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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怪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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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开车去上班的路上,想靠欣赏沿途的美景排遣心中的麻烦,但是毫无效果。她的脑子里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在经历浴室内可怕的一幕后,珍妮特不打算再在207室过夜。在她看来,肖恩的房间也不是个安全港。她坚持搬到她已在迈阿密海滩租下的房间。她不想一个人单独呆在那里,邀请肖恩同行。使她感到宽慰的是,肖恩不仅接受了邀请,还主动提出睡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但是他们一到那里,珍妮特的铁石心肠也软化了。拿肖恩的话说,他们以“柏拉图精神恋爱”的方式睡在一起。他们没有作爱,但是珍妮特不得不承认,睡在他身边感到很舒服。

她不仅因杀人凶手的闯入感到后怕,也为她和肖恩的越轨行为而烦恼,她一次又一次问自己,如果他们昨晚在财务室被当场抓住,会有什么后果呢?

更有甚者她甚至开始怀疑肖恩的为人。他既潇洒又聪明,这是没有疑问的。

鉴于他自己披露曾有过偷盗的前科,她不得不对他的道德品质打一个问号。

总之,珍妮特感到心烦意乱,更糟的是,她今天还要以欺骗手段设法搞到严格控制的那种神奇药的样本。如果她无法搞到,肖恩就有可能打道回府,离开迈阿密。


医院里繁忙的气氛反倒使珍妮特暂时从烦恼中解脱出来。在交接班时,最使珍妮特感到不安的是,海伦·卡伯特毫无好转的迹象,在凌晨4时又发作了一次。珍妮特听得很仔细,因为今天将由她照看海伦·卡伯特。

对于那种控制的药,珍妮特已想出一个计划,她注意到盛这种药的针剂瓶与普通的针剂瓶没什么两样,她要设法搞同样的空瓶。

交接班结束后,珍妮特马上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是为格洛丽亚·达马拉格利奥准备好静脉输液。这是化疗疗程的最后一天。


珍妮特带着必要的器材走进格洛丽亚的病房。格洛丽亚坐在床上,靠在一叠枕头上,气色显然比昨天好得多。珍妮特边和她共同回忆在韦尔斯利学院的学生生活,边给她接上静脉输液。

“你针头插入我一点没感觉,”格洛丽亚佩服地说。

离开格洛丽亚的病房后,珍妮特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的下一项任务是搞到那种严格控制的药的样本。


珍妮特回到护士室,取出海伦·卡伯特的病历卡,翻到医嘱那页。医生嘱咐上午8时给海伦用MB300C和MB303C药。珍妮特准备好静脉输液瓶和针筒,带上她原来准备好的空针剂瓶,到马乔里那里向她取海伦的药。

马乔里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小药柜,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海伦·卡伯特用的药。她告诉珍妮特从大瓶取2cc,从小瓶取半cc药水。她还告诉珍妮特该在什么地方签名。

“马乔里,接一下拉森大夫给你的电话,”蒂姆叫她。

珍妮特拿着两瓶清澈透明的药水到小药房去。她先把洗手池的热水龙头打开。


等她肯定没人注意她时,就把两个标有MB的针剂瓶放在热水下浸泡,她等粘住的标签脱离后,她把它们揭下来,贴到两个空针剂瓶上。她把撕去标签的两瓶药水藏到放杂物的抽屉里。

珍妮特把两个空瓶高举过头,让它们摔在铺着地砖的地板上。她然后在玻璃碎片中浇了点水。最后她匆匆离开药房。


马乔里还在听电话。珍妮特等她挂断电话后,马上对她说:“我不小心把两瓶药水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了。”珍妮特尽量装得很紧张的样子,这对她当时的心情来说并不困难。


“没关系,没关系!”马乔里安慰珍妮特说。“不要太紧张。人总有疏忽的时候,特别是在这样繁忙的情况下。带我去看看。”珍妮特领她到药房,给她看地上的玻璃碎片。马乔里蹲在地上,把附有标签的碎片捡出来。

“我很抱歉,”珍妮特说。


“没关系,”马乔里说。她站起来,耸了耸肩。“我说过了,人总有疏忽的时候。让我打电话告诉里士满女士。”珍妮特随马乔里回护士室,马乔里马上给护理部主任打电话。她向里士满解释了这个小事故。

“大瓶里有6cc,小瓶里有4cc,”马乔里对听筒说。然后她听对方说,连连表示赞同,最后把电话挂断。

“没问题,”马乔里说。她在记录本上记了一条,然后把笔交给珍妮特,要她签个字。珍妮特照办了。

“现在到科研大楼七楼里士满女士的办公室去,”马乔里说。“把这些带去。”

她把附有标签的玻璃碎片放在一个信封里,把信封交给珍妮特。“她会给你几瓶新的,懂了吗?”珍妮特点点头,再次表示歉意。

“没关系,”马乔里再次安慰她。接着,马乔里请蒂姆通知汤姆·威迪库姆去药房打扫。

珍妮特感到心怦怦直跳,脸胀得通红,但她竭力装作镇静地向电梯走去。

她的诡计得逞了,但是她一点也不高兴。她觉得自己利用了马乔里的信任和好心肠,感到很内疚。她还担心有人会看到她藏在杂物抽屉中的针剂瓶。

珍妮特尽管心事重重,仍注意到格洛丽亚病房的门关着。通常她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因为她觉得这样才能与医院里的生活息息相通。


珍妮特站在格洛丽亚的病房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她的时间已耽误了,她得马上去里士满女士的办公室。但是她又担心格洛丽亚有什么事。她毅然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她敲得更响,仍然没有声音。珍妮特推门进去一看,只见格洛丽亚瘫在床上,一只脚从床垫边上悬下来。这不像正常的睡觉姿势。

“格洛丽亚?”珍妮特叫她。

格洛丽亚没有回答。

珍妮特急步走到床边,没有注意到墙边放着一只插着拖把的水桶。她惊骇地发现格洛丽亚的脸色发青。

“急救,409号病房!”珍妮特抓起听筒对接线员大声呼叫,随手把装玻璃碎片的信封扔在床边柜上。

她把格洛丽亚的头扳过来,看到嘴上没流出异物,马上对她作口对口人工呼吸。

她又用手掐她的人中,用力按她的肺部。她用左手搭她的脉,尽管在跳,但很微弱。

马乔里第一个赶来,后面又来了好多人。其他护士把珍妮特换下来,继续进行急救处理。珍妮特注意到起码来了近10人,连勤杂工也在。

过了三分钟又来了几个医生。经过各种抢救措施,格洛丽亚在半小时后已能自己呼吸。

珍妮特拿起信封,跌跌撞撞走出格洛丽亚的病房。她从楼梯走到二楼,穿过人行天桥到科研大楼,乘电梯到七楼,找到里士满女士的办公室。

护理部主任接过信封,把玻璃碎片倒在一块吸墨台板上,仔细地把标签拼起来。

珍妮特站在那里。里士满女士的缄默不语使她担心对方已识破她的诡计,冷汗也沁了出来。

“没出什么问题吧?”里士满女士终于开口问,语调异乎寻常地柔和。

“你是指什么?”珍妮特问。

“我是说,瓶子破碎时有没有割破你的手?”“没有,”珍妮特松了一口气。

“我不小心把它们掉到地上,我没有受伤。”“你知道,这种事既不是头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里士满女士说。


“我很高兴你没有受伤。”里士满女士从坐椅上蹦起来,快步走到一张高到天花板的大柜子前,开锁后把橱门打开,里面藏着一只上锁的大冰箱。她打开锁,拉开冰箱门,取出两瓶相同的针剂。冰箱里几乎装满了这种针剂瓶。

里士满女士回到座位上,拉出办公桌的抽屉,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两张标签,贴在这两个瓶上。这时电话铃响了。

“什么?”她的嗓音突然变大。她的脸色涨得通红。


“在哪里?”里士满女士问。“在四楼!”她停了一下说。“那样更糟!真该死!”里士满女士猛地把听筒放下,一时间目光呆滞地直视着前方。她突然注意到珍妮特还在场,吃了一惊,马上把针剂瓶递给她。“我得走了,”里士满女士急匆匆地说。“这种药你要小心。”珍妮特点点头,刚要回话时,里士满女士已跨出房门。


伦道夫·梅森很羡慕斯特林·龙鲍尔。他对他精明的商业头脑和个人财富早有所闻,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去干侦探这一行的。如果他有斯特林那样多的财产,他决不会去做这种根据客户的要求不分天南地北去搜集情报的工作。但是,梅森还得感谢斯特林选择了这一职业。他每次雇用他,每次都能得到圆满的答复。


“在须下公司的飞机在迈阿密出现以前你不用担心,”斯特林说。“这架飞机本来停在波士顿等田中,原计划来迈阿密,后来却不等田中飞往纽约和华盛顿。田中只得乘普通航班来这里。”“你有办法知道那架飞机来不来和什么时间来,对吗?”

梅森大夫问。

斯特林点点头。

梅森大夫的内部电话响了。“对不起打扰你,梅森大夫,”他的秘书帕蒂说。


“你告诉我里士满女士来时预先通知你。她就要进来了,看上去心情不佳。”梅森大夫倒吸一口冷气。只有一件事会使玛格丽特如此紧张。他请斯特林原谅,说着走出办公室去迎候护理部主任。他在帕蒂的办公桌旁见到玛格丽特,一把把她拉到一边。“又发生了,”里士满女士急促地说。“又一个乳房癌病人出现窒息。伦道夫,你得采取措施啊!”“又死了一个?”梅森大夫问。

“还没有死,”里士满女士说,“但是比死更糟,她已处于植物人状态,显然由于脑子损坏。要是新闻媒介了解,就麻烦了。”“天哪,”梅森大夫惊叫起未。


“你说得对,如果她的家属追查起来,那就更麻烦了。”“他们当然会追查,”里士满女士说。“我必须再一次提醒你,这可能把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毁掉。”“用不着你来提醒,”梅森大夫说。


“好吧,你准备怎么办呢?”“我也说不上,”梅森大夫承认道。“让我们先把哈里斯找来。”梅森大夫要帕蒂通知罗伯特·哈里斯上来。“斯特林·龙鲍尔在我办公室,”他告诉里士满女士。“也许你也应该听听他了解到的那个医科生的情况。”“那个捣蛋鬼!”里士满女士说。“那天我抓住他在医院偷看海伦·卡伯特的病历卡,我真想掐住他的脖子。”“别激动了,进来听听,”梅森大夫说。里士满女士很不情愿地跟随梅森大夫走进他的办公室。大家坐定后,斯特林开始介绍情况。


“肖恩·墨菲是个有趣的人,个性很特殊,”斯特林说。“他实际上过着一种双重生活,进入哈佛大学以后发生显著变化,但他仍然顽固地保持着爱尔兰蓝领工人的传统。他干得很出色。目前,他和他的几个朋友就要开办一个新公司,名字叫致癌基因公司。公司的目标是推销基于致癌基因技术的诊断和治疗产品。”“这样一来,我们就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了,”里士满女士插嘴道。

“让斯特林把话讲完,”梅森大夫说。


“他在生物技术领域可以说是智力超群,”斯特林说。“说实话,我不得不说他是个天才。他的弱点是不尊重权威,常常惹许多人生气。还有,他和一些朋友已创办过一家很成功的公司,并且卖了个好价钱。他现在在筹集资金开办第二个公司方面没遇到明显的困难。”“听上去他会越来越成为我们的麻烦,”里士满女士说。


“并非是你所说的那种麻烦,”斯特林说。“问题在于须下公司也掌握了这些情况。我的职业敏感告诉我,他们会把肖恩·墨菲看作对他们在福布斯投资的威胁。他们一旦这样认为,一定会付诸行动。我不相信,他们的收买办法或引诱去东京的办法会在墨菲先生身上奏效。但是,如果肖恩继续留在这里,我认为他们会考虑停止提供新的资助。”“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不把他送回波士顿去,”里士满女士说。

“这样一了百了,不就没麻烦了吗!为什么要冒同须下公司闹翻的风险?”斯特林看着梅森大夫。

梅森大夫清了一下嗓子。“从我的角度讲,”他说,“我不想鲁莽行事。


这孩子对于我布置给他的任务很在行。今天早上我到他工作的地方去。他已经让整整一代老鼠接受了糖蛋白注射。此外,他还给我看了他正在培养的结晶,说只要一个星期就会取得成果。没有人能取得如此进展。我现在是左右为难。按协定,我们现在必须向须下公司提供一种产品,否则他们就要中断资助,这个威胁对我来说更加迫在眉睫。”“换句话说,你认为即使要冒风险我们也需要留住那个捣蛋鬼,”里士满女士说。

“我不会用你那种措辞,”梅森大夫说。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须下公司向他们解释清楚?”里士满女士说。


“那样是不可取的,”斯特林说。“日本人喜欢用间接接触办法来避免正面对抗。他们不会理解这种直截了当的办法。用这种开门见山的办法只会增加猜疑,而不是消除。”“实际上,我已把这种意思向弘熙暗示过,”梅森大夫说。“可是他们仍然一意孤行,自己派人去调查墨菲先生。”“龙鲍尔先生,你怎样看这个小伙子呢?”里士满女士问。“他是间谍吗?这是他来这里的原因吗?”“不,”斯特林说。“他根本不是个间谍。他只是对你们在治疗成神经管细胞瘤方面的成就感兴趣,而且仅仅是学术方面的兴趣,而不是商业方面的兴趣。”“他毫不掩盖对于成神经管细胞瘤项目的兴趣,”梅森大夫说。

“我第一次同他见面时,当我告诉他不让他参加这个项目时,他显得很失望。

如果他是间谍的话,决不会把自己的意图和盘托出。”“我完全同意,”斯特林说。

“那怎么办呢?”里士满女士问。

“斯特林会监视整个情况,”梅森大夫说。“他会每天向我们报告事件的发展。


只要墨菲先生对我们有用,他会保护他,不让日本人插手。如果斯特林发现他是间谍,他会告诉我们。我们就可以把他打发回波士顿去。”“一个高价保姆,”里士满女士说。


斯特林笑呵呵地点头表示同意。“3月的迈阿密气候宜人,”他说。“尤其是住在大海湾宾馆。”梅森大夫的内部电话响了,帕蒂报告哈里斯到了。梅森大夫向斯特林道谢,送他出办公室。梅森大夫不得不同意里士满女士的评论:斯特林是个高价保姆。但是,梅森大夫坚信钱是花得值得的,还得感谢霍华德·佩斯使他付得起这笔钱。

哈里斯站在帕蒂的办公桌旁,为了礼貌起见,梅森大夫把哈里斯介绍给斯特林。

他让哈里斯先去他的办公室,然后再次向斯特林表示感谢,并请随时保持联系。

梅森大夫回到办公室,看到哈里斯笔直站在房间中间。“放松一些,”梅森大夫说着绕到办公桌后,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是,先生,”哈里斯回答得干脆利落。他仍然不动。“天哪,请坐下!”梅森大夫注意到对方仍站着时说。哈里斯坐了下来。

“我想你已经听到又一个乳房癌病人几乎死去,”梅森大夫说。“实际上跟死也没什么两样。”“是,先生,”哈里斯简明扼要地回答。


梅森大夫有些生气地看着他的保安主任。他一方面欣赏哈里斯的职业本能,另一方面又讨厌他的军人作风。这同一个医学机构格格不入。但是他从来没有责怪过他,因为在这些乳房癌病人意外死亡以前,保安方面没出过问题。


“我们以前就告诉过你,”梅森大夫说,“我们认为一定是某个疯子的所作所为。现在已变得令人难以容忍,必须立即制止。我早就要你把破这件案子作为头等大事。你发现什么线索了没有?”“我向你保证,我一直全力以赴在处理这个问题,”


哈里斯说。“按照你的忠告,我对几乎所有专业人员进行了背景调查。我已经同几百个单位联系过,但至今没发现任何疑点。我现在准备把调查扩大到有机会接触这些病人的非专业人员身上。我们试图在暗中监控乳房癌病人,但病人太多,我们人手太少。也许我们应该考虑在所有病房安装保安摄像机。”“也许应该在所有乳房癌病房内装摄像机,”里士满女士说。

“费用相当大,”哈里斯提醒道。“不仅要考虑器材和安装费用,还要考虑增加人手观察,增加的监测荧屏。”“如果你需要增加人手,告诉我,”梅森大夫说。

“要不惜一切代价制止此类事件。”“我明白了,先生,”哈里斯说。但是他不需要帮手。他要自己来破案,因为这已涉及到他的声誉。任何疯子别想在他面前逞能。


“昨天晚上招待所遭袭击一事怎么样了?”里士满女士问。“我招聘护理人员越来越困难了。我们不能让女护士在我们的招待所遭人袭击。”“招待所在安全方面出问题,这是第一次,”哈里斯说。

“也许我们需要在晚上派保安人员去那里值班,”里士满女士建议道。

“我很愿意提交一份费用预测报告,”哈里斯说。

“我认为病人问题更重要,”梅森大夫说。“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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