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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扬下意识摸了摸怀里,并没有什么不妥。他冲木青青道:“你在干什么?”
木青青秀眉间似乎有些怒气,把玩着手中的一个金钗,道:“还说你不是要去会**,这是什么?”
这根金钗正是关扬今日收下的那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木青青偷走了。或许就在刚才。或许更早。
关扬当然也看见了金钗,不过他的反应就和没看见一样,他叹气道:“女人啊,都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木青青眼睛微微一眯,喝道:“放屁,世上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男人,才会有那么多伤心的女人,你这是把别人的情意看得一文不值吗?”
关扬无奈道:“那你还给我吧。”
“不行!”木青青断然道。
“为什么不能给我?”关扬有些不耐烦了。
木青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但这却给了关扬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实在没兴致陪你在这儿玩太极,我走了。”
说着,真的转身走了。
“你站住!”木青青在身后急的大嚷大叫,但关扬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关扬,你就不想知道有关金叶子的事情吗?”
关扬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木青青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
木青青的话没有完全说出口,因为关扬猛然回头冲她打了个手势,然后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她身边,拉着她躲进了黑暗中。
虽然是深夜,但空中挂着明月,在浅白色月光的照耀下,世界呈现一种模糊的透明的亮色。
关扬和木青青蹲在两只大水缸的后面,透过低下的缝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大街上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和紧密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十几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突然出现在街道上,沿着街道快速地经过。
就在走到关扬刚才站过的地方的时候,他们极有默契地一起停住了。
一个黑衣人看见了地上的血迹,蹲下身子用指尖蹭了点,仔细捻了捻,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他低声道:“血还完全没有凝固,看来刚才还在这里。”
又一人道:“难道他发现了我们?”
“有这个可能。”之前的那个黑衣人迟疑着,似乎有些纳闷地道:“不过看这血迹,他在这里走了很长时间啊。”
他停在原地想了片刻,下令道:“继续追。”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队形丝毫不乱,眨眼间便消失在街道尽头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又过了很长时间,关扬才从阴影中走出来。木青青紧跟在他身后。
木青青注视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又回头打量了关扬一眼,笑道:“你面子够大的啊,居然把护剑堂的高手全招了出来。”
关扬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过了片刻,他突然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语气是平静而淡漠的。
木青青从未听关扬用这种语气说话,这让她微微一愣,同时打心底里感到一丝害怕。
“我——”
“算了——”关扬突然又打断了她,顿了顿,道:“仔细想了想,你是什么人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了反而会产生许多麻烦,同样的,你最后也不要知道我的身份。”
“要是我已经知道了呢?”
关扬凝视着她,淡淡道:“那就装作不知道。”
'(030 金钗)'
银月如钩,夜空似墨。
黑夜纯净得像是婴儿的瞳仁,静谧得远离了俗世的喧嚣。明明是同一个世间,却又不同于上一个世间,好像自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天地便迎来了另一个新的开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的原因,关扬对黑夜情有独钟,相比于白天,他一向更喜欢在晚上出门办事。而且,总是独来独往。
像他这样的人,本不该有朋友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身边却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不仅如此,这个人居然还是个女人。
这一幕如果给他的同行看见,一定会惊得眼珠子也掉出来,他们一定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竟会半夜三更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
不仅他们想不到,就连关扬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
深夜的大街上四处不见一个人影,偶尔听到其他街上老更夫敲着梆子,慢悠悠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微弱又飘渺,在空气里一层一层荡漾开来。
关扬有些心不在焉地注视着前方的路面,思绪一直停留在前不久他与木青青对话的时刻,那时候他是真的想知道木青青的身份,但紧接着他就反悔了。
木青青开口的那一刻,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仿佛是害怕的感觉来,他想,如果她和自己是仇人该怎么办呢?那恐怕就没法继续相处了吧。
关扬从来不特意去记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但现在他很认真的回想了一番,结果发现,很久很久以前,似乎真的杀过几个姓木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杀的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总不过是那几个理由。
难道是曾经的仇人找自己寻仇来了?!
关扬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脚下一顿,猛地停住了。
木青青走在身后反应不及,一头撞在他背上。
“哎呦,”木青青揉着鼻子,没好气地道:“突然停下就不能先说一声吗!又怎么了?”
关扬移开身子,淡淡道:“累了,歇歇。”
木青青看了他一眼,好笑又难以理解地道:“难道杀手都是你这个样子的吗?”
关扬道:“当然不是,我是独一无二的。”
木青青一听乐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人这样夸自己的。”
关扬笑道:“那你也太孤陋寡闻了。”
木青青凝视着关扬,慢慢摇头道:“有时候我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还是只是小酒楼的一个小伙计?”
关扬认真的想了一想,也摇了摇头。
沉默了半晌,他道:“我也不知道,当我是个小伙计的时候,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伙计,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漫长繁琐而又格外真实的梦。而当我拎着刀行走在黑夜里时,我又觉得这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其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他挠头道:“真的把我搞糊涂了。”
木青青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道:“糊涂点好,难得糊涂嘛。”
关扬也发自内心地笑了,道:“说得对。”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说起来,你到底知道关于金叶子的什么事?”
木青青从怀里拿出金钗,举到关扬眼前,道:“我不知道关于金叶子的事,不过它一定知道。”
关扬疑道:“它?”
木青青道:“你真的以为送你钗子的那个女孩有那么单纯,我已经关注了她有些日子了,她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而且就连她常年疾病缠身、卧床不起的父亲也不简单。”
关扬道:“你一直在监视她?”
木青青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关扬道:“哦?”
木青青谨慎地四处扫了一眼,看着关扬,饱含歉意地道:“其实我骗了你,当日我躲进第二楼,是因为有人追我,而那些人就是御剑山庄的人,我怕你把我举报出去,就一直没有说。”
“嗯,”关扬点头,“然后呢?”
“御剑山庄对外宣扬我偷了东西,还要将我赶尽杀绝,其实,这都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木青青往前探着身子,凑近关扬的耳朵,紧张地道:“真正的原因是我无意间得知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关扬顿时来了兴趣:“重大的秘密?”
木青青道:“这个秘密如果被天下人知道的话,御剑山庄就从此败落了也说不定。”
关扬一惊,果然是个十分重大的秘密。
虽然十分好奇,但他并没有先问什么秘密,而是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来兰城,你难道不知道御剑山庄在这里的势力吗?”
木青青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特殊时期,我待在这里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关扬略一沉思,道:“他们担心你把秘密泄露出去?”
木青青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傲然道:“他们也太小瞧我了,以为凭这就可以让我屈服,我可不是吓大的!他们想要这秘密烂在我的肚子里,我就偏要说给别人听。”
这句话已然是承认了关扬的猜测。
关扬叹了口气,道:“那你刚才在护剑堂——”
“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你,不过我就是看不惯那个人,他要对付你,我就偏要救你!”木青青握紧拳头,愤愤道:“当时在御剑山庄就是那人伤的我,他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放过他。”
关扬泄气道:“这下完了。”
木青青道:“什么完了?”
关扬道:“他们现在一定以为我是你的同伙了。”
木青青还没有听明白:“同伙?”
关扬道:“他们或许会想,你已经把御剑山庄的大秘密告诉了我这个同伙,所以说不定会对你我赶尽杀绝。”
“啊!”木青青大惊,睁着大眼睛盯着关扬。
关扬紧接着又道:“不过也不一定。”
木青青道:“为什么?”
关扬伸出手指在自己胸口上点了点,道:“因为你的同伙是我啊。”
木青青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关扬道:“这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想想现在要去干什么。”
木青青恍然道:“对了,我们现在要去找一个人。”
关扬疑道:“跟这根金钗有关?”
木青青道:“你仔细看看这根金钗。”
关扬将信将疑地接过金钗,接着月光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猛然间神色一变,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木青青道:“你看到了吗?”
关扬点头,沉声道:“看到了。”
木青青道:“我当时在御剑山庄听人提到了这样一个人,但没有多在意,后来来到兰城,无意间竟给我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于是我就注意到了那个女孩。”
关扬道:“你也知道了她住在哪儿?”
木青青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关扬道:“她家难道住在城外的山上吗?我们已经快出城了。”
木青青道:“到了。”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走进了一个深巷,巷子里只有一座大门,平整得像是砌进了墙里面。
大院的门墙还很新,朱红色的大门散发着新鲜的油漆的味道。门前两边的地上有两个浅坑,看样子这里以前应该有两座石狮子,现在却不见了。
关扬打量着高大的朱门,道:“你说这里只有那女孩和他的父亲住?”
木青青道:“没错。”
关扬道:“可我看这里至少住得下五十个女孩和他的父亲。”
木青青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她走到大门前,二话不说,直接推开了大门。那两扇大门看上去足有上百斤厚重,却被她轻轻松松地推开了。
随着大门徐徐打开,一股阴风自内猛地吹出,让人不禁身心俱颤,毛骨悚然。
木青青招呼他过去,自己却站在门前不动弹。
关扬看着她,问道:“你害怕吗?”
木青青脸色有些泛白,道:“有一点。这里邪气得很,有一次我偷偷进去,结果怎么也出不来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找到出口。”
关扬奇怪地道:“那你这次怎么还敢来?”
“因为有你在啊。”木青青脱口而出,接着又道:“而且我真的很好奇。”
关扬道:“难道御剑山庄和金叶子有什么关系?”
木青青惊讶地上下看了关扬几眼,怀疑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关扬叹气道:“你只管说是与不是?”
木青青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也看到了,照如今的情况看,确实可能性很大。”
关扬不说话了。
良久,才又道:“进去看看再说。”
关扬率先踏进院子,木青青紧跟在他身后,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相比之下,关扬就淡定多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捏了几根飞针在手里。
如果在门外看到这是个大院子的话,那么里面看就是个更大的院子。并且院子里只有院子,想象中成排成栋的房屋一个也没有看到。
但这里也不像没有人住的样子,因为它一点也不荒芜。院子里的杂草被除得干干净净,连根也不剩,有的地方则被踏得极为坚硬光滑,甚至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阴冷的光。
“呀!”
木青青忽然低叫一声。
关扬急忙回头看她:“怎么了?”
木青青似乎吓傻了,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院子的一角。
关扬顺着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在院子隐蔽的一角,隐约闪烁着一团黯淡模糊的光。飘忽不定,幽幽好似鬼火。
关扬向来胆大心细,亦不信什么鬼神邪说,他仔细端详了片刻,料定是烛火灯笼一类的东西。这地方只要有烛火,就一定有人,说不定有人在那边装神弄鬼。
他抓住木青青的手,牵着她朝烛火走去,用沉稳的声音道:“走。”
'(031 鬼院)'
这院子极大,他朝着火光走了有十几步,可距离依然没有缩短,刚一转头想看看其他的地方,就感觉木青青猛地抓紧了他的胳膊,惊恐地道:“不见了!”
关扬忙转过头,发现之前的亮光不知怎的消失不见了,而与之相对的院子另一角,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模糊光点。
木青青极力压抑着恐惧,道:“又出现了!就是这样——我那时就是这样,院子各处不是有亮光出现,每次不消片刻就会消失,无论怎么样都走不出院子——”
关扬的神情看起来比以往都更凝重,他道:“这里有古怪,你最后是怎么出去的?”
木青青道:“后来天亮了,我看见大门,从大门出去的,看不见的时候怎么都出不去,无论翻过多少墙回过神来还是呆在原地,真的是——”
真的是太诡异了。
关扬这次没有动,他盯着那晃动的亮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
木青青忙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关扬老实地道:“没有。”
木青青有点生气了:“那你笑什么?”
关扬道:“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冲木青青点了点头,接着手腕一翻转,手指间便多了几道明晃晃的东西——飞针。他的右手受伤使不上力,只能靠左手,希望可以一击即中。
木青青默默退到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既然那亮光总使人迷惑,那就让它消失好了!”
关扬对准亮光射出飞针,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光消失了。与此同时,院中其他的地方又有同样的亮光出现,关扬再次击破,每次一看见哪里出现亮光,关扬就射去一针。
如此这般,亮光总共换了十几个地点出现,关扬亦发出了十几飞针,院中传来十几声清脆的破碎声。
就在木青青终于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院中不知何处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大哥哥,你再不住手,我这百镜迷踪阵就被你毁了——”
关扬立马就听出这声音是白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个女孩,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在身后不远处的墙头下,站着一个挑着灯笼的娇小的模糊身影。
灯笼的光十分微弱,照到的范围也只有那么一小片,但女孩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嘴边挂着微笑,上半张脸隐藏在光与影的边缘,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关扬有意无意地将木青青往身后拉了拉,看着女孩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做绣儿吧,原来这里真的是你家?”
绣儿道:“我确实住在这里,不过这并不是我家。”
关扬道:“哦?”
绣儿道:“我之所以住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现在你终于来了,我也不用再呆在这鬼地方了。”
关扬惊讶道:“我们又不认识,你等我干什么?”
绣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不一定是你,无论是谁都行。”
关扬道:“无论谁都行?”
绣儿道:“前提是他得能破了我的迷踪阵。”
关扬道:“只要能破了这个破阵,无论谁都行?”
绣儿道:“他不但要破了我的百镜迷踪阵,还得满足一个条件才行。”她把“百镜迷踪阵”五个字咬得特别清楚,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
关扬道:“难道我符合条件?”
绣儿道:“你正好符合这两个条件。”
“好吧,”关扬认命地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绣儿忽然往上提了提灯笼,她的一张俏脸也完全显露在灯光下了,“跟我来就知道了。还有这位姐姐,你也一起来吧,大哥哥的朋友我照顾下是应该的。”
她站在原地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提着灯笼往后照了一下。
两人这才注意到,黑暗中她的身后有一扇极不明显的小门,隐藏在黑暗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任谁也看不出那里有扇门。
绣儿有些着急地在催促他们了。
关扬回头看了木青青一眼。
木青青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想也不想就道:“休想丢下我!”
关扬这才拉着她朝绣儿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他的手一刻也没离开木青青的手,而木青青在小心翼翼地抽了几次后没有抽出来后也不再动弹了。
穿过小门,是另外一个大院子,这个院子不同于刚才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及膝高的荒草。
绣儿打着灯笼走在前面,熟练地穿行在一片野草间,所行之处是一条条明显刚铲出不久的羊肠小道。但这条路并不像有太多人走过的样子,因为这些断了茎的草有的已经冒出了新芽。
前面不远处是一间屋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