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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并没有留下段天,所以他和怀中抱着灰土的李顺一起向家里走去。
“喂!段天李顺,你们站住。”一道略显得嚣张的声音传来。
两人闻言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扭头望去。
张大威与一名身着华丽衣衫的少年站在大门口边的台阶上。张大威目光挑衅,手指着段天。
段天目光一怔,这名衣着华丽的少年正是先前坐着马车而来的那名少年。
那名衣着华丽的少年略带怀疑的目光在段天身上扫来扫去。
这就是张大威说的高手,除了身体壮点外,怎么也看不出来呀!
“张大威,你叫我有什么事?”段天目光从那个少年身上落到张大威身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段天,这是我表哥陆风,他听说你功夫很厉害想要与你切磋切磋。”张大威一指身边的华服少年,说道。
“呵哈!什么叫切磋?我看是你张小虫找的帮手吧!自己打不过竟然找别人为自己出气,真是丢人。”段天还未说话,一边的李顺立刻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李顺。你少在一边叽歪,要不是段天护着你,我早把你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了。”张大威冲李顺横眉怒目的一瞪眼,然后转头盯着段天问道:“怎么,怕了,不敢应战吗?”
段天忽然一挥手,淡淡道:“帕?我段天还从没怕过。我答应与你们的切磋。”
原本他并不想应战的,但是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自己练武也有两三年时间了,却从没有和真正会武艺的好手动过手,这小子既然自动送上门来,自己何不与他比试一般,也好检验一下自己与外面同龄的人有什么区别。
“好,爽快,吃过晚饭后,我们就去老地方那里。”张大威闻言,脸上浮现出一片喜色,说道。
“好的。”段天点头说道。说完,他就转身招呼了李顺,两人一起向前走去。
“大威,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高手,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陆风眉头一皱,有些怀疑的说道。
“风哥,放心吧,他绝对是一个高手的。”张大威目注着段天的背影,肯定的点头说道。
“希望别让我失望……”陆风不置可否的说道。
两人一边向张家大院内走去,一边低声道。
“天哥,你为什么要答应和那个小子切磋?我看那小子不简单,你可别吃亏啊!”李顺扭头望着段天,满脸担忧的说道。
“嘿嘿!放心吧,我完全可以应付。何况……”段天淡淡一笑,将自己心中的目的告诉了李顺。
“也许吧。吃过晚饭,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熟悉段天性格的李顺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里。吃过了晚饭,他们各自找了一个借口,便溜出自己的家,向他们口中的“老地方”而去。
所谓的“老地方”就在张家村外的不远处。这里是一处二三十米高的倾斜的山坡,坡顶上有一块被青草覆盖的平地,面积大约四五亩,地面青草又厚又柔软。
村中的小孩子在傍晚时分,都很喜欢聚在此地玩耍。
段天每次和张大威比斗的地方就在此地。
这里坐东朝西,段天和李顺来到坡顶处时,晚霞正好照射在坡上,微枯的野草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坡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两人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捉弄着李顺怀中的灰土,一边等着张大威他们。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大威和陆风结伴而来。
“嘿嘿!来的倒是挺早吗。我还以为你惧怕不来了呢。”张大威走上山坡,看到段天两人,口中叫嚣道。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段天目光盯着对面两人,没有一丝的表情。
说完此话,他径直向前走出几步,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陆风。
陆风也走前几步。
双方相距五丈左右,陆风将手倒背在身后,装模作样的向四周张望了几眼,口中装着老气横秋的说道:“不错,这里用来比武太好不过了。”
“表哥,这里可是天然的练功场合。他们准备好了,你看……”张大威探前半个身子,望着陆风的目光显得有些亟不可待的问道。
“我叫陆风,大你几岁,你先请吧!”陆风忽然盯着段天,两手朝段天一抱拳,淡淡说道。
“阁下远来是客,还是你先请!”段天也抱了抱拳,回礼说道。
既然对方装出高手的风范,他自然也装的出来。何况听四爷爷说过,这种谦让是做为一个舞者必要的品德。
“好吧!我也就不客气了……”陆风闻言,也不在客气,他横跨脚步,两手握拳,一上一下的面对着段天。
段天右脚后退半步,微微弓下,双手握拳摆出拳路的起手式。
见状,李顺面带一丝忧色的后退十几步。张大威却兴奋的双目放光,也后退了十几步,为两人让出来场地。
“喝”
“哈”
对视了几秒钟后,两人同时低吼一声,向着对方冲去。
在离段天还有四五米的时候,陆风后脚猛地跺地,身体弹射离地一米多高,双脚连环踢向段天。
双脚凌厉,居然一上来就使出这种威风的杀招。
段天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此招落在他眼中却有着极大的破腚。
段天侧身让开对方的连环踢,吐气开声,双拳交叉向前,带着呼呼的风声,打向陆风双腿的侧弯。
陆风一声轻咦,两脚在半空中连忙改变方向踢向段天的双拳。
“噗!噗!噗!噗!”连续几声如中败革的声音响起。
段天身体摇晃的向后退出数步。
陆风借力向后跃开,落地时脚步身体一阵晃动。
两人的面色都变得微微凝重盯着对方。
两人一招交手都看出对方平时较为扎实的武术功底深厚。
“好,再接我一拳。”陆风站稳脚步后,大喝一声,再次向段天冲过来。
刚才凌空出脚算是工夫的大忌,而他也是对段天怀着轻视之心,此刻见段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这丝轻视立刻被他收起了。
段天也不多言,挥动手臂,迎向陆杰。刚才的一招交手使得他也明白对方的实力不容小逊。所以出拳之间也是稳扎稳打,不求寸进。
一时间两人拳来拳往,打的不亦乐乎。两道小小的身影在空地上闪来闪去。
第八章 闯祸了
“天哥,加劲!”
“表哥,加劲!把他打趴下”
李顺和张大威两人看得是眼花缭乱,以两人水平很难看出他们两人谁高谁低,只能徒劳的加油鼓劲。
“砰”在段天的一对重锤轰击而出之下,陆风脚步踉跄着一连后退出数步。
段天得势不饶人,快步追了上去,一双拳头带着呼呼风声朝陆风胸口打去。因为不是生死之战,段天出拳收敛着部分力量。
陆风面色一沉,他脚步忽然一晃,明明看他是向左跨出的脚步,但是身形却一闪诡异的晃到右边。
段天一时不查,双拳落空。正在愕然之际,身上忽然连续挨了好几拳,打得他身体踉跄着倒退出数步,差点趴在地上。
然而不等他身形站定,陆风就快速而诡异的冲到面前,接着身上再次连续挨了好几拳。
见此情形,旁边加油鼓劲的两人顿时有着不同的表现。
张大威鼓动手掌,满脸兴奋之情,鼓劲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李顺则是忧心忡忡的望着打斗的两人,小手紧紧地握着。
“我承认,你很不错。但你与我的家传身法比起来差的远了,认输吧你。”陆风再次一个斜勾拳将段天打了一个趔厥后,淡淡道。
那神态,就仿佛他是一个绝世高手一样,给人一种即不舒服有不服气的感觉。
而两人比斗定下规矩,除非一人主动认输,或者再无力战斗了,否则另一方就不算赢。
辛亏他还没达到练习内劲的时候,出拳虽然有力,但也只是让段天皮肉受苦,不至于受到内伤。
段天闻言面色严肃,一言不发的再次合身向陆风扑过来。
他性格自小就坚强不屈,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屈服的。何况这点打击他还是能够承受。
陆风见状,神色一沉,鼻中一声冷哼,其脚步一挫,身体微微一晃就来到段天右面,右手一探,飞快的将段天探出的右臂抓住,顺势一扭将其扭到了背后一个让段天无比难受的角度上。
段天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如同大虾一样躬下来。手臂被扭的姿势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浑身有力却无处施展。
“小子,认一声输,再向大威兄弟磕一个头赔礼道歉,我就放了你,不然……嘿嘿!”陆风面带凶厉之色,握住段天的手微微使劲。
段天痛的脸上龇牙咧嘴,头上泌出一片细细的汗珠,刚刚冲到口边准备认输的话,在他听到这一句话后,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去。
如果单是认输也就算了,但是让他向张大威磕头,这是有辱他的尊严,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旁边的两人早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弄愣住了。
李顺面色一急,忽然合身向陆风扑来,两只手张牙舞爪的乱打过来。
嘴角泛起一个冷笑,陆风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李顺的肩膀上。
李顺“嗷呜”一声惨叫,身体一下子滚倒在地上,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滚出十几步远,一路滚一路嚎叫着,显然这一脚踢得不轻。
“哎呀,你小子不讲规则,想两打一吗?”张大威怪叫着,提起拳头便向着李顺冲过去。
随即两只拳头宛如雨点一般朝地上的李顺打去。口中连连叫喧着。
“顺子……”段天双目瞬间一红,身体猛然一挣,垂在一边没有受控制的左手忽然诡异的一扭探出,一把抓住陆风的抓住他右臂的一只手。
陆风不仅一愣,但是还没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段天被他抓在手中的右手臂忽然诡异的一扭,手掌弯曲成爪疾翻而起,反手钳住了陆风的手臂。然后段天脚步微移身体一侧,两只手交错使劲用力一带。
“哎呦!”
陆风在一声隐含着惊痛的叫声中,身体犹如破布袋一样,直接飞出到三米之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连段天自己都有些微微发懵。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
在刚才那关键时刻,激怒之下,他竟然凭借本能使出了那天晚上从赵四那儿偷学来的功夫。
其实这一切并非偶然,段天这段时间苦练了这种工夫,虽然没有相匹配的内功心法,但是段天已经将招式变化都牢牢的记住了。对付同样没有内劲的陆风,单凭招式也是能凑效的。
何况刚才陆风自知拿住了段天的要害,觉得他再也翻不起大浪了,心神不免放松了几分,手中的力道也收敛了一些。
可是掀飞陆风,段天并非没有代价,此刻他只觉得右臂宛如触电一样一片麻木,至少也是扭了筋。
“表哥……”目瞪口呆的张大威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冲到卧着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陆风面前。
段天愣了一愣后,也连忙快步跑到李顺面前,将他扶起来。口中连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天哥,打得好!”李顺揉着肩膀,在段天的搀扶下站起来,满脸兴奋。
段天面上毫无喜色,反而担忧的望着对面陆风两人。
“表哥,你没事吧!”张大威刚要将陆风扶了起来,就听到陆风一声惊叫。
“我……哎呀!”陆风面色惨白,左手抬着右臂,痛的他龇牙咧嘴,额头直冒冷汗。
“啊……表哥,你的手臂……段天,你将我表哥的手臂打折了,你……”张大威拉开陆风右臂的衣袖,见到红肿的手肘,猛然回头望着段天怒吼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段天面露惊慌,嚅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什么。
虽然心智有些成熟,但是见到自己将别人大成这样,他不免也有些心慌意乱。
“不是有意的,你等着,表哥我们回家吧!”张大威冷笑道。随即他扶着陆风,两人快步的向村子走去。
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段天急的只转悠,却无能为力。一旦他们这个样子回家,那陆家镖对就会怒气冲冲的冲到自己家里,段家的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更加严重的后果,段天心如刀搅般混乱一片。
“天哥,现在该怎么办?”一边的李顺似乎也想明白这个道理,不禁担忧的望着段天。
“还能有什么办法,一旦他们找上门来,我们只能实话实说,就说是他们逼着要和我们比试的。”段天咬了咬牙,果断说道。
“那如果他们问起你会功夫,你怎么解释?难道说是赵四爷爷交你的?那不是出卖了赵四爷爷。”也许不是事主,李顺居然想到了这个来年段天一时都没有想到的问题,问道。
段天闻言神色立刻呆住了。这才是最大也最让他难办的事情。记得他和四爷爷学习的时候,四爷爷可是叮嘱过他,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这个绝不能说。”段天坚定说道。
“可是……那些大人逼迫起来,怎么瞒过你会工夫的事情?”李顺问道。
“这个……就说我自己勤学苦练,自己学会的,没有人教。”
“这能行吗?”
“不行,也得这么说,反正不能出卖了四爷爷。”段天咬牙,斩钉截铁道。
“好吧。天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回去?”李顺见段天语气坚定,也只能咬牙点头道。
“嗯!回去以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别让大人看出端倪来了。”段天嘱托道。
随后,两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貌,不在有破绽了,方才迎着即将坠入地平线的夕阳,向家中走去。
就在两人向着山坡下面走去的时候,对面山坡的树林中,一道身影静静的站立着,望着段天的身影,一道轻叹声响起:“小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完此话,这人转身走去,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而这时,张大威扶着陆风走进张员外的家。
“风儿,你怎么搞成这样?”看到满身是土,面色苍白的陆风,陆杰大步从正屋内冲了出来,喝问道。
张员外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爹爹,我被人打了。”陆风疼的额头冒汗,说道。
“什么?你被人打了?谁将你打了,伤在哪里?”陆杰问着,其目光却直接落到陆风托着的右臂上。
“陆兄弟,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屋再说吧。”张员外威严的扫了一眼目光躲躲闪闪的张大威一眼,随即落到陆杰身上,面带微笑的说道。
陆杰一愣后,连忙点了点头。
那些虽陆杰来此的劲装大汉只是在远处观望了几眼,并没有过来询问。
一进屋,陆杰就拉住陆风,撸起他的衣袖,看到他肿胀的手臂,陆杰面色一变,两道眉毛宛如利剑般拧起来。
张员外抬起陆风的手臂检查了一下,得出结论,陆风只是胳膊肌肉被扭伤了,并没有损毁骨骼。
一边安抚了陆杰几句,张员外一边拿出药箱将自己秘制的药酒为陆风擦上。
片刻后,陆风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他的面上也渐渐的恢复了血色。
第九章 乡村多奇人
“大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安顿了陆风以后,张员外扭头望着张大威,面无表情的问道。
张大威吓得浑身一抖,面色惊慌,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在张员外面前,他倒没敢撒谎,一切都是实话实说。
陆杰听完张大威讲叙,面上的怒色慢慢的敛去,眉头微微一皱,望着陆风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公平的比试,你自己打不过别人,才造成这样的?”
“爹爹,事情却是这样的,当时我已经占据了上风的,谁知那小子突然使出那种精妙的擒拿手法,所以我……”陆风满脸不服的说道。
“住口,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哪来那么多废话。”陆杰面色一沉,低声呵斥道。
陆风吓得一缩脖子,顿时不敢再吱声了。
“好了,小孩子间的打闹,陆兄弟你就不要生气了。大威扶陆风下去休息。”张员外笑眯眯的摆手说道。
张大威连忙答应了一声,急忙走上前去,扶着陆风走了出去。
堂屋内一时间寂静下来。
“张大哥,这个叫段天的小子是什么来路,风儿的功夫根基我是清楚的,能与风儿打成平手,逼得风儿使出落缠步,这个小子的功夫根基很不一般。刚才我看了风儿手臂上的伤痕,那种擒拿手法更是一种极高明的武学。”陆杰面色平静望着张员外,问道。
“怎么?陆兄难道还准备为了这点小事就去找一个小孩子的麻烦吗?”张员外依旧保持着一副微笑的模样,不答反问道。
“呵呵!大哥不要误会,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一个小山村内居然会出现这样的高手。大哥常年居住这里,难道就不知道?”陆杰马上露出几分笑容,说道。
“不要小看了这个山村,它里面可能隐藏着真正的高手。这个叫段天的孩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从去年开始我就发现他与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同,而也是那是,我才发现他会一些粗浅的功夫。不过,因为我发过誓言,此生再不动用一下武功,所以我并没有查过他的底细,并不知道是谁在他背后教他。何况,我现在过着无忧无虑,也不想关心是谁在教他。”张员外收敛起笑容,淡淡的说道。
陆杰闻言,蓦然不语,以他对张员外人格的了解,张员外的话他完全相信。可是,他依旧紧缩着眉头,似乎有什么没能想开。
“怎么,陆兄弟难道想将这个隐藏在山村的高手找出来?呵呵!我劝陆兄弟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张员外目注着陆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