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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的美较为静态和自然,却并非完全没有表情。欠一欠,撅一撅,翘一翘,拍一拍,耸一耸,扭一扭,抬一抬,磨一磨……这都是表情,比脸的动作热烈又更微妙。人们为什么老拿脸比屁股、拿屁股比脸?就是因为二者皆能创造表情。没表情的屁股,仅仅只是屁股。除了生理功能,不会有什么社会价值,更遑论创造经济效益了。
早几年,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人体油画大展〃。一位模特儿跟邻居吵架,邻居恨恨地讥骂道:〃只要老子高兴,买你一百张光屁股的画片来,贴得到处都是!〃
被艺术家看中,画成油画,还出了印刷品,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屁股,美得很。到了恶邻眼里,却大大地现了一回丑态。他要买一百张去张贴,当然不是弘扬艺术,而在于宣扬其丑(如果这是拍写真集的玛丹娜,她可高兴死了)。有意思的是,丑和美的强烈反差,竟如此集中地体现在一个〃光屁股〃上,而不是乳房、腋窝、肚脐、腹股沟或生殖器。
盖因为屁股是人身上的关键部位。它位置适中,承上启下,能伸能屈,牵一筋而动全身;它线条简洁明快,体积感强,浑然天成,一分为二;它给人充分的想象空间,可以朝上升华,也可以往下联想,更能引导人〃向前看〃;它蕴含着原始的冲击力与凝聚力,静如处子动如猛虎,能攻善守,外柔内刚;它平时默默无闻不争论,然厚积薄发,广收博纳,开腔必惊四座,一吐为快,荡气回肠,远胜巧言令色的〃话的力量〃;它豪放而又细腻,粗犷不失妩媚,憨厚透出机敏,肃穆藏着戏谑,蓄狂傲于谦卑,寓伟大于平凡;它出粪便而不染,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条短裤掩风流。
艺术家画屁股,与画脸有很大的不同。脸一看就知道是谁,性别,年龄,经历,贫富,身份……大致都能在一张脸上读出来。罗中立画《父亲》,一眼就能从那张黝黑的脸膛上认出他是陕北的老农。画屁股则属于〃纯艺术〃,或曰〃为艺术的艺术〃。因为我们不大可能光就一张屁股去辨认它的主人(除非跟模特儿吵过架的邻居),不大可能确认它究竟是专制的还是非常民主的,是像鸽子一样和平的还是像老鹰一样凶猛的。它只有美丑之分,而美是艺术的真谛。
登上艺术的殿堂,还不是屁股所能发挥的最大功效。毕竟艺术史上,我们能见到的屁股仍远不及脸多,不然〃邻居〃也不会大惊小怪要买一百张来贴了。屁股最有力的一招是登上〃宝座〃。我们都知道,是好屁股放在哪儿都是好屁股,无论坐宫殿,坐监狱,或是坐在自由女神的火炬之下,都会本色不变。感受却总归不一样。难道坐硬板凳的屁股,会和坐软卧的屁股同样惬意吗?难道大雪天在西北黄土高坡的风寒中拉屎的屁股,会和星级宾馆豪华套间的抽水马桶上的屁股同样快慰吗?难道〃把牢底坐穿〃的屁股,会和坐部长交椅的屁股同样理直气壮吗?屁股与屁股没有什么差别,但人与人的差别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屁股。
然而也有风险。明代的朝廷时兴〃廷杖〃,大臣犯了事,或一言不合冒犯了龙颜,一声喝令,当众扒下衣裤打屁股。不论职位多高,功劳多大,肚子里有无才学,这时候一概没用,只看屁股上的肉厚也不厚。肉厚的打则由他去打,打完挺起身系好裤带抖抖裤裆又是一条好汉,可以谈笑凯歌还。顶不济用点药敷敷棒疮,好好将息一向便了。肉不厚就有些麻烦,重则一命呜乎;轻则落下个终生残疾,〃坐骨神经〃什么的,一辈子受用不完。
打打屁股,比动不动推出午门斩首,安全多了。缺点是人格上要受点污辱。本来峨冠博带的很威武,忽然当众肥白出一个屁股来,送爪牙们噼噼啪啪一顿排,这算什么事儿?人身上哪儿不好打,惟耳光与屁股打起来不同凡响,都带折辱的意思。也就是象征意义大于伤害意义。当然〃象征〃也是一种对心理的伤害。如果仅仅惩罚肉体,可以打头、打腋、打腰,打脊梁骨,乃至打打下身,都能事半功倍。只是施刑者多为蛇蝎心肠如锦衣卫,动手往往过狠,拼出老命,将其安全系数降至最低点。〃很多人在受刑时被立毙杖下,幸而得存者也在臀部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痕。〃(黄仁宇《万历十五年》)这大概又可以引来作为〃皇帝的本意是好的,坏就坏在下面的执行人〃的明证。
中国人从小就练打屁股,这几乎是每个家庭的必修课。上至皇子皇孙,下至平民百姓,没打过屁股的都叫缺乏教养。及至成人,自然也就不怎么把当堂脱裤子太当回事。有点儿怨怼,有点儿愤懑,但也有点儿光荣。明代专门有人靠廷杖获取〃忠直之臣〃的名号而流芳百世的。三国时周瑜玩一招苦肉计,结果使本不怎么出色的黄盖名垂史册。打黄盖用的〃脊杖〃,即脱衣裤至露出尾脊而杖之,也就是打屁股。
《水浒》好汉武松流配孟州,管营相公要打他一百板屁股当下马威。他昂首道:〃都不要你众人闹动,要打便打,也不要兜拖。我若是躲闪一棒的,不是好汉,从先打过的都不算,从新再打起。我若叫一声,也不是好男子!要打便打毒些,不要人情棒儿,打我不快活。〃真是血肉横飞,方显出英雄本色。
《红楼梦》里,贾政打宝玉的屁股更精彩。尤其打过之后,女人们把宝玉围起来疼爱的那一段情态,灌水的灌水,打扇的打扇,褪裤的褪裤,送药的送药:
宝玉……不觉心中大畅,将疼痛早丢在九霄云外,心中自思:〃我不过捱了几下打,他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悲感之态露出,令人可玩可观,可怜可敬。〃
综观中国的打屁股史,可以总结一点,都是地位高的打地位低的。长辈打晚辈,上级打下级,牢头打犯人,官家打平民,皇帝打大臣,主人打奴仆等等。至于有的打出名气,有的打出豪气,有的打出千娇百媚的情态来,那是始料未及的。而地位高的屁股,慢说是打,就是碰碰摸摸掐掐,也都不行。他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地位越低,越重面子而不重屁股;地位越高,则越重屁股而不重面子。或许这样说更合适:只有这看重屁股,舍得拿它去白打成钢的,才会越来越有面子;只有不重面子,即不要脸的,其屁股才会越来越显赫重要。
常言道:〃打天下者坐天下。〃不论用何种形式打得的天下,都是只能用屁股去坐的。
谁是兽王?
为了制衡老虎的官文化,民间只好求助一个想象中更厉害、可以“吃老虎”的动物,那就是狮子。老虎占据了官衙,狮子把守着门户,两种世上最大、最凶猛的猫科动物在中国较量
小时候,老爱琢磨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方,狮子和老虎,哪个打得赢?
很多人都说,狮子打得赢,狮子是百兽之王。也有很少的人说,老虎打得赢,老虎是百兽之长,额头上大咧咧地印着一个“王”字商标,谁都拿它没辙。邻居小孩翻出一盒动物棋,棋子是这么排的﹕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老虎吃豹子,豹子吃狼,狼吃狐狸,狐狸吃猫,猫吃老鼠,老鼠吃大象,等等。但老鼠如何吃掉大象?据说是从长鼻子哧溜钻进大象肚子里,慢慢吃。听就知道违反科学,不足为凭。
惦记着谁比谁厉害,每次到动物园,我第一便要跑去看狮子老虎,一看老半天。不是看打架──人从不把它们关同一个笼子,为的就是怕打架──是比较谁的个头大,总以为大个比小个占优势。结果是,有时候觉得,狮子比老虎个大,有时又觉得,老虎比狮子个大。后来渐渐明白,它们的体型不一样。狮子的头脸夸张,身段反显得单薄;老虎的体魄雄浑,头面却稍嫌精巧。至于二者的脾气,则大抵差不多,各一副怀才不遇的神情,呆呆地看人,偶尔发出一两声狮吼虎啸,平时大都懒洋洋地趴地上打盹,要不是胸腹一起一伏地呼吸,还以为早已经死了。
我们一般定义的“狮子”,喜欢看说得多的,是公狮子。母狮外观接近老虎,又不及虎的毛皮华丽,难以引起人的兴趣与注目。一个动物园,只有母狮而没有一头大脑袋的公狮,感觉就好象没见到真正的狮子一样。其实自然界,母狮远比公狮要多。母狮除了孕育,还要肩负猎食任务。这些,公狮子都不爱管。它成天东游西逛的,一个大脑袋,除了招摇过巿炫耀威严,并无实际的意义。即是说,打起架来,身大头小的母狮和老虎体型,较之头大身小的公狮体型,更合乎实战需要。
不知哪儿产生的印象,像狮子老虎这一类肉食动物,是逮着甚么吃甚么的,只要身上有肉。然而仔细研究它们的其习性,才知道也不一定。遇到对手太强,或啃起来太费劲,或看上去怪怪的,它就会考虑放弃,乃至躲避。人类看上去怪怪的,没尾巴,擅长玩各种招数,所以通常它都躲避,只有年老体衰捕不到食饿急了才放胆一搏,竟发现人不但肉吃起来细嫩可口,其本领也不如想象的那么高强,远不及大象犀牛的力大皮厚那么难对付。遇着别的一类肉食猛兽,即使实力明显高出一筹,也不至轻易以武力相犯。因为对方亦有尖牙利爪,弄不好自个儿身上也得挂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虎与狮子兴许碰擦爱的火花
如此一说,真要让狮子跟老虎窄路相逢,恐怕并不会出现我们既担心又很希望看到的厮杀场面,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斗个你死我活,血肉横飞。不但不斗,倒可能发生一些爱情的故事。先是虎视眈眈怒目以向,看能不能一口吃掉对方;然后小心翼翼相互试探,摸清对方到底有几分诚意,是否处于饥饿状态;继而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碰擦出爱的火花。雄狮爱上母虎,生出的是狮虎;公虎爱上雌狮,生出的是虎狮。个头比双亲都大,就象驴子爱上了马,生出更为高大健壮的骡子一样。区别是,虎狮偶能生育,而骡子完全不能繁衍后代。可见狮子老虎种属之近,简直亲如手足。既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无论相爱还是相斗,都是人一手造成的。大自然中,有狮子的地方就没老虎,有老虎的地方就没狮子,古今皆然。而人偏偏要把它们从不同的地方捉来关在同一个地方,以至产生这许多的麻烦,是非,矛盾和纠葛。
中国不产狮子。中国的狮子,最早是东汉从西域传进来的。《尔雅?注》﹕“汉顺帝时,疏勒王来献牦牛及师子。”疏勒国大约在今天的新疆喀什噶尔一带,气候干燥,地貌广阔,咋一看颇似非洲平原,是狮子过日子的好地方。来到中原,住进皇宫禁苑,吃喝不愁,本该对丰富中国的物种有所贡献,不料未能如愿。而且不知为甚么,中亚一带的狮子后来也渐渐绝迹了。亚洲狮如今只有南亚的印度还剩下几百头,被圈在吉尔森林国家保护区里,实行严密的保护。明代郑和下西洋,从非洲运回来几头。清康熙年间,西洋某国来朝,送了一头,教人拴在后苑悉心喂养,谁知很快就挣脱锁链逃走了,至今无有消息。
关于狮子,中国史书上的记载实在不多。仅能找到的几则,几乎都要牵扯上宫廷,不免沾染许多皇家的贵气与霸气。加上狮子外貌威严,殊有异相,头发一披下来,如马克思,吼一声檐上瓦片儿纷纷往下掉。赶紧尊为兽王,把原本老虎头上的王冠掳下来给它戴。为巩固革命成果,更不惜编排出狮子吃老虎的神话,让孩子们睡觉都不安宁。
老虎的吼不叫吼,叫啸,所谓“虎啸山林”,很有些在野的意思了。吼是怒于形而恶于声;啸则是漫吐长音抒发胸臆,可以听出壮志豪情与悲怆愤懑交织的底蕴──噫!想俺老虎,生就铜头铁臂火眼金睛,拖一条钢鞭也似的尾巴,文武百兽无不望风披靡,自在中原大地快活溜溜地做山大王,与西域国来的那厮(狮)并不曾打过照面,更不曾比试武艺,孰料世人一双势利眼着实可恶,竟以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无端将俺那万世的功名白白送与了它,怎不教老夫(虎)心里,好生恼恨也~~!
老虎喜山,狮子爱川,性相近而习相远。这使它俩过不到一块儿去,也没法互争王位。人们说“孤独的狮子”,实际上狮子很合群,一点都不懂得孤独。倒是老虎惯于独往独来,一山容不得二虎。狮子善于大兵团作战,对猎物实行战略包围,以数狮从一侧佯攻,将之赶入预定的埋伏圈,予以聚歼。老虎人手不够,只好打游击战,狙击和偷袭,悄悄逼近随机发现的目标,突然跃出,予敌以致命一击。
狮子是战略家老虎是战术家
地理环境的差异,决定了狮子老虎不同的战斗风格和作战策略。广袤的平原上,适合发挥群体的力量,锁定目标,以逸待劳。丛林中,猎物容易闪避、躲藏和逃逸,对个体的搏击技能要求更高。这样说一点不过分﹕狮子是战略家,老虎是战术家。战略家吃饱了就睡,养精蓄锐,世称“睡狮”;战术家则刻苦练功,会游泳和各式摸爬滚打的技巧,有不耻下问向猫学艺的传说。硬逼着狮子老虎决一死战,那么打群架老虎肯定斗不过狮子,个对个狮子休想赢得了老虎。在亚洲的崇山峻岭,善于利用地形造势的老虎居上风;换了非洲的一马平川,擅长组织围攻的狮子占优势。俗话说﹕“虎落平川被犬欺。”何况见了狮子?
照道理,随外交使团来到中国的狮子近官,土生土长出没山野的老虎亲民。事实恰恰相反。官府衙门,多借虎势以彰显官威,“虎威将军”、“虎贲中郎将”甚么的。“老爷堂上一面鼓,鼓上画老虎,今年做知县,明年做知府。”老爷的堂上到处都画得有虎,岂止是一面鼓。皂役们手持“肃静”、“回避”的牌牌(皆画有虎头),狐假虎威,拖着长音吆喝﹕“带某某,上──堂──!”上堂便上堂,拖那么长的音干嘛?因为要模仿虎啸,充分吓唬咱老百姓,让小民畏官如虎,甚至比怕老虎还要怕官。孔子说﹕“苛政猛于虎。”老实说到了这步田地,日子真没法过了。
为了制衡老虎的官文化,民间只好求助一个想象中更厉害、可以“吃老虎”的动物,那就是狮子。从前大户人家的门口,必定守着两个冰冷的石狮子。一来以狮子的巨脸烘托门面之大,二来足以对付官府的虎威。固然,大户人家也有做官的,但回到家里,就得遵守族规和家法,不敢造次。贾政在朝里做官,办公室挂的都是老虎画像,耀武扬威;回荣国府一见门口那两个石狮子,气焰便收敛了一半,说话行事都要看贾母的脸色,连自己儿子也不能随随便便往死里打。宋人陈造使酒好剑,经常与苏轼谈兵论古今成败,自谓一世豪士,却只怕老婆柳氏。陈家宴客,请来歌舞班子助兴,其中有面目姣好的女子。柳氏见老公目不转睛看得入骨三分,顿时怒打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断喝,顺手操一根拐杖“啪”地就掷了过去。客人见状四散。事后苏轼作诗戏谑﹕“龙丘居子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陈造是官宦子弟,父陈希亮做过太常少卿,颇有官威,“自王公贵人皆严惮之”。如是虎子,竟被“狮吼”吓得六神无主。
老虎占官衙,狮子把门户
老虎占据了官衙,狮子把守着门户,两种世上最大、最凶猛的猫科动物在中国较量,看不到血淋淋的撕杀肉搏,却一直心照不宣地明争暗斗。民众的感情明显地偏向于狮子。狮子,原作“师子”,显见其崇敬的成分。老虎,俗称为“大虫”,觉得它既可憎,可羡,又可怕。《水浒》写武松打虎一节﹕“原来但凡世上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叫声﹕『阿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武松先在景阳岗打虎,后在狮子楼杀西门庆,成了人人景仰的英雄好汉。打虎是灭老虎的威风,杀西门庆是仗狮子的豪气。虎是实的,狮是虚的,虚实之间,褒贬互见。
狮子楼,准确地名叫“狮子桥下酒楼”。推测那桥头,或者桥柱上雕有石狮。应是阳谷县城第一繁华闹热的处所。狮子不像老虎习水性,中国古代的桥梁,偏偏多雕狮子而非老虎以为镇水的装饰。直接引发中日战争的芦沟桥,桥上即有四百八十五只狮子,喜怒哀乐,千姿百态。中国的民间艺术中,老虎永远只有一副表情,就是眼睛瞪大大的,时刻准备吃人。其它的动物也神情单调,如凤的孤清冷傲,龙的张牙咧嘴。唯有狮子的脸,特别丰富和生动,除了应有的威猛外,还有的妩媚,有的娇憨,有的嘻笑,有的古板,有的怜爱,有的沉思,有的爽朗,诸如此类,个个都通近人性。
狮子的凶狠残暴,本来一点也不比老虎逊色,到中国全变了样,俨然成了亲善的使者,主持公道正义的化身。大家也都识趣,只说“食虎豹”这一等没影儿的事,故意不提它是怎样肆虐无辜,把平原上成群的牛、羊、鹿、马、犀啃得尸骨累累,血迹斑斑。眼不见为净,反正跟咱没关系。历史上就那么几头来自西方的狮子,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