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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宗让自己的那一双儿女柳俊、柳婷在柳福的墓前磕了三个响头,含着眼泪嘱咐他们说,孩子,你们要永远记着你们的阿福叔叔啊,没有他们,就没有了你们,也没有了咱们柳家的世代香火了。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啊!
掩埋了管家柳福,飞狐等人回到了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如意客栈,准备继续往北边出发了。
这时,叶伏龙忽然发现,那个逃犯常太冲却跪在客栈的门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他的面目表情呆滞,双目无神,已经没有了昨晚打斗时的那股冲天的豪气了。而且,也没有了这一路上手持佛经那种深沉的样子了,他默默地跪在如意客栈的门口,脸上似有泪痕。
叶伏龙走过来,一把将他拽起来,说道:“走罢,兄弟,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了,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你的那个如意姑娘已经不在里面了”说到这里,叶伏龙既怨恨又调侃地说,“你呀,耽搁了我们我们多少天你知道么?你够本了罢?”
常太冲仍然不说一句话,仍然是面无表情,叶伏龙把他拽到囚犯的队伍里,这时,大家就已经准备出发了。
颜芝絮忽然走到默默无言的常太冲跟前,把手中的一本书递给了他:“欢迎你回来!喏,给你。”
“什么?”常太冲并不看颜芝絮。
“以前,你不是借过我一本《佛经》么?我想,你那本差不多该被昨晚的那一场大火给烧毁了罢?”颜芝絮说。
“你什么意思?”常太冲仍然不用正眼看颜芝絮。
颜芝絮并不介意常太冲的冷淡,仍然解释说道:“你借给我的那本《佛经》后来不是又被你偷回去了么?正好前几天我没事,就把你那本《佛经》一边背,一边抄,就给抄下来了,所以,我想把我抄的这本《佛经》送给你!”
颜芝絮的这番话对常太冲的震撼太大了,那本《佛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女人送给他的,那个女人之所以送他《佛经》,就是想让他改邪归正,立地成佛,可是,他却辜负了她的那一片良苦用心。
就在那一瞬间,有一滴不被人注意的眼泪从常太冲的眼角滚落下来。常太冲怕被人看见,急忙把脸转过去了。但是,那滴流淌在脸颊上的泪珠,还是被颜芝絮给看见了。
囚犯的大队人马在出发前是非常忙乱的,一方面要清点粮草,一方面还要安置那些患病的囚犯以及那些身体孱弱的家属。
在一辆安置囚犯家属的囚车上,杨苍戌正坐在里面包扎伤口,这时,正好楚楚走了过来。
“哎,杨大哥,你真是很怪呀,”楚楚看着杨苍戌的伤口,有些奇怪地说道,“你平时的武功不是很好的么?怎么,我听说你昨晚被万公公手下的一个小太监给砍了一刀?”
杨苍戌不好意思地掩饰道:“哎呀,昨晚上我太轻敌了,所以才会大小姐恕罪”
楚楚一看杨苍戌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就笑了:“你怎么了?我又不是来怪你的,我是来关心你的这一路,你就坐马车罢。小心自己的伤口”
“多谢大小姐关心。”
楚楚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没走几步,正好碰上了雪儿。
雪儿一看楚楚,急忙跟他解释道:“楚楚,我一会儿要跟着你们一起走,你不介意罢?”
“哦?”楚楚不明白雪儿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雪儿已经想退出她跟飞狐与楚楚的这个三角关系了,她怕楚楚误会他,所以,才作这番解释的:“至少,在到哈拉哈驿站之前,我可能不会离开你们这里因为,因为阿宝他希望我能陪他到哈拉哈,他家在那儿”
楚楚这才明白雪儿的意思,她笑了一下,大度地说道:“雪儿,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想我们都应该释然了罢?飞狐不论是选中我还是选中你,我想,我们都会彼此祝福的!你说对不对?”
楚楚和雪儿两人相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这时,忽然传来了阿宝的声音。阿宝正在跟来找他那些土著青年在解释着什么。他不住地大声说道:“你们先走行不行啊?我跟着林飞狐的大队,反正他们正好也要经过哈拉哈的,到了那里,我不就回家了么?我这次决不会骗你们的”
飞狐走过来,轻轻地把手搭在了阿宝的肩头上,雪儿和楚楚闻声也都走了过来。飞狐看着那些土著青年,热情地说道:“我看这样罢,你们也跟着我们的队伍一起走好不好?反正我们也是同路,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楚楚开着玩笑说:“对,到了哈拉哈,如果阿宝不乖乖地跟你们回去,我一定帮你们,打我也要把他打回去!”
阿宝身上功夫不行,嘴上功夫却从不输人:“哎哟,你有多大本事啊?你能打得过我?”
“什么?我打不过你?”楚楚刚要给阿宝一点小颜色看看,忽然想起了昨晚阿宝那种英勇的样子,就打着哈哈说道,“好好好,看在你昨晚见义勇为的表现上,我让你还不行么?”
阿宝的嘴上更来劲了:“这可是你说的哦,不管我怎么整你,你都得让我整!”
“美的你罢!”说着,楚楚就要动手教训一下阿宝,阿宝像条泥鳅鱼似的,哧溜一下就溜掉了。
众人看着阿宝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飞狐说:“好了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一声令下,已经停歇了好几天的流放大队,又顶着北方那寒冷的风霜,在这苍凉的荒原古道上逶迤前进了。
傍晚的时候,流放大队才抵达从圣京出来经过的第一个驿站,哈拉哈驿站。这个村子居住的大都是金人的后裔,他们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恪守着远古先祖给他们传留下来的古训,按照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繁衍着,生活着。
不知为什么,刚一走到哈拉哈屯边,阿宝忽然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有些萎萎缩缩的样子,一路上的那种机智,幽默,调皮的东西忽然间在他身上都不存在了。雪儿有些奇怪,走上来问道:“阿宝,你怎么啦?”
阿宝阴沉着脸子,默默说道:“我不是早都跟你说过了么?现在,我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爷爷是我们这个部落里的长老,而我,就是下一任长老的当然继承人,可是,你要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破长老!你知道么,我们这一族人住在哈拉哈驿站的山边,不会种地,自古以来,这个部落越来越颓废了,别人也都看不起我们,所以,我”
“那你为什么不试图着改变他呢?”雪儿批评阿宝说道,“你应该能够当一个好长老的,昨天晚上,在如意客栈,你指挥着大家救火,多像一个领袖人物啊?你应该而且也能够当一个好长老的,真的!”
阿宝叹了口气:“或许罢,不过”
“不过什么?”
“还有一件事,我也很不高兴。”
“什么事?”
“就是,我爷爷不让我跟我娘见面!”
“为什么?”
“因为我娘是汉人。”
“汉人怎么啦?”
“当年我爹不顾我爷爷的反对,硬要娶我娘进门,我爷爷没办法,所以,才有了我。”说到这里,阿宝痛苦地说,“我爷爷对我娘很坏,很坏,后来,我爹死了,我爷爷就更加变本加厉,把我娘从家里逼出去,不让我们母子见面”
“那,他也太不通清理了。”雪儿愤愤地说。
雪儿的话音刚落,忽然,从远处走过来一位威风凛凛的老者,跟在囚犯队伍里的那些土著青年,一看这个老者,一个个都诚惶诚恐地给他跪下来了。
飞狐等人不知道他们这是一种什么礼节,于是,只好鞠躬作揖跟那老者打着招呼。
“晚辈林飞狐,参见长老!”
“哦,林大人,你好,”那个老者既有风度,又有礼貌地笑着对飞狐说道,“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回来跟我通报过了,说你们要在我们哈拉哈这儿住上一晚,欢迎你们啊!更感谢这一路上你们对阿宝的照顾!”
阿宝在一边站着,对自己的爷爷既不亲近,也不说话,面目表情有些冰冷。
“来人哪!”长老忽然一声断喝,“将阿宝给我带走!”
“是!”
那些正在流犯队伍里的土著青年,一听长老的这个声音,呼啦啦拥上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将阿宝给架走了。因为是人家族里的事情,外人也不好干预,所以,飞狐、雪儿、楚楚他们眼看着阿宝无助地被那些土著人给带走了。
黄昏将逝的时候,飞狐等人指挥着囚犯们住进了哈拉哈的驿站。这个驿站较比路上的其他驿站似乎要简陋些,但是,那也比住荒山古庙强啊。
安顿下来,吃罢饭之后,囚犯们就都安歇了。楚楚一个人在房间里,正在恍惚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她还以为是飞狐呢,就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捋捋头发,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这才走过去开门。
进门来的不是飞狐,而是雪儿,楚楚不由得一怔:“雪儿?”
雪儿看了楚一眼,不知道她那惊诧的眼神里包含着什么意思,顿了一下,说道:“楚楚,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我,但是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我希望能帮助阿宝,可是,可是?”
楚楚更加不解了:“什么?帮阿宝?帮你?”
雪儿看着楚楚,进一步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阿宝,但是,你要知道,阿宝就要像我亲兄弟一样啊!这一路上,我受了他好多照顾,因此,我希望能尽我的力,帮助他搭起他跟他爷爷之间的桥梁,楚楚我觉得,你一向都比我能言善辩,所以,我想请你”
楚楚总算明白了雪儿的意思,不就是帮阿宝在他爷爷面前争争口袋么?不就是让阿宝跟他爷爷能够沟通么?没问题呀,这活儿不正是咱楚楚的强项么?于是,楚楚毫不犹豫地一拍胸脯,豪爽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走罢,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罢?只要我能做的,决不会有问题!”
“谢谢了。”雪儿说着,领着楚楚就走出去了。这时候,飞狐正好从窗外走过,听了她们的话,无可奈何地微笑了一下。
此时的阿宝,已经被他爷爷给关在一个像死囚笼子一样的房间里了。房间里潮湿灰暗,他像一条囚禁在笼子里的野兽,愤愤地自语道:“哼,我就知道,爷爷的性格不会改变的,好啊,你不是能关我么?我也能逃,以前又不是没关过,不论怎样,我总得出去看看我娘罢?”
阿宝在房间里转了转,然后推了推屋顶,没想到,很轻易就推开了,这似乎是特意为他准备逃跑的一个出入口,所以,阿宝很从容地就爬了出来。
夜已经很黑了,有凄凉的晚风在这个塞外比较大的金人后裔居住的村子里肆虐地嚎叫着,天色晦暗,阴冷,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这时候,村民们已经开始进入梦乡了,但是,阿宝的爷爷、这个部落的长老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自己给自己烫了一壶酒,借着窗外那凄凉的夜色,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忽然,门被轻轻地给推开了,蒙蒙的昏暗中,进来了两个飘飘欲仙的美女,长老不由得一怔,这是从哪儿来的这两个美人啊?正懵懂时,两个姑娘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十分甜蜜地齐声叫道:“爷爷”
“哦?爷爷?”长老被这甜美的声音给陶醉了,自己真的要有这么两个孙女那可就好了。
这俩女孩就是楚楚和雪儿。
雪儿亲热地看着长老,又叫道:“长老,我们是阿宝的好朋友,我叫袁雪儿,这位姑娘叫尹楚楚。
“哦,两位姑娘,有什么事么?”
楚楚快言快语地说道:“长老,我这个人不会绕弯子,喜欢直来直去,干脆,我开门见山就说得了,我觉得,你呀,太老了,想法有问题了!”
“哦?什么意思?”长老脸色突然间就有些不快了。
雪儿担心楚楚把事情给弄砸了,就想制止住她:“楚楚,你怎么?”
“雪儿,你不要担心,相信我,这个长老,一定是一辈子都没人敢杵逆他,所以,我们要想让他听进我们的话,就得实话实说!”楚楚宽慰着雪儿说。
那长老听了楚楚对雪儿说的这番话之后,先是有些惊愕,忽然,又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把楚楚和雪儿都给笑懵了。
“你笑什么啊?”楚楚问道。
“你说得没错啊,姑娘,”那长老仍然笑着对楚楚说,“你果然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好,好直爽啊!来来来,我请你喝一杯我特制的金香美酒,这是我们金人祖上传下来的,外面是喝不到的啊”说着话,长老用一只银杯给楚楚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递过来,“姑娘,你,敢不敢喝啊?”
楚楚也上来了倔脾气,接过酒杯,说道:“这有什么不敢喝的啊?”
话音一落,楚楚端着那杯酒,猛然间就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刹那间,就有两片红晕染上了楚楚的两腮。
长老一看这个姑娘这么豪爽,感动得跟什么似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捋着胡子说道:“好好好,真是个好姑娘啊?还要么?不敢了罢?我告诉你呀,连我们部落的女子都没有人能够连续喝下三杯,你要是能够连续喝下三杯酒,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不就是三杯酒么?”楚楚不屑地说道,“好,只要你肯听从我的意见,今儿个我就给你连喝三杯!”
一看楚楚这么大大咧咧的样子,雪儿有些害怕了,真要把楚楚喝坏了,那可就不好交待了,于是,雪儿上前阻止说:“楚楚,你不行,就不要逞强了?”
“谁说我不行啊?”其实,楚楚此时就已经略带醉意了,她是架着酒劲来逞这份干巴强的,她有些踉跄地把雪儿扒拉到一边,走到长老的桌子跟前,把长老倒好的那两杯酒端起来,一仰脖就是一杯,一仰脖,又是一杯,这种豪爽,这种大气,把那长老都给看傻眼了。
长老拍着手叫道:“好好好!好极了!你说,你要跟我讲什么罢?”
这时候的楚楚,脸色红得已经跟关公差不不多了,虽然酒劲还没有最后上来,但是,那灼热的感觉已经在她心内开始燃烧了。
雪儿害怕楚楚喝酒说不明白,就说:“楚楚,你能不能说明白啊?要不,我来跟长老说罢?”
“我怎么不行没问题这点酒,小意思。”楚楚站在长老的面前,似乎有些站不稳,但是,说起话来却条理清晰:“长老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阿宝当什么小长老啊?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啊?如果他当了长老,你们这个部落还要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么?不种地,不生产,靠偷靠骗靠抢来过日子么?阿宝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你明白么?还有,汉人的女子有什么不好?你凭什么反对他爹跟他娘在一起?你以为你是长老,就可以主宰每一个人的生命、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么?你错了!你应该帮助他,而不是控制他,懂么?”
楚楚正说着说着,忽然酒劲上涌,两个眼睛发乜,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咕咚一下栽倒在地上了。
雪儿尴尬地看着长老,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她以为,楚楚架着酒劲,这么肆无忌惮地数落长老,长老一定会大发雷霆,没想到,长老竟然沉默了,一声不吭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楚楚,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
“长老,真的对不起,楚楚她喝醉了,所以”雪儿替楚楚道歉地说。
“不要紧的,我懂,我懂。”长老真诚地看着雪儿,有些感动地说道,“你以为我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么?真的,我不是。过去,根本没有人敢亲近我,谁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我一个老人,我只能靠自己的想法,去处理一些事情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的呢”
“您不是还有一个儿媳妇么?”雪儿借机问道。
“可他不是本族人,是汉人”
“汉人怎么了?汉人不也是人么?楚楚还是汉人呢,这才几分钟啊,就博得了你的好感,你跟你的儿媳妇喝过酒么?还是你从根本上就讨厌她?你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什么机会罢?”
“我”长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儿媳妇的关系,踌躇了一下,这才说道,“当时,我只是认为,她是一个抢走了我儿子的女人,是他害得我们父子关系破裂的,我根本就”
“你不要再说了长老,我跟楚楚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该扶她回去睡觉了,你应该明白,不管是汉人,金人,还是别的什么民族的人,都是人,都应该一律平等,人和人之间应该相互帮助扶持,而不是互相排斥,就说我跟楚楚罢,她是京城的千金小姐,我呢,不过是雪山派掌门人的江湖女儿,我们都能够和睦相处,你们一个部落的人,就更应该”
雪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长老的脸色忽然变了,他严肃看着雪儿说道:“你是雪山派的?”
“是啊。”
“我听说,你们雪山派最近好像出了一些严重的事情”
“哦?”雪儿一下子愣住了。心里也狂跳不止。她扶着楚楚赶紧离开了长老的房间,在回去的路上,她已经决定,明天一定要回雪山去。
阿宝从那间囚禁他的土牢里逃出来之后,直接来到了母亲家里,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母亲了,娘俩正在油灯下叙说着离别后的一些事情,忽然,门开了,长老从外面走了进来。阿宝一看爷爷,不由得一惊,他以为爷爷是来抓他、阻止他跟母亲见面来了呢,于是,就狠狠瞪着爷爷说道:“爷爷,你要干啥?是我自己来找我娘的,不关我娘的事,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你要是敢对我娘”
“你紧张什么啊?”爷爷一扫往日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