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寸,一寸,忽然雷霆身下一软,那匹马终于支持不住,栽倒地下。奔马倒地,并不代表雷霆会放弃追杀,他两腿在马背上一按,抱着沁儿,向炼山东冲了过来,手中大刀在闪电中勾勒成死神的镰刃,霹雳声响,雷霆的刀落下,炼山东大叫一声,居然也抱着云舞,从马背上飞了起来,跃入城门之中。
城楼上欢声雷动,嘎的一声,两扇大门平平移动,飞快的向中间合过去。雷霆大喝一声,一脚踢出,炼山东胯下战马飞了起来,落在这两扇门中间。有这一具尸首挡道,就不信这城门还能合上!哪知“砰”的一声,两扇大门重重合拢,那具马尸又被大门挤成肉酱,鲜血飞舞。沁儿“啊”的一声,吓得捂住双眼,雷霆则惊得呆住了,这两扇门合拢的力量如此之强大,只怕生铁伸了进去,也会被挤成铁片!他不知道,日光城不可陷落,这扇“断天门”更不可能被攻破,第一同盟围剿天轮教之时,大力神兄弟二人曾经力图攻破这扇铁门,他们两人用尽全身力量,试图将这一扇铁门打开,最后却被这扇断天门活活夹住,死无全尸。日光城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雄壮或是悲伤的故事,这扇断天门,更是如此。
城楼之上欢声一过,绷绷绷绷,弓弦响动,狼牙袭来,想将雷霆葬送在乱箭之下。雷霆冷冷一笑,解下斗篷,右手一抖,立刻变得笔直,撑开斗篷,便是一面盾牌,箭矢落下,难以穿透。只听头顶声音有异,雷霆抱起沁儿,向前迫近,贴身在断天门上,只听轰轰轰轰,十数块巨石落了下来,深深陷入地中。这样大的石头,落了下来,任你筋骨强健,都难以抗衡。雷霆暗自嘘了一口气,忽然背后一凉,他心知不好,抱起沁儿,脚上大力涌起,飞跃出去。果然铁门“崩”的一声,突出无数锋锐铁钉,两人离开的晚了一步,只怕身上会多出几个血洞。绷绷绷绷几声,又是一轮箭雨射了过来,雷霆这才真正领略到这不可摧毁城堡的厉害,哪里还敢纠缠,发足远远避开。城楼上箭雨片片,但毕竟离目标太远,没有什么准头,等到箭支落地,雷霆早已避开数丈之远了。只听沁儿惊叫一声,雷霆大惊,手足冰凉,惊慌道:“你受伤了?”星眸当日在这种情况下重伤,雷霆生怕恶梦重来,居然一时间手足无措。
沁儿惊道:“刚才好险,真是吓住我了。霆哥哥,我耽误你了吗?”雷霆大喜道:“没有,没有,很好!”他一声大笑,向前奔去,又将一轮箭雨留在身后。忽然只听一声呼啸,居然是从自己前面射过来,一支箭有如流星,奔上天际,日光城楼上一人大叫一声,栽倒下来。雷霆大喜道:“是七弦子?”
七弦子大笑道:“这些人胆敢在我的面前使用弓箭,当真该杀!”他手走连环,箭无虚发,只听楼上“啊”“啊”之声不绝,顷刻间便有十余人倒地。大翼血蝠弓本来只有九箭,七弦子甚是爱惜,平常绝不动用,方才射出的,都是从敌人手中抢过的普通羽箭。接着马蹄声近,战火雷一骑奔来,勒马定住,过了片刻,又是一声马啸,第三匹马奔了过来,却是雷逸峰与龙香,同乘一匹马,追了过来。两人一见雷霆,马上跳了下来,互相远远的避开。
原来雷霆穷追炼山东,其他众人担心他出意外,自然要跟上来了,奈何血雨楼众人将他们拦住,这才来的晚了。好在雷霆马蹄印记清晰,在雨后泥泞之中更是明显,众人要追踪过来倒也并不困难。龙山客栈之内总共只有三匹马,正是七弦子、雷逸峰、龙香进城之时所乘,七弦子与战火雷想都不想,骑上骏马狂追过来,剩下雷逸峰与龙香两人,只有同骑一匹马。
共乘一匹马,这是多少年前的遥远记忆啊。二十年来,两人从未如此亲近,马背之上,仿佛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但这样的亲近,却是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距离,两人都不能不想到那冰凉却温暖的昆仑山,那座高山之上的日日夜夜,莺燕呢语。人总是情不自禁的会想起往事,可是往事总是痛苦,很多的事情,纵然美丽,一旦过去了,就过去了,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悲哀的。
七弦子一轮箭雨,当真是招招见血,日光城上惨叫连连,人影一个一个的从断龙墙上往下掉,城上众人惊慌无比,纷纷隐蔽起来,许久不敢探头。一人大喝道:“撤退,大家回来!”七弦子点头道:“他们不敢再露面了,他们也没有露面的必要。他们知道他们无法杀了我们,而他们也不会认为,我们能够进入这座日光城!”他呆呆看着日光城,长叹道:“日光城,日光城。”很多年前,就是在这座腥风血雨的日光城中,他被胡大先生收为弟子,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认识了他最向往的女孩,以及他亦友亦敌的那只死公鸡。他这次出现,仿佛多了很多的伤心事,仿佛比以前要更加的多愁善感。
雷霆也会在很长的时间之内多愁善感,想着很多那些他无法改变的事情,想着那些再也无法回来的事情。不过他倒从来没有看见过七弦子多愁善感,“你究竟怎么了?”他想问,不过他知道,七弦子就算是真有什么愁绪伤情,他也是不会说出口的。雷逸峰看着他,心中却与他同样的落寞,他仿佛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那天是在萧琦归降之后,众人也都回到了李显忠的大营,只有雷逸峰与南少林寺仇恨太深,在灵璧县城中一家悲哀的客栈中住下。那天晚上,七弦子忽然跑了过来要和他喝酒,而且他仿佛是一杯一杯的拼命让自己灌下去,仿佛是故意要求一醉。借酒浇愁愁更愁,七弦子,你这又是何苦?
七弦子快箭伤敌,日光城楼上不敢再站上人马,雷霆皱眉道:“可惜,炼山东已经进去了。”龙香奇道:“炼山东?怎么会?那···对,那个声音是炼山东,可是他怎么···”雷霆冷冷道:“炼山东没有死,他已经是第二次装死了,你看到的只是他的倒下,可是你没有看到他化成血水。”龙香急道:“那,那他的什么‘魔音’···”雷霆点头道:“师父已经知道了,他正在处理这件事情。他正在去找神农一笑。”龙香缓缓点头。蓝青铜却奇道:“炼老弟怎么了?他不是已经牺牲了吗?”他方才从吴磷军中回来,并不知道炼山东的事情,只不过刚刚在马背上得知,这个满脸皱纹的人就是雷霆。
雷霆冷冷道:“不管炼山东有做出什么牺牲,今天他一定要牺牲掉!”七弦子安慰道:“雷霆,你放心,炼山东一定还不知道这是你。”他见雷霆一脸疑惑,笑道:“你是局内人,自然看不出来了,他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他方才就应该在进城之前将你的名字喊出来!否则他若是死在你的手上,这个秘密岂不是没人知道?”雷霆点头道:“说的是。可是他就算现在还没有想到,过了一会儿,他也不一定就想不到,何况,云舞还在他的手上!”
七弦子笑道:“你既然如此担心,那我们便进如日光城看一下究竟。”雷霆奇道:“你不是说日光城无法攻破吗?”七弦子大笑道:“无法攻破,并不代表无法进入。”他举起大翼血蝠弓,从弓中抽出一根羽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轰的一声,在日光城头炸开,瞬间化成熊熊燃烧的火海。他点头道:“这一箭下去,短时间内,城楼之上,敌人无法立足。我们就趁这段时间,爬上高墙。”
龙香皱眉道:“这城墙看起来很坚固光滑,如何攀爬?”七弦子淡淡一笑,从衣袖中抽出一支短箭,又是一箭射了出去,这一箭来势好猛,钉的一声,牢牢钉上城墙顶部。这一箭之猛烈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箭之后居然有一条蛛丝,从箭尾一直延续到大翼血蝠弓。七弦子淡淡一笑道:“难道这世上除了三娘,别人就不能玩蜘蛛丝了?”
风铃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颠簸的世界。但她随即明白,这个世界也许很讽刺,但是并不会这样的颠簸。颠簸的原因是因为她骑在一匹马上,而更奇怪的是,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坐在身后扶着她。她想抬起手来,却根本无法举动,这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想起来了,方才她因为南宫玉树,愤然离开龙山客栈,一路奔到这里,她已经泪如雨下,她甚至连长剑都无法握住,靠在墙角饮泣。自己就是如此的不堪,南宫玉树对我就是这么样的反感?她暗自神伤,却只听一个声音道:“公主,得罪了。”一条方巾盖了过来,她眼前一黑,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难道是哪个卑鄙小人对我暗施偷袭?风铃勃然大怒,大喝道:“你是谁!”
背后一个声音颤声道:“小人,小人得罪,请公主赎罪。请公主赎罪!”则这声音惶恐万状,说话之人居然牙齿都在打架。又一个声音从右侧传了过来,“公主,我们都是为了将公主送回皇上身边,无意冒犯,无意冒犯,请公主大人大量!”左侧一个声音道:“对对对对对,公主,南人已经潜入城中,我们唯恐公主受到南朝人士的伤害,担心公主将他们引来,这才用别的法子将公主弄晕的。”风铃定睛搜索,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三十多匹马,二十多个人,自己被这些人围在垓心,一路往北而去。
她大急道:“什么公主?我不是公主,我是···”她忽然恍然大悟,这些人定然是来自金国之人,他们定然将自己与完颜沁搞混了。果然,左侧一人恭敬道:“公主,您是我们大金国最美丽的女人,除了您,天下再也没有这么美丽的女人了,除了您,天下再也没有您这么金枝玉叶,端庄典雅了。”那人说的甚是恭敬,却又不得不在他自己背上揉了两下,风铃昏迷之前那两脚,注定他以后都要风湿了。风铃暗自好笑,但却也知道,若不是这些人将自己错认成了完颜沁,自己只怕就醒过来了。她大叫道:“我是公主,你们为何还要点住我的穴道,快给我解开!”另一人惶恐道:“公主息怒,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楼主吩咐过了,公主只怕喜欢南朝的山水,不是很希望回去了,但是皇上思念公主,生怕公主在大宋受了什么人的欺负,一定要见公主。楼主吩咐,若是见到了公主,就封住公主穴道,免得公主您老人家,那个,那个,那个不愿意。”风铃冷冷道:“什么楼主楼主的,我···本公主就不认识什么楼主!”
那人小心翼翼道:“楼主就是我们血雨楼的楼主,司空楼主。公主久居宫中,定然是不知道的。”风铃心中一凛,知道定是司空飞雪,这人诡计多端,非同小可。眼见众人一阵飞驰,已经到了宿州城的北门,此刻大多军士都已经调到南门去应付李显忠的大军了,北门守城的人数便不多了。一人大声呵斥,命众人赶快停下,最前面一人冷然举起一面旗帜,那名守城官员立刻惊恐万分,急急忙忙为众人打开城门。三十多匹马浩浩荡荡离开了宿州城。风铃大叫道:“你们走的那么急干什么?上京还远着呢,皇···父皇就是要见我,也要等上一段时日了。”左侧那人笑道:“公主不需多虑,宿州城已在李显忠的大军虎视之下,只怕是不保了。此城不再安全,我们要将公主送到安全的地方,等候皇上的驾到。”风铃惊道:“什么,完···父皇要来这里?”那人仿佛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但是还是答道:“公主,皇上已经从上京启程了,正在御驾亲征,率领大军,向此处赶来。”
他努力露出一副笑脸,“公主不需等多久,我们马上就要将公主送到皇上的军营之中了!”
风铃没有看他的样子,更听不进他的话,“完颜雍已经御驾亲征了,他也要到前线来了!”顷刻间,她做下决定,她不会想办法逃走,既然完颜雍要来了,既然他们要把我带到完颜雍面前,我就要用这双手,亲自了结这个皇帝的性命!
吴钩卷 125 野兽
125野兽
炼山东喘息连连,他的脸色至今还是苍白。两名虬髯大汉扶他坐到床上,帮他除去他上身的衣服,露出他奇异的脊背。血雨楼众人都聚集在他周围,焦急的看着身上的伤痕。他的背梁上,有着一条深紫色的长长的痕迹,皮肤上没有一丝的损伤,但仿佛皮肤下的血肉,却都改变了颜色。炼山东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刀伤,而且是刀气造成的伤害···咳咳咳···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一刀的功夫,可就连完颜刀君都不一定能够使得出来。”他已经进入日光城许久了,但他的刀伤却刚刚发作。
这是一间大堂,房间之外残破的牌匾上,依稀可以看见“轮转殿”三个大字。时光流转,日光城里面的一切都已经陈旧了,这座城堡中到处都是老鼠野兔,无法居住。到了现在,这座日光城也只有最底下的一层被完全勘探,可以供人居住。此时,日光城中的守卫,不过四十人,其中竟已经有九人在七弦子的大翼血蝠弓下丧生。
一个矮小汉子低声道:“长老,您的伤势···”炼山东淡淡道:“恢复不了了。这一刀,既然已经斩在我的身上,刀气早就渗透到身上了,只怕这一生,都会潜藏在我身体之中了,嘿。”他猛然抓紧床单,身子一阵颤抖,冷汗淋漓直下,他背上那条深紫色的伤痕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下不断的蠕动,深入,撕裂寸寸肌肉,良久,他大叫一声,从这折磨中解脱出来,瘫倒床上。他年纪虽大,但常年练功,身上肌肉依然有如壮年,但在这刀气折磨之下,皮肤居然出现了许多褶皱。另一人忽然大叫道:“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他冲出人群,抽出长剑,冲到墙角,就要向云舞刺下。云舞被炼山东带来之后,马上就被点中穴道,扔在一旁。
炼山东沉声喝道:“住手!”那人恨恨道:“可是长老,若不是这个女人,您就不会被人追的这么急,那人也不至于将您伤了。”炼山东摇头道:“不关他的事情。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他是楚迎风的女人,楚迎风这次逃出生天,迟早总是心腹之患,留下她的性命,让楼主发落!”那人讷讷领诺离开。
先前那矮小汉子问道:“长老,你不是和楼主在一起,身在李显忠的军营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还被人追击?”炼山东摇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楚迎风。本来我们都身在李显忠的大营,而金蚁宫最后剩下来的那些人在邵宏渊的军中。这几日前,糊涂有突然出现,更到了邵宏渊军中,只凭一张嘴就收服了虹县的那两个守将。这人实在不简单,楼主实在无法容忍这样的人存在,坏了咱们的大计,于是他偷偷给唐遥消息,让唐遥通知金蚁宫的人,让他们在虹县将糊涂给围杀了。”
一人冷冷道:“金蚁宫那些人是些什么东西,我听说糊涂武艺高强,更加足智多谋,他怎么会栽在这金蚁宫的手上?”炼山东摇头道:“不可自傲,金蚁宫存在了这么多年,更深受完颜亮重视,不可能是一堆乌合之众。他们可不简单了,最后纵然只剩下这么一些人,可居然就在虹县城内,拿到了糊涂与神农一笑的人头!”众人大惊,面面相觑,都想不到这两人居然会如此死去。
炼山东继续道:“楼主的想法是,让金蚁宫的人去与糊涂厮杀,但是又暗中通知南宫玉树,向他揭穿唐遥变节,让他率领武林盟的人去围住金蚁宫,就让他们自相残杀,狗打狗。”众人一齐叫道:“好计谋!”炼山东淡淡一笑道:“楼主定下的计策,又什么时候不好了?可是我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楚迎风会突然出现。”一人笑道:“他出现了又怎样,还不是要死在武林盟手下。”炼山东摇头道:“错了,错了。武林盟精锐的力量两百人,加上咱们血雨楼的一百人,围住了他们三十一人。结果一场血战,武林盟折了六十人,我们折了四十人,虽然全歼了金蚁宫教徒,却让楚迎风一人逃脱了!”众人大惊失色,实在想不到,三百人对付三十一人,居然是这样的惨状。纵然武林盟那两百人都是饭桶,自己这方可还有一百人呀。炼山东缓缓摇头道:“那个楚迎风当真是勇猛无比,若不是楼主为了确保胜利,率领我们这么多人前去赴援,只怕那场大战,还让他们赢了。”众人惊讶无声,心中骇然。炼山东摇头道:“我们追踪了楚迎风很久了,终于在宿州城内找到了他,哪知道,唉,哪知道,他与七弦子、雷逸峰这些人聚在一起,一场大战下来,我们的人,恐怕都已经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回来。”
一人恨恨道:“这楚迎风,身为金蚁宫的人,怎么能够与宋国的人勾搭在一起?楼主,那个伤你的人,究竟是谁,我们日后遇见了,也要想办法给您老报仇!”炼山东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我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不对呀,他这样的武功,武林上只怕早就大名鼎鼎了,我怎么会没有影响?他的刀法甚是高明,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的传人,倒像是完颜郑家奴的儿子一样。”
他猛然顿住,“儿子,儿子,十方武者的儿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