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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保持着神圣不可侵犯地威严气质,神色冷漠地看着对方说道。
“哦难道说你已经对圣堂不再抱有任何获胜的期望了吗”赫瑞丝讥诮讽刺道。
“圣堂的衰败是光辉的指引,而这切都是暂时的,虚幻的,圣堂永远不会毁灭,无论经历多少世代,圣堂都会在光辉的照耀下屹立于埃尔德兰。”约翰庄严肃穆地说道。
“自欺欺人果然是神棍最擅长的事情。”赫瑞丝摇头轻蔑地冷笑道。
约翰并未动怒,反而目光深邃地看了她眼,“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我已经受够了你说的不懂”
约翰简洁的回应莫名其妙地让赫瑞丝歇斯底里地抓狂出声,仿佛像是突然受到某种刺激炸毛的猫样张牙舞爪地舞动着手臂。
“当年你与导师如胶似漆相亲相爱的时候,你句你不懂便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痛下杀手,当年导师生命垂危的时候,我曾苦苦哀求你见她最后面,结果你又句你不懂差点连我也并杀了,如今你又用这句话来敷衍回复,我想知道,你的你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教宗的位置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难道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女儿在你眼里就是如此文不值吗”
约翰静静地看着赫瑞丝情绪狂躁地发泄,哪怕对方口里透露出来了个关乎圣堂教宗的惊天丑闻都依然无动于衷,他只是轻轻抬起手朝上挥,霎时间整个礼拜堂彷如与世界割裂,形成了个幽闭的空间。
“这切都是光辉的指引。”
“难道你以为句轻飘飘的屁话便能抵消你的罪孽与过错吗我不是你的信徒我需要的是你发自内心的坦诚”赫瑞丝瞪视着约翰怒喊道。“告诉我做出这切的你都是为了什么”
约翰沉默不语,他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不知何时,天花板上清晰呈现出启示山下两个阵营间残酷厮杀的景象,每个人的神态都活灵活现地表露无遗。赫瑞丝抬头看着头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给她看这个。
“你注意到他们与平日里有何不同”
“我不知道。”尽管赫瑞丝心里有所猜测,可偏偏不愿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你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了吗狂热冲动的疯魔表象下却是无垠的空洞。”约翰平心静气地说道。“从他们出现在启示山的那刻,他们便再也不是自己了。”
“这话什么意思”再如何口是心非,赫瑞丝都不免心生疑虑。
“你曾经试想过自己的命运从开始便已注定吗”约翰答非所问道。
“身为崇尚命运的魔女,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命运,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律变化都在命运的掌握里,这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任何事物都没有例外,何况是人的命运。”赫瑞丝冷着脸道。
“当年克希娅在临时前恨过我吗”约翰突然道。
“没有,她甚至还告诫我,忘记仇恨,否则我这生都会活在仇恨的痛苦里。”赫瑞丝很想说谎,可是话到嘴边却吐露出了实情。
“克希娅心里无恨,因为她从开始便明白这都是命运的安排。”约翰轻声道。“本来她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最后却依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我,哪怕她明知道自己会死。”
“你在说谎”赫瑞丝瞪圆了双眼,明显不相信这个事实。
“当年的我没有洞悉命运的能力,直至后来的某天,我才聆听到了命运的启示。”约翰平静地脸容上浮现出稍许哀伤道:“命运指引我必须杀死克希娅,抛弃自己唯的女儿,从此走上万人敬仰的教宗宝座”
“我仿佛听到了个笑话。”赫瑞丝不由嗤笑道。“个不信光辉而信命运的圣堂教宗,说出来定能惊爆埃尔德兰所有人的眼球。”
“光辉即命运,命运即光辉,当你站在足够高的层面才会发现两者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约翰轻叹声解释道。
“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赫瑞丝不耐烦道。
“我在给你答案。”约翰道。
“我不会接受如此荒谬的答案。”赫瑞丝冷若冰霜道。
“仇恨已经充斥了你的思维,影响着你的理性与判断,即便我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因为如今你的内心只想着复仇,以为只有杀死我才能释怀这些年来的怨愤”约翰平静道。
“很久以前,我曾问过我自己是否可以放下仇恨,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我不能,如果哪天我原谅了你,我的人生将再无任何意义,听上去非常可笑幼稚是吗是的而这切都是你赐予的,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任何人犯下过错都会有付出代价的时候。”
赫瑞丝脸容冷静下来,伸手从怀里缓缓掏出了柄泛着绿光的短剑,她将短剑对准眼前的约翰,不急不缓地说道。
“当年你用这柄破法之剑亲手将它捅入妈妈的怀里,而我今天便要将它重新归回给原本的主人身上。”
约翰看着她手里的短剑,眼里流露出稍许悲伤的神色,转而才将目光移向赫瑞丝。
“仅凭这柄剑你是杀不死我的。”
“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而你却想过吗我为何有勇气站在你面前”赫瑞丝道。
“血祭自己与我同归于尽,这就是你敢于向我拔剑的底气吧”约翰似乎早有所料道。
“你竟然知道我的底牌还敢割裂空间独自面对我”赫瑞丝瞳孔缩道。
“你知道我为何会独自呆在礼拜堂内吗”这时候约翰问出句,紧接着直接给出了答案。“因为我知道你会前来这里杀我。。”
“故弄玄虚”赫瑞丝斥声道。
“这是光辉的启示,命运的指引,谁也无法抗拒改变的事实。”约翰垂下眼皮道。“很多事情,其实从开始我便知道了。”
“呵没想到这些年当个教宗让你的脑子都当傻了”赫瑞丝冷哼道。
“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些清醒之人的悲哀,因为我们永远无法叫醒蒙蔽在命运中的人。”约翰轻声呢喃着,言语里透出无尽的悲哀,尽管他早知道这天会来,可是依然无法掩饰内心承受的痛苦,当年他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如今,他可能又将杀死自己唯的骨血。
命运在捉弄人心,而他却如当年无能为力。
“老家伙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赫瑞丝出声打断了约翰的沉湎。
“抱歉,我亲爱的女儿”
说出这句话的约翰突然浑身光芒大放,不等赫瑞丝反应过来,整个空间都笼罩在片金色光辉里,她瞪大着眼睛想要逃离躲避,可是身体却无法控制地僵在原地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地地淹没在光辉的海洋里失去知觉。
下刻,西斯廷礼拜堂里,约翰的身影重现浮现,他怔怔地望向刚才赫瑞丝停留的地方,神色木然,许久才露出丝苦涩与解脱,所有事情从开始都已注定,有时候你自以为机关算尽,熟料切都在他人的掌握里。
当你洞悉命运,世界将对你不再有任何秘密。
可惜,能够洞悉命运的人始终屈指可数。
启示山战,「颠覆獠牙」与「光辉圣堂」代表的阵营精锐尽出,这场堪称疯狂盛宴的旷世大战直接导致埃尔德兰传承了无数年的各方势力损失惨重,再也不复曾经翻云覆雨的辉煌。尤其是自新信仰战争以来统治着大陆霸权的「光辉圣堂」彻底被打入尘埃,从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作为时代变革的见证者,夏兰亲眼看着启示山方圆千里成为片死地,紊乱无序的法则甚至影响了整个世界,从大战结束的那天开始,天空直笼罩在灰蒙蒙的阴云里,淅沥沥的雨水仿佛永无止境地持续下着,愈来愈多的国家和人民开始饱受着自然灾害的摧残,其中大肆杀掠与破坏的苏格罗亡灵与希瑟帝国都停下了战争的征伐,因为没有人敢于在恶劣的气候面前自寻死路,幸或不幸,埃尔德兰因此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短暂和平。
漫无目的地流浪在没有终点的旅途,夏兰都不知道未来的何去何从,这个世上,他已经没有了敌人,没有了自己必须强制完成的任务,没有了从前坚持的信念,当他出现在启示山之时,他便已经收获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世界是个牢笼,个“人为”控制的牢笼。
至始至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其实都在牢笼的控制范围里。
他的生都被所谓的系统安排着,而系统正是出自牢笼的掌控者。
当他决心脱离系统,再也不受牢笼的控制,结果,“人为”的干涉令世界彻底陷入崩坏。
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雨直在下,没有人什么时候会放晴。
而夏兰隐隐感觉到,或许,这场雨会直下到淹没整个世界为止。
第594章 见闻
一个时代的终结通常意味着另一个时代的开端,很多人都是在后知后觉中才会感切到时代的变化,无关恋旧与怀念,仅仅是观念一时间尚未扭转过来罢了。
作为守护世界光明的最后一个桥头堡,「光辉圣堂」的覆灭无疑给埃尔德兰的无数国家民众造成了巨大冲击和深远影响,尤其是信仰它的虔诚信徒更加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即便始作俑者希瑟帝国同样遭受重创,征伐脚步因此受阻,但没有了圣堂这个在统一道路上最大的拦路石,埃尔德兰最终都会倒在帝国的征服之下。
其实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们的国家意识相当淡薄,家族利益至上才是根植于人们心里的社会主流,他们不关心国家的统治者是谁,他们只关心国家的统治者是否会影响家族的生存。一个阶级的崛起势必会影响到另一个阶级的利益,所以当希瑟帝国动统一埃尔德兰的全面战争后,站在最前线抵抗的往往是各国上层的既得利益者们,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将自身的利益轻易的拱手相让出去,至于底层的民众,他们往往没有选择,面对既得利益者们有意的煽动蛊惑恐吓等等手段下,他们只能无奈被迫地接受既得利益者们安排的命运。
希瑟帝国征服后的国家土地很少出现叛乱抵抗的现象,因为希瑟帝国知晓如何维系一个国家的统治,拉拢一批投降者,杀掉一批顽抗者,最后舍得让出一部分利益给予底层民众便能获得足够的感恩戴德,久而久之自然能将征服的土地化为己有;但来自海峡对面的苏格罗亡灵不同,因为亡灵生存习性的关系,它们与人类永远无法达成和睦相处的条件,两者间的矛盾基本属于不可调和的类型,所以在抵抗方面自然难以相提并论。
当一场看不见尽头的大雨严重阻滞了亡灵与帝国的征途,那些岌岌可危的国家在庆幸之时却没有意识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大雨引的洪涝灾害尚可有办法治理,但大雨对粮食种植业造成的影响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结果显而易见,即便人们能够侥幸在战争与天灾活下来,最后都逃不过饥荒饿死一途。
除此之外,这场大雨几乎断绝了各国的来往,甚至追求利益至上的商人们都愈来愈少地冒险出门展开贸易,有时候出了城外,载满货物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根本动弹不得,既然路都走不了又何谈贸易。
如今的野外基本看不见鸟兽人影,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里,万物寂静得可怕,而在城镇中,人们基本都待在家里很少出门,各个行政部门都已形同虚设,看不见几个办公的人员,连同平常负责街巷治安的巡逻队都杳无踪迹,哪怕出现严重的凶杀犯罪都状告无门。
在大雨里一路流浪的夏兰便碰见过不少趁雨打劫的凶徒,可惜他们遇错了人,丢掉性命也理所当然,哪怕你并非大凶大恶之徒,可在夏兰眼里都是一视同仁,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杀人如草芥用在夏兰身上非常合适,纵有千般指责,可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一个看待世界概念都不同的人,又如何会正常的看待一个人。
或许是命运的指引,鬼使神差中夏兰来到了帝国的都,德罗希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偶然?巧合?还是命运使然?他忽然有种莫名的预感,这里一定有着他无法回避的东西在等着他。
上一世的游戏里,夏兰曾经仔细游逛过德罗希琴,但游戏里的感受和现实里的体验是截然不同的,只有真正站在德罗希琴的街道,你才知道这座城市饱含文明气息的恢弘壮丽。
德罗希琴并非小乡小镇,雨下得再大,各个机关部门都依然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各自的职责,大街小巷上隔三差五便能看见一队披着雨蓑的巡逻队身影,为了避免盘查的麻烦,夏兰有意影响了对方的感官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如此才能放心在这座城市游荡。
德罗希琴地处高地,且排水系统先进良好,所以雨水造成的影响不甚严重,可市面上始终有些行人寥寥的萧条景象,许多商铺都门窗紧闭着,只有少数酒馆旅店或者娱乐会所仍然敞开着大门。
寻了个旅店安顿下来,无所事事的夏兰在大堂点了几个菜,一瓶酒,然后坐在角落的桌上,偶尔看看窗外的雨幕慢慢享用,和他类似的人不少,但别人身边都有三五个同伴可以闲聊游戏,独身一人的只有他而已。
听觉敏锐的他很容易能从各个说话的人口中得知他们的身份来历,例如靠近左边桌上相互诉苦的几个男人,他们是外地来德罗希琴贸易的商人,由于大雨影响不得不滞留在这里,话语间尽是抱怨郁闷之词;而在右上方坐在几个身材彪悍的佣兵,正没心没肺地大声划拳喝酒,丝毫不注意周围的影响;靠近窗边的桌上则是两个本地人在闲聊,话里话外都在议论大雨对帝国征战的影响。
人生百态,随处可寻。
这些人的谈天说地听久不免容易令人觉得犯困无聊,吃完菜喝完酒夏兰便回了房,吩咐店家弄了点热水洗浴一番后,躺在略显潮湿的床榻上片刻便陷入了睡眠里,因为他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这一觉他睡了很长的时间,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清晨,仿佛从前的警觉都消失不见,其实道理很简单,他已经没有必要再提心吊胆的生活下去。
德罗希琴是「颠覆獠牙」的大本营,尽管启示山一战令「颠覆獠牙」元气大伤,可至少「颠覆獠牙」还保留着组织框架,不像「光辉圣堂」连个影都没了,而「颠覆獠牙」内极少有人认识夏兰,何况他现在乱糟糟的尊容,哪怕熟人都难以辨认,若非换了身干净的服装,恐怕他之前的形象连旅店都难以进入。
事到如今,希瑟帝国与「颠覆獠牙」的关系已经是浮出水面上的事情,奇怪的是帝国内的民众很少有抵制抗拒的情绪,或许,胜利者才有言权的缘故吧,若是帝国战败,「颠覆獠牙」肯定会面临另一番的场景。
夏兰在德罗希琴待的第四天,那天的降雨量不大,闷在旅店久了的夏兰自然想出门闲逛一下透透气,无独有偶,与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不少,街上终于不再和原来一样冷清,至少可以看见三三两两撑着伞来往的人群。
在逛完爱丽丝戏剧院,准备前往著名的费罗伊德大拱桥之时,他无意间与一个匆匆赶路的陌生男人生了肢体上的轻微碰撞,那名男子很有礼貌,撞到夏兰的第一时间便表达了歉意,只是他似乎有什么急事,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开。
当时夏兰并未在意,可偏偏对方在道歉时手指上露出的灰白戒指令他有种熟悉的既视感,短暂的思索,他才想起那枚戒指似乎与代表「颠覆獠牙」身份的戒指属于相同的造型。
没有半点迟疑,他悄悄跟上了那名陌生男子,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形迹可疑地从一家装潢华丽的会所后门里进入。
预感到会有不同寻常之事生的夏兰自然不会放过潜入偷听的机会,隐匿掉自己的气息,感知着对方的行踪,不一会儿他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某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天花板上。
透过天花板的缝隙,他一眼便看清了大厅内的情况,而他之前跟踪的陌生男子,此时正与一群人一脸凝重地围坐在一张长桌上。
众人都没有出声,看样子似在静候着关键人物的出场,半晌,大厅门推开,一个身穿黑色祭服的男人在两个侍卫的随同下出现,而长桌上的人纷纷起立,向对方低垂下脑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那男人只是摆摆手视作回应,然后理所当然地坐上了长桌的主位。
“诸位!久等了。”
“祭司大人!您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
长桌众人齐齐道。
“诸位言重了。”主位男人笑着说了声。“接下来我们谈论正事吧。”
“是,祭祀大人。”
“启示山一战,吾等针对圣堂尽管取得了最终决战的胜果,可教内众多的祭大人及高层都在那场战争中相继力战身亡,如今只剩下留守德罗希琴本部的多摩罗祭大人得以幸存,如今教内可谓风雨飘摇啊!尤其是吾主前段时间消失后迟迟没有现身,导致有心人开始造谣吾主已经在那场大战中陨落,但吾等要说的是,吾主没有陨落,而是暂时困守在某个封闭空间里,迟早有一天吾主都会脱身而出。”那名黑衣祭司神色严肃地讲述道。
“祭司大人,您是从何得来吾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