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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灵之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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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群在盖着法衣的尸体周围围了三四圈,他们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兴趣盎然地望着他们,好像一出戏里的主角刚刚走上舞台:一个有些驼背的年长男子,如果现在是一五五五年,他们便目睹了里德利1和拉蒂默2在几百码之外的贝利奥尔学院门口被烧死,自己却面不改色;一个表情沉着、体格健硕的男人,刚才似乎在负责全部行动,但是现在有点退居幕后,好像是因为他的上级在场;最后一个男人稍瘦一些,秃顶,脸色灰暗,他的目光锐利,举止沉着——同另外两个人相比——1  尼 古 拉 斯· 里 德 利(Nicholas Ridley, 约 15001555),英国国教殉教者,曾任伦敦主教,爱德华六世驾崩之后因为支持信奉英国国教的格雷郡主而被信奉天主教的玛丽一世逮捕,在牛津被火刑处死。

2 休·拉蒂默(Hugh Latimer,14851555),英国国教殉教者,曾任伍斯特主教,爱德华六世即位之后大力推行英国国教,后被信奉天主教的玛丽一世逮捕,在牛津被火刑处死。

流露出自然的权威。

这三个人站在那里——站在盖着法衣的尸体前面。

“你想看看他吗,莫尔斯?”法医问道。

“我已经看够了。”莫尔斯咕哝道。

“他的脸还行——如果你感到反胃的话。”

法医拉开法衣的上端,露出死者的脸,刘易斯弯下腰,颇有兴趣地认真看了看。

“原来他长的是这个样子,长官。”

“什么?”莫尔斯说。

“劳森的弟弟,长官。我刚才说——”

“那不是劳森的弟弟。”莫尔斯轻声说道,其实他的声音很轻,另外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听到。

± 鲁思之书 ±38牛津曼宁联排屋 14A 号鲁思·罗林森小姐的证言,罗林森小姐口述并签字,泰晤士河谷警察局(刑事侦查部)刘易斯警官见证。

可能从二十年前说起更加容易。当时我在牛津高中预科一年级,攻读英语、历史和经济的高级教育证书。有一天早晨,校长到班上来把我喊了出去。她告诉我要做个坚强的姑娘,因为她要告诉我一个噩耗。我的父亲,当时是牛津大学出版社的印刷工人,突患严重的冠状动脉血栓症,在被送往拉德克里夫医院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去世了。我记得当时最大的感觉是麻木,还有一点真正的悲痛。其实,接下来的几天里,老师和同学们用前所未有的善意对待我的时候,我甚至感到了一丝自豪。好像我是一个用无比的坚毅忍受巨大不幸的英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并不讨厌我的父亲,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多么亲密。我睡觉之前会例行公事的亲吻,或者考了好成绩之后他会给我一英镑零花钱,但是他对我的关心很少,而且没有真正的爱。可能这并不是他的错。我母亲已经被多重硬化症折磨垮了,虽然当时她大体还能活动,但是父亲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她的健康和幸福上。他肯定爱她至极,而他的去世是对她的沉重打击。几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好像变了。她这样的女人好像永远无法忍受丧夫之痛,因此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也遇到了一些事情,我突然开始失去对学业的全部兴趣,而且开始失去对母亲的关爱。我怀疑她夸大了自己的残疾,我为她洗衣做饭打扫购物得到的感谢越来越少。我继续上学,并且参加了次年的高级教育证书考试,但是我没有申请大学,虽然奇怪的是,我的母亲希望我申请。我去高街上的马尔伯勒秘书学校读了一年,很快就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我在毕业之前就收到了三份录用通知,最后我接受了牛津大学出版社条件优厚的录用通知,为一位和我父亲稍熟的先生做私人机要秘书。他是个非常和蔼的上司,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们在一起工作的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是个单身汉,我为他工作一年左右以后,他开始偶尔请我出去吃饭,或者去普雷豪斯看戏,我答应了。他从来没想占我的一点便宜,只有他挽着我的胳膊走向汽车的时候,我们之间才会有最轻微的身体接触。但是我爱上了他——我觉得不能自拔。后面的几天里接连发生了两件事。我的上司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而我母亲的情况突然严重恶化。我很难说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

我告诉过她求婚的事情,而她把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他只是个寻找固定性伴侣的老色鬼,而且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荒唐!我应该给自己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好小伙子。我最后会把她留在某个偏僻的慢性病患者疗养院里腐烂——这是她为自己设想出的最糟糕的状况,我意识自己告诉她这条消息的时候,可能并不应该这样怀疑她的震惊感。不管怎样,她的医生告诉我她的身体很差,必须立刻住院。

然后,另外两件事情几乎同时发生。我的母亲回到家里,现在每天都需要精心的照料,我告诉我的上司不能接受他的求婚,而且在这种状况下,我最好还是辞职。我记得他的眼睛里透出那孩子般的忧伤与失望。三个星期之后,我离开的时候,他带我去伊丽莎白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整晚他都在开心地说话。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坐在车里,非常尴尬地试图道别,这时候我转过身,无拘无束、充满爱怜地亲吻了他。从那一天开始,我筑起了心中的堡垒,就像我母亲那样。毫无疑问,我比自己认为的更像我的母亲。不管怎样,母亲可能非常正确。我辞职的时候二十四岁,上司四十一岁。我之后只是偶尔在街上遇到过他一两次。我们礼貌地寒暄之后,就各走各的了。他一直没有结婚。两年之后他死于脑溢血,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回想起这件事来,我并没有因为我们没有结婚而感到非常懊悔,但是我一直后悔没有答应做他的情人。这些事实好像没有关系,但是我说出来,只是希望有人能够理解为什么事情开始变糟,而不是要为自己在即将发生的惨剧中所扮演的角色做任何开脱。

我现在得谈谈钱。失去了那份还算丰厚的工资,我们的生活就必须精打细算,母亲认为,既然我在高级教育证书经济学的考试里得了及格分,我就肯定能有足够的智慧和才能去打理钱财。因此,很快我就完全了解了我们的全部财务情况,我的母亲很快就欣慰地把全部责任交给了我。

房子没有问题,因为我父亲在房子上设定了组合按揭和人寿保险。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这房子太大了,但是现在的市价是父亲二十五年前购买时候的十倍,而且他去世之后房产归我们所有。当时我母亲的各种股票还有两千英镑左右的可变现市值,我自己在劳埃德银行的储蓄账户里也有八百多英镑。除此之外,我的母亲还有一小份遗孀养老金,这是父亲当时在出版社办理的保险,从这时候开始,我还向社会保障部申请了一份赡养津贴。随后的十年里,我在家里接了不少打字的活——大部分是博士论文或者文坛新星的手稿之类。

所以我们的生活还算安稳舒适。接着,两年前股市暴跌,我听从别人的劝说,抛出了母亲的全部股票,换回不到五百英镑。

其实只要我再持有六个月,一切都会好起来,至少远没有这样糟糕,但是当时人们都很害怕股市完全崩盘。后面几个星期里股价跌得更低,好像我这样做是明智的,但是其实是我被误导而做了灾难性的决定。

我尽量不把这些告诉母亲,其实这也不难。

她对金融事务一窍不通。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精打细算地用好自己的一点点钱,而且从来不让母亲操心或是过分关注这类事情。父亲去世之后,责任的重担都落在了我纤弱的肩膀上,我的母亲满心希望一切都好。如果让她担忧,我就会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羞愧。我随后决定(要记住这只是两年之前)把我们剩余的全部资产用在一项我认为不错的投资上。我已经提到过,我们的房子住两个人实在太大,我对此也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可以把房子分成两部分,母亲和我住在一楼,另外一家住在二楼。我想把前厅分割一下,这样楼梯就可以直接通往完全独立的居所。楼上已经有厕所和淋浴间了,主要的改建工程只是楼上的厨房水池和楼下的淋浴房,还有第二扇前门,这样就不需要共用钥匙或者门铃,而且没有邮件投递的问题。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的一位朋友(是的,我马上就会提到)为我做了一份简洁的小方案,得知不需要申请规划批准之后,我开始询问工程预算。虽然报价高得惊人,但是我认定我们可以接受报价最低的一千五百英镑。所以我继续下去,几个月之后工程开始了,大堆的沙土和建筑木板出现在前门的车道上。事情进展都很顺利,直到去年二月,母亲收到了一位老朋友的来信,她听说在瑞士有一家很棒的诊所,专门治疗并且照看多重硬化症的病人。虽然没有保证什么神奇疗效,但是有很多满意的病人都写来了热情洋溢的感谢信,随信寄来的宣传册上包括了三星期疗程的全部细节,还有诊所的彩色照片,诊所俯瞰图恩湖,背后是阿尔卑斯山积雪的山顶,还有山麓上生机勃勃的虎耳草和火绒草。花费是六百三十英镑,包括希思罗到巴塞尔 1 的往1 巴塞尔(Basel),瑞士第三大城市,有始建于十四世纪的巴塞尔大学,化工和制药行业发达。

返机票和往返诊所的交通费。我之前一直不清楚金钱有多么残酷无情,如果我有这笔钱,母亲就可以去。如果我没有,她就不能去。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比较怀疑母亲的病能否治好,但是那家诊所明显声誉很好,而且我知道母亲出国一段时间会有好处。她已经有十八个月没有离开过家了,甚至经常懒得起床坐到她的轮椅里。但是现在,很多年来第一次,她自己下定了决心。她想去那里,而且对此充满期待。她真的去了。她离开的三个星期里,尽管我尽量拼命工作,白天做临时打字员,晚上做侍者,但是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而且再次发现了生活的一些乐趣。然而事情并非都很顺利。建筑工人们发现了意料之外的房屋断裂,然后我收到了建筑公司老板的来信,他说如果工程需要正常开展,总预算就要增加三百五十英镑。母亲的归来当然没有解决问题,他们发现一楼的排水管也需要更换,而这时,我不得不让建筑工人停工几个星期,因为我没办法支付下个月的工钱。夏天过到一半的时候,我已是山穷水尽。就在那个时候,我去见了劳森牧师。

39鲁思·罗林森小姐的证言(续)我第一次去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的时候,我还是牛津高中唱诗班的成员,当时我们和牛津扩充唱诗班一起演唱斯坦纳的《耶稣受难记》1。我们之中有些人后来还去那里演唱过,特别是唱诗班缺少女高音和女低音演唱帕莱斯特里纳的弥撒音乐。

因此我认识了那里的一些人,而且开始感到在那里非常自在。不久我就成了唱诗班的正式成员,不是因为我笃信英国国教高教派,而是因为我喜欢拥有不同的活动和社交对象。那里有一位老夫人,每天早上都打扫教堂——她是因为关节炎而腿瘸得厉害,提着拖把和水桶这样的行为本身就足以证明她的信仰和意愿,我和她很熟,有一天我和她聊天,她简单而高兴地说,她希望某一天上帝会因为她所做的一切而1 约翰·斯坦纳(John Stainer,18401901),英国作曲家和管风琴家,牛津大学音乐教授,《耶稣受难记》(The Crucifixion)创作于一八八七年。

奖赏她,但是如果上帝认定她不值得奖赏,她还是愿意赞美和荣耀上帝,感激他赐给她的祝福。我对此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怀疑,而是被深深地打动了,她去世之后,我发誓自己至少要接过她这份善功的一部分。

所以现在我在这里做些擦擦洗洗的事情,而且就像这位老夫人经历过的一样,体会到一些满足感。在这段自我强加的休行期间,我自然和莱昂内尔·劳森熟悉起来,就像我说过的,当我再也无法处理我们的财务危机的时候,我去向他求助。他告诉我,如果我只是为钱发愁,那么我可以而且应该立刻忘掉这些烦恼,这时候我得到了生命里最大的惊喜之一。他问我需要什么,我告诉他之后,他坐到办公桌前(我注意到那里有一把十字架形状的裁纸刀),给我写了一张五百英镑的支票。这一切就像是奇迹,我告诉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钱或是如何才能感谢他,他只是说可能有一天他也会遇上麻烦,而如果他真有麻烦,他想知道我会不会尽力帮助他。我当然保证会为他做任何事,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多么希望并且祈祷有一天,我可以帮他一个大忙作为回报。那天离开牧师住所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男人从楼下的厨房里走出来。我一下子没有认出他,尽管他的面孔看上去很熟悉。他衣着相当寒酸,但是刚刚刮过脸,头发也刚刚理过。我知道莱昂内尔会带一些教会军旅馆里的人和自己住上一两天,有时候还会劝他们参加教堂礼拜。然后我认出了他。他和莱昂内尔年纪相仿,身材也差不多,但是上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刮脸,长长的头发也是脏兮兮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是莱昂内尔的弟弟菲利普。

这件事之后不久,哈里·约瑟夫斯进入了我的生活。去年夏末的时候,出于各种原因,教堂一些成员之间的关系逐渐紧张起来。然后我第一次听到了那条恶心的传言,说莱昂内尔喜欢唱诗班男孩的程度可能超出了应有的范围,但是我对此很难相信。直到现在,我都还坚信如果莱昂内尔确实有某种同性恋倾向,他的这种弱点也非常轻微,而且完全消极。但是另一条流言好像所有人都听说过,就是教堂风琴手保罗·默里斯非常迷恋哈里·约瑟夫斯的妻子布伦达,后者总是送哈里来参加礼拜。因为某些原因,哈里的驾照被吊销了。

人们经常看到布伦达和保罗说话,虽然她自己很少留在教堂里做礼拜。还有一位女教民告诉过我,她曾经看到他们手牵着手。

我必须承认,虽然我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是我越发怀疑第二则流言可能是真的。

然后我知道确有其事,因为哈里·约瑟夫斯告诉了我。他第一次到我家的时候,家里有三个人,因为那天母亲刚好起来了,他待了两个小时,显得友善而礼貌。从那之后,他经常在早晨来访,母亲还没起床的时候,我们一起坐在客厅里。他在某些方面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上司,因为他从来没想占我一点便宜。不管怎样,那时候没有。但是他无法掩藏自己是个孤独而失望的男人这一事实,很快他就告诉了我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保罗·默里斯私通的事情。开始我认为他来找我只是寻找一点安慰,因为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他应该做什么。

但是有一天,我们走到前门口的时候,他转身对着我,告诉我他觉得我很迷人,而且他很想和我上床。我当然感到一点受宠若惊,而且我没有什么道德顾虑。我们一起喝了雪利酒,我感觉自己比平常更加活泼勇敢。我还能说什么?我还是处女。我已经四十一岁了,我拒绝了自己到现在唯一爱过的男人。我知道岁月正在流逝,如果短期之内我还不了解性的事情,我就永远不会了解了。这些我都没有告诉哈里。

有几次,我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他已经结婚,而且我喜欢并且非常尊重他的妻子,因此我不想我们之间发生任何事情。当时我想我只是笑着告诉他不要做蠢事。他什么也没有说,站在前门边,看上去沮丧而羞愧,我突然感到非常对不起他。我们的右手边就是 14B 号新装上的刚刚漆成剑桥蓝色的大门。钥匙就在我的口袋里,我问他想不想看一看这套公寓。我们在里间里还没有铺好的床垫上发生了关系。这种开始对我来说不算非常快乐,我甚至感到一点懊悔。

其实我基本感到了一些满足,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每星期都会上一次床。我对床上的事更加熟稔之后,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性生活。但是我知道某些事情肯定是令人悲哀的错误,因为每次结束之后我都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卑微和低俗,我开始怨恨自己对性的渴求。我尝试停止,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尝试只是三心二意。这个男人好像有某种控制我的力量,我开始越来越提心吊胆地生活着。我开始担心母亲会发现,尽管她好像没有怀疑什么。我也开始担心邻居们,但是天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们周围的房子里都住着搬来搬去的短租房客或者本科生。最重要的是我担心自己。其实现在我对哈里的需要超过了他对我的需要,而且他知道。不管在他离开之后我的良心受到了怎样的煎熬,我都会一直在想象下次见面的情形。我开始怨恨他,也怨恨自己。他就像那种我很快就会上瘾的毒品。

如果您想理解之后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那么知道这些事情可能很重要。

40鲁思·罗林森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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