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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云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看看,五天啊,足足砍了搬了五天的树,每棵得有千多斤吧,我的肩膀都磨破了,脚上也有几个大水泡,现在躺着都疼,还去搬石头,你这想要我的命啊?”
“哼,就你疼?我不疼?”凌天也是公子哥,一样没干过活,这次要不是为了不让被冰封的沙鹰不被人打扰,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不要命的砍树、搬树。连续五天,饶是他心性坚韧,多年习武,身体素质很好,平时扛几百斤都没什么,这样来回奔波,他也吃不消。
凌天轻轻用手揉着肩膀,那儿有很大一块被磨破了皮,丝丝鲜血早已凝结,一个个疤痕隐藏在衣服下。不止肩膀,和云聪一样,凌天的脚也打起了水泡,好大几个,走一步都疼。
除了脚,手也不列外,破了好几处,就这么几天,凌天那原本细嫩如女人般的纤纤玉手,如今早已粗糙不堪,跟经常干农活的农夫差不多。
“你疼,你最疼得了吧?”云聪也知道在凌天面前诉苦,会遭到凌天非议,因为五天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凌天一个人在砍树,他很多时候都故意偷懒,只有把大树往大峡谷运回来的时候,凌天一个人没那么大的力气,无法独立完成他才一起抬。
“算你有良心。”凌天抿抿嘴,脸上表现出欣慰之色。
“切!”云聪并不领情,他撇撇嘴,故意装不屑。
凌天也不计较,他看了看天色,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林间没有太阳光照射,已经阴暗下来了,现在去搬石头明显不方便。所以,他站起身来,感受着习习晚风,冲云聪道:“去把柴火架起。”
“你弄吧。”云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起来的意思。
“好,我去架柴火,你去收拾铁血苍鹰肉,今晚就让我尝尝你的厨艺,我都给你烤了几晚上了,你也该孝敬孝敬我了。”凌天说着就要去架柴火,他才转身,云聪就躺不踏实了,他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然后顾不得脚上水泡搓着疼痛,一个跃步跳至凌天身前,伸手拦住他,眼珠翻转间,厚颜无耻的就道:
“不是早就分工了吗?你烤肉,我烧火,你怎么耍赖啊?”
“我耍赖?”凌天啼笑皆非,他没想到平时正正经经的云聪,无耻起来一点都不逊色那些地痞,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好对付,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反击道:“是你让我去烧火的啊!你现在却反过来污蔑我了,这就是你们剑宗人的一贯作风?”
“咳咳”
云聪被凌天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两声,然后才缓缓的道:“我是请你帮我烧火,烤肉自然还是你,我们剑宗人从不耍赖!”
“是吗?”
“当然。”
“可是我没那义务啊,早先就说好了,一人干一样,既然你不想烧火,那就去烤肉吧,我会代替你把火烧好的。”
凌天不再磨嘴皮子,弯下腰就去拾碎木屑,云聪赶紧拦下,他萎了下来,像战败了的公鸡般垂头丧气,终于不再死鸭子嘴硬,求饶的说道:“好啦好啦,我去烧火,你去弄铁血苍鹰肉,你也知道我不会烤肉,您就大人大量大量放过我吧?如何?”
凌天摇摇头,他正气凛然,一副很正经的样子,看着云聪,淡淡的说道:“不行,我可是最尊重别人的选择,只要别人做了决定,我就坚决拥护,就像你,你说要去烤肉,那好啊,我就去烧火,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云聪再次翻了一个白眼,遇到凌天,他算是认栽了,且不说打得打不过,单论斗嘴,他就是驾着八匹马也赶不上。相识的这段时间,两个人之间的交锋也不止这一次了,可是让云聪很无语的是,他没有一次没有吃亏,这让他很恼火。
“我反悔了,我决定还是烧火,你去烤肉。”到了这份上,不想烤肉,又不会烤肉,云聪也只有无赖到底。
“那怎么行?做人要有原则,不能三心二意,做了选择不能随便更改,要坚持到底,你是剑宗大弟子,这个应该懂吧?”凌天并不想轻易放过云聪,不然他丫的有这次就有下次,他打算敲打敲打他,让他长个记性,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他能够像下人一样随便使唤。
“少拿我身份说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我多搬点石头嘛,我搬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云聪知道自己这次是占不到便宜了,不让凌天满意,他是不会松口,所以他只能以身喂狼。
果然,听到云聪这样说,凌天心里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n瑟,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依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的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云聪信誓旦旦。
“人格担保就不必了,虽然你人品不咋地,但我还是相信你。”凌天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云聪就要反驳的时候,他再次说道:“不过话说明了,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让你多干!”
“恩,我说的,不是你让我多干,我力气大,我想多劳动劳动,我要减肥,我自愿多干。”云聪强忍住想要掐死凌天的冲动,他知道中了圈套,不过他也没法,谁叫他先前嘴贱,惹上凌天后,还偏偏不会烤肉,现在只能一边内心滴血,一边说着违背良心的话。
“那好,那我去收拾铁血苍鹰肉,你去烧火。”凌天终于松口,他换了一个方向,朝放有铁血苍鹰肉的地方行去。
走了几步,凌天突然回过头来,他扑哧一笑,然后得意的对云聪说道:“我对你好吧?”
“好!”云聪的目光能吃人,他说话都是咬牙切齿,估计要不是这次被凌天欺得太惨,他肯定会冲上去暴揍他一顿。
其实,云聪也没怎么忍,待得凌天走远后,他便愤愤地诋毁道:“好你妹!”
……
凌天他们现在的食物主要就是那些铁血苍鹰的尸体,它们在几天前的大战中被杀死不少,有一些被血云尊者的火域毁灭了,但更多的留了下来,在确保附近没有其它活着的铁血苍鹰后,凌天和云聪就把那些完整的尸体全都搬到大峡谷来了。
初步估算,除去可能因为长时间搁置会腐坏外,这些铁血苍鹰尸体提供的肉可以让凌天他们撑过十来天,这已经很不错了,这样可以把那些干粮节约下来,到时离开后在路上吃。
凌天他们现在拥有的干粮还是能吃几天,因为两次大战,一次的时候,有人遗留有干粮在被铁血苍鹰赶走的宿营的地方,凌天他们去搜刮干净,加上第二次众人慌忙离开,有些人没来得及带走食物,就放在大峡谷内,凌天他们找到,就两个人吃,还是能走很远一段距离。
……
夜色降临很快,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凌天他们就已经把肉烤好了,云聪吃了亏,他不想和凌天说话,低着头,只一个劲儿的吃肉。凌天则一边吃,一边回想曾经和沙鹰在一起的岁月,顺便也想想无尘子和他那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的老爹。
越是想,凌天就越是思念,如今远离了无尘谷,老爹没找到,沙鹰也被封印了,凌天真不知道下步该怎么走?他还从没有一个人面对过江湖。而且在这原始森林里,也不知道走得出去还是走不出,凌天真想一醉解千愁,只是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壶,他也只能概叹:
“要是有酒就好了!”
第九十一章 赌
“是啊,要是有酒就好了!”云聪终于不再闷头吃肉,他也抬起头来,透过密林,仰望着只能看到模糊轮廓的星空。
也只是看看,连番不幸的遭遇,两个人的心早已千疮百孔,除了早先斗斗嘴,现在大家心思各异,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哎!”
许久后,凌天叹了口气,他拿了一只烤熟了的鸟腿,站起身来,一个人去到冰块处,睡在木头上,静静地守着。
就这样,两个人各在一处,一夜无话,不知不觉间就天明了。
“云聪,起来啦。”凌天早早的醒来,他烤好鸟肉后,看着云聪还在睡觉,走过去便一边喊,一边把他摇醒。
“干嘛呢?”云聪睡意模糊,他很不高兴凌天把他弄醒,睁着惺惺睡眼,见天边才露出鱼肚白,林间还很阴暗,他不由嘟囔囔道:“这不还早嘛?让我再睡会儿。”
“早什么早?快起来,弄点吃的就去搬石头了。”凌天可不依他,见他倒头又想睡下,他伸手就直取腋下。
云聪虽然睡意朦胧,但作为高手,感受到凌天的动作,双手直接就架了上去,准确的挡住了凌天的魔抓。凌天换向再进攻,角度刁钻,云聪则不慌不乱,丝毫不差的在他快要击到自己的时候出手抵住。就这样,在云聪身体上方,凌天攻,云聪守,瞬间他们便过手了几十招,却也谁也没有奈何谁。
凌天久攻不下,他忽的不再单纯的物理攻击,倏地就双指附有灵力,一招探囊取物式点向云聪,云聪被吓了一跳,他赶紧运气,一掌就抵了上去。
砰
两相接触,一下就爆炸开来,凌天被震得的后退了半步,云聪也被压下去,背和地撞了一下,虽不严重,但漫天灰尘让他吃了个尽。
“咳咳”
云聪咳嗽了两声,吐掉被吃到嘴里的泥土,看到凌天又要动手,他赶紧摆摆手,大声呼道:“停!”
凌天应声停下,他看向云聪,云聪则萎了似地囔道:“不玩啦不玩啦,我起来就是。”
云聪可不敢再睡了,翻身就站了起来,他没想到前几天凌天都没这样,任由他多睡了会儿,今早却固执得很,硬是把他弄了起来。
整理好衣服,拍掉身上的灰尘,云聪冲凌天问道:“吃的呢?”
“诺,给你。”凌天从怀里掏出一只油纸包裹着的鸟腿,鸟腿还冒着白乎乎的热气,显然还没冷,云聪接过来,直接就大口朵颐,几下就吃完了。
扔掉手中的骨头,云聪又看向凌天,凌天摇摇头,云聪感受着还没怎么饱的肚子,他瞪大眼睛,一脸意犹未尽的问道:“就这一只?”
“恩。”凌天点点头,他也只吃了一只,一是习惯,二是食物不多、不易,得省着点。
“我还没吃饱啊!”云聪摸摸肚皮,差不多就六成饱吧。
“吃什么吃,早上吃一只就够了,走,搬石头去!”凌天可不管云聪那么多,他拽着他就往他前几天砍树时发现的石科行去。
“喂,别拽我,我自己会走!”凌天都这样了,肯定没吃的了,云聪只好认了,他挣开凌天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
半个时辰后,云聪看着一个乱石嶙峋的石坡,他两只眼睛转来转去,认真的把那些乱石都打量了一遍,然后才对凌天说道:“你不会是想搬这里的石头吧?”
“恩。”凌天没有否认,他白了一眼云聪,有些好笑的说道:“不搬这里,那来这里干吗?”
“可是这些这么大,搬回去还不累死我们啊?”前面受的伤还没好,云聪可不想再遭罪。
“哪这么多废话?快搬,又不止累死你一个人!”凌天懒得理云聪,他挽起袖子,率先就运气,抱起一块大石头往大峡谷行去。
云聪不好偷懒,他也选了一块相对还说还较小的石头往回搬去,毕竟他昨晚可是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多干,虽不一定真就比凌天干得多,但比他搬得少总不好。
就这样,凌天和云聪一搬又是五天,他们光顾了好几个乱石坡,把那些大石头全都搬回来了,高高的垒成了一座小山,竖在大冰块后面,就像一座塔子一样。
“你这样真的行吗?”云聪站在石山后面,看着高高耸立的石山,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应该行吧。”凌天也不肯定,他想了想,解释道:“大冰块下面铺有枕木,按道理上讲,它只需要一个巨大的推力就能滑进峡谷中。”
“什么叫应该行?”云聪脸色一正,他严肃地道:“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知道。”凌天也正色起来,他补充道:“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个冰块,要想通过枕木滑进峡谷并不容易,枕木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为了能把它隐藏起来,费了我们那么多时间,那么多力气,难道到最后都不试试吗?”
云聪面露犹豫之色,他也知道凌天说的是事实,可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无法弥补的大祸,不慎重不行。
见云聪如此,凌天心里虽然也有顾虑,但他还是坚信自己的想法,他继续说道:“不管怎样,试一下总是好的,不试任由它摆在这,你放心吗?另外,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没有。”云聪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凌天还是有信心的,办法是他想出来,不管怎样他都会一试。
云聪还是不放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担心的问道:“如果你的方法能行,那巨大的冲击力能把大冰块推进大峡谷,那它能不能破开封印?或者说它会不会让里面的武者的生机全部被抽离?”
“这个?”凌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个方案只是一个估算,没有经过系统的计算,凌天也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这封印很坚固,破应该是破不开,如你所说,确实会抽离封印内武者的生机,至于抽多少我不知道,但里面有两千多武者,我想他们应该能扛得住。”
“你这是在赌啊!”云聪有些无语。
“是在赌啊,而且必须赌!”凌天神色有些恍惚,他脑海里快速闪过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然后幽幽说道:“自我们从断臂山上撤离,进入原始森林开始,每走一步都在赌,既在跟自己赌,也在跟这恐怖的森林赌,还在跟青龙那些贼子赌!”
话到这里,凌天看着云聪,认真的问道:“你赌不赌?”
“呼”云聪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下定决心,郑重的说道:“赌!”
“好,那我就让石塔倒下去了。”凌天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他伸手就要向一处机关按钮按去,他的手下得很缓慢,那本来不怎么需要力气的手此时却在颤抖,颤抖的还有两个人的心。
“倒吧。”云聪也一瞬不移的盯着石塔和大冰块,嘴里还不停地小声的念叨:
“希望封印不破,希望你们能撑住!”
就在云聪这般祈祷的时候,凌天的手终于按到了机关的按钮,咔咔咔,简单地机械运作起来,原本竖直的石塔突然倾斜起来,而且斜度越来越大,几个呼吸之后,斜石塔再也不能保持原状,整个塔身向大冰块倒去。
轰
一声巨响传来,只见大石塔从后面砸在大冰块上,无数大石头一个接一个撞击上大冰块,巨大的推力直接把大冰块完全推上枕木,并且顺着它,一路呼啸着冲进了大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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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二十四条罪状
“成了!”
看着滑进大峡谷的巨大冰块,云聪不禁欢呼起来,凌天也很高兴,他搓搓手,兴奋地说道:“走,看看去。”
“好。”云聪点点头,跟在凌天身后,身影闪烁间就进到了大峡谷里。
凌天和云聪两人都围着能量波动厉害,表面流光溢彩的封印冰球转了一圈,他们睁大眼睛,仔细的盯着内部看,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就这样,在凌天和云聪的注视下,冰块内的风景一览无余,只见镶嵌在冰块中的众人依然保持着先前的表情、姿态,唯一不同的是,很多人的头发都白了,特别是那些修为不高的年轻弟子,他们原本的乌丝黑发如今尽数变白,俨然成了小老头。
“还好,封印没破,师祖、师傅他们的生机也只是被抽离了少许,以他们的功力,只要不再受到冲击,至少还能坚持三年。”看着谢耀阳和血云尊者,以及君莫笑等,云聪发现他们的头发只是白了少许,说明生机被抽离得并不严重,以他们雄厚的内力,在自然情况下,至少应该能抗三年。
这已经是很好的一个结果了,云聪兴奋的同时,神色不免有些黯然,他略显忧伤的说道:“只是可惜了那些师弟,他们年纪轻轻,如今却严重耗损修为,生机流失厉害,就是以后被救出来,他们的武道也会止步于此,而且寿命将大大减少。”
“是啊,都怪我们修为不高,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凌天也有点伤心,虽然沙鹰的情况还不错,他即使受了伤,但是自身真气充盈,内功深厚,磅礴的生机只被窃取了少许,和谢耀阳他们一样,不出意外,至少还能撑三年。可那些人数众多的年轻弟子却没这么好的运气,就如云聪所说,他们基本上已经废了,生机流失严重意味着他们武道的终结,寿命的减少,这怎能不让同为少年的凌天心伤?
“好了,不说这个了,命由天定,我等凡俗只能接受,不能改变什么,他们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如今落得这个结果,我想是命中注定了,我们不必太忧伤。”云聪身为剑宗大弟子,生死见得多了,他最为在意的师祖师尊没事,其他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何况他们只是生机流失严重,并不是真死了,所以他只是略微有些难过,真正并不多伤心。
“恩。”凌天也一样,在所有人中,他只熟悉沙鹰,也只在意沙鹰,他并无大碍,他也就放心了。除了沙鹰,或许饶胖子也算,可是他早就死了,再怎么惦记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