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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这些野蛮的民族是狼,而汉人都是羊。我们有狼一样的野性,而他们的文化,根本就是羊的文化。狼统治羊,向来就是天经地义!”
“不错,南朝的文化,说到底,是一个伦理社会,是一个家族社会。为了维持这个社会的制度,他们的文化,就必须是温情脉脉,就必须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皇上你看,南朝无论如何,都是皇帝最大。皇帝维持自己的一人统治,就会不断的教化子民,让他们变成奴隶。一个全体成员都奴性深重的民族,又能有什么样的活力呢?”
“但是我们所看到的南朝,却依旧有他们的活力,至少他们的士大夫,都有着自己的生命。王伦、宇文虚中,都是朕亲眼所见,对岸的虞允文,更是平生宿敌。他们难道也没有了活了了么?”
“嘿嘿,这正好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皇上,只因南朝除了那些忠孝仁义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便是南朝还能够依旧保持活力的原因!没有了活力,是因为他们的思想上有了屏障,而南朝人对美学的追求,却让整个民族又在另一个方向有了活跃的激情。皇上,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就是在这样的平衡中渡过的,一方面,专权统治束缚民族思想,另一方面,美学追求又提升全民素质,前者由国家机器实行,后者则由太学与士大夫保证。前者维系国家的安定,后者保证国力的增长。有着这样互相反向互相牵制互相调和的双鱼图,便能形成稳固的太极,保证这样的社会,产生世界上最为壮观的文化。但是,哼,皇上说得对,这样的文化,无论如何,都是羊的文化,每个人保守自己的本位,如果想有更大的作为就变成了野心,就为整个社会反对。这样的文化,毫无竞争性可言。而我们这些所谓的蛮族,有的正是这样的竞争性,我们知道羊是一定会被狼吃掉,我们知道跑得慢的狼没有东西吃,因此我们的背后总是有一根鞭子,让我们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皇上你可知道,每一朝的汉人,总能将他们的文化发扬到了极致,但马上他们就会陷入一种稳固的状态,从此固步自封,不再有任何创建。而唯一能够让他们前进的,就是我们这些野蛮民族。每过几百年,我们这样的民族就要统治汉人,给他们注入新的血液。”
“这些,朕也约略知道。不过朕一直不懂的是,为何,这个民族经历了这么多的外族统治,他们的那些东西,却总是能够传承下来?”
“他们的文化既然存在,便有他们的道理。皇上,汉人懦弱,他们的文化也软弱,但千万不要以为,软弱就是可欺的。汉人的文化,并不是民族文化,中国的那些人,民族众多,就连地域不同的人,也有自己不同的特点。中国的文化,是一个‘大同文化’。这种文化的魅力,可以让远方的人为之倾倒,为之赞叹,为之疯狂。任何一个野蛮的民族,一旦主导中国,马上就会像一把盐融入海水中一样,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这种文化的向心力,使得历代的入侵者,虽然在政治上统治了中国人,却在精神上,为中国人统治,两代三代之后,忘了自己的血统,连自己都成为了汉人。只要他们的美学不至于衰落,他们的文化向心力便将永远延伸,皇上,你还没有统一中国,不是就已经在大金国推崇汉化了么?天下的羊要战胜狼,一般的方法便是将自己变成狼,但汉学的文化,却能将狼也变成羊。”
“朕,朕···原来如此。朕推行汉化,本想是能够更好的统一天下,只是,说不定反而让天下更难统一了。”
“皇上错了。统一天下,不过是顺取与逆取两种而已。推行汉化,让大金国子民与南朝人一般无二,自然数百年后,融为一家,这便是顺取。若是就以野蛮人的姿态,直入中原,统治汉邦,同样也可以统一天下,以武力取得政权,此后再推行教化,这便是逆取。无论是顺取还是逆取,都能成功。只是皇上,你若是想顺取,时间不到,若是想逆取,金国的军民汉化严重,不复当年的彪悍,同样难以成事。”
“这,老师,那老师你说,女真人若是还想再统治汉人,该当如何?”
“没有什么该当如何。这样的机会,已经没有了。辽国没有一举击败大宋,于是汉化,最终变得软弱,大金国没哟一举击败大宋,结果同样。大金国不可能再有入主中原的机会了,就只能等着,来自更北方的,更野蛮的民族,来将这两个民族一起统治啦。”
“那以老师的看法,一旦沦入了大汉的文化圈中,便不得不便软弱?那世上究竟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维持文明的繁荣,又能保证民族的独立?”
“嘿嘿,皇上,臣只是凡人,不过比别人见得多了而已。这样的大事,臣哪里懂得。臣只不过知道两种方法罢了。羊要雄立于世界,要么便进行自我改造,保留着羊的和平,却要披上鳄蟒的鳞甲。这是一个文化重建的过程,除非有一种足够强大的力量,将羊的文化全面毁灭,再在羊的皮肉之中加上外来的兽血,再重头来过,再开枝散叶。也许很多年后会有可能吧,但当今的世界,是没有这样强大的一种文化力量的。天地间适者生存,这样的改变不论有多痛苦,都没有回头的路。另外的一种,曾经汉武帝、唐太宗都用过,当时的中国,依旧是羊的文化,但这些羊的守护者,却是雄狮。当一个民族的文化太过于软弱的时候,也许只能依靠像虎狼一般的精英分子了吧。”
“老师,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便没有告诉我呢?”
“人生梦一场,我当年肯告诉你,难道你就不肯信么?我跟你说的这些,全都是天道,但人力未必不能胜天,说不定你能成功,也未可知。再者,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南朝皇帝专制,大金国还不是一样,数百年后,文化越来越僵化,社会凝固成一团酱缸后,还不是要被西方的那些人打败?”
“可是这样的一天,毕竟不是我们可以见到的了。大金国从此失去了入主天下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便只能留给更北方的蒙古人了。”
火起,四处蔓延,耶律元宜的部队忽然撞破辕门,无数兵勇大呼:“完颜亮无道昏君,吾等替天行道。杀此顽贼,投奔新皇上!”这次兵变时间虽短,其实耶律元宜早已谋测。完颜亮近卫军原来都是耶律元宜调教,但金宫一役,全军覆没,此时近卫军多达一万,虽然忠于完颜亮,但却训练并不如何有素。四面人马,势如破竹,冲向中军帐。楚迎风一箭射向帐前大旗,射断旗绳,王旗飘飘,坠落大江。近卫军大恐,更加不堪一击,楚迎风大声欢呼,当先一马,向中军帐冲了过去,连人带马,撞入中军帐,一箭将完颜亮射倒。帐中没有什么武艺高强的侍卫,完颜亮倒台也太快了。楚迎风大喝一声,跳下马来,一把提起完颜亮,重重一掌击在他胸口。完颜亮吐出一口鲜血,五内破裂。耶律元宜冲进中军帐,欣喜若狂,抢过完颜亮,大笑道:“完颜亮,知道我是谁吗,哈哈,不!”他忽然大喝一声,将完颜亮抛下,从他脸上撕下一层薄薄的人皮,“他不是完颜亮!”楚迎风大惊,将他提起,大怒道:“这,韩昉,是你!”
韩昉淡淡微笑,五内碎裂,他已然不活,“你们不用费心了,完颜亮不会偷生。他一定会死,不过我的学生纵然要死,也不会死在你们的手上。”
完颜亮当然还没有死,伟大的完颜亮,自然不能死在乱臣贼子的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掌握完颜亮的命运,伟大的完颜亮就是要死,也只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瓜州渡中,金军乱成一团,直到最后仍然忠诚的那些士兵横尸满地之后,耶律元宜掌握了全部局面。
“禀报将军,皇上一直都在中军帐中,但不久前,萧侍卫率领三千铁卫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曾说过,若是将军来了中军帐,就说他带着神龙,去了和州。”说话的人也是完颜亮的近卫军,但早就是耶律元宜的人了。
耶律元宜冷哼一声,“完颜亮,你又弄什么花样?发兵和州!”
“和州,朕的失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现在,朕就要在这里归天。”完颜亮长叹一声,缓缓拾阶走上。
采石战役时,无数大金国战船就是在这个地方驶出的,现在完颜亮也在江边此处,建成这做高台。高台高达十余丈,台顶甚是宽绰,有如大户人家的庭院,用木头匆匆搭成,好在有三千兵马,搭成这样的高台,并不困难。现在高台已经搭就,台上铺满了干草,火把点起,搁在台顶的架子上。完颜亮长叹一声,对萧子腾说道:“子腾,你走吧,让朕一个人上路。”萧子腾抽泣道:“皇上,凌日轮的事情,你让师兄去办吧,子腾陪你上路。”完颜亮变色道:“朕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快滚,朕交代你的事情,全都给我完成了!”萧子腾正要再说,忽然喊杀声远远传来,完颜亮脸色平静,说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子腾,还不快走?”
萧子腾垂泪道:“皇上,臣看着你上路了再走,区区叛贼,拦不住我!”完颜亮无奈点头,不去理会他。杀声传来,当先正是金蚁宫高手。金军兵变之时,乱成一片,天空苍鹫盘旋都不知道,虞允文知道敌人阵脚自乱,于是发兵向金军杀来。一时成闵、刘琦、虞允文的三路军队浩荡而来,耶律元宜急忙临阵指挥,好在军中多的是沙场宿将,倒也可以抵挡一时。
耶律元宜心知完颜亮不可逃脱,将金蚁宫人马全数派出。萧子腾长剑出鞘,叫道:“除去阶梯!”数名军士得令,大刀抡起,将高台的梯子一节一节砍倒。高台甚是坚固,但梯子却是随便系在高台上的。此时出去梯子,旁人就难以登台了。军士更将除下的梯子斩碎。萧子腾大喝道:“今日我们就为皇上殉葬吧!”三千铁卫一齐答应,刀剑出鞘。金蚁宫此时只有三百多人,但加上耶律元宜拨给的四千人马,已然远远超过铁卫。四千多人围成一圈,将高台包围在垓心。楚迎风大骂道:“完颜亮,你又在搞什么鬼!大家听着,皇上有令,杀了完颜亮者定有封赏,献上完颜亮头颅者,可封郡王,献上完颜亮手足者,可封公候,就是献上此人一条肠子,也有黄金赏赐!”三千铁卫齐声怒骂,完颜亮摇头道:“完颜乌禄,你就这么恨朕?对,你恨朕。你总是太在乎这些怨恨,你始终也不可能当上好皇帝。”他长叹一声,准备举火自焚。
又是一阵喊杀之声传来,这次却来自江面。但见长江之上,舰船如飞,滑过江面,共有十余艘舰船,只怕来人不下三千。船还未靠岸,无数人影从船上飞下,正是各门派的英雄豪杰。苍鹫探得有一队骑兵向和州方向奔去,糊涂立时下令兵发采石,分兵三千,由雷霆、神农一笑带领,江岸数大门派子弟都在其中,丐帮众长老殿后,由水路追袭而去。而本部的主力却浩浩荡荡向金营奔去,在长江江面纵横捭阖,免得金人接应和州部队。
雷霆等人一见这高台光景,都是大惑不解,他冷然道:“难道完颜亮想在此祭天,求得保佑?诸位,我们将完颜亮捉到手,放在笼子里,全国游览如何?”众人齐声叫好,金人南下侵宋,曾虏走赵佶赵桓两皇帝,乃是宋室举国仇恨,捉住完颜亮,虽然还欠一个皇帝,却也算是还了一半报应,东方苍龙一声令下,众人汹涌而出,由北岸登陆。金蚁宫人数不及宋军,自然而然北边的部队增援南方,与宋军相抗衡,而完颜亮三千铁卫随之转移。宋金战场上最奇怪的一个布局就此出现,由北至南排列着三个矩阵,每阵都有三千人马,最北方的军队背靠高台,乃是完颜亮的铁卫军团,他们决意为完颜亮殉葬,仇视金蚁宫人马,对宋军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最南面的是大宋英豪和李显忠训练出来的铁军,夹在中间的是楚迎风率领的金蚁宫军团,他们人数不少,战力不可谓不强,但前面是南朝宿敌,后面铁卫军更与己方水火不两立。神农一笑等人自然其中古怪,他大喝道:“众位,完颜亮就在眼前,大家还记得靖康朝的耻辱么?人人奋勇,取下完颜亮人头!”完颜亮淡淡一笑道:“最终朕都没有过江,神农卿家,来生朕再找你辅佐吧。”众人齐声得令,雷霆长刀一挥,三千人马有若冰山崩溃一般向金人压过去。楚迎风大声号令,指挥战斗,马上就暗暗叫苦了,南方的敌人远比一般宋军难以对付,这些人不是中原高手,便是强将精兵。单是顶住南方敌人已然很吃力,背后却更受袭击,三千铁卫军痛打落水狗,金蚁宫腹背受敌,处境艰难。
完颜亮看着滔滔江水,长叹道:“完颜亮已然决意就死,大家何必为我兄弟阋墙?此时应当同心协力对抗宋人。”但又有谁有空听他说话?刀光闪动,一人抡刀倒劈过来,势道凛冽,雷霆大喝道:“又是你!”雷刀反击,火星四射。楚迎风大骂道:“雷霆,你把我师妹藏到哪里去了!”雷霆一招“黄沙万里”震开楚迎风,大笑道:“你问的是内子么?她现在自然是我的女人了!”楚迎风大怒,心道师妹奉师命到你身边卧底,怎么会真的嫁给你?但这话当然不可说出来,否则岂不有伤师妹性命?但心中却有甚是着急,师妹跟这小子走了这么久,只怕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甚至煮出小米大麦来都不无可能。他心中着急,手上可丝毫不乱,一招“风移影动”使得完美颠绝,雷霆大喝道:“好功夫!”一招“烈火燎原”,火借风势,烧得更加旺盛,两人各退一步,秋色平分。
楚迎风大吼一声,又要扑上去,他心知雷霆还有更厉害的刀法没有使出,却听背后风声尖锐,一支长箭向自己背后射过来,这一箭好生厉害,楚迎风不敢大意,转身挥刀,重重向长箭砍下,碰的一声,长箭偏离,但楚迎风却也震的手臂发麻。雷霆大喝一声,又是一刀砍下,楚迎风不及变招,提刀硬挡,只震的手臂酸痛。背后又是一声箭啸,楚迎风大喝道:“是谁!”全力挡开长箭,任他全神对付长箭,待得他回复气力,又是一刀砍来。楚迎风前有雷刀,后有电箭,前后夹击,让他疲于奔命,发了四箭,雷霆大喜道:“是你,你还好吧!”
铁卫军中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还好。”雷霆大笑道:“你武功好像大进,一起对付此人如何?”冰音答道:“正合我意。”剑气如虹,血光冲天,一条身影劈开金蚁宫众,冲到雷霆身边。雷霆大笑道:“好,我们都没死!”一刀一剑同时向楚迎风削去,上有长剑灵动若凤舞九天,下有雷刀沉猛似海啸奔腾,刀剑合璧,楚迎风如何抵挡?被逼得连退三步。尚未站定,银光闪动,一段剑尖刺向自己咽喉,楚迎风提刀荡开,下盘空露,立时为雷刀所乘,他急忙闪避,方才躲过一劫。冷汗还未流出,剑尖又疾刺自己双眼,楚迎风灵光一动,大叫一声,连退五步,躲开两人的攻势,指着长剑说道:“原来是你!”
家国卷 71天下第一
七十一天下第一
“你还记得我。”南宫玉树昂然站定,解开身上金军装束,语音还是一如以往的冷漠。
南宫玉树!南宫玉树!原来他还活着!坐镇后方的龙香喜不自胜,就想跳上岸来抱住儿子,南宫长万将她拉住,南宫玉树正在为国立功,母子谈话稍候不迟。雷霆道:“皇宫一别,你去了何处?”他在金蚁宫虽久,却没有得到任何南宫玉树的消息。逃出之后遇见南宫长万众人,也无法打听到南宫玉树生死,雷霆只道南宫玉树已然身死,此刻故人无恙,自然欣喜,见他毫无伤损,武功居然大进,更是高兴。南宫玉树淡淡道:“你我一直离得不远,你去了金蚁宫,我也去了金蚁宫。”他们两人说话之时,手上也毫不放松,刀剑龙虎,三招之间,三名金蚁宫好手横尸,四人重伤。一人手臂被南宫玉树卸下,呆呆不敢相信,血如泉涌,却忘记了疼痛,另一只手指着南宫玉树手中长剑,大叫道:“虞美人,完颜纵横的虞美人!”这把剑形式奇特,剑身极薄极窄,护手造型罕见,整把剑看起来就有如一支金钗。南宫玉树冷哼一声,剑如闪电,削掉他另外一条手臂,长剑电动,穿破他咽喉。南宫玉树冷冷道:“我现在叫他老人家师父。”
又是一声虎吼,惨叫之声连绵不绝,只见一条大汉有如虎入羊群,劈开一条血路。金蚁宫众人与铁卫军心胆寒战,一名金蚁宫大胖子大喝一声,双掌向大汉推去,大汉大笑一声,双掌对双掌,轰然相交。大胖子惨叫一声,高高震起,飞过数十人头,颓然坠落,撞上两根画戟,余力不消,持戟战士口吐鲜血,坐倒地上。大汉豪情大笑,双臂一震,身上盔甲化为片碎,露出精赤的双臂,肌肉虬结,甚是雄伟,背后血色披风龙蛇走动,叙述曾经可怖的历史。头盔震开,露出他一头血色长发,还有额头隐隐凸现的那血色“王”字。金蚁宫众大惊失色,中原群豪中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