”苏大将军发话了,让福苹去将孟情搀扶开,他则亲手放下床幔,还沉睡中的囡囡一个清静。
“放心吧,你们请来的那位齐先生已经给小丫头看过病了,她本身没什么沉疴,就是前些日子体力消耗过度,又没有吃什么东西,加上手臂上的伤势恶化,才会弄成这个样子。今儿她吃了齐先生的药,才两道便好了几分,早上更是能喝上几口稀粥了。齐先生说,只要好好调养,过得三五月,她自会痊愈的。”
苏大将军的语气沉静平稳,连眼神都没有什么波动,似乎孟情这个女儿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
听到苏大将军的话,孟情总算放下了心,也有精力和心力去打量那个她娘爱之不得的男人。
其实苏大将军的容貌并不十分出色,仅能算中上而已,但是那份沉稳的气度和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优雅,足以让女人为之倾心。
“现在你能放心了吧?那么,是不是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面对孟情,苏大将军的面容丝毫不起波折,只淡淡的问了她一句,便起身朝外走。孟情深吸了口气,按捺住还未平复的心情,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孟情……”
“姐姐……”
身后传来方代儒和福苹担忧的声音,孟情半转身子扯了扯嘴角,递过去一个让他们放心的眼神,便跟着苏大将军消失在转角处。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打酱油的爹可算出场了……
今天去大连了,21号回,其间更新不定时
平淡的见面
书房布置得很简单,屋子中间一尊沉香炉散发出袅袅烟雾,香炉右边靠墙的部分,是座比别处要大上三分之一的书案,书案座位背后,则是一溜儿的书架。
那个第一次见面的,是她生父的男人,此刻站在书案边目光深沉的看着孟情。这男人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却斑白了鬓发,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