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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师父把你也带了出来?”风铃嘴巴一嘟,却又不反驳,低声喃喃道:“丐帮有什么好玩的,玉树又不理我,雷霆又被抓走了,连黄大哥也一天到晚忙的要死。”
这件事情非常麻烦,但众人总算心中有了一个大概,想必是龙香联络到了风铃,三人一齐离开丐帮。雷霆的朋友既然劫走龙香,也自然有相当的道理拐走这个让雷霆与东皇帝庄反目的女人。正在此时,糊涂大步走进了房间,向神农一笑说道:“药草都已经按照你的说法,准备好了,两位师弟现在都已经放到了木桶之中。”神农一笑点头道:“那好,我就去看一下他们两人,教你疗伤之时的内息法门。”他起身与糊涂一起离开,戴三娘却叫道:“不是需要两个人为他们疗伤么?我也来。”神农一笑看了看她,皱眉道:“疗伤者需要周身不着片缕,与伤员一同浸入药水之中,这样他运行的内力,都能渗透药力。戴三娘,你确定你要去?”戴三娘脸上一红,急忙退了一步,骂道:“死神农,都想的什么鬼点子,老娘不去,可不能便宜了那两个小子。”
雷逸峰淡淡道:“还是我去。”他正要起身,魏须武大步走到糊涂身边,“还是我来。”神农一笑点头道:“那就有劳了。”雷逸峰一愣,随即明白,想必按照这种疗伤的方法,疗伤者需要以阴阳两道真气打入伤者体内。自己只剩独臂,纵然能够轻易调动阴阳二气,却无法同时将内力打出来。三人正待离开,神农一笑忽然惊道:“不对,你不能去!”他一把拉住魏须武臂膀,“你···难道···”魏须武淡淡点头道:“是凌日轮的功夫。”神农一笑摇头道:“原来你一直都有内伤,我居然没有察觉。你不能进去了,你重伤之躯,最好不要强行运功救人。”
魏须武淡淡一笑,“凌日轮虽然厉害,还不至于让我成了一个废人。神农先生,在场之人,除了我和糊涂兄,还有谁能够疗伤?”神农一笑呆了一呆,随即说道:“我是医生,我不能让你冒险。”魏须武淡然道:“神农先生,我与姬三味从来都不认识,但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是完颜纵横,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做这种选择吗?”神农一笑叹了口气,缓缓道:“若是完颜纵横,若是完颜纵横,他为了素不相识的宋人,牺牲了自己在大金国的王子地位,何况他当年与姬三味的交情···”魏须武笑道:“神农先生,请。”神农一笑长叹道:“你又何必一定要和完颜纵横一样呢?”他曾经从雷霆等人口中知道魏须武与完颜纵横的关系,却从来都不知道,完颜纵横的死,就是源自魏须武的背叛。谁能想到,魏须武背叛完颜纵横,将他击败,他自己却从此处处以完颜纵横要求自己,他自己却从此变成了另外一个完颜纵横?
三人来到后厅外的一个房间,两个大木桶正在烈火上烧得热腾,姬三味与七弦子身上金针已经被拔出,正端坐在药汤之中,全身皮肉都已经变得红润。神农一笑向两人分别讲解了内力运行的法门,七弦子伤势较重,由糊涂入桶内为他疗伤,姬三味则由魏须武为他治伤。两人分别使用不同的行功法门。四人都待在澡盆之中,神农一笑如临大敌,围着两个木桶不时加入药物,调节水温,加以指导。
这门起死回生的大法能够股本培源,但整个疗伤的四个时辰,却不能有片刻的打断,否则伤员性命危急。雷逸峰等人在门前等候了三个时辰,只听房内姬三味与七弦子的呼吸渐渐的响亮起来,想必大法进行的甚是顺利。
戴三娘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骂道:“这两个小子,好歹还是要捡回性命来!”龙香笑道:“却不知戴三娘现在,心里更关心谁?”戴三娘脸上一红,骂道:“笑话,老娘可一点都不为这两个牲口担心,只不过他们若是死了,江湖多半寂寞而已。”龙香一笑,正想再急一下她,却听雷逸峰沉声道:“听,什么声音!”
这声音很急促,却很微小,从天空渐渐传来,呜呜而鸣,三人凝神倾听,脸色同时大变,“是箭矢!”
夺夺夺夺,响声不绝,居然是上百根箭矢,分为两道,射在了归云山中的大门上。接着又是“碰”的一声,大门突然飞了出去,裂了开来。原来这上百支箭矢之后都系有绳索,有人抓住绳索的末端,用力拉扯,居然将整个大门扯了出来。雷逸峰等人心中大骂,都闪在一边,向远处眺望,只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队的少林和尚,总共居然有上百人,其中数十人都是手握硬弓,搭箭在弦!更有上千丐帮子弟,守在两翼。
山水和平,来犯的和尚们却怒火满腔,弓箭在手,他们都等着首领的一声命令。站在众人身后的苦痴神色似乎有一点狰狞,率领少林寺最精英的部队,他不是来谈禅说法,而是复仇。他脚下的数只猎狗汪汪大叫,朝着归云山庄的方向。苦痴身边的苦慧收起一张地图,“看来雷逸峰就在里面,他忘记除去自己身上野兽的味道了,这间山庄是最近被人买走的,很低的价格,定然,是他的巢穴!”
吴钩卷 109 男儿何不带吴钩
109男儿何不带吴钩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关山魂梦,天下心胸,壮士豪迈,男儿吴钩。既是男儿,又怎会不带吴钩?吴钩在心,谁人又不是男儿?
——公元1153年,五月七日。
灵壁县城,高墙垒壁,本是一个并不是非常大的地方,但却是金宋两国相争最主要的地点。金宋两国此刻为淮河一举隔断,最重要的通道便是灵壁与虹县两处要塞。自从完颜亮身死,金宋之战进入微妙阶段,完颜雍一面积极向南宋朝廷表示友好,一面却又将数十万大军驻守在江防沿岸,大将萧琦、大周仁率领大军,分别屯守在灵壁与虹县。此刻灵壁小小一座县城,却屯驻了近四万大军。自从仆散忠义向大宋传书,索取唐、泗、邓、海等六州以及岁贡以来,再次大战的气氛就将整个灵壁城笼罩其中。城中数万将士,都在猜测着,也在等待着,是否大宋这次会屈服,而南宋朝廷的主和主战派,谁又最终会胜利。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答案会来得这么快。
萧琦大步走上灵壁城墙,守城将士向他低头致敬,却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与惶恐。一名守将喃喃道:“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快。”他踏上城楼,向城外本来广阔的平原望去。那未曾意料到的景象,居然让这位宿将脸上变色,“不可能,他们,已经到了!”萧琦震惊万分,只能呆呆看着城外仿佛从天而降的大军,是什么时候,那宽广的平原,已经被这些锃亮的刀锋,沉重的盔甲,嘶吼的骏马,以及鲜红的旗帜占领!这无数的战士,是什么时候,抵达到了灵壁!灵壁城外,旌旗蔽空,随风招展,烈阳炽烈,吴钩闪耀,兵临城下的,是飞将军一般从天而降的十万雄师!
雄兵天降,不怒而威,萧琦手足无措,跟随他而来的两名副将,更是惊恐交加。一人忽然惊叫道:“这,这帅旗上写的是‘李’字,姓李的大将,是谁,难道是他!”另一人惊惶道:“定然是他了,是李世辅,是李显忠!”主将在身边,两人不敢言怯,却早已心中惴惴,李显忠威名赫赫,震惊华夏,早已让人闻而生畏,而两年前的采石大捷之后,李显忠更率领雄兵万骑,渡江作战,淮西州郡全部光复,将金军精兵“射雕军”杀得大败而逃。这两名将领原来就是射雕军中之人,一生也算南征北战,胜多败少,但与李显忠一战,却让人胆裂,着实不敢再斗。当日李显忠不过一万军队而已,而今他手握十万之众,哪里还有取胜的机会?萧琦大骂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一名士卒匆忙赶来,向萧琦递上一根鲜血色的羽毛道:“将军,血雨楼送来的消息,七,七天前,宋国的皇帝直接向将领下令,向我大金国开战!李显忠部早就已然出濠州,渡过淮河,直取陡沟!”萧琦接过血羽,一脚将那名士卒踢开,“为何现在才告诉本将!”那名士卒惊恐交加,“将军,将军昨日一直都在醉酒昏睡,小人不敢禀报!”萧琦大骂道:“军国大事,怎可不报!小人误我!”一剑抽出,那名士卒顿时毙命。萧琦怒气冲天,拿起那根血色羽毛,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奇怪,那根羽毛,并不简单,羽毛之上,居然还有字迹,让他惊慌不已的字迹。
灵壁县内,金军胆寒,中军帐中,李显忠却好整以暇,正大设筵席,款待宾客。牛皮帐内,李显忠坐在主位,他手下一众将官都坐在左首,右首则是来自第二同盟的领袖,按序排下来,是黄天荡、南宫长万父子、苦痴等人;而青竹子等人则率领着武林盟另一半的力量,加入了邵宏渊的大军,进取虹县。
席间众人兴致高涨,觥筹交错,大说平生快事,唯有武林盟众人,脸上都隐隐郁郁。七个月前的武林风波,至今没有平息,少林寺、归云庄、东皇帝庄、铸剑山庄,因为雷霆的缘故,相继起火。那一场场战斗,让武林的局势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天下武林,自从第一同盟瓦解之后,十方武者横行九州,丐帮、东皇、南少林三分天下,长江飞鱼帮等帮派雄踞一方,武林中各种势力平衡,呈多元发展。但那七个月前的风波之后,十方武者全军覆没,丐帮领袖凋零,帝庄人才一空,少林元气大伤,如今第二同盟虽然人多势众,但论起实力,其实反而远远不如当年金蚁宫战役时了。对北伐战争唯一的欣慰,却是黄天荡重建天剑城。此人胸中通天彻底,七个月间,便将天剑城整治的风生水起,如今实力,只怕已不在少林、丐帮之下。
少林寺中风波大动,归云山庄一战,少林寺损失惨重,糊涂、戴三娘不知所踪,正派内斗,创伤甚重,两个月前,铸剑山庄中更是天翻地覆。逃脱少林寺的雷霆再次在他那妖女妻子的蛊惑之下行凶,居然杀死猿百练,屠尽铸剑山庄,少林寺众僧恰好赶到,十八罗汉全军覆没,箭阵死伤惨重。而此后更突然传出东皇帝庄的消息,竟然是东皇帝庄庄主东皇恨天浴血生还,力保雷霆清白,得到雷霆夫妇在铸剑山庄战死的消息之后,东皇恨天怒发冲冠,当即再聚人马,向少林发下战书,若非黄天荡从中调解,只怕更有一番江湖风波。此刻第二同盟勉强平静,内部矛盾却纷纷不断。武林盟声势比金蚁宫大战之时更加旺盛,但如今少了十方武者、东方苍龙以及雷霆的协助,东皇帝庄更是与第二同盟完全决裂,实力锐减。至于雷霆之死,江湖上不少兄弟与东皇帝庄一同我他喊冤,南少林却一口咬定铸剑山庄铁定是毁在他手中。
李显忠喝得甚是畅快,向武林盟中人频频劝酒。他歪歪坐在帅椅上,忽然问道:“苦痴先生,我听我的亲兵说,你们一直都在讨论一些江湖中的事情,总是将‘雷霆’这个名字翻来覆去讲了很多遍。雷霆此人,采石之战上,我曾经见过,他出了什么事情了?”他不是江湖中人,但挥令千军,数十年矣,早已自然有一股威严。苦痴眉头一皱,合十行礼道:“李将军,这个败类的事情,是我们江湖上的琐碎事情罢了,将军不会有兴趣的。”南宫玉树冷冷一哼,向苦痴冷眼看去,苦痴眉头一皱,冷然道:“我南少林的血海深仇,便是因此人而起。”南宫玉长万沉声道:“我儿已经说过,东皇恨天更早已经通告天下,东皇帝庄惨案,是司空飞雪奸计,与雷霆无关。”
苦痴胸口起伏,愤然道:“纵然东皇帝庄之案,与雷霆无关,但铸剑山庄被毁,他却也逃脱不了干系!我少林弟子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了?南宫先锋?”南宫玉树冷冷冷冷看了看苦痴,闭上眼睛,懒得与此人废话。
苦痴怒气勃发,却听李显忠淡淡道:“原来如此,铸剑山庄也在他手下全军覆没,甚至少林,都伤亡惨重,是不是?”苦痴胸口起伏,恨恨道:“不错,将军所言,确是事实。但他也已在少林门人手下伏法。”李显忠一愣,颇有一点失望,点头道:“原来已经伏法了。”
黄天荡默默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每当有人谈到雷霆,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天发生的那一幕,那让任何人都无法忘记的一幕。那个时候,天气还是很冷,世界还是笼罩在大雪之中。然而宇宙间的宁静,却被雷霆的一声怒吼所撕裂,那声怒吼,满是伤痛,满是绝望,更满是空虚,让人无法想象的,是那一声怒号之中,却满是毁天灭地的力量!雷霆血洗铸剑山庄,早已将近油尽灯枯,现在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
黄天荡的心忽然不安的剧烈跳动,一股强烈的不祥感觉笼罩他全身。如果雷霆拥有十成力量,那么少林来的那些和尚···他不敢耽搁,飞步而上,向雷霆怒吼的地方冲去。当他到达时,他看到的不是冰雪封盖的圣洁世界,而是让人心寒的鲜血炼狱。他看到的只是树丛后面的一块狭小的空地,悬空挂在山壁之上,这一块空间却热气腾腾,冰融雪化,完全与四周的景象格格不入,更让人恐怖的,是这一小块土地上,居然到处散布着很多久经战阵磨练的手脚躯干。黄天荡忍不住双手微微发抖,少林寺奔来的高僧,都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他们残碎的身体。“魔鬼···魔鬼···”这声音从苦惠颤抖的喉管中发出,仿佛经过了恐惧的诅咒。他还活着,却也同样不再是完整的人了。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被人生生扯下来的臂膀惋惜,恐惧俘虏了他,让他没有时间去理睬痛苦。黄天荡快步走到他的身旁,封住他断臂四周的穴道,“你怎么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苦惠喃喃道:“魔鬼,魔鬼···”缓缓将脸转向黄天荡,忽然疯疯呆呆叫道:“盟主,是盟主···盟主,盟主救我,救我···”他一只手牢牢抓住黄天荡的手臂,“苦馨师弟,早已练到了铜头铁臂,可是那个魔鬼,却硬生生将他的头颅,扯了下来,苦镜师弟,一直都是我们之中内力最强的人,可他,可他与那个魔鬼对了一掌,被他将两条臂骨,活活给打了出来,还有苦怀师弟,苦鹏师兄····他,他,他,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黄天荡只觉全身毛孔收缩,忍不住就想呕吐,他终于忍住,“那么,魔鬼呢,雷霆到哪里去了!”
苦惠呆呆道:“他?他?魔鬼回到地狱去了,他,他的皮肤就像是活着的火焰,他的手抓住我的手臂,我就像被丢进了火海之中···哈哈,哈哈,他的火焰,将这里的冰雪都融化了,他就掉下去了,连着原来那个悬崖,哈哈,那块大石头,掉下去了!死的好呀,死的好呀,苦鹏师弟,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那天的景象,仿佛是一个恶梦。悬崖不再,悬崖应该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悬空搁在无量山峭壁的边缘,在冰雪的保存下稳如磐石,但雷霆灼热的内力,却让这些冰雪消融,让这块大石,坠落下去。无量山下白云深锁,跌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黄天荡也想收拾一下雷霆残骨,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进入山下那片山谷的道路。
只听李显忠又问道:“那个雷霆,上次见面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不过半年多,就变成了一个嗜血狂魔?”苦痴一呆随即答道:“还不是女人作怪,他娶了金国的妖女,自然就成了奸细。”李显忠眉头一皱,摇头道:“娶了金国的女人,就成了奸细,就叛了国么?”苦痴冷冷道:“那自然是了。”
李显忠嘿嘿冷笑道:“对,对,正是。”但他的语调中却丝毫没有“是”的意思。苦痴暗叫奇怪,却听一名都统制冷冷道:“大师说娶了金国的女人便是奸细,那么大帅他当年将他在金国的发妻偷偷接回大宋,甚至因此降职,是不是大帅就是奸细,就罪有应得?”苦痴一愣,看了李显忠一眼,不敢多言。
原来李显忠当年逃回大宋,发妻却留在大金。以他身份,何患无妻?但他体念旧情,偷偷将她取回大宋,也因此犯下通敌的嫌疑,被降官职。史书上的记载是“癸未,以李显忠私取故妻于金,降为平海军承宣使、台州居住”。其实李显忠私取故妻,又何尝只是有“降为平海军承宣使”的危险?若非有皇帝赵构体恤他的忠烈,有吴磷等宿将的一再保举,一代将星,只怕就此陨落。故妻在金,多年沦落,多半已然失节,李显忠却不顾一切将她取回大宋,破镜重圆,可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妻如何不丈夫”。
李显忠又问道:“那个雷霆对少林的高僧下了这么残忍的杀手,这又是什么原因?”苦痴不敢多言,答道:“想必是因为他妻子死在少林手上,因此发疯了吧。”李显忠一惊,随即双眉上轩,拍案道:“有情有义,果然是个英雄人物,唉,可惜死了。”他自己为了故妻可以不顾一切,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却已然将雷霆当成了一个知己。
苦痴气往上撞,就想站起来与李显忠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