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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素满是震撼的望着那在眼中，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剑式，从未想到过，世间竟然会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作为蜕凡之人，他也就只能借助着精神，感应天地灵气，随后将其引入到体内，转化成身体之中，像是这般直接凝聚天地灵气的手段，他却是从来就没有见到过。
也难怪他这般震撼，这般‘聚灵’的手段，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姬老的身份不同，也同样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凝聚而成的灵气，显然是不能被人体所吸收的，精神以感天地，才能化灵为真吸入体内，转化成自身的真气。
只是，虽然无法提升修为，却能够提升自己的术法，要知道时间无论是何术，都是所需大量灵气辅助的，只是见于对方的招式，姬老却是前所未见！
‘轰’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卫一心神守一，好似进入到冥境之中，便在这时，脑中精神之火好似火山喷发般，一下的从脑海中蜂涌而出，一瞬间弥漫了周身。
卫一手中剑式一顿，身影却是直接的凝固在原地上，翻涌滚动的精神之火，直接的冲出了大脑，紧接着，直接的蔓延了全身，卫一双眸紧闭，可是脑中景象却是无比的清晰、真实，地上的微粒尘沙，亭子上正襟端坐的身影，正厅内那敞开窗户下，睡躺着的身影，院外不远处的小径上，坐于丛林当中看书的身影……
卫一看到了，又或者说是感应到了，感应到了亭子，感应到了这个院落，感应到不远处的马车……
老人慢慢合上了双眼，神色间带上一分老态的同时，也透露着一丝满足、欣慰，萧素一口饮尽了凉茶，直接的走出院落，院外忽然响起了一声马嘶声，莫然脸上带着微笑，登上了马车。
卫一慢慢睁开了眼睛，口中轻轻的吁了口气，不管如何，今日总算是进入‘蜕凡镜’！
半年时间，没有什么小说中的奇遇连连，也没有主人公般的接连爆发，就是这般稳扎稳打的，一举进入到蜕凡之境，可就是这样稳扎稳打般的提升速度，一旦说出去，却已然足够震惊整个大周。
卫一没有立马就回到屋内，好深研究一番，而是徒步的走出了院子，到了那座冥想端坐半年时间的山坡，冲着那幽幽丛林，面对着那从未见到过的身影，无比真诚鞠了一礼。
随后回到了山屋前，面向着整个南蔺，无比真诚的鞠了一礼，等到回到了院子之中，卫一对着躺在屋内休息的老人，无比郑重鞠了一礼，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南蔺当中的生活，可以说是无比的艰苦的，特别是对于那些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代们，只是这样的艰苦，对于他们来说，却又是物有所值的，因为南蔺带给了他们，一丝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然，这样的机会，并不属于每一个人，天赋、潜力、努力……这些缺一不可，但人的耐心、努力，始终都是有限的，人也不可能常年钻入到其中，虽然自由研读诗书，让他们少了同龄人的几分浮躁，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但终究只是一群弱冠少年，虽然在这南蔺之内，确实是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但邀请几位同窗好友攀谈一下国事、人文，这种事情却是最为多见的。
此刻，一干学子坐于书房之内，品悟着新晋学子书写而出的诗文，各个赞叹祝道：“你这般诗文，如若放于大周，绝对会引起极大反响。”
“现今南蔺之内，夫子所重的是剑艺、气力，那般无知学子则是注重好勇斗狠，诗文再好又有何用！？”
众位同窗都知道，所谓的无知学子指的是女学子们！？而注重好勇斗狠，这一点上却是与着南蔺所有学子，都不愿意提起的那人有关。
进入南蔺之人，个个都是骄傲、自信之流，自然不信自己会弱于其他，让他们说上一句：我不如也！这比起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只是一年以前以着‘少年悟剑’，南蔺剑意学子第一人的资格步入南蔺，半年内进入丙院，几月后又步入乙院，而今对方却已经是超脱了凡体，直接的成为了人中之仙，这样的人物，他们自忖心中无法相比，但是骄傲、自信的本性，却也不愿意认可这一点，就因为这样的缘故，卫一也就成为了他们不愿意提起的那人。
“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俱是凡间所劫，我等进入南蔺自是为了超脱凡身步入仙业，你这般所说，倒是有了些着相了。”
一名学子哈哈的笑着，可指责他的同时，自己同样没有多大的底气，毕竟说起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同样也是一样。
章三十八 山脚望空
身影盘膝的坐于席塌之上，以精神感应着这方天地，紧接着，天地之间，一丝丝灵气开始缓缓的被引入到身体之中，身体上，顿时的传出了一种‘食气而饱’的奇异感觉，看起来，这食气而活的事情，并不全是假的。
等到身体将这一丝丝灵气食尽的时候，卫一就只感觉，那原本亏损的气血，竟然开始以着可见速度提升着，大半年耗去的气血，竟然就在短短的几天当中恢复了，而在这几天当中，卫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竟然没有丝毫的疲惫的姿态，就算是以着卫一那平静的性子，也不由的在心中暗赞：蜕凡不愧是蜕凡，果真是褪下了肉体凡胎！
身影走下席塌，顿才发现整个身体一阵轻盈之感，好似要飘飘升仙一般，就如同真的要褪去了这身凡胎，遨游着广阔的大千世界。
走出房门，步入到茅厕，将身上残留的污物排干，古话叫做如厕，现在的话，好听点叫上卫生间，还有就叫上厕所，难听点那就是拉……那玩样。
拉了那玩意之后，接着洗了个澡，卫一就只感觉周身更是舒畅无比，等到回到院子，刚刚想要修习一下剑艺，老人却是开口说话了，“你现今刚刚蜕凡，不宜再吃肉食，以后多吃些蔬果，水，等到半月后，便能真正食气而肥了。”
虽然不会作诗，但是书却也是读了不少，自然知道老人所说的肥，自然指的不是就会长胖，而是活着、温饱的意思。
卫一点点头，手中长剑挥舞，顿时剑光飞舞，剑意纵横，伴随着进入蜕凡镜，以往剑艺上的重重困境，一一自主瓦解，速度、身法、步法上，都好似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只是这样的改变，现今的卫一，却还是未能够及时适应。
“我什么时候才能够产生出真气！？”
作为一个拥有着地球之魂的人来说，对于这种神之又神、玄之又玄的东西，总是充满着好奇。
“真气就好像是人体的气力，通过食肉、食饭，才能够产生气力，而如果想要产生真气的话，也需要等到你身体真正达到蜕凡镜后，不过你肉身纯净，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蜕凡成功。”
卫一点点头，与着老人之间，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而对于老人的面冷心热，卫一也已经逐渐的适应，所以，大都时候与着老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自在的。
“不过蜕凡期间，你就好好的在大周境内走走，等到蜕凡之后，再回来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老人想了很久，还是临时起意，只是一听到这句话，倒是先让卫一愣了下，听着老人的意思，好像是想让自己先离开南蔺一段时间，只是自己明明已经临别蜕凡，又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特意离开？
卫一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应了下来，毕竟现在自己能有这这样的成就，的确离不开老人的伴奏，对于自己这样一点要求，卫一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上午时间就这样过去，下午卫一就已经开始打好了包袱，离开了院子，萧素的身影则是已经坐在了马车之上，等候着卫一，“姬老，让我陪你一起离开南蔺？”
“那就有劳了！”
卫一也知道萧素已经达到了蜕凡镜已久，姬老这么做的话，就是好让他能够帮自己及时解惑的。
骑乘着老黑马车，通过着南蔺山后那条崎岖的山路，以着背离南蔺城的方向，离开了南蔺学院……
就这样复行了半天时间，驶出了迷雾环绕的南蔺山脉，又在丛林环绕的山路上，复行了两天时间，老人这次让卫一离开，并没有什么目的，而卫一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索性就让这只老黑马拉着随意前行，走到哪里便算是到了哪里？
离开之时，萧素背负着百两重金，就算真的需要什么救济，也没有什么问题，驶入到农户村庄，卫一卖了一些肉食给老黑马，原本已经累倒走不动道的老黑马吃了之后，顿时气力倍生、精神抖擞。
两天时间之中，卫一也是在食气之中渡过，到了第三日，老黑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这日天空晴朗万分，阳光异样妩媚，卫一走出了密闭的车厢，坐在了车门外。
“请问剑气是如何产生的？”
没有放过询问的机会，趁着马车一边行驶，卫一一边的询问道。
“用以真气催动术诀，再辅以剑艺招式，便能够触发出剑气，而对于术诀领悟的越深，剑气也就会越加锋利，而如若真气越发醇厚，剑气则会越加的澎湃！而如若体悟出剑意，则剑气便能随意而发，不再需要以术诀为基。”
萧素坐于马车的另外一边，一边驾驭着马车，一边为卫一解惑。
“对了，这蜕凡之后，是否还应有着其他的境界？”
这个问题，也算是困扰卫一已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回答，而询问老人的话，也会让老人觉得自己好高骛远，所以，一直压在心里。
“这是自然，达于蜕凡之镜，便能够引气入体，产生‘真真之气’，可奈何……”
还不等萧素继续的述说下去，卫一却又忍不住的打断了，“能不能只用白话文，让我更能听懂些。”
每当有人听这等玄妙之事，虽然说沐浴正冠有些夸张，但也至少也是正襟危坐，少有人像是他这般轻松、随意，只是见于卫一的样子，萧素却好似也受到了影响，轻轻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蜕凡镜后就能够产生‘真气’，虽然人体经受灵气洗涤，褪去了凡体，可是人体的精气始终有限，当人达于古稀，精气便会消褪，这时如若还未提升的话，便再无希望。”
这古稀就是六十岁，也就是说，当人达到了六十岁后，再无提升的话，就只能吃回干饭！
萧素大致的讲了讲这蜕凡镜，这才开始正式讲解这境界之事，“蜕凡之后便为灵动境，所谓天地之间万物有灵，达于这般境界，不但能体会万物的玄妙精义，达于御物于空，执剑而行的程度，更能寿过两百有余……”
萧素语气当中带着向往，这等奇妙之事，可是天下难求的美事，只是就连姬老，现今都还只能在蜕凡镜打滚着，就更不用说是他了。
萧素微微停顿了一下，记得自己好像答应用白话文，“达到了这种境界后，就真正能够聚气为灵，接触到术法的玄妙了，体悟万千法宝的威力！”
“这么说起来的话，现在的自己就连入门都没有入门！”卫一心中暗想着。
“事实上，就算是达于蜕凡镜时，也能够体悟出术法的玄妙的！”萧素好像一下看穿了卫一的想法，声音在旁边解释说道：“只要你产生真气，便能够凝练‘剑光符录’，如若凝炼而成的话，便能达到御光杀敌的程度，而除却之外，真气还能够辅以各种小道之法……”
“这等事情，还是等到我产生真真之气再说吧！你再给我说说，那灵动境之后呢？”
虽然年龄可能要大于对方，只是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自己现今不知道的事情，自然只有虚心询问对方。
“达到了灵动境后，天地之间的感应也会奇妙很多，‘凝灵练真’的速度自会增加多倍，到了那时，也便有机会达于‘化真为罡、御罡而行’的境界，只是这化罡之法，却不是普通仙门所能掌握的。”
说到这，萧素若有似无的看了卫一一眼，神色之间孕育着一分复杂、羡意，“而至于这之后的玄妙境界，我就不得而知了！”
卫一微微的鞠了一礼，算是表达了感谢，但从现今来看，自己所要走的路，还是很长啊！
章三十九 远游
马车咕噜咕噜的前进着，看起来马车的速度并不快，可就是凭借这样的速度，老黑马却是整整的跨越了南蔺崎岖百里山脉，随后跨越了密布的丛林，来到了距离南蔺城三千里外的中天镇上，却只是用了三天左右的时间。
就在南蔺之中，卫一就已经感应到了这只老黑马的神秘，但是当到达了酒肆，为着老黑马贩卖一些肉食后，顺便的询问了一下位置之后，依旧是吃惊不小，沿路上，卫一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颠簸，而且看起来老黑马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难道……这只老黑马，也同样的会使用什么法术不成？！
也辛亏卫一是个得过且过的人，心中的求知欲，早已经被时间磨损的差不多了，也没有过于的深究，没有在意普通人的目光，就在引来一片惊奇之下，直接将食物给老马食了，随后这才登上了马车……
就在大周的境内，总体上还是比较平静的，这一点从形式在幽暗山路上，却没有一个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的强盗，就可以看得出来；而就算是在马车行驶在其他县份上，也没有因为卫一外来人的身份，就出现什么地痞流氓来滋扰。
所以就在一路上，道路也算是极为安静，也没有供给卫一行侠仗义的机会，而大部分的时间，卫一也都花费在用来引气入体‘蜕凡’上！
而伴随着每一次引气，卫一就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每日都在减轻着重量，如果以前自己的身体‘重于泰山’，而现今的身体却是在不断的向着‘鸿毛’前进着……
就这样在老黑马的拉着下，一行人整整的跨越了大半大周，来到了北凉一带，因为临近边境的缘故，这里民风还是比较彪悍的，北凉男儿也都会耍上几招庄家把式，而在各家当中，都会放着一把刀具兵器用以防身。
卫一就曾经在一本书中读过一个故事，故事里面说的是一个北凉女人就在自己男人、儿子死了之后，提着手中的刀，冲入到蛮荒蛮人，竟是把这群匪军杀的屁滚尿流的故事，虽然卫一认为一个女人无法做到改变格局的事情，但是也就间接证明了民风彪悍这句话。
有关于这一点，卫一从进入到北凉境内时，就已经有所体会了，不同于南蔺城内那般讲求君子风范轻言慢语、彬彬有礼，北凉人说话洪亮、豪爽，嗓门奇大，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会传遍整条街。
老黑马车又微微的在酒肆前停顿下来，这一路以来，这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当老黑马停在了酒肆门口，就是要进食的意思……
卫一刚刚要走下马车，萧素却是拦住了他，“北凉民风彪悍，这次还是让我去买吧！？”
卫一也知道萧素是担心自己的脸嫩，引来了别人欺辱，只是这一点上，对方显然是有些误解了，北凉民风虽然彪悍，但是本质却十分淳朴、善良，这一点从各种杂书中都有着介绍，而且，卫一先前听到他们的爽朗的笑声，应非是欺压良善的人，所能够笑得出来的。
“黑马每日为我等驱车，你每日为我等赶车，而我每日则是为它买些膳食，算起来，还是我的轻松，这等轻松之事，我可不会让予给你！”好似进入北凉的原因，卫一的心性也有些被这民风所渲染，变得异常活跃了一点，难得的嚼起了官面话。
原本姬老让他前来，为的就是为卫一解惑，并且为他驱车让他能安静蜕凡，说好听点这是门客，事实却是与奴仆无异，而现今听到了这般回答，萧素倒是先愣了下，还没等反应，卫一却已经进入到了酒肆当中。
卫一要了些食物后，随后便坐于酒肆之内等候着，没过一会，店家就已经打包好了食物，走了出来，卫一掂量了一下，牛肉斤两十足，黄酒干烈香醇，没有任何缺斤少两，看起来书中所言并没有虚假……
原本刚要离开酒肆，却只听院内议论，脚步不由的顿了顿。
“诸浮屠三天前回来，可是带回了不少的好东西，等会我们就去看看如何？”
原本还想要离开的卫一，慢慢坐回到了酒肆中，卫一就只是知道诸浮屠家乡，就在这北凉一带，至于准确的位置，这却是没有听到过他说起过。
“那帮狗日的蛮匪，好似怎么杀也杀不完一般？诸浮屠如若能够早来一分，也不至于害得我公家的货物，少了过半……”
一名酒客借助着酒性岔岔说道。
“能收回一半你就知足吧！如若不是诸浮屠的话，保管不但连一成也保不住，就连命也都会丢了他们。”
“那些蛮匪个个嗜血凶残，当时冲来时，也不知道你躲到了哪里？”
“天罡门每日出战，都会损失一些好手，他们扣下的东西，也大都交付予他们家人，现今谁人提起天罡门，无比竖起大拇指，而那诸浮屠更是一等一的好男儿汉子，店家，我看你今日的酒是喂了猪了。”
……
先前的酒客一见到自己引来的众怒，酒客不但没有丝毫愧色，反而猛拍了一下立案，一下从席塌上站了起来，“诸浮屠做着那等杀匪之事时，你等不都是抱着自家的婆娘睡在炕上吗？凭什么这般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