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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以神的名义来招徕杀手的组织,他被骗了,他后悔加入了这个组织,但他不能脱身。
“受够了!”从他的喉咙里要迸出来,他每次都忍住了,要是说了,他就完蛋了。胡全眼里揉不下沙子。
O开始哭起来。
他想摆脱旁边其他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心情,也不想和人说。如果告诉别人他为什么哭,那将很危险。
起因就是为那个女孩。她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他不愿意杀她,而杀塔尔比较简单,事实上那是一种解脱。他不得不承认杀塔尔的时候他没有心软,他足够坚决,这样不会引起组织的怀疑。
而女孩子是另一个问题,她只有十六岁。
但是,他已经跟D和W达成协议,这个妈妈和女儿知道得太多了,不能手下留情。
“毫无意义,该死的战争。”他说。
“现在你自己跟自己说话?”
那是W,他是爬进来的。他不想冒险,总是小声说话,即使在洞穴里也是如此。
“我在祷告。”
“我们得回洞了,他们可能会看到我们。”
“只有西墙有一个哨兵,他看不到这边。别担心。”
“我是说如果他换了位置呢?他们有夜视镜。”
“我说了不用担心。那个大块头黑鬼当班。他一直抽烟,从他香烟上发出的光亮让他什么也看不到。”O说,讨厌在他想安静的时候被人打扰。
“让我们回到洞里去吧,我们去玩象棋。”
这个W……O已经蒙他一会儿了。W知道O正在变得越来越沮丧。阿富汗、巴基斯坦、也门,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他是一个很好的同志,虽然他很笨,但是他还是试图哄O高兴起来。
O从沙子里把身子探出来。他们在山脚下一块空地上。那个洞,只有一百平方英尺大,贴着地面。O在三个月前发现这个洞的,那时他正在计划这次行动。这个洞对他们来说实在很小,但即使这个洞再大一倍,O也宁愿住在洞外。他觉得自己被困在这个嘈杂的洞里,被其他两个人的呼噜声和放屁声困扰。
“我想我要在外边再待一会儿,我喜欢冷风。”
“你在等胡全的信号吗?”
“那还不会这么快呢。那些家伙还没发现什么。”
“我希望他们能快点。我在洞里待腻了。只能吃罐头然后尿在空罐头里。”
O没说话。他闭上眼睛体会微风拂过皮肤的感觉。他不怕等待。
“为什么我们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干?我们全副武装。我说我们干脆过去把他们都杀了。”W说。
“我们要听胡全的命令。”
“胡全给他们太多机会了。”
“我知道。但是他是聪明的。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在喀拉哈里沙漠'4',你知道住在丛林里的人如果离家太远,他们怎么发现水吗?他会先找到一只猴子,然后跟着它,观察它一整天,但不能让猴子发现他,否则游戏就结束了。如果这个人有足够的耐心,猴子最终会带他到有水的地方。比如岩石的缝隙,或者一个小池塘……这些地方人是永远找不到的。”
“然后他会怎么做呢?”
“他喝了那地方的水,吃了那只猴子。”
挖掘地,约旦,欧姆达瓦沙漠
2006年7月14日,星期五,凌晨1:18
斯都·艾灵紧张地捏着他的圆珠笔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教授。因为教授出了错,有一段开采地区的数据没有输入计算。可是他已经够忙了,帮助那些人穿脱他们重重的工作服,听他们的抱怨,给仪器换电池,并确保不会有人在同一个开采区再重复挖掘工作。
当然,现在没人帮他穿上自己的那套工作服。在午夜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营地的煤气灯放出亮光,斯克教授除了自己有灯,他不给任何人。在他发现数据异常的时候,就是在晚饭后,教授让斯都重新分析来自22K开采区的数据。
斯都问教授——即使没抱什么希望——他能不能第二天再做。如果从其他开采区来的数据没有联系在一起的话,分析程序就无法正常运行。
该死的大卫!他不是世界上最权威的考古地形学专家么!一个称职的软件设计师。是不是?他真是吹牛!他该留在希腊。见鬼!我自作多情去告诉教授,现在我得修改磁力仪的数据然后还得交给大卫!两年了,整整两年,我只是教授的研究参谋,修正他那些孩子犯的错误,给他买药品,给他倒垃圾,那些垃圾都是感染性的血液组织。两年了,而他却如此待我!
值得庆幸的是,斯都完成了磁力仪一系列复杂的修改程序,现在他背着磁力仪一步一步开始工作。他拿起灯把它放在斜坡半腰的地方,开采区22K在峡谷食指关节的地方,是一个斜坡,有很多沙子。
这里的土质和别处不一样。峡谷山脚是像海绵一样粉色的表层,或者像烤过的岩石。这块地不是这样。沙子颜色很深,坡度很陡。斯都走在上面,沙子就陷下去,好像有个动物在他靴子下面似的。斯都不得不紧紧拽着磁力仪上的绳子,这样才能让机器保持平衡。
当他低下头来把灯放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右手擦到了一块铁片,好像从什么东西上突出来的铁质东西。他的手立刻流出血来。
“噢!见鬼!”
斯都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吮,然后开始背着仪器在地段上缓慢地工作,机器发出枯燥的声音。
他根本不是美国人,也不是犹太人,真可恶!他是一个希腊移民。他在给教授工作以前是一个希腊东正教的教徒。可他和我们一起三个月后转成约旦教。真是迅速的转变啊——对他太方便了。我太累了,为什么我要做这个?我希望我们找到约柜,那么历史系就会来争着要我,我就可以有一个终身教职。这个老家伙不会活太久了,不过他赚足了荣誉。三四年后大家就会说起他的团队,说起我。我希望他那个烂肺不久就会炸掉,那么凯因会让谁当这次探险队的头儿呢?可能是大卫·帕帕斯,如果他每次都出错,那教授根本就不会再理他,想想看要是他看见凯因先生会如何?不,他们需要一个更强的,一个更有个人魅力的人。凯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呢?听说他病得很厉害。不过要真是那样,他干吗还亲自来到这儿?
斯都在快到峡谷墙一半的坡边停下来,面对着峡谷。他似乎听见脚步声,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回头看看露营地,一切都静悄悄的。
当然,除了我大家都在睡觉。哦,还有那几个士兵。但他们都挤在一起说不定打呼噜了。他们能保护我们什么啊?最好是……
斯都又停下来。他又听见了声音,这次他知道不是自己的想象。他伸长脖子想听得更真切些,当那种讨厌的哨音又消失了。斯都调整机器的开关又迅速按动,那样他就可以关掉哨音而不关掉机器。虽然这样会在斯克教授的电脑上显示出一个警告,但他不想管。要是这个关掉哨音的功能昨天就有人知道,想必大多数人都会立刻这么做的。
也许是士兵在换班。算了,我这么大人还怕黑?
他关掉机器,开始向山下走去。现在他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要是能立刻回床上去睡觉该多好!斯克教授不满意那就是他的问题。他会明天一早就开工,可以不吃早饭。
就这样了,明天早上我会比教授早起,那时天也会亮些。
斯都笑了笑,虽然对早上被闹钟叫起有些怨气,总比晚上干活强。现在他要去睡觉了,这才是他需要的。如果快点儿,他还能睡三个小时。
突然有什么东西拽他的工作服。斯都向后倒去,他把手伸到半空想保持平衡。但是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跌倒的时候,他感到有人抓住了他。
斯都没有感到刀口的锋利,刀锋已经捅到他的脊背底部。抓住他的那只手用了力,斯都突然想起他的童年时代,那是他和父亲一起坐小渔船去钓暗斑刺盖太阳鱼,他的父亲会在手里抓住一条鱼,然后迅速一甩就刺出鱼的内脏。那动作和声音湿湿的,尖尖的,是斯都最后一个记忆了。
那只手放了斯都,斯都倒在地上,像一卷毯子。
斯都最后发出一声干裂的声音,简短的呻吟,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 * *
'1' 纳巴泰人:约旦和迦南南部以及阿拉伯北部的古代商人。
'2' 是指作者另外一本书《上帝的间谍》中安德莉亚的遭遇。本书其他地方还会提到神父安东尼·福勒和安德莉亚在另外一本书里的故事。
'3' 关塔那摩:是古巴东南部的一个城市。在离城市十五公里处的关塔那摩湾,坐落着面积为一百一十七平方公里的美国海军基地。
'4' 喀拉哈里沙漠:南部非洲沙漠高原。
第十四章 神的第一个祭品
挖掘地,欧姆达瓦沙漠,约旦
2006年7月14日,星期五,凌晨2:33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按时起床。到目前为止还算不错。但是从现在开始,一切就要乱了。
安德莉亚把手表放在闹钟和头之间,闹钟设定在凌晨两点半。她要和安东尼在十四B区会合,就是她白天工作的那个区,当时她告诉神父她曾经在悬崖看到一个人。安德莉亚知道的就是,神父需要她的帮助好干扰德克队长的扫描频率。安东尼并没有告诉她到底计划是什么。
为了让安德莉亚准时起来,安东尼给了她这块手表,因为安德莉亚自己的那块没有闹钟。这是一块黑色的军用手表,有特殊功能。尼龙搭扣的表链很旧,跟安德莉亚自己那块的表带一样。表的背面刻着一句话:“别人也许可以活”。
“别人也许可以活”。什么变态的人会戴这块表啊?当然不该是一个神父。神父也就戴个二十欧元的表就可以了,最多也不过是戴块莲花牌的人造革表带的手表而已。根本不会有这么一块富有个性的手表,安德莉亚睡觉前想。当她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立刻关掉声音拿起手表。安东尼可是说过,如果她丢了这块表可饶不了她。表盘上还有一个小型夜光显示灯,这会让安德莉亚看清路走到山脚下而不会被路上放着的那些线或者石头什么的绊跌。
在她穿衣服的时候,安德莉亚侧耳倾听看看闹钟是否把其他人叫醒。凯拉在打呼噜,这让安德莉亚放心,但是她还是决定走出帐篷再穿靴子。在向门口爬的时候,她一贯的笨拙还是让她把手表掉了。
安德莉亚尽量控制自己的神经,仔细回忆医务室的布局。最尽头有两副担架,一张桌子,还有装医药设备的柜子。三个室友睡在靠门的床垫上,安德莉亚在中间,凯拉在左边,海瑞尔在右边。
安德莉亚用凯拉的呼噜声导航,她开始找到地板。她摸到了自己床垫的边缘。再往前一点儿她摸到了凯拉扔的一只袜子。安德莉亚做了个鬼脸,把手放到裤子上蹭。她继续在自己的床垫子上爬,再过去一点儿,那一定是海瑞尔了。
海瑞尔的床是空的。
奇怪。安德莉亚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按了一下,摇曳的火苗让她看清自己和凯拉,也看到那块表。海瑞尔却不在医务室里。安东尼告诉过安德莉亚,说不要让海瑞尔知道他们俩今晚要做的事。
现在没时间想了。安德莉亚捡起手表,然后走出帐篷。整个营地像坟墓一样安静,医务室靠近峡谷西北山墙,这让安德莉亚很高兴,因为可以避开其他人的帐篷和去厕所的路。
我想海瑞尔一定去厕所了。为什么我们不告诉她呢?她不是已经知道安东尼有卫星电话了吗?这两人都神秘兮兮的。
过了一会儿,教授的号角响起了。安德莉亚定在那一动不动,好像一只被陷阱困住的动物。开始她以为是斯克发现了她,而后发现号角声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有些好像被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在峡谷回荡。
又响了两声,然后停住了。
然后又响起来,又停住。
然后又响了,这回可没停下的意思。
这声音太难听了,还不如杀了我。
安德莉亚不知道该去叫谁。海瑞尔不在眼前,而安东尼远在十四B区等着她,最好去叫汤米。行政人员的帐篷离她最近,靠着手表上的亮光,安德莉亚找到帐篷上的拉链,“呲啦”一声她就把帐篷打开并钻了进去。
“汤米,汤米!你在吗?”
听到安德莉亚的声音,足足有六个脑袋从他们的睡袋中探出头来。
“老天!现在是凌晨两点。”布莱恩头发乱蓬蓬的,揉着眼睛说。
“起来,汤米,我想教授有麻烦了。”
汤米已经从睡袋里爬出来。
“怎么了?”
“教授在吹号角,不停地吹。”
“我什么也没听见啊。”
“跟我来,我想他在峡谷。”
“好,等一下。”
“等什么呢,快啊!”
“我等你转过身去,我光着呢!”
安德莉亚走出帐篷,咕哝了一声对不起。帐篷外,号角声还在响,但是声音越来越弱。
汤米走出来,还有几个其他人,他们跟着安德莉亚往峡谷走。
“罗伯特,去看看教授的帐篷。”汤米说,指着瘦小的电钻操作员。“布莱恩,去报告士兵们。”
其实他用不着说这句话,德克、刘易斯、帕克和马拉已经向这边跑来,衣服都没穿好,但是手里都拿着武器。
“到底怎么回事?”德克问。他的大手里攥着一个步话机。“我的人说有人在峡谷那边。”
“奥蒂罗小姐认为教授有麻烦了。”汤米说,“你的站岗地点都在哪里啊?”
“这个地形中有一个盲点。特维瓦卡在寻找一个更好的位置。”
“晚上好,出了什么事?凯因现在试图睡会儿觉。”雅各一边说一边向他们走过来。他穿着肉桂色的丝制睡衣,头发有些乱,“我以为……”
德克做了个手势打断他。步话机发出嘎拉嘎拉的声音,特维瓦卡的声音平淡无趣,从步话机里传出来。
“上校,我看见教授了,有具尸体躺在地上,Over。”
“教授在干吗?鸟巢一号?”
“他正蹲下去查看那具尸体。Over。”
“明白。鸟巢一号,保持你的位置,掩护我们。鸟巢二号、三号,最高警戒。就是一只老鼠放个屁也要报告!”
德克关上步话机,对手下人发出其他命令。不一会儿特维瓦卡的声音又传来,整个营地都醒过来了。汤米打开强力卤素探照灯,巨大的亮光立刻照亮了峡谷。
与此同时,安德莉亚悄悄离开人群,她看到安东尼正从医务室后面走出来,穿戴非常整齐。他朝四周望望,然后站在安德莉亚身后。
“什么也别说,我们一会儿再说。”
“海瑞尔哪去了?”
安东尼看了安德莉亚一眼,翘起眉毛。
他也不知道。
突然一个问号钻进了安德莉亚的脑袋,她转向德克,但是安东尼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住。德克和雅各交换了意见,然后这个高大的南非军官下了命令。他留下刘易斯看管营地,然后他和马拉和帕克朝22K区走去。
“让我去,神父,他刚才说有尸体。”安德莉亚一边说,一边试图摆脱安东尼的手。
“等一下。”
“可能是她!”
“稍等。”
这时罗素举起了手示意大家。
“请安静,请安静。我们有些乱。但是现在乱跑可帮不上什么忙。看看你左右的人,看看谁不在这儿,汤米,布莱恩?”
“他在对付发电机,那玩意儿快没油了。”
“大卫?”
“都在,除了斯都·艾灵。先生。”大卫有些紧张地说。“他去了22K区,因为数据出错了。”
“海瑞尔医生?”
“海瑞尔医生不在这儿。”凯拉说。
“她不在?有谁知道医生去哪儿了吗?”罗素有些吃惊地问。
“她会去哪儿?”一个声音从安德莉亚后面响起。安德莉亚转过身,看到海瑞尔正站在她身后,安德莉亚舒了口气。她看到医生眼睛有些红,只穿着一件红色长衬衣和一双靴子。“请大家原谅,我吃了一片安眠药,现在还晕乎乎的。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莉亚感觉很复杂。看到海瑞尔没事,她放了心,可是,医生为什么说谎?她到底刚才去了哪里?
看来我不是唯一发现海瑞尔秘密的人,安德莉亚看着她的室友,心想。凯拉的眼睛一直盯着海瑞尔不放。她一定怀疑医生。她一定看到医生不在自己的床上,要是她的眼光是激光束的话,医生的后背现在一定被盯出一个洞了!
凯因的帐篷
老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解开挂在帐篷上的一个连环锁,又把它扣上,然后又打开,反复了多次。
“先生,你又在做了。”
“有人死了,罗素,有人死了。”
“先生,那个扣锁没有问题。请安静下来。你得吃了这个。”罗素拿着一个纸杯子,里面装着几粒药片。
“我不吃,我需要警醒,不然我可能成为下一个……你喜欢这个连环锁吗?”
“喜欢,凯因先生。”
“这个叫作‘双八’连环锁。非常好的一种。我爸爸教过我怎么玩。”
“是很棒。先生,请您安静一下,坐下来。”
“我只是想确定……”
“先生,您现在又回到强迫症了。”
“别用那些术语说我。”
老人猛地回身结果失去了平衡。罗素赶忙上前想扶住他,可还是太慢了,老人摔倒在地。
“您怎么样?我去叫海瑞尔医生!”
老人倒在地上哭起来,但其实只有极少的眼泪是因为摔倒而流的。
“有人死了,罗素,有人死了。”
挖掘地,欧姆达瓦沙漠,约旦
2006年7月14日,星期五,凌晨3:13
“谋杀。”
“你确定,医生?”
煤气灯照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圆圈,斯都·艾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