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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长吸一口气,挠着小脸问道:
“那个,你们不冷吗?”
这时舒宁和小莹才看到扑克牌后面的一双邪恶的眼睛在她们身上上下左右的游走,脸刷的一下红了,但是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换小希爸爸在场的话,必定又会笑话他是一个天然呆。
事实上换作任何一个有情场经验的男性,结合现场证据,如果都得不出‘她是要穿给我看的’这个结论,那很明显这个男性的脑袋是被狗吃掉了。
“笨蛋,我们贴了暖贴。”
依旧是舒宁首先回过神来。
“暖贴?是贴在哪里的?”
小希边说边下意识地伸手去掀她们的睡衣。
“色狼”
“变态”
不难想象,招呼他的自然是两个抱枕。
(现在的暖贴耐寒程度已经这么高端了?女人果然是好奇怪的生物。)
小希一脸无奈。
时间就在矛盾挣扎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二女固然是没有要回房间的打算,但事态的发展也没有如小希所愿,甚至三人斗地主逐渐演变成二人悄悄话,别墅的主人还一度被驱逐出去大厅。
小希就躺在大厅的沙发郁闷着,时不时的听见房间传来诱人的笑声,想着里面二人的衣着,不禁觉得燥热难安,心中的“那件大事”要伺机而动了。
慢慢长夜小希就在失眠当中度过,而二女则经过激烈讨论,于雪停的时刻得出“小希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这一结论。
'7'
翌日清晨。
餐厅。
小希无精打采地跟在舒宁和小莹身后,从昨晚开始,小莹就像连体婴似的粘着舒宁,不要说“那件大事”了,连稍微亲近一下的机会都丁点没有。
“服务员,是不是要饿死人才端食物出来啊,真是没点时间观念。”
三人一进餐厅,便听见凤飞宇嚣张的叫道。
“凤飞宇,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一锅铲拍死你。”
紫研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加热着食物,如果凤飞宇站在她旁边,相信她随手拿起一样厨具都能拍死他。
“昨天就叫你用照片和我换的呗,不听我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是我房间那个破钟坏了我才起不来的好不好,你丫的等会我马上把照片扔网上去。”
“嘿嘿,小希,你状态很一般嘛,不会是昨晚太劳累了吧?”
飞宇没有理会紫研,而是转头看了看小希,又瞄了二女一眼,笑咪咪地说道。
小希心中的郁结积聚难清,正要找地方发泄,现在被飞宇这么讽刺一下,顷刻间爆发出来了:
“你这个思想污秽的家伙,哥的心灵很纯洁,你丫的不要玷污我。”
“噗嗤”
舒宁和小莹同时捂住嘴笑了起来。
李棠和雅晴也跟在小希他们之后进入餐厅。
餐桌上。
除了胡国华以外众人已经就坐,桌面上也已经摆满热腾腾的食物。
“他也好意思要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吗?”
夏欣手里把玩着叉子喃喃地说道。
“不等了。”
杨易率先拿起刀叉开动起来。
“那就不等吧,大家也饿了,小研,留起一份给他吧。”
凌云面容憔悴,看样子多半也是睡不好。
“各……各位,你们的手机有信号吗?早上起来后就发现没有了,开始我以为是短暂的,但是直到仍然丁点反应都没有。”
雅晴一边低头按着手机一边疑惑地问道。
众人沉默,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手机研究着。
“怎么回事?”
“真的没有了。”
“昨晚睡前我还上传过照片,现在怎么了。”
“电话也打不通了。”
“小凌,怎么回事?”
众人确信手机的确没了信号,开始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这便是科技日新月异带给人类的后遗症,不要说他们现在身处荒岛,即便是在城市,如果一段时间内所有信号屏蔽,手机、电脑所有网络消失,估计马上会引发一场类似生化危机的恐慌。
凌云本来就精神不振,现在被众人潮水般地轰炸,一下子也思绪混乱起来。
“发射器,二楼的发射器是不是出问题了?”
首先冷静过来的是凤飞宇,他话音刚落,已经准备要上二楼。
“对对对,先去看看。”
凌云回过神来,率先走向二楼,其他人也亦步亦趋跟着。
二楼设备室门外,门虚掩着,大家已经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凌云推开门,房间内并没有大家想象那样一片狼藉,而且似乎一切如常,但是走近一看,通讯设备、发射器的线路、接收口已经尽数被人为破坏。
众人的脑袋都暂时一片空白,恐慌开始蔓延。
“你不要告诉我,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
高明惠一脸惊恐,瞳孔也异常扩大。
照理说即便通讯设备被破坏,也不应会有如此恐慌的表情,就好像,她知道马上就会有厄运降临在她身上。
“就算没有通讯设备,四天后游艇依然会来接我们的。”
凌云没有直接回答,但答案是什么谁都知道,他现在想到的和能说的也就只能是这句。
“该来的还是要来……”
舒宁和小莹看着低头沉思自言自语的小希,同时想起游艇上他所说的话。
“到底是谁干的?”
严哲峰眼神有点不善地看着凌云。
“你晚上就住在餐厅,一点动静也听不见吗?。”
“你意思是要怀疑到我头上了?”
凌云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严哲峰,语气也一改往日的温和。
“大概就是因为小凌在3楼,所以才选择损坏线路和接收口这样动静较小的吧,如若不然,恐怕都已经砸个稀巴烂了。”
凤飞宇辩解道,他能明白凌云现在的心情,如果再向他施压,恐怕会有反效果。”
“这个笔记本是存放监控录像的吧?奇怪,这个怎么没有破坏,要不看看有没有线索吧!”
小希已经在房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角落的笔记本处说道。
凌云呼了一口气,双手擦了擦焦虑的脸,稍稍冷静下来。
昨晚一众人10点过后基本已经离开,凌云11点半休息。所以他抽取11点半往后的录像快进观看着。
众人目光全部集中在荧屏,甚至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因为破坏设备的那个家伙可能随时会出现。
但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屏幕并没有出现大家想象中的画面。时间停在12点半,画面已经一片空白。
“啧啧。”
杨易满脸失望地转身朝着门踹了一脚。
“也就是说12点半那人先破坏了监控,然后再上2楼破坏设备。这个人会是谁?”
严哲峰扫视了众人一遍,不过在他心里,早就认定是“那个人”了。
“我们……是不是忽略一个人了?”
雅晴从一开始就缩在众人的后面,也许是推理小说看多了的关系,从发现手机没了信号开始,她总是一惊一乍的。
当然了,换个角度来看,在某些特殊情况之下,具备这种危机意识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不敢直视众人,只是低头继续说道:
“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见过那个……胡……胡国华,会不会是他……”
“或者吧,当然了,也可能是破坏设备那个人的目标就是胡国华……”
严哲峰、夏欣、杨易、高明惠听了小希的话后脸色大变,很显然,他们更加偏向的可能性是后者。
“不论是哪种可能,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确认一下胡国华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李棠走到凌云身边征询性地说道。
凌云始终是这次行程的负责人,任何行动理应都要由他带头的,这也是他感到头痛的原因,因为不论是行程哪个细节出问题甚至哪个人出现意外,他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凌云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带头向胡国华所在的巨蟹别墅出发。
将近20分钟的路程,大家异常安静,越是安静越是反衬出他们的脚步声有多么的沉重。
虽然胡国华的人品为众人所不耻,但若是他发生意外并且是人为意外,那不论是对于青年党还是严哲峰一伙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舒宁的手一路上都紧紧地捉住小希,而小莹则跟在他们身后,脑海不断回想着在餐厅出发前小希跟她说的话。
(稍后如果真的出什么事了,你要用你的身份去控制局面,一定不能让他们乱起来。)
她现在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试图想着如果真的出事自己该怎么做。
~
巨蟹别墅门前。
或许是出于心理作用,每个人都打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至少现在不会有人认为胡国华还好端端的在房间里。以至于没有人敢向前走一步,几个女生甚至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凌云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转动门锁。
没上锁!
众人的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直跳。
“啊……”
几把女声同时尖叫起来,也分不清是哪个,当然也没那个心思,因为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就是大家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大厅正中央茶几上趴着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那是胡国华的尸体。地上的地毯被一摊鲜血染红了。他狰狞的双眼睁开着,面型因为痛苦而丑陋地扭着。
任谁看见面前的画面,都能百分百断定他已经断气,甚至临死前还相当痛苦。众人心情随之跌入谷底,一股恐惧感包围着他们。
小希的脑袋暂时地短路了。或许他见过很多尸体,但充其量只是从卓不凡提供的照片中看到,而现在躺在他眼前死状极其可怕的,是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
小莹脑子里也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要慌乱,不可以慌乱,她就忽然越是慌乱得可怕。
严哲峰一伙人身体也是僵住了,因为他们并不认为这已经结束。
没有人敢吱声,没有人敢动。
小希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目前的情况,让他想起他爸爸跟他说的关于自己的弱点,他要努力地改变自己。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回头看见小莹一脸呆滞,主动伸手去捉住她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
小莹像触电一般浑然一震,感受着手上的暖流,看见小希朝他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有规律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想着小希跟她说的话;回想着入职第一天卓不凡跟她说的话;回想着她是怎么通过刑警的培训。
“棠哥哥,你没问题吧?”
小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向李棠问道。
“随时可以。”
李棠会意,伸手进口袋掏出手套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他的手套似乎是随身携带的。
二人带头进入别墅,小希、舒宁、凤飞宇也跟着进去,凌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步入别墅,其他人则不想进去也不敢进去。
小莹开始在别墅各处查看,李棠则一脸兴奋地检验着尸体,似乎对他来说,检验尸体比寻找宝藏有趣得多了。
凤飞宇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棠验尸,这点倒是让小希不得不对他重新评估,因为即便小希和舒宁经常和案件接触,但也对面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尸体不忍直视,而他却一脸好奇地看着。
“室内开着暖气,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7点至9点之间;胸口身中多刀,造成大量失血,但是致命的一刀是背后直插心脏的一刀;手指甲很干净,身体曲张不明显,证明没有剧烈的挣扎,瞳孔扩大充满血丝,是一刀致命。”
李棠带着诡异的笑容对着小莹说道。比起尸体,显然他的笑容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除大厅以外其他地方都很整齐,但是死者的行李、手机、钱包等一切财物都不见了。”
小莹看似是对众人说,但其实她是说给小希听的。事实上现阶段除了小希,她任何人也不相信。
“棠哥哥,刚才你说是一刀致命?”
小希皱着眉头疑惑地道。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喔。”
“那背后的一刀竟然已经致命,为什么还要在胸口多插几刀?”
“泄愤吧。”
“另外死亡时间就不能精确点吗?8点半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用餐,死亡时间在8点半之后和8点半之前很关键。”
“你给我工具,我把他剖开,根据食物消化程度可以更精确点。”
“……”
“等一下,”
门外的高明惠大叫道,显然是对着小希问道:
“你刚才这样问,你是想说我们之中有人杀了华哥吗?”
“但是这个岛上只有我们不是吗?”
小希反问道。
严哲峰这时候插嘴道:
“这个不一定,小凌,我曾经问过你,你们董事长在不在岛上的吧?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如果你是问董事长所在,我确实不知道。”
“这么大的一座岛,除了圣域,雪山外围也还有其他地方,会不会岛上还有其他人存在,他的行李和财物不是也不见了吗?”
雅晴一直不敢往别墅内看,手一直捉住紫研不放。
“这个可能性不大,当初我们施工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已经对全岛扫荡过一次了。”
“如果岛上真的只有我们,那……他的死亡时间就要更加精确一些了。”
小莹看着李棠,希望他能有办法把死亡时间推断得更精确一些,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渐渐开始进入刑警的角色。
众人倒吸一口气,他们都懂小莹的意思,如果岛上真的只有他们,那犯人显然就在他们里面。
李棠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依然是那句,给我工具,再精确一小时都没有问题,没有就免谈。”
“这东西或许可以用得上,”
凤飞宇指着胡国华手中的录音设备继续说道:
“昨晚他不是要评述比赛并且录下吗?或许可以知道具体的死亡时间。”
“我说,该看的都看了吧,有什么能回餐厅再说吗?”
杨易没有直视着尸体,看得出来他也有着本能的害怕。不过事实上,他说的话也是几个女孩子的心声,眼前这个血淋淋的画面强烈地刺激着她们的身心,精神压力可想而知。
'8'
餐厅。
一片寂静,静得连时钟的嘀嗒声听起来都格外恐怖。或出于心情低落、或出于血淋淋的画面挥之不去,众人只简单地吃过早餐便一言不发,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没有人开口说话。
当然,有接近45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在听着胡国华的评述录音,每个人都希望从中能听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然而结果总是令人失望。整段录音除了电视直播的声音以及胡国华时不时的粗言秽语以外,一点杂音也没有。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已经确定了胡国华遇害的时间。
根据录音设备的内容,在录音的35分钟,曼联队反超比分,而胡国华一阵欢呼声过后便是一声惨叫,随后细微的**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1分钟,自此除了电视机的声音以外,再也没有听见胡国华的声音。
球赛7点半开始,录音设备的35分钟就是昨晚的8点05分。
而杨易也能证实,昨晚曼联2比1反超的时候,他看过时间确实是8点05分。
遇害时间已经证实,随之问题也出现了,假设岛上真的没有外人,那么犯人无疑就是现在在餐厅中的某人,因此每个人的时间证明就变得相当重要了。
“按照正常步行速度,从餐厅到天蝎别墅要2分钟,从天蝎别墅到巨蟹别墅需经过天枰、处女、狮子共要20分钟,也就是说,从巨蟹别墅步行返回餐厅需要22分钟。而因为道路问题,即便是跑,每段路程也只能省下1分钟,”
小希看着手机的地图,在纸上不知道算着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
“换句话说,17分钟,是从巨蟹别墅到餐厅的极限速度。凶案时间是8点05分,假设犯人行凶后马上离开,那他到达餐厅的时间最快也是8点22分。”
小希扫视着每一个人的眼睛。说什么岛上还有外人,小希一万个不相信,打从游艇上开始,他就确信在背后玩弄阴谋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也……也就是说,8点22分以后才出现的人,就……就可能是犯人,是吗?”
雅晴身体颤抖着,一字一句都带着深深地恐惧。
不光是她,众人也都是神情呆滞,时不时地窥望着其他人,因为此时此刻,犯人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小妹妹,你是刑警,现在已经死人了,你要怎么保障我们的安全。”
高明惠慌张地对着小莹说,她此时就像一个跌入水里到处找救生圈的遇难者。
目前的情况,小莹清楚,如果她不能保持镇静,那么众人将会更加乱起来,她拿出纸笔对着众人说道:
“监控录像应该有大家进入餐厅的时间,但8点半大家集中之前在干什么,还希望大家能交待一下。”
整个交待过程大家相当配合,不过很显然并不是威慑于小莹的身份, 她是刑警没错,但抛开她摔倒胡国华那一幕,整趟旅程给人的感觉还不足以震慑众人。
而众人之所以这么配合,是因为此时此刻,如若不能清楚交待自己的时间证明,那无疑会被众人当作犯人看待。
因此,他们都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凌云抽取昨晚7点半至8点半之间的录像,小莹结合录像和口供把他们8点半之前的行动时间都一一罗列出来:
小希,舒宁,小莹3人一直在餐厅一楼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