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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灵之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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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读完其他剪报。从长椅上站起之前,他的思绪再次开始翱翔,就像翻过悬崖的三趾鸥那样毫不费力。这是风琴罩……莫尔斯的身高刚刚超过中等,但是即便是比他高三四英寸的人也完全可以藏在罩子后面。可能后脑勺会露出来,但是其他地方不会;如果默里斯先生比较矮,就可以完全藏进去。当然,就唱诗班和教民而言,风琴手可能……可能根本不是默里斯!

他走下祭坛的台阶。“我可以带走这些剪报吗?当然,我肯定会把它们寄还给您。”

那位女士耸耸肩。“没问题。”看起来她并不是很在意。

“恐怕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莫尔斯开口说道。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走进教堂,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们走过来。

“早上好,罗林森小姐。”

罗林森小姐!案件审理的证人之一。好,好!

那么刚才进来的人肯定是默里斯——另一个目击者,因为他已经坐在了风琴前面,打开了几个开关,风琴传来有力的呼呼声,还有低沉的轰鸣声,整个乐器好像在从风中穿过。

“我说,我可以把它们寄给您,”莫尔斯说,“或者放到您的信筒里。曼宁路十四号,对吗?”

“曼宁联排屋。”

“哦,是的。”莫尔斯朝着她和善地笑了笑,“恐怕我的记性已经大不如前了。他们说,过了三十岁之后,我们每天都会失去三万个脑细胞。”

“不过我们本来就有很多脑细胞,探长。”

她沉静的眼神里可能有一丝嘲弄,但是心情愉快的莫尔斯并没有回应。

“我想走之前和默里斯先生说句话——”

“那不是默里斯先生。”

“您说什么?”

“那是夏普先生。默里斯先生以前在这里的时候,他是他的助手。”

“默里斯先生现在不在这里了?”莫尔斯慢慢地说。

她摇摇头。

“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她知道吗?她的眼神中好像又流露出某种迟疑。“不,我不知道。他离开这个教区了,去年十月走的。”

“他肯定已经——”

“他也向学校辞职了,然后,嗯,他就这么走了。”

“但是他肯定——”

她拎起水桶,准备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是莫尔斯觉得她在说谎。“您有告诉我的义务,您明白的吧,如果您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在他的声音带着平静的权威,女士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微红。

“真的没有什么,他是——和某个人同时离开的。就是这样。”

“而大家很容易看出来这两个人的离开是有联系的?”

她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和约瑟夫斯夫人在同一个星期离开了牛津。”

8莫尔斯离开教堂,漫步到快餐店。

“请来杯咖啡。”他对懒散地倚在收银台旁边的姑娘说道。

“如果您坐到那里的话,过会儿有个姑娘会过去。”

“哦。”这好像是在拖延时间。

他坐下来,心不在焉地朝大窗户外面看去,天空开始飘落细雨,谷物市场上的人群川流不息。

他对面是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的黑色围栏,围栏顶端非常锋利,围拢了整个教堂和教堂墓园。有个胡子拉碴、满脸沮丧的流浪汉晕晕乎乎地靠在围栏上,左手提着一个酒瓶。

“您要吃点什么?”还是刚才那个女招待。

“我点过了。”莫尔斯干脆地说。

“对不起,先生,但是——”

“没关系,亲爱的。”

他离开快餐店,穿过马路走了回去。

“怎么样,老弟?”

流浪汉透过式样古怪的墨镜警惕地看着莫尔斯——主动关心他的人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的。“最好能喝杯茶,哥们儿。”

莫尔斯掏出几个十便士的硬币递给他,他的手出人意料地干净。“你一般都站在这里?”

“不,一般都在布拉斯诺斯学院后面。不过可以换换地方,对不?”

“有些好心人会从教堂里出来,是吗?”

“有时候。”

“你认识这里的牧师吗?”

“不认识。你赶快走吧,恐怕就是这个。不过我认识以前那个牧师,他是真正的绅士,哥们儿。

有时候他还会带你去牧师寓所,请你吃一顿大餐,他会的。”

“就是那个已经去世的牧师?”

流浪汉望着莫尔斯,墨镜后面好像流露出一丝怀疑,然后猛灌了一口酒。“老天,是这样的,先生。”他沿着围栏摇摇晃晃地走向卡尔法克斯路,然后不见了。

莫尔斯再次穿过马路,走过那家快餐店,走过堆满货物的自行车店,走过电影院,然后在博蒙特路的弧形转角处向左转。他犹豫了一下,是右转去对面的阿什莫利安博物馆,还是左转去兰道夫酒店。这不难决定。

鸡尾酒吧里面已经颇为拥挤,莫尔斯有些不耐烦地等着一群美国人点完他们的杜松子酒和奎宁水。酒吧女招待穿着低胸裙,她最后弯腰打开啤酒桶为莫尔斯倒酒的时候,莫尔斯望着她,觉得她带着一种令人着迷的冷淡。不过她太年轻了——顶多二十出头——而莫尔斯相信的哲学认为男性只会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着迷——好吧,至多相差十岁。

他坐下来品尝啤酒,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第三张剪报。日期是十月十九日星期三。

牧师不幸从教堂塔楼坠落昨日早晨,莱昂内尔·劳森牧师从谷物市场的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塔楼坠落身亡,而十分钟之前,他还带领教民举行了七点半的圣餐祷告。两位教民最先发现了这幕惨剧。

教堂塔楼曾经是游客喜爱的观光地点,但是最近两年由于北侧岩石结构的破碎迹象愈加明显,塔楼已经不对公众开放。不过塔楼其实并不危险,上个星期工人还上去检查了铅片。

劳森先生现年四十一岁,未婚,担任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的牧师已将近十一年。

人们可能首先铭记的是他的社会工作,他积极推动教堂蓬勃发展的青年活动,并且努力帮助无家可归者解决困难,牛津的流浪汉之中很少有人没有受到过他的盛情款待。

这位牧师从未对自己的高教会派观点表示歉意,尽管他强烈反对授予女性圣职,因此而颇受争议,但是他数量众多的虔诚教民仍然会深深哀悼这位亲爱的朋友和牧师的去世。他先后在剑桥大学基督学院 1 和牛津大学圣斯蒂凡学堂 2 学习过神学。

就在上个月,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的管理员 H。A。 约瑟夫斯先生被人刺死在教堂的祭衣室内。

1 基督学院(Christ's College),始建于一四三七年,位于剑桥的圣安德鲁路,是英国科学家达尔文和作家弥尔顿等人的母校。

2 圣斯蒂凡学堂(St Stephen's House),始建于一八七六年,是牛津的私人永久学堂之一,也是英国圣公会的教育机构。

莫尔斯又读了一遍最后一句话,不知道记者为什么觉得应当加上这句。这里是不是多少有点“在此之后,因此之故”的怀疑?但是谋杀之后很短时间又发生了自杀,确实非同寻常,记者肯定不是唯一怀疑某种因果联系的人。如果劳森通过某种方式杀死了约瑟夫斯,那么这位上帝的仆人在良心发现之后,唯一体面而正当的办法也就是把自己从最近或者最方便的塔尖上扔下去,不是吗?

莫尔斯喝完了啤酒,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更多零钱,顺势环视四周。一位女士刚刚走到吧台前面,他颇有兴趣地望着她的背影。当然,她比酒吧女招待更接近自己的年龄:黑皮的及膝短靴,身材苗条;紧身腰带,浅黄色的雨衣,红色斑点的头巾。很美。而且她是一个人。

莫尔斯慢慢走到她旁边,听到她点了干马提尼酒,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觉得应该请她喝一杯,让她坐到自己所在的孤单的角落,用安静、谦虚、聪明、迷人、熟练的方式跟她随便聊聊。然后——谁知道呢?但是一位中年顾客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请你喝,亲爱的鲁思。你坐着就好。”

罗林森小姐解开头巾,笑了笑。然后,她突然注意到莫尔斯,脸上的美容顿时消失了。她点了点头——好像有些草率——然后转过脸去。

喝完第三杯酒之后,莫尔斯走出鸡尾酒吧,在门厅给市警察局打了电话。但是对方告诉他贝尔高级探长正在度假——在西班牙。

莫尔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锻炼了,冲动之下,他决定步行去牛津北部。大步快走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公共汽车一辆辆从他身边驶过,好像在嘲笑他的决定:科兹罗的汽车,基德灵顿的汽车,还有永远空着的换乘汽车 1,政府提供了大量补助,希望购物者把私家汽车留在城外,但是收效甚微。莫尔斯继续朝前走。

他走到马斯顿费里路交叉口的时候,一辆向北行驶的轿车像被催眠一般从慢车道驶出,撞上了一辆正在超车的摩托车。车手被狠狠甩到马路的另一边,白色头盔重重地砸在路基上,一辆向南行驶的卡车“吱”的一声猛然刹住,但左侧车轮还是轧过了他的骨盆,发出清晰可闻的嘎吱声。

现场的其他人可能都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马上表现出极大的勇气:一些人跪在垂死男人的身边,把大衣盖在他被碾碎的身体上;一个油渍渍的长发披在肩头的年轻人暂时担当了交1 换乘汽车(Park and Ride bus),指人们把私家汽车停在城外,然后换乘公共车辆到城内,从而减少市区的拥堵状况。

通警察的职责;街道拐角萨默顿健康中心的医生已经上路,还有人叫了救护车和警察。

但是莫尔斯感觉胃里一阵痉挛般的绞痛。他的前额微微渗出汗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呕吐了,他赶紧移开目光,匆匆离开。自己的手足无措和懦弱无能让他感到恶心,但是肠胃中的翻江倒海之感迫使他离开,顺着路越走越远,穿过萨默顿的商店,最后回到家里。即便冷静自持的利末人 1从旁边走过也会很快地看他一眼。

为什么这场交通事故会让他感到这样难受,莫尔斯一直不明白。他无数次去过谋杀现场,仔细勘验过彻底支离破碎的尸体。当然极为反感,但是仅此而已。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可能与死亡和死亡过程之间的区别有关,特别是交通事故过后极度痛苦的垂死挣扎。是的,这是看待事情的1 利未人(Levite),利未的子孙,是古代犹太人的祭祀阶级,负责看管圣幕,后来看管耶路撒冷圣殿。

角度问题;世事是那么变化无常、不可预测:“如果当时”离安全只有几码,甚至几英寸;就在一秒钟,乃至几毫秒之前——或者之后,这就是卢克莱修 1 的原子随机集合的理论,原子在无垠的虚空之中猛烈飞驰,像弹子球那样碰撞,像汽车和摩托车那样碰撞。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这些都极为偶然。莫尔斯有时候会考虑成家,但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小,而且他知道,自己或许能够面对爱人重病缠身撒手人寰的状况;但是意外事故肯定不行。

远处传来救护车急促而单调的警笛声,就像某位发狂的母亲为自己的孩子号啕大哭。

莫尔斯拿起一品脱牛奶,然后关上了单身公寓的门。这可不是开始假期的最好方式!他选了1 卢克莱修(Lucretius,前 99 前 55),罗马共和国末期的诗人,著有哲理长诗《物性论》。

理查德·施特劳斯的《最后四首歌》1;但是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又放下了唱片。

他在兰道夫酒店飞快地浏览过第四张剪报,就是报纸对劳森死因审理的报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觉得。但是他当时想得对吗?现在他又读了一遍。这个可怜的人显然已经面目全非,坠塔之后,他的身体摔烂了,他的头颅——没错!这就是莫尔斯打开留声机盖的时候头脑里闪过的念头。如果他自己都不愿去看那个垂死摩托车手的脸,那么两个目击者真的走近看了摔得粉碎的头颅吗?现在他需要的就是验尸官听证会官方记录上的一点信息,而且,验尸官是他的老熟人,当天下午他就可以得到这点信息——就是当天下午。

十分钟之后,他睡着了。

1 理查德·斯特劳斯(Richard Strauss,18641949),德国晚期浪漫主义作曲家、指挥家,著有交响诗《唐璜》等作品。《最后四首歌》创作于一九四八年。

9鲁思·罗林森避开那个人的目光,喝完了第二杯马提尼,然后盯着杯底的柠檬片。

“再来一杯?”

“不,我不能喝了。真的。我已经喝了两杯了。”

“来吧!好好享受!人生苦短,你知道的。”

鲁思凄凉地笑了笑。这就是她母亲一直对她说的话:“你在错过生活,亲爱的鲁思。你为什么不尝试着见更多的人呢?享受时光?”她的母亲!她那牢骚满腹、严酷苛责、瘸腿的母亲。但仍然是她的母亲;而她,鲁思,她母亲唯一的孩子:四十一岁(快四十二岁),直到最近还是处女,然后不堪回首地失去了贞洁。

“那么,还是马提尼?”他站起来,手里高举着她的杯子。

为什么不呢?她的内心深处感到一阵温暖,而且她回家之后总可以睡几个小时。星期一下午是她母亲的每周桥牌时间,除非牛津北部受到原子弹袭击,否则那四个斤斤计较的老太婆绝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她们会坐在后屋铺着绿色台布的桌子旁边,搜寻罚分和超点。

“你不小心就会把我灌醉的。”她说道。

“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她现在已经比较了解他了,她看着他站起来,站在吧台旁边,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西服:比她稍长几岁,有三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有迷人、聪慧、轻信的妻子。而他想要她。

然而出于某种原因,她并不想要他。她就是无法想象自己和他亲近——并不是因为(她提醒自己)她不清楚亲近是什么样的……她再次扫视这个房间,特别是房间最远的角落。但是莫尔斯已经走了,因为某种难以名状的原因,她知道自己希望他留下——只要坐在那里。

当然,她刚走进酒吧的时候就认出了他,而且她一直都知道他在那里。她会和他上床吗?他的眼睛让她着迷——蓝灰色,冷峻,还有点忧伤和迷惘。

她告诉自己不要犯傻,提醒自己快要醉了。

她慢慢啜着第三杯马提尼酒的时候,她的同伴正在忙着在啤酒垫背后写着什么。

“拿着,鲁思。对我说实话——拜托!”

她低头看他写的话:

根据你的意愿在最接近你的想法的一个方框里打钩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上床:

本周?□下周?□今年?□明年?□某个时候?□永远不?□这让她笑了笑,但是她缓慢而无奈地摇摇头:“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你知道我不能。”

“你是说‘永远不’?”

“我没有那样说。但是——但是你知道我的意思。你结婚了,而且我认识你的妻子。我尊敬她。

当然——”

“只要在一个方框里打钩。我只有这点要求。”

“但是——”

“但是如果你选最后一个,你就会让我失望,不是吗?那么,继续。让我失望也无妨。但是一定要说实话,鲁思。至少我可以知道自己的地位。”

“我喜欢你——你知道。但是——”

“你有很多选择。”

“如果这些答案都不是正确答案呢?”

“肯定有一个是正确的。”

“没有。”她拿出自己的笔,在“某个时候”

前面写了一个词:“可能”。

同莫尔斯不一样,那天下午她没有睡觉。她感到精神焕发,充满活力,如果不是因为一直下小雨,她本来还打算去花园干点零活儿。因此她决定修改一下自己在演出里的台词。可怕的星期五很快就要到了,晚上七点半,所有演职人员要去排练。不是因为教堂社交那种门票几便士的演出有多么重要;再小的事她也从来不会三心二意——而且他们总是有很多观众。

莫尔斯睡到下午三点,伸了个懒腰,咕哝了几句,慢慢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生活上。剪报还躺在座椅的扶手上,他把它们收好,放回信封里面。

当天早些时候,他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但是再也不会了。他正在休假,而且就要享受休假。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厚书;就像罗马人以前翻阅《西比尔预言集》1那样,就像原教旨主义者翻阅《圣经》那样——莫尔斯也在翻阅《汽车协会英国旅馆》2。

他闭上眼睛,随意地翻到书的某一页,把食指点1 《西比尔预言集》(The Sybilline Books),罗马的一本预言集,由罗马末代国王塔克文向女预言家西比尔购买,曾经在共和时期和帝制时期的多个紧要关头被参阅。

2 英国汽车协会(Automobile Association,简称 AA),对住宿和餐饮行业进行评级,最低等级为一个黑色五角星,最高为五个黑色五角星。

在左边一页的中间。就是这里。德文特沃特 1:瑞士洛多尔酒店。凯斯维克,南边三英里处……他马上拨打了电话。是的,他们有独立浴室的单人间。住多久?可能四五天。好的。他马上就出发,抵达时间差不多是——啊,差不多九十点钟。很好。

伊夫舍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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