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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风流俊逸,丰神俊朗。长了一张花的脸,却有一个猪的脑子。
客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后退两步坐在了一条板凳上。他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瞧了片刻,道:“板凳坐的不舒服,要是换成椅子就好了。”
关扬忍不住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他都想上去掐死这个人了。他道:“你说的很对,虽然这个酒楼就快要关门大吉了,但我还是会考虑你的建议。”
客人忍不住又凑上来,道:“你说要关门大吉?”
关扬道:“是,你能不能不要烦我了。”
客人忽然愣住了,“你认为我是在烦你?”
关扬道:“不然你以为呢?我知道你又饿又累,但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思招呼你,这里有酒也有能吃的东西,你随便找来吃喝好了。”
客人盯着关扬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渐渐露出一种好像是遗憾的表情,“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我是注定喝不到你的酒了,我走了。”
言毕,竟真的直接离开了酒楼。
关扬看着他走,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只是个小插曲,谁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个插曲会延续到第二日的上午。
关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柜台上睡着了,而面前站了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年轻人。之所以说他们凶神恶煞,并不是他们长的凶神恶煞,而是他们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让关扬感到既好奇又有点好玩。
他们见关扬清醒了,便分别往两边退开,露出坐在中间一张桌子上的年轻人。
正是昨晚那位花儿一样的客人。
客人今日穿了一件蓝白色的织锦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坐在桌子边一张崭新的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关扬吃惊地看着他,道:“是你?!”
客人道:“自然是我。”
关扬摇了摇头,“我不是说昨天晚上,而是说昨天下午,在徐铁匠的家里。”
客人迷惑地看着他,然后猛然道:“你是当时的那个……”
“对,就是我。”关扬认真道,“在铁匠铺死的那个是我的老板,也就是这座酒楼的东家,还要多谢你们去报了官,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客人想了一会儿,道:“那你倒不必谢我,是白风告知我你老板的死的,是黑水去衙门报的案,我从始至终都没出一份力。你要谢就谢他们好了。”他指了指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三位都要谢!”关扬边说,边从柜台里走出来,冲三人深揖一礼,“多谢三位仗义出手。”
客人笑道:“你这谢礼未免也太轻了些,我们大老远的跑来,可是又累又饿……”
关扬知道他是对昨晚的是耿耿于怀,无奈笑道:“几位请上座,酒菜立马就上来。”转而进了厨房。
就在这时……
“关扬在哪里?”
关扬还没走远,听到声音便退了回来,看到两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进门来,又叫了一声,“关扬可是在此处?”
关扬认得那个人,立马道:“我在!”
喊话的官差打量了他几眼,懒洋洋地道:“王归的案子今日要结了,他在这里也无甚亲友,你即是他伙计,就去见个证,也算早日了了一桩心事。”
关扬心中一沉,问道:“死因是什么?”
官差道:“醉死的。”
这个时候,另一名官差拉了拉他到袖子,小声说道:“八哥,万宝斋的那场斗酒快开始了,你快点。”
官差便道:“话我已经传到了,你抽个时间过去吧。”说完,两人头也不回也走出了第二楼。
沉默了片刻,客人道:“看来今天的这顿饭又吃不成了。”
关扬转身走进了柜台,道:“无妨,厨子会做饭菜给你们的。”他从柜台里拿出一块玉炔,“是不是你的?”
客人看到玉炔明显地一惊,又伸手摸了摸身上,确认不在之后才接过玉炔,疑道:“怎么在你在里?”
关扬道:“你之前来时掉的。”
客人又问道:“你可知这块玉价值连城,为何还要归还给我?”
关扬不舍地看了玉炔一眼,道:“我当然知道这块玉很值钱,也不怎么想还给你,要是你今天没来的话说不定它变成银子了。”
客人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一时沉默了下来。
关扬钻进柜台里捣鼓了一阵,然后交代了几句点菜的注意事项,便直奔衙门而去了。
白风看他走远,凑到客人跟前,低声道:“公子,连先生已经到了,咱们要不要……”
客人收起玉炔,又打量了一眼第二楼,淡淡道:“急什么,先吃饭。”
'(005 杀人案)'
关扬很快便到了衙门,他脸色不太好,也不跟人说话,只有在进停尸房的时候打发走了随行的衙差,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停尸房里放置了四五具尸体,都用白布盖住了全身。关扬大致扫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到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露出老板惨白而僵硬的脸。
明明不久之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具死尸。关扬第一次觉得人死是件可悲的事。
他盯着老板的脸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很喜欢呆在第二楼,虽然它总没生意,又破又小,连第一楼的小厨房也比不上,但我就是喜欢。”
“从以前我就担心你会哪一天突然死掉,结果现在你真的死掉了……这样也好,我马上就会把你的酒楼卖掉,死了就看不到了,也不会感到难过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讨个公道。”
说完三句话,关扬默默朝老板鞠了个躬。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从衣袖里捻出一根细细的银针,接着将银针刺入老板的喉咙下方,停了片刻,又把银针抽了出来,银针的尖端一接触到空气立马变成了黑青色。
关扬阴沉着脸,盯着银针看了片刻,然后用一块干净的白布包起来放好。
接着他又解开老板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连胳肢窝和脚趾头都没有放过,结果却只在肩头位置发现了一道寸许的细小伤口,且看不出什么异常。
肩头上的伤口……
关扬紧锁着眉,绞尽脑汁想着与之有关的任何可能,突然间,他想到了从老板手里拿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片金叶子,薄如蝉翼,轻如柳叶。
关扬注视着老板受伤的肩头,目光慢慢下移,最后停在他那只半握着的手。摊开,手掌心赫然一个和肩头一模一样的伤口,连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指也被割破了。
好凶残的杀法!这是关扬的第一个想法。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酒醉而死!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这时,房外传来人的脚步声,关扬抬起头看了一眼,迅速把一切恢复原样,然后走出了停尸房。
他刚走出门,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系着围裙的提着水桶的佝偻老人,他的围裙是白色的,但已经很难看出它原本的颜色了,上面还沾了点点的暗红。由这几点就可以断定,这个老头是这里的仵作。
老头提着半桶水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在经过关扬的身边时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关扬赶忙扶了他一把。
老头感激地道:“小伙子,谢谢你。多亏了你啊,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这一摔,人老啦,就不行了,他们都说我老了,可是呢,我还能再干几年呢!我还能使上力气呢,你瞧,这水桶我能提得起来……嘿!”
老头真的老了,说起话来喋喋不休,自己却不厌其烦。关扬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走了过去。
身后的老头还在自言自语,“好小伙子,都是好小伙子,你是个好小伙子,老八也是个好小伙子,都是好小伙子……”
*
离开衙门,关扬立即去了徐铁匠的家里。他已经认定了老板是被人杀害的,而死在徐铁匠的屋子里肯定和徐铁匠脱不了干系,或许在那里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关扬加快脚步,祈祷凶手不要那么快销赃灭迹。
徐铁匠的院子在一条街的尽头,不远处是一片杨树林子,杨树林子连着山的一角。白日里除了进山打猎的猎户,或者要打铁的人,一般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经过徐铁匠的打铁铺子的时候,关扬进去捡了几根铁钉和几块碎铁片,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他又把衣服脱下翻过来再穿上。
做完这一切,他便胸有成竹地往徐铁匠的院子去了。
徐铁匠的院子和上次见到的没什么区别,除了更杂乱些,想来再过不久,还会变得更加杂乱无章,因为会有乞丐入住。
房子由两间小屋子组成,一间是正堂,一间是卧室。正堂的摆设极其简单,除了桌子椅子和一个破旧的长柜,其余什么也没有。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张木质的四方桌子,上面放着两个酒坛,两个酒杯,还有一个倒了的酒壶,里面的酒全都被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也不剩。
两个酒坛上贴着第二楼的标志,正是老板当日拿走的。关扬拿起来闻了闻,又拿起那个白瓷的小酒壶,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在他眼角处闪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关扬身子往后一扬,一把柳叶似的小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第一把小刀的后面紧跟着第二把小刀,可是第二把刀却并未射向他,而是射向他手中的酒壶。
“啪!”的一声脆响,酒壶应声而碎。
关扬毫不迟疑,纵身跃起,同时将手中半碎的壶盖奋力掷出,又将袖中的铁钉铁片通通甩出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柳叶刀飞来后的一瞬间,那藏于暗处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关扬的反应如此迅捷,听见破空之声,他便立马遁走,可即使如此还是晚了一步,被铁片割破了手臂。
关扬追了两步,感觉到不对劲,侧耳一听,便听到四周有极其微弱的嘶嘶声,他脸色猛地一沉,长身跃起,破窗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子“嘭”的一声爆炸开来,滚滚热浪喷薄而出,巨大的火舌卷着房屋的残骸冲向四周。
爆炸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使一截断木打在关扬的背上,关扬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像坠落的鸟儿般落了下去。
好巧不巧,关扬落在了一个地窖里。相对于此时地上的情况来说,又暗又潮湿的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关扬忍不住要拜一下幸运之神了,这么多年来,这位高高在上的神灵终于发现了自己的
存在,或许从今天起,幸福的时光就真正到来了。
关扬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然而下一刻,他猛地瞥见地窖深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
“啊!”关扬惊叫出声,身子吓得往后一缩。
那双眼睛依然幽幽地盯在他身上,好像要把他戳出两个洞来似的。关扬看了一会儿,隐隐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
就在这时,“呜呜呜呜呜……”这个人哭起来了。
关扬一听,立时慌了,“你,你哭什么?”
那人听到他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关扬这才听出,这人的声音他也有几分熟悉,而且他已经想起了一个人来,他试探地叫了声:“青青?”
没想到那人真的答应了。
关扬朝木青青爬过去,一边问道:“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青青哭着道:“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关扬愣了一下,心道我怎么可能会找你,我连你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呢!随即他就觉得这个想法太可耻了,连带着没有做到充分关心小妹妹的自己也很可耻。
木青青明显是怕极了,紧紧抱住关扬的胳膊,低头哭泣个不停。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了,关扬才又问了一遍:“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木青青啜泣着道:“我怀疑杀你老板的是追杀我的人,便想查清楚,就到这儿来了,结果我刚到这个院子就掉进了地窖里。”
关扬不禁道:“你还真是好运气。”
木青青疑道:“什么好运气?”
关扬道:“你听见刚才的爆炸声了吗?要不是你身在地窖,怕是早被炸成和上面的房子一样了。”
木青青仿佛这才知道这件事,惊奇地道:“我听见了,原来那是爆炸声么?你就是被炸下来的?”
关扬想了想,道:“算是吧。”
“你怎么没被炸死?”
关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命大嘛。”又问道:“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木青青低下了头,“昨夜就在这里了。”
“这就怪了,”关扬奇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这么个小小的地窖也困得住你?”话音未落,就见木青青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关扬心中蓦地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我被毒蛇咬了,肩膀又疼得厉害……我快要死了……”
关扬被她说的严重性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咬哪里了?”
木青青便撩开了裙裾给他看,一截小腿明显地肿了起来,上面还紧紧缠着几圈布条。
“笨蛋,你到底会不会处理蛇毒啊!”关扬紧皱着眉头,一把撕开了裤腿,“你勒住伤口,会促使毒液顺着你的血流进入体内,提前毒发。”
木青青呆愣地看着关扬忙活,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他那张紧张的脸,蛇毒好像已经蔓延到了心尖上,那里有点麻麻的,连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话她也忘了说出口。
这时,她突然发现关扬的背上有块湿漉漉的,用手一摸,滑滑腻腻的带着血腥味。
“你受伤了!”木青青大声道。
“没关系。”关扬道:“还好这种蛇并没有毒,只是有一定的麻醉作用,回去敷点药,应该就没大碍了。”
木青青却不理他,“你受伤了知不知道!你背上好多血!”
“嘘!”关扬捂住她的嘴,“小点声,我知道。”他抬眼看了一下上面,道:“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木青青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打掉他的手,头扭向一边,极为不屑地“嘁”了一声。
关扬纳闷地看着她,不知道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木青青道:“上面还有其他人?”
关扬一怔,对她的思维跳跃性和敏锐性感到吃惊,道:“是,有人要消灭证据,我敢肯定那个人与老板的死有关系。”
木青青道:“那现在这个人呢?”
关扬不甘心地道:“给他跑掉了。”
木青青道:“你看见他了?”
关扬道:“只看见一个人影。”
木青青又道:“那他看见你了?”
关扬道:“看见了。”
木青青笑了,“那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关扬也笑了,“都说头发长见识短,没想到你头发长见识也挺长的。”
木青青的脸登时变了:“别拿我跟别的女人相提并论。”
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关扬现在总算意识到了。他干笑着摸了摸鼻子,靠着墙坐了下来。
地窖上面哄哄作响,爆炸后的大火熊熊燃烧,映得窖口红彤彤的。关扬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膝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006 捡来的媳妇儿)'
黄昏时分,大街上,一男一女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
两个人都是蓬头垢面的,身上亦脏乱不堪,但男人面容坚毅,女人清秀温柔,沐浴着金黄色的暖光,看上去无比的和谐与温馨。
这种和谐的感觉远远超过了他们的狼狈模样。令人忍不住对夫妻间的幸福生活心生向往。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混蛋,你的狗爪子往哪儿摸呢!”女子一声怒斥,抬手又要往男人脸上扇去。
“你敢!”男子也生气了,“你再敢打一下我就把你扔下去!”
女子一顿,表情立时委屈之极,挣扎着要从男子的背上下来,慌乱中一不小心按到了他背上的伤口,男子倒抽一口凉气。
男子喘了口气,无奈地道:“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这么凶以后肯定没人要你。”
“混蛋,要你管!”女子一巴掌拍在男子背上,疼的他差点跳起来。
“你再打我就把你卖到翠红楼里去。”
女子顿时不动了,胳膊紧紧环住男子的脖子,生怕他丢下自己。“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
不多久,两人在一个包子铺前停下。
关扬问道:“你饿不饿?”
木青青赌气不说话,可肚子却极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关扬忍不住笑道:“你看,你的肚子就比你诚实多了。”
木青青脸色一红,道:“人是铁饭是钢,肚子饿有什么奇怪的。老板,来五个包子。”
关扬惊道:“五个?这么能吃啊!”
木青青瞪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关扬笑了起来,“能吃是福。”
两人在铺子里坐下,关扬小声地问道:“你带了多少钱?”
木青青愣了一下,“我没带钱啊,你没钱吗?”
关扬道:“你没钱还来买包子!”
木青青道:“我以为你带了钱的。那现在怎么办?”
说话间,正在做包子的老婆婆不住拿眼瞟他们,仿佛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秘密。
关扬看着她道:“你看这老婆婆。”
木青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道:“怎么了?”
关扬道:“她肯定没我们跑得快。”
木青青这才明白关扬的意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
关扬赶忙按住她,回头冲老婆婆抱歉地笑了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开玩笑的。”
“你……”木青青狠狠剜了他一眼。
关扬道:“不然你想个办法啊,要不你去对老婆婆说,你要卖身抵偿那五个包子,老婆婆一定很高兴多了个女儿,说不定还会再送我五个包子。”
木青青道:“这倒是个很划算的买卖,让你白白得了那么多个包子。”
“不过五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