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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的酒客一见到自己引来的众怒，酒客不但没有丝毫愧色，反而猛拍了一下立案，一下从席塌上站了起来，“诸浮屠做着那等杀匪之事时，你等不都是抱着自家的婆娘睡在炕上吗？凭什么这般说我？”
吵闹的声音在店内传开，店内忽然变得有些混乱，卫一提着肉食走出了酒肆，与着萧素打了个招呼，随后解开了油纸，喂于给了老黑马。
顿时间，又是引来了一片关注的目光，这也是难怪，想当初卫一见到了这一幕时，心中也是疑惑不小，不过在北凉地带都是比较直爽的人，有什么就问什么，不会像是其他地方，说话含蓄、谨慎，就算见到这等奇事，也会将它压在心里，罕少会有询问的。
“小哥，你这马怎么食肉啊？”
一位北凉汉子忍不住的问道。
“它喜好食肉，我便买它食了！”
卫一回答的倒是十分简单直接。
一听到这话，周围的汉子却是齐齐的发出了哈哈的笑声，其中一位汉子走出了人群，笑道：“它好食肉，你便买于它食，我也好食肉，不知道你肯买于我食吗？”
萧素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却是不由的放在卫一身上，这在他这等儒家文人的耳中，已经带着一分胁迫的意思了，而这在卫一的耳中，却只是一句玩笑之话，歪头微微的看了这位汉子一眼，见到对方目光清澈，笑声爽朗，轻轻的点点头，“没问题！”
卫一丢了一块银子给对方，一时间众位汉子却是被卫一的大方给震慑住了，最后的那位汉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原本说这话，就只是一句玩笑，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当真了，捏着金钱看了卫一一眼，“我这只是句玩笑，你怎么就给当真了！”
“我这也是一句玩笑，你把金钱还我，如何？”
卫一哈哈笑道。
“当然！”
汉子话一说完，直接就把银子丢给了卫一。
卫一看了看周围的脸色，用手轻轻一拂，丢入到空中的银子，顿回到了汉子手中，而当到了他手中时，原本的银子却是变成了金子，而这一手极快的动作，顿时引来了一片冷吸声。
卫一呵呵一笑，也不解释，直接登上了马车，而汉子先前的举动、语气，却是让萧素目光惊奇的看了一眼……
“今日你请我等喝酒食肉，来日我一定报于给你！”
声音忽的从马车外响起，卫一双目微闭，对于这种场面话，也不放在心上。
萧素坐在席子外，乘坐着马车缓缓的前行，马车行驶的并不快，可是就在这条漫长的街道上，没有几个呼吸，马车却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前……
章四十 旧人相遇
马车缓慢的掠过了街市，很快就已经到达了城门处，门外的士兵却是拦住了卫一的去路，因为再出去的话，就已经算是出关，脱离出大周的境地了。
卫一原本没有真正的目标、方向，大都时候由萧素驾驭，任老黑马拉着前行，不过此时他们的目的地，既然是关外的话，卫一自身也不会有太多的排斥。
“你等是何人，为何要出关，可有着出关户籍文牒？”
北凉的士兵的军风本就十分异常彪悍，一声利喝顿如同雷声交响，回荡在城门之中。大周的‘闭关自守’律令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废除，两境之间拥有着很多的商户、货物往来，只是近年来蛮匪以商人身份混入大周境内作祟，针对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关卡才会严苛一点。
“出关文牒，我是没有！但是我有这一腰牌，你看看可行否？”
卫一拿出了老皇帝送给他的那块玉璋，就是这块类似腰牌般的玉璋，让他这一路上，免收了很多人的查问，通过了很多的关卡。
士兵冷漠的接过了玉牌，微微查看了几眼，脸上顿时间剧变，作为守城的士兵，针对于各种腰牌都需要熟悉、了解，否则，一旦得罪了什么人的话，就算是守城官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他。
这块玉牌上印记的‘御’字，明明就是军令之中，足以调动千军万马军牌，士兵心中叫苦，暗叹自己今日的倒霉，向着车内拘了个军礼，“抱歉大人，这是我职责所在，还望大人见谅。”
“无妨！”
听着车内语气平静，士兵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军牌交换给了车夫，让开了道路，临走时没有忘记多加提醒一句：“边境之处，多有蛮匪出没，大人可要多加小心啊！”
卫一感谢的应了声，老黑马车却已经缓缓的驶出了关卡，向着一路平川的荒地驶去……
可是马车还未行驶十里有余，忽然，就只听背后马蹄之声大作，漫漫尘屑浮现于马蹄背后，老黑马好似有所感，自主的便减慢了速度，没过一会，马蹄之声就已经停顿在了车外。
“果真是你们！萧郎，里面坐的可是小卫哥？”
一道好似雷音般的响声，忽然的在马车外响起，卫一睁开眼睛，撩开了窗席，就只见一身穿着黑甲，满是络腮尘屑的汉子，骑坐着高头大马，正跟在自己身边，不是曾经与卫一陪练了一年之久的诸浮屠，还会有谁？
“小卫哥，还真是你？！哈哈哈……”诸浮屠的笑声忽然止住，随后忍不住抱怨质问，“你都来到了北凉，为何不来找我？如若今日不是听到有一只老黑马食肉这等奇闻的话，我等还不一定能够碰面呢？”
“你还怪起我来了，你也不想想，是谁当初离开时，就连地址、住所也不告诉与我？！”
卫一毕竟是个读书人，几句话就将诸浮屠批的面目全非了，惹得他只能摸头憨笑。
卫一也没有难为对方，扫了扫对方的身姿，滋滋称奇，“先前在酒肆当中，便听人说你，如何如何的了得，果不其然，半年时日没见，你倒是变得越加英武了！”
“小卫哥，你可莫笑话与我了。”卫一的夸赞倒是让诸浮屠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尴尬的摆了摆手……
这样的举动，顿时引来周围的天罡门弟子一阵的侧目，就算是与他最为亲近的弟子，也鲜少见到他这幅模样，心中对于这位少年更是惊奇、震撼。
“你离开大周，可是要去哪里？如若是单独送我的话，那我可就过意不去了。”
“自然不可能单独送你，我们可是出来做‘买卖’，顺道送你而已！”
诸浮屠特意的将顺道两字咬的很重，显然是在澄清什么，卫一也知道他买卖是什么意思，而对于他加重‘顺道’两字也不介意，“原本还想说些感激的话，如此的话，我倒是可以省下了！”
“原本以为隔些时日没见，你应该会大方些，看起来还是这般小气、吝啬！”
见着谈笑的两人，黎圆珠倒是有些恍惚，跟随着诸浮屠这些时日以来，对于他口中的那位引发他连连赞赏的少年，她的心中也是充满着好奇，现今虽然没有见过对方的样子，但是单从两人交谈上看，两人的关系的确是不浅，至少跟随着诸浮屠这段时日以来，鲜少见到他与着旁人交谈时，会露出这般语调、轻松神色出来。
“对了，小卫哥，你怎么会来到北凉的，现今不是应该在南蔺学习的吗？”
诸浮屠一边驱马与着卫一并行着，一边询问着卫一。
“姬老让我到这大周内，好好的走走，免得出去的时候，被人说是待字闺中的小姐，丢了他的脸面。”
‘噗嗤’
旁边响起一声轻笑，这声音是诸浮屠的旁边，一位手提长枪，英姿飒爽，脸戴着面巾女侠发出的。
卫一虽然惊奇这只杀匪的队伍当中，怎么会有一女人，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卫一也没有过问！
就这样跟随着队伍，行驶半天时日，终在一处停顿了下来，一行人升起了篝火，随后将携带着的肉食烹煮，卫一也难得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先前在车内，天罡门弟子们就只是听到卫一稚嫩，而当卫一真正站在他们面前时，却没有想到这卫一竟然会是这般年轻、稚嫩。
这样的年轻，看起来比起这些天罡门的弟子，反而还要小少不多，可就是这样的弱冠少年，却能够引得他们帮主巨子，这般礼待、敬重，这让这群直爽的汉子，心中十分的疑惑。
黎圆珠心中同样也是十分惊疑，从先前交谈、谈话当中，声音虽然年轻，只是说的话却是十分老成、风趣，却不想现今这一见，对方竟然会是这般模样，与着巨子口中那位蕴含着种种玄奇的任务相对比，着实的令她心中疑惑。
“滋滋……半年没见，样子反倒是瘦了，你这般样子或许在南蔺之中，还有女子喜欢，可若在我们北凉，却是没有人会中意你的！”
诸浮屠嘿嘿的笑着，就在南蔺之中，老人面冷心热，可除却必要的指点之外，平时却是不怎么交谈，而萧素这人气质儒雅、举止温文，卫一与他大都也是以礼相待，要说是关系最好、说话最多的，或许还是这个直爽的汉子！
“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要多食些肉才行？！”
黎圆珠心中诧然，就在北凉如果被人说娶不到媳妇，大都会拔拳相向，罕少能有沉得住脾气的，这位少年却是拥有着少见的好脾气。
“无妨无妨……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等到我娶妻生育女儿，再嫁于给你就是了。”
卫一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脑子里有时候会缺根弦的汉子，有时候还是比较无奈的。
没过一会，肉食熟了，卫一食了些肉汤，萧素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些什么。
“卫郎，我家巨子说在大周境内，鲜少能够找到与你这般的奇才，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回想着巨子所说：大约在大半年以前，这位学子就已经能够远胜于他了，而且巨子还老实说，如若再见面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会厉害的什么程度，总之可以说是神乎其神了！而现今见到卫一年龄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些，这样的年轻之人，就算再厉害也应该有限，北凉汉子直爽，心里有着什么疑惑，自然是当面讲出。
卫一笑了笑，“哪有你家巨子说的那般厉害，我也就只会些普通把式而已！”
诸浮屠嘿嘿的笑着，也不解释，反正这一路不会安稳的，到时候，就可以让这般儿郎，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周奇才了，而这一点，他对于卫一，却是充满了自信……
章四十一 边境的蛮子
月夜风高，卫一坐于马车内，以感天地引气入体，一丝丝温暖、祥和的能量，逐渐的融入到身体，卫一的感知从马车之中，逐渐的衍生而出，呼吸之间好似与着周围的环境融合唯一一般。
这段时间，卫一不断引气入体，身体正在不断的发生蜕变，而灵气却也没有因为环境、地理位置，有多少的改变，卫一凭借精神以感天地，不管灵气多寡，所引入到体内的灵气都是恒定不变的。
而在这将近一月有余的时间当中，卫一每时每刻身体，无不在经历着蜕变，就这样在引气入体之中，走出大周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的渡过。
萧素的心中也是疑惑，自从离开了南蔺以来，一天中每时每刻，这位弱冠少年都是在这样渡过的，无论是耐心、决心，都已经远远的超出普通人的范畴，心境到了极点，这也难怪老人会将几十年的筹码，毫不犹豫的压在卫一身上，因为他就是一个几十年难遇到的人物。
天空逐渐的放明，马车再次开始缓缓的前行，等到午时，这队约至百人的队伍，这才停顿下来，虽然沿路上经历了数座荒山，倒也十分安静，可是这样的安静，却是并没有持续多少，作为两国交界之处，那是最容易发生混乱的地方，强盗、匪徒以往少见的阵势，就在两国交界之处，确实比较常见的。
作为强盗，他们自然不会傻瓜一样，呆在一个等着官兵派遣士兵来剿灭他们，大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好在敢跟随着诸浮屠出来的弟子，一个个杀匪经验十足，凭借着荒山上，留下的蛛丝马迹，就好似嗅到味道的狗一样，直接就能够追踪到他们的老巢当中。
可这一次，他们没有特意的去追踪强盗，而是一直的跟随在卫一马车背后，马车行驶到哪里，他们的身影也便跟在哪里，看起来和诸浮屠先前所说的‘顺便’并不一样，只是有时候，麻烦你不去找他的话，它也会来找你，像是他们这样的阵仗，很容易就让人误解，他们是在护送什么人，又或者是护送什么珍贵的宝贝！
黎圆珠心中焦急，从荒林背后传递出的一股股震动，再加上风中传来的汗燥气息，明显已经有不少的蛮匪跟在了背后，如果再这样走下去的话，情况可就危急了。
可是等把事情告诉了诸浮屠，他不但没有任何的惊讶、焦急，反而还一脸兴致缺缺，好似还嫌这人数不够……
黎圆珠心中惊疑，而且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疑惑，而是整队人心中的疑惑，就算那弱冠的学子真的那般厉害，能够面对数十人悍匪，可如果这悍匪的人数达到了上百人，甚至是数百人，那又该怎么办？
‘轰隆隆’
地面的震动越发的剧烈，翻滚的炎霄之中，一整队装备齐整，骑坐着一头头体格壮硕的马匹，蛮匪队伍当中，竟然还挂着秃鹰的旗帜，作为常在荒芜边境上杀匪的人，天罡门弟子之中，没有人不认识这支声名鹤起的蛮匪！
这只蛮人组成的悍匪，人数庞大，装备齐整，而且做事极其凶残，普通商家团队碰到他们，鲜少能有能够活命的，而且死后蛮人还会将他们头颅利用木棍串起，用以供给秃鹰来食。
而现今，数百人的队伍，成半圆之势，好似狩猎的狼群，硬生生切断、封锁了所有去路。
“你是那杀我族好儿郎的诸浮屠了！？本以为你是何等的英雄好汉，今天一见到你，原来也是一个人头猪脑！”
一位体格异常壮硕，脸上的络腮胡子编织成细辫，眼中略带幽光的蛮人，忽然在蛮人之中大笑起来，他这一笑，顿时引来的一片嘘哗之声。
黎圆珠看着百米开外的两三百人蛮人，就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紧握着长枪的手心满是汗水，跟随着队伍以来，她经历的战斗也不少，其中可以用作险恶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可是现今这样的局面，她却是从未遇到过，黎圆珠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玉佩，这是他死去丈夫留给她的！
“你这等憨货，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趁着现在还有命说话，你还是收回你的东西，滚回蛮荒去吧！”
诸浮屠怒喝驳斥着，先不说人数上，但就是这说话的气势上，确实比他只高不低。
蛮匪首领口中嘿嘿狞笑，“等会我便要将你五官尽数刨去，随后将你掠到蛮族，好生感谢你对我族所做的一切。儿郎们……”
蛮匪的话没说完，却忽然只见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队伍，天罡门弟子眼睛微睁，目光当中满是诧异、悚然。
“老子的刀可是好久没有饮血了，你以为交出了马车就没事了！？今日你们全部都要给我家儿郎祭刀！”
匪首哈哈大笑着，而一干的匪徒却是一脸沸腾、兴奋的样子。
马车缓缓停靠在了五十米位置，卫一慢慢走出了马车，看着前方如狼似虎般的蛮人，唇舌化剑，利喝对方，“这里虽未两国交界，但依旧属于是我大周的境内，你们妄自闯入已经违背了我大周律法，现今还要烧杀抢掠，自是妄为到了极点！”
众匪首听到了卫一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轰然大笑起来。
诸浮屠心中暗笑，生活的那段时间，他已经算是知晓了卫一的习性，知晓了他每次开始动手之前，都会说一般话来迷惑对方，手上暗暗打了个手势，让众天罡门弟子，心中做好准备，可这一次，诸浮屠却是猜错了！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王族公主，却没有想到却是个酸儒臭生，等会我便让人割去你的舌头，让你能说个够！”
说到这，匪首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挥了挥手，蓄势待发的蛮匪顿时嘶啸连连，骑坐着高头大马，手握着大头马刀，悍勇的冲锋上来……
诸浮屠右手举起，众弟子等待着号令！
蛮人凶蛮残暴，今日卫一也算是见过了，见到对方仍然执迷不悟，卫一也懒得在说废话，直接的抽出了太阿剑，身影一纵，光天白日之下，身影却好似一道幻影一样，眨眼之间却已经硬生生的跨越了数十米的范畴，直接的冲入到敌营之中。
章四十二 剑光与撕杀
“这是劳什子的地仙，儿郎们小心了！”
先前还满是狞笑、疯狂的匪首，忽然只见卫一身影，好似没有毛羽一般，没有丝毫重量，轻飘飘的便飘过了数十米的距离，脸色徒然间剧变，脑中一下的响起了，曾经听到先辈，提起‘周人’时，所说过的一句话：身影如毛羽，脚步可行千里，食气而能温饱，便是地上之仙！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已经太过的久远了，而且他也从未见到过，所以并不认为会是真的，只是没有想到，今时今日却是会有这这般的‘荣幸’！
而就在说话之际，卫一手中的长剑，却已经披荆斩棘般，连砍了五人，随后身影极快的向着他的位置冲来……
先前还是充满着杀戮、疯狂的匪军，暴戾的气息还没发泄出来，便已经直接的消失，卫一身影极快，刚刚跨出数米有余的蛮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感觉脖子一凉，�